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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不下去,又气又恨地捶他一拳,转身就朝外跑了。
我要回皇宫,我要回去!回去告诉连如画,别等了,别再等了,你爹爹是个笨蛋!是这天下最笨最笨的笨蛋!
可我刚出了门,就被杨乐心给截住了。
她一脸凝重,望着我说,“你与连皇的事,我原本并不想管的,但你救了门主,我理当告诉你一些事吧。”
我气得直喘,双眼泛红地看着她。
她朝门内望了一眼,里面依稀传来什么东西被绊倒的声音,想来是连夜要追我,却看不到,被凳子给绊倒了……
我眉毛一皱,心疼,想回去扶他,可杨乐心在这个时候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有些讪讪,忍不住撇了撇嘴,嘟哝,“活该!谁要管他?”
但其实心里好心疼啊。
杨乐心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倒也不追根究底,她转头朝一旁的亭子看了一眼,提议说,“到那边去聊一下?”
我盯着房门,死死盯着,耳朵几乎要竖起来,生怕里面那人会喊我,哪里会跟她走?
杨乐心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她意味深长地朝门里看了一眼,强压笑意对我说,“好,不走,就在这儿聊。”
我没什么好跟她聊的,眼睛依旧盯着房门,径直问她,“他到底是怎么了?”
杨乐心回答得言简意赅且意义明确,她说,“遭到李余埋伏之后,他并没死,李余背后的帮凶是连颍。六个月里,他被困深山之中,连颍的人一直在轮番搜索,他们不信皇宫里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是他,誓死要把他找出来,并且杀了。”
这些话杨乐心说得波澜不起,我却是听得触目惊心,当即就脱口而出,“宁王连颍要杀他?!”
“对。”杨乐心点了点头,字字清楚明晰,她说,“足足六个月里,他以一人之力,躲避万千宁王属下的搜查,前几日,是门主的病复发了,我亲自去那座山中采草药,才得以见他。”
“连颍的人退走了?”我惊骇。
“嗯。连续六个月,都没搜到,想来是放弃了吧。又或者,宫里那位扮得极像,连颍不再怀疑了吧。”
我皱起眉,觉得实在奇怪得很,连颍像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可不等我再开口,就听杨乐心继续说,“你想问连皇为什么不发信号求救?”
我愣了一下。
这个我没有想,被困深山,又是被层层仇敌包围,他即便有发信号的能力,也没有这个念头吧?
——信号一发,援兵未到,怕是本人已经葬身于荒郊野岭了吧?
杨乐心看了我一眼,见我并无异样,心知我是没有疑问了的,她又看了一眼房门,转头问我,“还恼他吗?”
我先是一怔,再是老脸一热。
杨乐心微微一笑,诚恳地说,“我找到他时,他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杀了多少个人,突围而出的……那一夜,他气息奄奄,几乎没命,嘴里却一声声地喊着你的名字,门主当时对着他沉默了好久,就在我以为他会下令杀了他时,却听他说……他说……要找来最好的医者,为他诊治。”
我浑身震了一下。
杨乐心抬手理了理鬓角边落下的碎发,笑意加深了几分,她说,“门主说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给救回来,否则,否则……你会难过的。”
我当时就咬住了嘴巴。杨乐心睨我一眼,调侃,“觉得门主是好男人了吧?”
我咬着嘴唇,重重点头。
杨乐心忽然间如临大敌似的,瞪着我说,“那也不许你再要回去了!”
瞧见她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我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头笑她,“你以为萧祐是什么?东西吗?他哪是我说不要就不要说要又要回来的?”
杨乐心想了想,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就不再纠结了,她继续方才的话题,接着说,“连皇昏迷的时候,时时刻刻都嚷着要回皇宫,可等他醒了,却不吵了,他安静得很,像是死了,就那么一个人静悄悄地坐着,也不动,也不说话,竟是再也不肯提回去的事了。”
我沉默,沉默了好一阵子,终于鼓足了勇气,问杨乐心,“他的眼睛……受伤了?”
“嗯。”杨乐心点一点头,轻声,“连颍被逼急了,放火烧山,想来那燃料里是加了毒素的,连皇即便是拼死逃了出来,难免会有一些进入眼睛……”
只是毒素入眼?那也许还有救的!我想也不想地推开杨乐心,拔脚就要往屋里走,可是却被杨乐心给拦住了。
她皱眉看着我说,“他不肯跟你回去,自然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我不耐,下意识地要推开她。
杨乐心凝眸看着我说,“他是男人,是爱你的男人,他觉得自己照顾不了你,反倒令你为他担心,他说自己不配再待在你身边了。”
这段话给我的第一反应是一派胡言,第二反应是,“你怎么知道的?”
杨乐心诚实得很,主动招认,“隐门有的是邪门歪道,门主想听听他对你的真心,稍施术法,他全招了。”
他趁我家连夜受伤欺负他!!我一拳朝杨乐心捶了过去,杨乐心多机灵的人,立刻就躲了开,且边躲边问我说,“你真要带他回去?”
“废话!”
“不管他是否愿意?”
“他敢不愿意我就宰了他!”
“啧啧,太残暴了。你不觉得你们以前太黏糊了,分开一段也是好的?”
他我们都分开六个月零二十五天了!
我不再理杨乐心,一脚踹开了房门,正要往里冲,却被杨乐心一把给拽住了胳膊,她牛皮糖似的又黏上来对我说,“风雅,你想知道连皇不肯回去的真正原因么?”
我瞬间就僵住了。
杨乐心凑近我的耳朵,轻声说,“皇宫里还有个连夜,是吧?”
我想,我明白了。
姓连那货……又吃醋了。
。
房间内,相对无言,好吧,其实是我直勾勾地看着坐在地上的连夜。
他为什么要坐在地上?
额,因为……他……他把凳子给绊倒并绊折了……
我看了他好久,一直没出声,他看不到我,想来是有点紧张的,被解下了黑布的那双眼睛,睫毛一直在颤。
他的眼睛其实还是原来那么好看的,只可惜看不到我罢了。
我望着他,他也望着我,就那么谁也不出声地看了好久,终于,再一次是他先出声了。
他说,“你……你不是已经有一个连夜了么?”
哼,就知道你小肚鸡肠连这个都要计较的!我恼他六个月来受尽了苦,好容易得到自由,却不肯回去找我,不由得阴阳怪气地说,“对啊,怎么了?”
他问,“他……他好么?”
“好。”我恶狠狠地磨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好极了,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不说,性格也比你好多了!”
连夜顿时陷入了沉默。
他这就没话要说了吗?
我瞪着他,他不说我说,我说,“你真不准备随我回去了?”
他沉默。
我说,“你不回去我可就走了。”
他还是好半晌都不说话。
我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堪堪走了两步,突然听到他说,“他……”
又是他他他他他他他!我怒,忍无可忍地转头瞪着他说,“连夜!我就是那么不知检点的人吗?!”
他明显愣了一下。
我气急败坏地冲了回去,蹲下了身子就开始揪扯他的脸颊,我一边揪,一边恨恨地说,“我日也等,夜也等,还蛮不讲理地逼着自己哥哥不能以真容示人,非让他扮成你的模样好安慰我也培养如画,你,你竟然敢这么怀疑我啊!”
连夜的一张俊脸被我左右拉扯着,滑稽而又可笑,可他却没有笑,他侧耳想了许久,轻声说,“如画?”
我正揪扯得起劲的两只手顿时就僵住了。
连夜果然精明得狐狸似的,抬手反握住我的手腕,逼问我说,“谁是如画?”
我哼哼着,“你,你不认识她……”
“是我女儿?”他突然之间就像是如有神助似的,一下子来精神了。
一把箍住我的腰,摸了又摸,他嘟哝,“还是这么瘦……”低头又想了想,抬头问我,“算日子也的确该出生了是吧?”
他不提这个倒还好,一提我就恼,“你还记得我怀着孕吗?!”
连夜皱眉,“自然记得。”
“那你还不早点回家!”
他抿唇良久,半晌才说,“我……我迷了路,好容易找到道,又受了伤,所以……”
你看,他根本就不准备告诉我六个月里他一直被连颍围杀!
我恼他永远都只是报喜而不报忧,不由地一拳捶在他的胸口,恨恨地说,“你好,你好,我,我不带你,我自己回去,自己去养大如画!”
我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给抱在了怀里,他紧紧地箍着我的腰,一开口,声音里酸意丝毫不加掩饰。
“那……那个扮成我的,真是你哥?”
他还吃醋呢!我怒,一脚踹开他说,“你爱信不信,我,我走了!”
。
回宫的马车里,那个先前说不肯拖累我的男人牛皮糖似的死缠着我,他的眼睛看不到,话却很多,一口一声地问我,“为什么女儿叫如画?你取的吧?有特殊的含义吧?”
“没有!”我一口回绝了他。
“有的,有的,肯定有的……”他开始拽着我的衣袖撒娇了。
我崩溃,却又无可奈何,被他摇着摇着,就被搂进他的怀里去了。下颌抵着我的额头,轻轻蹭着,他用诱哄的语调,轻轻地说,“好风雅,告诉我吧。”
好,告诉你吧。
如画,如画。随我的姓,是君如画。君……如画。
这天下,有你,才如画。
【205】大结局(3)
回到连国皇宫,连夜想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去看连如画。唛鎷灞癹晓
但是被我拒绝了。
连如画就在那里,要看也不急在这一时,但他的眼睛怕是等不了了。
我态度强硬地把他亲自押送到了太医院,莫问早已闻讯等在那里,连带着几个医术精湛的太医们,几个人火速开始了对连夜的诊治。
我在太医院守了一会儿,没能等到结果,莫问忙里抽出时间给我解释一句,“怕是一时半会儿完不了,大家还要会诊商议。小皇女一直在哭,你不如先回去看看她。沆”
我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床榻上因为服药而陷入昏迷的连夜,莫问瞧见了,朝我笑了一下,“你放心,师兄这儿啊,万事有我呢。”
我稍觉宽慰,朝他感激一笑,又嘱咐了各位太医几句,依依不舍地回寝宫去了。
我早就料到,寝宫里,绝对不会没人照看如画,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坐在摇篮旁边逗弄依依呀呀的如画的人,竟然不是顾朗,而是…梵…
一袭玄衣。
那时我堪堪走到寝殿的门口,尚在月子里面,又去了清风岭一趟,外加连夜的眼睛,我的身子和心情一样疲倦虚弱,陡然间看到那抹熟悉的玄色,我愣了愣,一时间竟僵硬在了原地。
微风拂过脸颊,我怔怔愣愣地想着,有多久没见到他了呢?
自从那日在药王谷里出事,我和连夜回到了连国,他一个人回到了君国去,打那之后,将近七个月里,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一次。
我并不傻,依稀猜得出他是为什么不再来找我的——必然是因为陆笺派人送给他的那封信——但,饶是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在那封信里,陆笺究竟写了什么东西,竟对他有着如此诡异而强大的约束力……
我的恍惚走神儿,在看到寝宫内直直伫立着的李德贵和宫女时终于停止,又看了一眼那个背对着我的玄衣男子,我禁不住弯唇苦笑,难怪他坐在这儿也没人管,原来是都被他点了穴……
我低咳一声,算是作为对他出神望着摇篮里的如画的提醒,他听到了,脊背微微一绷,一时间却并没有转过脸来。
我暗暗在心底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只好走了上去。
越走近,就越能感觉到他周遭那股子难以掩饰的落寞气息,他很失落,这是阔别几个月之后我见到他的第一感觉。
而那股子落寞显然传达给了摇篮里的如画,明明不过是尚未满月的娃儿,却像是明白什么似的,对着眼前这个极其陌生的男人,她瞪大了眼,直勾勾地看着,小嘴瘪着,一双和连夜极其相似的眼睛里面,含着满满一眼眶的泪,要哭却又不敢哭似的。
他把我女儿给吓坏了。
眉尖一皱,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平静地站着了,快步向前,一下子闪身到摇篮旁边,我蹲下了身子,一边抬手轻抚如画的脑袋以作安慰,一边抬眼瞪向了一旁的玄衣,轻斥,“没看到孩子要哭了么?”
天地作证,我这句话虽然是怪责的语气,但是丝毫都不严厉,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没有一丝攻击力的言语,却让他一霎之间神色更加悲戚。
我愣了愣,抚摸如画脑袋的那只手稍稍一顿,怔怔唤他,“卿安?”
他身子一震,像是陡然之间彻底回了神似的,迅速地别开了脸,并霍然起身,以一种近乎于逃避的姿态从我的身边闪离。
他的这副姿态顿时让我陷入了一派迷茫里——他在躲我?为什么?
连如画在我的抚摸之下终于回归了平静,她眨巴着渐渐要睁不开的大眼睛看了看我,该是确定了我的身份,她很放心,伸出粉色的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睫毛压了下来,懒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