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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要臣嫁,臣要回家-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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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再加上又有重重岩石阻隔,不能分辨太清,只依稀听到一个人说,“是又如何?我是欺骗了她……但我说的不是事实?不是你用剑……几乎要杀了她?”
另一个人飞快地反驳了一句什么,语速太快,我没有听清,只听到前一个人冷冷笑说,“你想杀我,也要看看她离了我肯不肯活吧?”
另一个人厉斥出声,“你这叫诱拐!”
声音高了,我听出来了,是那个穿红衣服的?
他叫连皇?靠,难怪会那么招人讨厌,和连夜是一家的吧?!
我义愤填膺,耳朵却是忍不住就竖起来了,也听出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是卿安,他用一种玩世不恭的腔调开口,戏谑地说,“是又怎样?许你多年之前从我手中抢走君凰,就不许我今时今日带走你的风雅?”
君凰?跟我有什么关系?
慢着……我皱起眉毛,风雅是谁?
这边厢我还没想明白,那边厢又吵吵起来了,一个说无论如何要杀了另外一个,另外一个就口口声声说着“你不如想想你的风雅”来威胁他,不多时,飞沙走石,利剑相接,铿然有声,两个人又打起来了。
我动不得,又说话不得,明明担忧得很,却也只能躺在地上,焦急地听着。
“啊!”
一声惨叫。
“啊!”
又是谁受伤了?
“咚!”
什么人被撞飞到石头上了吗?
我好着急,可不能动,想喊卿安的名字问他是不是还好,奈何嘴巴说不出话,就在我几乎要崩溃了的节骨眼上,那个被两人当做是斗殴场地的小山洞里传来一声冷笑。
“卿安,你可曾找人为她请过脉?”
谁?我吗?不曾,这个我都可以替卿安回答——我日日只是喝药罢了,无人再请脉,他不许别的男人碰我。
连皇冷冷一笑,“我刚替她诊过了,怀孕月余。你以为,那孩子是你的,还是我的?”
谁?我吗?刚从鬼门关回来的我还怀着孕?!我瞬间懵了。





 【181】怀孕(1)


自怀孕那几句话之后,卿安回了什么,连皇又说了些什么,我统统都是听不到的了——他们好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孽訫钺晓
我严重心神不属,恍恍惚惚地在地上躺着。
等到两个人从小山洞里走出来的时候,卿安的脸色很差,很差,身上更是狼狈不堪,袖子都破了。
连皇的情形并不比他好多少,也是一头一脸的土灰,但却是翘着唇角,眸子晶亮,似乎心情极好。
我用一种绝望而又抱有最后一丝残念的眼神看着卿安,期待能他走过来为我解惑惬。
卿安站在原地盯着我看了半晌,眼神很是复杂,像是犹豫着什么而不敢靠近我似的,就那么抿着嘴唇站着。
我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但好歹还有一双眼睛可以用来传递心情,于是我很努力很努力地盈出了满满一眼眶的泪,眼巴巴地瞅着他。
卿安看着我,看了好久,终是抵不过我的哀怨眼神,眸色一痛,叹了口气,朝我走了过来蛛。
他在我面前蹲下,伸手抚了抚我的脸颊,柔声唤,“凰儿。”
我拼命地朝他眨我的眼睛。
卿安顿时会意,蹙眉问我,“你想说话?”
眨眼,眨眼,继续猛眨。
他抿了抿唇,犹豫之色不加掩饰,却终是将它克服,手腕一动,将我的哑穴给解开了。
好容易得到自由,我张嘴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脱口就说,“谁怀孕了?!”
卿安半蹲着的身子陡然一震,俊脸在那一霎之间分明是褪去了血色,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喘匀了气,皱起眉毛,实话实说,“你休要瞒我,你和连皇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卿安面色更加煞白,他抬手握住我的手臂,唇瓣微颤,“你,你听到了?”
头点不得,于是我眨了眨眼,但很快就又变成一脸的茫然之色,我仰面望着卿安,焦急地说,“快说,谁怀孕了?不会是我吧?孩子是你的?可,你,你和我抱一抱,就会生孩子吗?”
卿安无语凝噎,眼角隐隐朝他的身后瞥去一眼,我狐疑地顺着去看,看到了连皇,他正意态悠闲地倚着石壁站着。
我隐隐生出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眉尖皱紧,皱紧,再皱紧,终是再也忍不住了,脱口而出,“他,他亲过我……孩子是他的?!”
这一次,卿安没有回答,立刻就给出反应的是连皇,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漂亮的凤眼晶亮亮的。
他凝着我,很愉悦,“好风雅,再次醒来,你还是这么笨啊……”
他骂人,但我没空理他。我愣了愣,皱起眉,转回眼,追问面色惨白紧闭双眼的卿安,“谁是风雅?”
连皇嘴唇一动,又要说话,却被卿安给抢了先,他几乎是焦急无措地抢先道,“一个女的,你不认得!”
我的眉头禁不住皱得更加紧了一些。
卿安见状,牙一咬,眉眼依稀绽过了一抹狠色,他握住我的手腕,壮士断腕一般地说,“怀孕的人不是你,你想多了,是……是风雅。”
我先是禁不住一怔,再是觉得惊喜,忍不住定定看着卿安的脸,喜悦地说,“真的?”
“嗯。”卿安用那条独臂抚摸着我的脸颊,声线很沉,像是隐隐压抑着什么,他的语速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连……连皇曾与风雅有过床笫之欢,孩,孩子该是他的。”
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却像是用尽了他浑身的气力似的,他的脸色很白,很吓人,说完这句,他转过脸,看向连皇,隐隐咬牙,“你满意了?”
连皇微笑。
卿安磨着牙根儿,一字一顿,“你要求的,我做到了,请你也记得我说的话!”
连皇挑了挑眉,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说出口的话却是莫名其妙的,他说,“你怕我会告诉她?你多心了。如你所说,我并不想让她再死一回的。”
告诉谁?谁再死一回?风雅吗?
她也和我一样有过几乎要死的经历吗?
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风雅的事,我不关心,但我关心卿安,眼瞅着他的脸色一忽儿白一忽儿青的,仅剩下的那只手也是攥起了拳,松开,再攥起来,我忍不住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他回过神,垂下眼,看到了我,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面那浓郁骇人的不甘与怒气,终于一点一点消褪下去,转而变成了一片温柔。
他望着我,轻声问,“你担心我?”
我“嗯”了声,皱起眉毛认认真真地说,“你的脸色好吓人,是伤口疼吗?好卿安,你别怕,等回宫了,我给你请最好的医者,一定治好你的胳膊!”
想来是我的担忧表现得太过明显,卿安的眼神更加的温柔了,他望着我,望了好半晌,终于微微一笑,柔声说,“凰儿乖,我不疼的。”
我看了一眼他的断臂,不流血了,可有旧的血迹残留着,触目惊心的。想起了罪魁祸首,我忍不住瞪向那个抱臂倚墙站着的男人,恶狠狠地说,“这种混蛋,恨死他了!”
卿安唇角挑起,却笑容苦涩,他垂下眼睫,似有若无地扫了一眼我的小腹,眼神愈发痛苦了起来。
我见到了,心下一跳,却不明所以,脱口而出地说,“你在难过?”
卿安眼睫微颤,没有说话。
我想了想,很是认真地想了又想,不是伤口疼,他难过什么?脑海中莫名其妙地划过了风雅的名字,我蹙起了眉尖问他,“风雅怎么了?她怀了孕,混蛋为什么要来绑我?”
听到我的疑问,倚壁而站的男人再次笑了,他目光灼灼地逼视着卿安,双眼放光地说了一句,“先说好了,倘若她自己悟过来的话,可不能怪我。”
卿安的身子又是一凛,这一次,他索性闭上了眼,就像是想也没想似的,飞快地说,“他,他见你与风雅长相相似,认错人了!”
哦哦,这样啊!
我顿时恍然大悟了起来,下一秒还觉得有些好玩,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和她,很像吗?”
卿安眼眸紧闭,仓促“嗯”了一下,连皇却是靠着墙壁,像是有些猝不及防,瞪着卿安,依稀有些咬牙。我望着卿安,见他脸色发白,很是难看,担心得很,眼珠一转,忍不住甜甜地笑了起来,安慰他说,“所以你才会同他吵架?唉,没事的啊。他认错了人,离开就是了,我是你的妻子,你我都清楚得很,同他吵些什么?”
卿安霍然张开眼睛来逼视着我,连皇则是脸色阴沉,一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神色,愤怒不已地开始攥拳了。
我无视他,望着卿安,诚恳地说,“你是我的夫君,又是把我救活过来的人,你不会是觉得,这世上还有其他的人,能把我从你身边带走吧?”
连皇一拳捶在石壁上面,怒喝,“卿安!”
卿安却是终于荡出一抹笑容,依稀有些惊喜地看着我,他紧紧攥着我的手臂,用力之大,几乎攥得我有些疼了,嘴里更是微微颤抖地说,“你,你真是这么想的?”
见他终于肯笑了,我高兴得很,赶紧眨眼,实话实说,“自然是了!”
眼角扫了一下倚墙咬牙的男人,我变了脸,冷冷一嗤,“至于他啊,那么混蛋,莫说是我与他的心上人长得像了,就是他说我就是她,我也是死都不会信的!”
“你——”
混蛋男人又恼又恨,深恶痛绝地瞪着卿安,一拳捶在石壁上面,立刻有窸窣碎屑滑落了下来。
想起他在崖上把我丢出去那一招,我有心理阴影,哆嗦着对卿安尖叫,“你看,你看,他凶成这样,活该那什么风雅怀了身孕还离开他!”
连皇那张脸啊……

无论如何,那一夜,实在是过得太难熬了。
——碍于我的身子原因,不能随便乱动,卿安发出了求援的信号,要坐等支援的人来,也就只好在此凑活上一阵了。
我们三个人,准确地说,是我和卿安VS连皇那个混蛋,几乎就没有停止过争执。尤其是我和他。
泥地睡着很不舒服,卿安出外去为我寻找干草,他走的时候很不放心地看我一眼,我冰雪聪明,立刻会意,向他保证着说,“没事的,他敢欺负我,我立刻咬舌!”
连皇嘴角一抽,卿安亦是眉角一跳,他看了看连皇,安抚我说,“你不必寻死,他不敢乱动你的。”
为啥?
卿安没再解释,意味深长地看了脸色极其难看的连皇一眼,转身走了。
卿安走后,山洞里就只剩下我和连皇了。
昏暗绰约的篝火映射之下,连皇那双漆黑的凤眼一直在盯着我,我瞧见了,忍不住冷哼一声,“看什么看?再看我也不是她。”
他不说话。
可我有话要说。靠着石壁坐着,我一呲牙,恶狠狠地警告着他,“敢把我丢下悬崖,还把卿安的手臂砍了?哼,我一定会报复你的!”
他看着我,突然说,“你已经报复我了。”
骂他几句就算是报复吗?比起他做的事,我这些岂不是小儿科?他未免也太宽于律己严于待人了。听到他说我报复他时,我心中莫名其妙地动了一下,却极力淡定地将嘴角一扯,冷冷哼道,“那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这样就算报复的话,往后可有的是你受伤的呢!”
他看着我,眉眼复杂,应该是我看错了吧,我隐约看到,他的眸子里面,竟依稀划过了一抹哀戚之色?
我冷冷看他。心中又是莫名动了一下。
再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然神色如常,凝望着我,有些欲言又止地说,“你……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满眼荒凉之色果然是我的错觉吗?我有些狐疑。而且这问题他似乎问过我了,我一脸冷漠地说,“记得什么?”
“我。”
他答得飞快,眼睛更是晶亮澄澈,像是有什么就要脱口而出了似的。
我好气而又好笑地说,“我不记得什么连皇不连皇的,我只知道连夜。”
“连夜如何?”他眸子一亮,满眼都是期待地看着我。
我回看着他,眼见他紧张得几乎要呼吸不畅了,我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狐疑,微微掀唇,冷笑着,“他对我始乱终弃,骗了我的心不说,还用剑刺穿了我,你说他如何?”
“他也许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
他蓦然激动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他看到你跟初恋男子在一块儿,还赤身,姿态狎昵……他既然爱你,不发疯才是不正常的!”
竟有此事?我愣了愣,愈发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些?”
这可是连我都不知道的事啊!
他咳嗽一声,脸色略略有几分不自然,转开了眼,不再看我,而是转换了话题,闷闷地说,“你……你可会听他解释,再原谅他?”
这问题我其实并不想和一个陌生男人讨论,可他既然问到这一步了,我就也懒得掩饰了,反问他说,“你呢,你对风雅又做了什么?”
他默了半晌,低声说,“和连夜对你做的差不多……”
我心口猛然一撞,“哈”的一声笑了出来,不无讽刺地蔑视着他,“真有趣,始乱终弃,利剑穿心,这是你们连家专属的法子吗?”
他的身子难以掩饰的紧绷了一下。
我盯着他,一脸漠然地盯着他,嘴里则是清晰无比地说,“以前的事情我记不得了,也就算了,可连夜那么伤我,几乎要把我给害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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