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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墙足足有八尺高,□的肩膀上可以看到如蛇身般蜿蜒尺长的疤痕,此刻他冷冷看着地上的人,面无表情的扬起了手中的大刀……
刀未落下,人却瞬间不见了。
楠伊惊讶地抬头,却发现自己已然身在他人怀中。剑眉星目,挺拔的鼻梁仿若削成,过分阳刚的脸孔中带着几分鲁莽,却丝毫不影响那分英武的气度。而这人,分明就是那日仙女峰上,楠伊救下的受伤男子。愣愣的看着他嘴角挂着的淡淡笑容,楠伊却忘了动作……
那英武挺拔的青袍男子却一把松开自己怀中的楠伊,问道:“姑娘,为何等着人来砍你。”
话音刚落便伸出持剑的右手一把格开了那彪形大汉指厚的大刀,回头又看楠伊。
楠伊本来眼中感动,在想他的伤好了没有,可听了他那煞风景的话,心中的感动早已化为泡影,只余下恼怒,拍了拍裙上的土,嗔道:“要你管!”
说话间只见一把大刀突然自那青袍男子身后横劈过来,楠伊立刻大喊小心,而他也不再开口,只微微一笑,道:“你找机会往山下跑!”说罢翻身跃出,应付敌人。
那青袍男子打斗中好不容易抽出功夫,回头去寻那绿衣女子,却顿时愣住——那笨丫头此刻正被不知哪里又出来的矮冬瓜横剑在颈。
“公子,其实……我也很想跑……”
只是犹豫片刻,他丢了手中的长剑,掸了掸长袍,无赖似地嚷道:“不打了不打了,你们以多欺少,还以女子相挟,真是没意思。”
他这一说,倒让那几人均是一愣,没想到如此险境,这人还能耍无赖,简直不可思议。
可就这愣神的一瞬间,他却向前跃起以两指格开矮冬瓜手中的剑,将他一脚踢飞,一个反手那夹在指间的剑已然握在他手中,剑尖却指上了那跃上前来的刀疤脸。
就在此时,四下里响起窸窣之声,片刻后便有一众披甲持剑的兵士合围而来。楠伊被护在那男子怀中,微微抬头却见他面露得色,一脸盛气。直在心中想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不过片刻,这一处的七名山匪都已被绑缚,往山下押去。
直到这会儿,这青袍男子才想起怀中女子,将她自怀中放出,尴尬地笑道:“姑娘,咱们果真又见面了。”
楠伊心中微动,想着他那日昏昏沉沉中竟然还能记住自己的样子,不禁心中升起一阵欢喜,却换上一脸悲戚之色道:“将军抬举,多谢将军救命之恩,此生做牛做马定要报答将军恩典。”
“在下成煜之,乃是奉命剿匪,姑娘若说恩典,那必是折煞我了。前次煜之自仙女峰下探路遭山贼暗算,多亏姑娘及时相救,大恩大德,煜之尚无以为报。不知姑娘家在何处,怎会在此处为山匪所伤?”
“不妨告诉将军,我也不知为何会在此处。”说到此处,楠伊早已是泪流满面,“我一觉醒来便在天水寨里,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们说我是卢望天未过门的妻子,而朝廷的大军来之前,我们正在筹办婚事。”
听她这般说,成煜之不禁有些愕然,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姑娘如此说,竟不怕我等将你与山贼视为同伙?还是姑娘,本就怀疑那山贼所言,婚约之事?”
“将军既已想到,何必要我讲出来呢?”楠伊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成煜之,不再说话。
“即如此,姑娘还是随我先回大营,再作打算,救命之恩,煜之定会报答。”成煜之抱拳在胸,郑重道:“敢问姑娘芳名?”
一阵清风吹过,扬起楠伊如墨发丝,她浅浅一笑:“李楠伊。”
微风扬起地上的尘土,天空显得灰蒙蒙的,楠伊凌乱的发丝被风扬起,成煜之走在楠伊的身侧,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个看去样貌平平的女子,却有那一双明眸,仿若深潭,清澈透亮,牵动了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像是被魔怔了一般……
朝廷的大营,就驻扎在一线天北侧。
成煜之带楠伊回到大营,却只道那日受伤,多亏了楠伊相救才能捡回一条命。因此整个军营中皆对楠伊刮目相看,奉若上宾。
“近日可好,李姑娘。” 这一日晌午,成煜之到楠伊帐中,一身白袍,长身玉立,逆光而立,更显光芒万丈。
“一切都好,多谢将军关心。”
“天水寨中一共擒获了十七人,其当家者卢望天、卢望霞、江军都已在围捕中身亡。”成煜之说完,看到楠伊平静的面色,才又道:“他们都道,那日劫掠甜水关中的一路商队将你带回,而那一路商队早已是死的死,散的散。和你一起被抓进山寨的老仆如今不知所踪,他们是从老仆处得知你的名字,你的母亲在那日遇上山贼时坠马而亡。他们想你既已失忆,便想了计策骗你嫁给卢望天。”
听他讲完,楠伊早已是泪流满面,却依然静静地起身对成煜之福了福身子道:“不知那被擒获的一十七人中,是否有一个叫花儿的女孩。”
成煜之细细的回想了一下,才道:“像是有这么个女孩儿,一直抱着她的母亲不放手。”
楠伊的面上不禁有了些光华,急道:“那女孩儿便是当日同我一起救了将军的人,楠伊恳请将军,能否放了那母女二人?她们只是天水寨中烧火的妇人。”
“这自然无妨,抓到的无关紧要之人,在回京审讯后都会放回。不过姑娘既然开口,这二人如今我便可以放了。”
“多谢将军,既如此,楠伊便先同将军告别了。”
听此言,成煜之却急道:“这倒不必!”察觉到失态,才又道:“姑娘失去记忆,该往何处去?”
“难道留在此处,便有解决之法?”
看着满面悲色的楠伊,成煜之细细的思索一番,终于开口道:“如若姑娘不弃,可随我回成王府,救命之恩尚不能言谢,煜之定不会让姑娘受委屈。”
成煜之一脸的真挚看在楠伊眼中,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他开口让自己随他回府,便是完成了母亲的嘱咐,本该开心,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行为,是那么的见不得光……
在玉泉山的匪患清除后,大军撤回,成煜之便依他的诺言,带楠伊回了成王府。
成王,乃是大卫之朝如今唯一的异性王爷。昔日先帝入关,成王乃是第一功臣,是故圣眷之盛,无人能比。而当今成王,更是自小同当今圣上一同读书玩耍,关系更是非常人可比。
成煜之带着楠伊自前厅穿过花园,往后行去。花丛掩映间却突然闪出一个粉装丽人,一袭浅粉色罗裙裁剪简单,细瓷般得肌肤更衬得她那黑白分明的眸子灵动通透,楠伊不自禁的伸手想要摸自己的脸,却将手停在了半空中,尴尬的放了下来。
“兰馨,你怎么在这儿!”成煜之一脸欣喜的说道:“楠伊,我正要带你去见的,就是她,路兰馨,自小照顾我的奶娘的女儿,以后在府中,还得让她多照顾你。”
楠伊换上一脸甜甜的笑容,施了一礼道:“李楠伊见过路姑娘,日后,还望姑娘多多照顾。”
“二公子都把你托付给我,我自然是要好好照顾你的。不要姑娘姑娘的叫,以后,咱们姐妹相称,你便喊我姐姐吧!”
那一株月季开得正艳,并蒂的一红一白两朵争相绽放,却不相上下,只是互相衬托,更显得艳丽无双……
盛世菁华暗流转
崇元三年的盛夏,燥热异常。
夜晚,难得的宁静通透,却是一丝凉风也无。
乌黑的夜幕笼罩着整个天京,缀满了密密麻麻如宝石般绚烂的星斗,一弯上弦月挂在东边的夜空里,并没有绽放出多少光华,倒是这点点的星光照亮了漆黑的夜晚。
成王府,一派灯火通明的热闹景象。弱冠之年的圣上昊宇帝,今夜微服至王府赴宴。
其中不仅皇帝亲临,更有先帝第二子越王昊越、成王胥之其弟成煜之陪席,朝中与皇帝年仿的大臣及世家各公子也在被邀之列。
因鞑靼可汗过世,鞑靼各族纷争扰乱西北边民之生活,更有深入内地之野心,皇帝急需一位能臣前往西北,安定边乱。朝中老臣迂腐,反对与鞑靼交兵。所以无奈以宴会之由在年轻一辈中选有志之人,而皇帝与成王素来交好,更有意借此来培植自己在朝堂中的心腹。
晚宴的时间是昨日皇上才派人通知的,准备的虽然仓促,却也不失王府的气派热闹。
没有风的夜晚,似乎显得有些燥热。虽然宴席设在最通风阴凉的花厅里,冰盆也摆了许多,依然燥热。不过佳酿美酒,鸿鹄之志的畅谈下,燥热也就算不上些什么。何况皇上都没有开口,这些臣子又怎么可以发牢骚呢?
王府的丫头们来来回回的忙着,不断的换着融化了的冰和桌上的菜肴,斟满空了的酒杯,累得倒是一个个的面颊通红,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楠伊,快点儿!”府中管事儿的安婶儿那一声催促自窗外遥遥传来。
楠伊不禁身子一凛,将身子顶在了门后,扬声回道:“哎!这就来!”今天陛下驾临成王府,花厅那里忙不过来,安婶儿才来喊了她去帮忙,这其中,也有楠伊自己去求了安婶儿的原因。
屋里没有点灯,微弱的星光透过窗纸在室内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一片漆黑中,却还是能隐隐看到屋中另一个挺拔的身影立在暗处。
“二哥,”楠伊压低了声音道:“我得快些出去了。”
原来那人,正是楠伊的二哥,李亦坤。而他的另一个身份,便是天穹宫中护卫陛下宣德宫的大内侍卫。黑暗中,只见他在掌心倒了什么,伸手递上:“阿楠,你把这个吃了,换上那衣服再去。”
虽然疑惑,可楠伊还是点了点头道:“阿楠知道。”榻上放着的,是刚才二哥来时拿的一套粉色曲裾深衣,那是母亲特意交待让楠伊今日穿上的。
见一切安排妥当,李亦坤将门开了条细缝向外察探一番,回头道:“阿楠,花厅之内我会在旁,保你无虞,不必害怕。”语气坚定,眸光熠熠,说罢一个闪身人便已经离开。
“二哥,只要有你在,阿楠不怕。”对着那已经关上的门,楠伊淡淡说道,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自小,母亲总是逼她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近乎折磨的苛责让幼时的楠伊几乎无法呼吸,可二哥总会在这种时候护着她,替她去承受母亲的愤怒,那是一种仿若天神的存在,总是给予她最亲密的保护和照顾。所以对于二哥,楠伊的依赖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平静下来,楠伊看着手中的那一颗药丸,这是无盐蛊的引药,可一时压制那蛊虫,褪去其毒效。看着这药,楠伊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番犹豫,终于一仰头,吞了下去。换上那衣服,这才推门出去。
朦胧的月光下,楠伊抬手,却见腕上那一圈细细的红线已逐渐消失,真个人似乎都舒畅了。身上这件粉色右衽深衣裙裾层层叠叠的铺下,颇有几分踏莲而生,渺若仙子之感。
一弯上弦月所能洒下的月华有限,并不足以照亮漆黑的夜色,端着安婶儿交待的冰盘,楠伊小心翼翼地往花厅走去。今夜,她被安排进花厅服侍,如此便可一窥天颜。
“楠伊!”一只脚刚踏进花园,楠伊便听到了成煜之熟悉的喊声,下意识的加快脚步想要躲开,却还是不及他的轻功快。
“楠伊给二公子请安。”端着冰盘的楠伊只是象征性的福了一下身子,便打算绕道离开。
却不想成煜之上蹿下跳的堵着她的去路,在看到楠伊露出恼意的时候,才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边往外走边道:“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楠伊一只手险险地稳住手中的冰盘,心中焦急,二哥还在花厅等着自己去做这连环计中最重要的一环,怎么能和他去胡闹呢!楠伊破天荒的第一次用力甩开了成煜之的手,转身便要走,却被成煜之夺去手中的冰盘。
气愤的转身,却见一身粉色罗衫的兰馨满脸笑容端着冰盘站在那里,楠伊肚子里的火气便下去了一大半,只能缓和了脸色对兰馨道:“再不去花厅,安婶儿要骂我了,兰馨。”
“好了楠伊,”兰馨表情暧昧的将楠伊一把推到成煜之身上,端着冰盘跑出老远才道:“二公子为了今晚带你出去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你们快去玩吧,你的活儿我替你做,正好我也想去看看当今陛下,究竟长什么样子……”
成煜之拦腰抱起还欲挣扎的楠伊,一个翻身跃出了王府,楠伊只能看着兰馨渐渐消失的身影,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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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之内,一盆盆茉莉花散发出清幽的香气,丝竹声声,歌舞妖娆。
“铮——”
断弦的尾音还在颤动,歌舞尚未及停,花厅中却在一瞬间陷入漆黑……
微觉一阵轻风吹过,那些宫灯里点起的蜡烛、四周摆放的烛台灯笼,不知是一瞬间熄灭又或是隔着短暂的瞬间相继熄灭。总之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切都陷入了黑暗,只能看到外面的点点朦胧星光了。
混乱只是片刻,接踵而来的便是寂静,死寂。圣驾在此,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众人的心中不由都想起三年前先皇遇刺之事,气氛便更加的诡异了。黑暗中,也不知是哪个胆小的婢女,竟听得到隐隐压抑的抽泣声。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