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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体统是个什么东西,但我知道混蛋是个什么玩意儿。
连夜就是个混蛋,他又给我挖坑!
“爷爷,我——”
我张嘴想要辩解,却被气得老脸涨红的爷爷失声打断,他抄起手中的拐杖就朝我抽了过来,“扑倒陛下?顾风雅,你几次三番这般奔放,可是要将我太师府的颜面丢尽?!”
我委屈,我心痛,我一边躲着爷爷如同索命的连环拐杖攻击,一边抱头鼠窜地边逃边解释,“您误会了,您真的误会了爷爷,我没有扑倒他,也不是亲他,我,我是在咬他啊!”
“咬他?”
我万没料到爷爷听到我的解释不仅没有消气,反倒愈发愤怒,他将拐杖耍得是虎虎生风,全然没有一丁点儿七旬老人的蹒跚样子,反倒令人惧怕得简直像是战场上的雄兵,他双眼一瞪,怒气冲冲,“陛下乃是九五之尊,是你这等丫头可以咬的?”
他追我追得更加迅猛。
我无路可逃,且欲哭无泪,转眼瞧见连夜正站在我正前方隐隐地笑,我瞪他一眼,刚要改变方向,就被他双臂一展,稳稳搂入怀中。
他道,“顾太师息怒。”
爷爷像是提线木偶突然被艺人的手给制住,当即就动作一顿,他的拐杖正悬在连夜的胸口、我的脑袋头顶。
我只觉惊险,吓得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连夜抬手摸了摸我的头,他比我高一个脑袋不止,又双臂展开将我兜头搂住,我个头儿小,同他面对面而站,几乎是完全缩进了他的胸口。
他将我按在怀里,一边摩挲我的额发,一边朝爷爷笑,“我同风雅玩笑呢,太师莫要当真。”
尼玛的玩笑!!谁能不当真!!
惊魂甫定,我只觉心中气怒得很,抬手在连夜胸口狠狠一掐,我咬牙道,“你少装好人!”
他不嫌疼?
眉尖连皱都没皱,广袖之下,他手腕抬起,不着痕迹握住了我作恶的那只手。
他修长指尖滑入我的指缝,同我十指相扣,面上却一派正经,淡淡地笑,“太师寻朕有事?坐下再说。”
我的那狠狠一掐像是泥牛沉入了海中。
连夜出面求情,令爷爷有怒也不好再发,他恨恨瞪我一眼,转身走近一旁的椅子坐了。
我沉浸在爷爷那临转身的一瞪之中,瑟瑟抖了一抖,连夜握紧我的手掌,还捏了一捏,眼看局势不允许我们再搂搂抱抱,他似恋恋不舍,终于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我很自觉,偷摸剜了他一眼,乖乖缩到了角落里画起了圈圈。
连夜混蛋连夜混蛋连夜混蛋,默念一百遍中。
。
爷爷之所以会来崇元殿,居然真的是有事。
我虽说在画圈圈,也不是全然忘我地沉浸在画圈圈当中,我隐约听到爷爷那低沉至极的嗓音,几次三番地提到了知州。
前文已经提过,知州在连国除了是一州之长的官职之名,也是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是宁王殿下的封地。
说宁王殿下大家也许不知道是谁,但若是换一种说法,说“那个在连夜十二岁那年被他亲手推入湖中的倒霉鬼弟弟”,大家想必是有一些印象的吧?
不错,我们家那个京城百事通曾经说过,这世上想杀连夜的人不少,而这位宁王殿下,因为连夜那一推之仇,也有幸名列“最想宰掉连夜的人”当中之一位。
只是,这宁王殿下素来体弱得很,多年来都很是低调地在知州境内安养身子,从来不过问朝政,就连连夜昭告天下要同我成亲,别国的使者都来了,他都没有回一趟京城……
我着实不能明白爷爷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他来。
而且,还是那么一副凝重至极的口吻。
我听到了这些字句,心下着实有些好奇,画圈圈的手顿了一顿,我探了探脑袋,往连夜和爷爷坐的方向凑了一凑,声音终于大了一些。
“陛下那几日不也见过宁王的人?”爷爷脸色很凝重,嗓音也很凝重,“藩王之人莫名出现在京城之中,且行迹鬼祟,老臣心下实在有些担心。”
我也心头一个咯噔。
连夜修长手指屈了起来,轻叩桌案,他嗓音淡淡,神色很是从容,“连颍有多少本事,朕清楚得很。”
“可他的人上次袭击了陛下!”爷爷着实有些焦急,“如此恶劣行径,岂非不良居心?”
“朕这些年也不曾让他轻松。”连夜凤眼微眯,笑意冷冷,“皇家子女,你争我斗,若是他不趁人之危朝我下手,那才叫古怪得很。”
“老臣不懂。”爷爷的声音明显沉了一沉,显然是有些气闷,他闷闷地说,“萧家叛逆,陛下不斩草除根,由着萧祐逍遥法外便罢,怎的对宁王也如此心软留情?”
在爷爷的世界观里,对待敌人,是不必抱有同情的,连夜这种几乎类似于妇人之仁的举动,显然令他很是不能赞同。
事关萧祐,我咬了咬唇,抬眼看向连夜,他端坐没动爷爷以为自己将他说动,神色稍霁,继续劝道,“成大事者,不计牺牲,陛下若想将这江山坐稳,有的人……决不能姑息隐忍。”
他在教连夜杀人?
我眉毛一皱,下意识地想要迈出一步,却还没有来得及抗议出声,就听良久沉默的连夜终于开口,他淡淡道,“连颍几时回朝?”
爷爷面色一喜,“明日清晨。”
宁王殿下要回来?我懵了一懵。
。
那之后爷爷又同连夜说了几句,见天色已晚,他起身告退。
我其实也该走了,可碍于方才的拐杖阴影,我着实没有胆量和爷爷一起离开,遂瞄了一眼连夜未动分毫的晚膳,狗腿地道。
“陛下还没有用膳?我等你用完再走。”
想来是我的谄媚和狗腿表现得太过明显,爷爷用一种狐疑的眼神望我一眼,又望了望点头应下的连夜,他低哼拂袖,转身离开。
爷爷刚一走我就又蹿连夜身边儿去了,“宁王殿下要回来?”我心急火燎地拉着他的衣袖,“怎么办,他一定是要报你那一推之仇!”
连夜似笑非笑睨着我,“你很担心?”
我理所当然地重重点头,“肯定啊,你又从不会游泳!”
他清好秀美的嘴角抽了一抽,默了一默,才缓缓道,“你以为连颍回来是为了把我推入湖中?”
语气里很是有那么几分对我这种理解的忍无可忍。
我不明白他忍什么呢,我一脸的认真,“这也不无可能。”
他嘴角再次抽了一抽,“我不会,但你会游。”
我愣了一愣,“他又不推我,我……”突然明白过来,“你不会是想让我——”
“嗯哼。”他笑着凑了过来,揽住我的腰身,“朕的风雅大英雄,你七岁那年苦练游水,不正是为了替朕分忧?”
我想了想,也对,我这八年来虽说喜欢的是萧祐,可我做的事、我立的志,全是为了眼前的这个人。
这种后知后觉到来的认知,莫名令我有些醍醐灌顶,我的脑子里突然划过一句话——风雅,你这八年,全是在为他而活。
思及此处,我心下有些感动,忍不住朝他拍了拍胸口,一腔的豪迈之情,“你且放心,不就是保护你不被他推进水,推进水了救你出来?交给风小爷吧!”
那一刻,看着连夜凤眼弯弯,我觉得,我真的是他的英雄。
【083】她欺负您
那晚回家,生怕自己的技艺生疏了,我特意去后院温泉练习了好几遭游泳。蔺畋罅晓
效果不错,没喝水,也没沉底儿,而且还姿势优美,我由衷地觉得自己可以再增加一个外号,就叫浪里小白龙。
英雄的浪里小白龙姑娘浑身湿淋淋地从温泉水里爬了出来,正穿衣服,依稀听到岩洞外面有人说话,于是动作顿了一顿。
这里位置极其偏僻,且府中唯有我、爷爷以及顾朗三人可以在此处消遣,因而平日真的很少有人来。
是谁在那儿呢狒?
我火速穿好衣服,往外走了走,谁料,还没来得及咳嗽一声或者打个招呼,就听外面有人嗓音低沉地道。
“捉到她了?”
捉尕?
本能提醒我下面的话可能不怎么该听,我顿了顿脚,抿唇犹豫自己是应该光明正大地迈步出去,还是猥琐躲在这里偷听……
可惜外面的人根本没有给我思想挣扎的机会,先前那个低沉且有些耳熟的声音堪堪落定,立刻就有人恭恭敬敬地答道,“禀少爷,阿武已经按照少爷的吩咐将她带进了后院柴房之中!”
少爷?
顾朗?!
难怪声音那么耳熟!
听出了当事人是顾朗,我皱了皱眉,再侧耳听了听,回忆一下,唔,这个汇报的人是阿武的孪生弟弟阿文。
阿文道,“那女人厉害得很,阿武怕伤了她,喂她吃了迷药,怕正在柴房里睡呢。”
“我知道了。”顾朗好像笑了笑,声音很高兴,他对阿文吩咐,“东西准备好了?走,我们去瞧瞧她。”
脚步声起,踩到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两个人一前一后,该是走了。
我一脸狐疑地从岩洞里钻了出来,困惑望着二人身影渐渐远去的方向,我垫了垫脚,却只见二人背影挺直,脚步匆匆。
。
话本小说里总是有这样的桥段:
一个人要做什么了不得的坏事了,准备工作等一切事宜都办得极其妥当,明明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却偏偏要在临做这件事之前,私下和手底下的人交谈一番,然后就被不怀好意的贼人或者无意偷听的英雄遭逢。
我知道你想说这桥段狗血得很,可是你瞧,我就也十分狗血地遇了上。
没办法,许是我两岁那年缩在大雪地里看星星的举措感动了连夜又感动了上苍,天公作美,在这么一个情节设定里,我一不小心又成为了一次英雄。
“承让承让”,我咧着嘴角朝老天爷拱了拱手,笑得得意,几乎见牙不见眼了,“惶恐得很……”
漆黑的夜幕正繁星闪烁呢,突然星退云聚,莫名其妙就炸了一声雷,我嘴角一抽,赶紧将手缩回袖中,老老实实地不再往自己脸上贴金。
。
所谓英雄,讲究的就是八个字——除暴安良、报效社会。顾朗要做什么,我不太清楚,但我清楚的是,他捉到了一个姑娘,还喂她吃了迷药,并将她关进了柴房之中。
温泉所在的岩洞,离后院柴房很近,想来这就是顾朗和阿文会在无意之中站在这里说话的原因,我一边悄悄地往柴房走,一边琢磨,顾朗要做什么?
他可是京城所有王公贵族家里数一数二好看的男子,他也会缺女人?
这个推测实在是荒谬得很。
还真不是我对我们家顾朗盲目自信,他若是想要女人,不须得绑,更没必要抢,只要他穿上那身包至极的紫衣裳往街口那么一站,保证京城所有未出阁的姑娘全朝他饿虎扑狼。
没错儿,就是这么美!
自行否定了顾朗强抢民女的可能,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那女人招惹了他,他要对她施以教训。
印象之中顾朗是从不打女人的,他会动手相向的,好像只有我,但也仅限于气恼极了之下抬手打我的头。
但正如城北锻剑的王师傅所打出的标语那样——“一切皆有可能”——我私心认为,顾朗偶尔打一打女人调剂一些生活趣味,许是也不无可能。
一想到这儿,我脚下速度加快,蹑手蹑脚地火速往柴房走。
我摩拳擦掌,双眼放光,准备来一个从天而降,英雄救美。
。
刚刚靠近柴房,就听到里头阿武粗狂愤怒的声音,“好啊你,竟敢招惹我们顾府,眼长到屁股上面了是不是?!”
我的嘴角抽了一抽。
在严格恪守礼仪的爷爷的教导之下,阖府上下会讲脏话的,唯有自学成才的我和顾朗,下人们着实讲得不怎么样。
你瞧,眼睛长到屁股上面……
咳咳,也真亏阿武想得出来,此等骂腔,难登大雅之堂,见谅,见谅。
想来那女人该是被堵住了嘴,阿武骂她,她竟没还嘴,我竖起耳朵听了又听,只听到呜呜啦啦的一阵杂音,应该是在骂还阿武。
阿武听不到她骂什么,所以一点儿都不烦恼,他反倒笑着朝阿文道,“准备好了?你先点火,我来点穴,少爷快些出门去躲一躲。”
点火?点穴?
他们要火烧女人不成?!
我既怒且惊,认为顾朗着实玩过了头,正要迈出一步推门怒喝“坏蛋住手!”,就听顾朗懒洋洋地道,“躲什么?爷想看着。”
他不躲?
那就是说不是放火烧了?
我攥了攥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想好了,再呆一会儿,就一会儿,等里头一有惨叫,我立马冲出去救场。
我这厢想得极好,可是,等了许久,里头没有传来惨叫声,也没有传来哭声,而是“呲呲”几声奇怪的动静,紧接着,“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柴房里炸裂开来。
我懵了一懵。炸,炸药?
不对,不像是炸药,顾朗研制出来的炸药威力极猛,上次能将二层酒楼炸成断壁残垣就是一大例证。
我正浑噩想着那极其疑似炸药却又不完全是炸药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儿,就听里面忽然平地而起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笑声。
不错……是笑声。
那女的为什么会笑?那女的在笑什么?
我搞不懂。
我还没来得及搞懂呢,就听柴房的门被人从内急急拉开,一阵浓烟涌了出来的同时,阿文和阿武用手捂着口鼻,动作一致地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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