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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殿跌跌撞撞的跑进一个绿衫小丫头,尖尖的脸颊看上去颇惹人疼爱,这是楠伊到了栖梧轩后,在一众宫人中挑出来的贴身丫头,十分灵巧可人。
“美人……”却恍惚看到站在那里的陛下,惊恐地跌跪在地,吞吞吐吐道:“陛下……”
昊宇略带几分无奈的看向楠伊,并不转身,开口道:“下去吧,没有吩咐不必进来。”
半夏听了这话,自然是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
楠伊正要起身,昊宇却伸手按下她的身子,坐在榻边:“这些日子,朕……”
可是不等他说完,楠伊先开口道:“云清公主病好了么?”
心中一暖,却是生出几分心疼,但见楠伊午睡面上晕起片片红霞,眸光朦胧,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楠伊只觉唇上一阵软濡,昊宇的舌尖灵巧的在她贝齿间流连,面上红晕更甚,呢喃出声,不由得伸手拦住他的脖颈,笨拙回应。耳鬓厮磨间,身子却一阵悬空,楠伊慌乱地挣开唇间束缚,面色酡红地慌乱道:“陛下……”
昊宇却并不说话,只抱起楠伊,低头寻到她嫣红的唇瓣,深深吻住。而怀中楠伊先是微微抵触,却渐渐融化在他如火的热情中。
风扬起轻纱带进阵阵凉意,却吹不散一室的暧昧,任凭秋蝉噪鸣,抵不过红绡帐内,她齿间呢喃……
~
“陛下刚刚在做什么?”楠伊挡开昊宇的手,灵巧起身,胡乱拢了拢早已凌乱的发髻,穿好衣服,跃下床榻。
昊宇只觉怀中一空,无奈的摇头,只得起身快步拥着她馨香的身子,往书案边踱去。
一幅作了大半的丹青跃入眼帘,楠伊嘴角不由绽出一抹满足的笑容,抬头迎上昊宇的目光,娇嗔道:“原来陛下早就来了,却这样作弄我,我可不依!”
昊宇轻笑出声,却一手揽住楠伊娇软的身躯,让她紧紧贴住自己,低头邪魅一笑,语气暧昧地轻道:“那要如何?朕把自己赔给你,可好?”楠伊偏首躲开他寻来的唇,却不妨他一口含住圆润耳垂,灼热的呼吸喷在颈边,楠伊身子一僵,却瞬时软在昊宇怀中,双唇已被他擭住,面上红得好似能滴下血来。
许久,就在楠伊以为自己马上便要窒息之时,昊宇放开她,调笑道:“怎么还是这样笨!”
楠伊窘迫的挣开他的怀抱,不敢再看他着火的目光,只看着案上丹青,连忙扯开话题:“陛下这画,可是要送给臣妾?”
昊宇也不逼她,只道:“那可不行,朕要留着自己挂在殿中欣赏,你只管日日对镜便可见这醉人容颜,却不知朕的苦处。”
面上潮红渐渐平息,楠伊心中也冷静下来,心思婉转,却是浅笑一声,拾笔蘸墨,回首对上昊宇宠溺的目光,眸间流露出一抹志在必得:“不管,我写了字,便是我的了!算是陛下赔我的!”
“哦?”
对上昊宇疑惑的目光,楠伊莞尔一笑,垂首沉吟一番,一笔一划细细书来。腕力虽轻,略显瘦弱的娟秀字迹却是稳稳的,跃入昊宇越发震惊的眸中。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写罢,楠伊搁笔在案,只觉昊宇搂在腰间的力度越发得紧,面上的笑容更多了几分成竹在胸:“陛下……”
“楠儿,我在兄弟中行三,日后,你唤我三郎可好?”说着,扳过楠伊的身子,深深凝视她清灵的眸子,心中,却是从未觉过的触动。
“陛下,我……”然而踟蹰的话语还未出口,却已融化在唇齿间,微敛了眸子,轻道:“三郎。”
昊宇面上一热,将楠伊狠狠抱在怀中,那力度,似要将她揉进骨子里去。微风带动衣袂纷飞,扬起珠帘“叮咚”脆响,似乎有什么,在这一阵风中生根,却无人知晓……
~
这一日清晨,送了皇上去早朝,楠伊坐在妆台前梳理着如墨青丝,心中却在想,如何才能单独见一见二哥。
“美人,陛下身边的李大人求见。”唐福恭敬的禀报,他是这栖梧轩的掌事太监,人虽呆板了些,但十分和善恭谨。
“李大人?”楠伊心中一惊,却只吩咐半夏把发髻拢好,吩咐唐福:“让他到偏厅候着。”说着,将一朵新摘的粉色芍药花簪在鬓间,拢了拢发,起身往偏厅行去。
桌上的膳食虽清淡,却十分不乏丰盛。
然而看到那恭敬的身影,搭在唐福腕上的手微微一颤,却是稳稳坐定。
跪在当前的李亦坤神色坦然,恭敬行礼道:“奴才见过李美人。”
低头喝了一口清粥,掩去了眸中的惊诧,楠伊才道:“免礼,不知大人……有何见教?”
“启禀美人,西域贡上了一斛明珠,陛下让奴才给美人送来,并交待了体己话给美人。”体己话,便是只给楠伊一人听的,但不管这话的真假,却给二人一个单独说话的机会。
闻言,楠伊放下手中的瓷勺,吩咐道:“你们先退下吧。”
众人缓缓退出,半晌,才听李亦坤恭敬道:“美人向来可好?”
楠伊一边警惕的打量四周,一边摆弄尾指上的珐琅甲套,不经意地轻声道:“皇上警醒,怕是要另想法子。”
李亦坤眸中一凛:“陛下身边有一众亲随高手暗中随扈,称为影卫,来去无踪,一切小心。我会再想法子,美人需保重自身免遭宫中暗镝所害,切勿轻举妄动。”说着,已是抬头关切的注视着楠伊。
“知道了,”楠伊心中一惊:“陛下的话?”
“不过甜言蜜语,美人这般在意?”李亦坤面上闪过一丝责怪,“楠伊,保重自身,更是要你看好自己的心,二哥不想你泥足深陷。”
坚定的眸子深深看进楠伊的心中,让她无言以对,二哥的话,全是为了自己好。
李亦坤恭敬行礼起身退下,却终是不忍,留下略带怨恨的声音飘入楠伊耳中:“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他琵琶别抱,却给你这样的话,帝王心……阿楠……好自为之。”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难道真如二哥所言,心乱了?
佳肴当前却再无胃口,索性起身,回了寝殿。
“美人,奴婢伺候您更衣。”半夏收好那一斛珍珠,捧来清晨楠伊特意交待的牙色百褶裙,伺候更衣。
楠伊此时心中七上八下,却又怕被人看出异样,只点头换了衣裳,吩咐半夏为她盘发。
收拾停当,唐福却略带慌张的进殿来:“美人……慈安宫……太后派了玉衡姑姑来请您。”
“太后?”难掩面上惊异,太后向来不问宫中事务,一心念佛,如今怎会突然召见?心中顿生不安,然太后召见,却又无可避免。
那唤作玉衡的姑姑看去颇为守礼,规规矩矩的垂手侍立,并不十分出彩的五官,却处处透着严肃。
几句客套,楠伊也揣摩不出太后的意思究竟何在,只好领了半夏唐福,坐上软轿,往慈安宫行去。可这心中七上八下,实难平静……
风急浪高险中求
慈安宫位于天穹宫的主线之上,与宣德宫、凤仪宫南北并列,紧邻御花园,正是天穹后宫的中心,这也彰显了大卫对于孝道的注重和推崇。
当今太后,乃是泽同帝一朝的贵妃,娘家姓李。泽同一朝,帝专宠文妃,李贵妃虽是帝微末之时入王府,却因亲族在朝势大,引先帝忌惮,刻意疏远。而昊宇帝登基,李氏功不可没,在朝分量更重,却渐渐疏远朝政,如今朝中重臣,却是再无李氏族人,而太后的性子,便越发的恬淡。
清淡的檀香味混合着香火味道扑面而来,尽是古朴韵味,让人不由心静。楠伊躬身立在殿内,心中忐忑。
“抬头上前来,让哀家看看,”太后沉稳开口,说着转向身旁一人,又道:“宫里都传,栖梧轩的美人如何倾国倾城,哀家也是十分好奇。”
缓缓将头抬起,却低敛了眉眼,太后一袭秋香色梅花纱纹袍,面目和善,保养十分得宜,一双与昊宇极其相似的眸子让楠伊心安不少,乌发整齐的梳了个垂髻,簪了两支色泽通透的玉钗在发间,一派雍容淡雅。而太后端坐的雍容妇人,却正是那日思邈殿中的姜夫人,面目恬静,杏眸含愁,乌金的云绣衫更将那本来姿容俏丽的一张脸衬得暗淡几分。
“确是国色丽人。”姜夫人轻声应和,便和太后继续看向楠伊。
“哀家向来不愿意管后宫的这些事儿,可自景廉那孩子……没了,这宫里统共只云清一个丫头,”说到这儿,太后特意顿了顿又道:“哀家盼你们好,可是帝王之家,各宫雨露均沾方可世后宫祥和,恃宠而骄最是大忌,不仅惹后宫怨声载道,更会牵连朝堂!”
话到最后,字字珠玑,楠伊连忙跪下,口中不住道:“臣妾惶恐,望太后明鉴。”
“昔年泽同帝在时,文妃专宠,骄奢蛮横,以至于后宫中怨声载道。而哀家不问后宫之事,也是想你们和睦相处,”厉声之后,却又放缓语气意味深长道:“李美人,你姿容艳绝却恃宠而骄,当真以为中宫无主,便无人能管你了么!又或是……你也想做昊宇朝的文妃不成?!”
“臣妾从未有此想,太后明鉴!”
“没有是最好,你记住,但凡哀家在一日,便决不许这后宫出现那样的事。”
殿内的气氛一时凝重异常,静静端坐的姜夫人却突然开口:“太后娘娘,李美人性子爽直,也确实难得。”
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听来风马牛不相及,可太后却沉思一番,无奈的看着楠伊,终于沉沉叹了口气:“你去庵堂抄《女戒》二十遍,静思哀家的话,可有异议?”
“臣妾不敢,臣妾谢太后娘娘训示。”楠伊恭敬跪下行礼,暗自松了口气。
~
慈安宫后的庵堂中,虽无阵阵佛音荡涤,朴素庄严的建筑却让人不由静下心来。
静室中,硕大的一个静字挂在墙上,更显肃穆,空荡荡的室内只得一矮几,就着明灭的烛火,楠伊跪坐在地,一笔一划静心抄写。
又一遍抄完,楠伊搁笔在案,微微动了动肩颈手腕,只觉浑身酸痛,起身在屋中踱起步来。
暮色沉沉,楠伊腹中空空,头重脚轻,却又无暇顾及,只想着快些抄完好离开此地。太后将她独自关在此地,一日并未有饮食茶水送来,抄书其次,挨饿才是实质。
“杨姑姑,守了一天,您受累了。”
外间人声渐低,听不清楚,可那自外面乂上的木门却发出轻微响动,楠伊疑惑抬头,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小心翼翼的抱着包袱侧身而入,谨慎的关好门,长长松了口气。
“三郎?”楠伊一声惊呼,将来人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捂楠伊的口,拼命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还好,外面并没有动静,想来那杨姑姑定是被人支开,昊宇才能进来。
昊宇松开楠伊,去捡掉在一边的包袱,楠伊忙低声问道:“陛下怎么来了?”
“半夏来找朕,但母后之命朕也不好明着违逆,可又不放心,所以只能等天黑悄悄地来,饿坏了吧。”说着,一个色泽鲜艳的金乳酥递在楠伊面前,原来那包袱里尽是吃食。
心下一暖,楠伊只觉眼眶微微湿润,赶忙抬头:“三郎……”
“母后罚抄书,向来抄书为次,禁食是主,”昊宇将手中的金乳酥塞进楠伊手中,在包袱中一阵翻找,却是拿出个水囊:“要不先喝点甜汤,再吃……”昊宇将甜汤举在楠伊嘴边,“怎么这幅模样?还是你不想吃这些,那……把我吃了吧!”
说着,凑近飞快在楠伊颊边亲了一口,促狭地看着楠伊。楠伊一愣,面上立时飞上两片红晕,窘迫低头,就着昊宇的手,浅浅喝了一口甜汤,嗔道:“谁要吃你,真不害臊!”
“哎呀,为夫过五关斩六将而来,哪想到你这样不领情……”
“你真的……”看着滔滔不绝的昊宇,楠伊突然打断:“是当今圣上?”
“我只是你的夫君,”昊宇突然面色一正,将楠伊揽在怀中:“楠儿,对不起……可那是朕的母后……你受苦了。”
只是夫君……楠伊心中一震,虽然在心中不断提醒自己,可楠伊还是问道:“三郎……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浓浓的情丝在暗室内流转,着实的静,就在楠伊以为昊宇不回回答时,他却开口道:“你的眼睛那么亮,却压抑着淡淡的愁绪,让我忍不住……想要把这愁抹去……”手上突然用力,将楠伊抱的更紧,似是怕下一刻便会失去:“楠儿,不知为何,朕总觉得……你会离开?”
平淡却深刻的话让楠伊坚硬的心触动,他们本就不是能够相濡以沫的人,亡国之恨、杀父之仇,岂是只言片语便能漠视,那流在血液中的东西,是从开始就注定了分离。
然而楠伊没有想到,他会有这般体会,想起母亲的殷殷叮嘱,终是将心头触动挥去,细细斟酌道:“自来以夫为天,尽说傻话,我怎么会离了自己的天?”
昊宇面上露出满足的笑容,灿烂得将烛火都给比下去,傻傻笑了片刻将吃食塞进楠伊手中,去拿笔墨:“我来帮你抄书,你先吃。”
“怎么行,字迹不同的!”楠伊连忙去拦:“再说陛下抄这《女戒》……”
昊宇错手躲开,得意的看着楠伊,笑道:“古人圣言传承至今,又岂分男女?难道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