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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安顿下来后,一样还是免不了的面对。
玉衡缓缓引着这位李小姐往太后寝殿去,宫人都道这位李小姐自入宫便一直用轻纱掩面,至今见过她真颜的,怕也只有严禄一个人了。想到这些,玉衡不由得回头又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身上的气质有几分熟悉,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
“民女李清颜,叩见太后千岁。”
李媛细细打量座下女子,只觉她身形窈窕,瘦弱的肩膀中却依稀可见几分倔强,“起来吧,日后便喊哀家姑姑,和清然清婷一样就好。”
清颜一愣,旋即起身颔首低声道:“谢姑姑。”
当一袭鹅黄春衫身姿蹁跹的清颜缓缓起身,李媛面上的笑意,却一点一滴僵硬下来。为何这个女子,会有一双同那个女人如此相似的眉眼?
“清颜姐姐,我以后这样叫你好不好?”不知从哪里跑来的李清婷一身火红,风一样的跑进大殿揽住清颜的胳膊,满脸绚烂。
一直立在太后身侧的李清然看到妹妹如此不讲规矩,立刻向她使眼色,清婷这才不甘不愿的跪下向太后行礼,然后一溜烟的偎在了太后身边,活似一只火红的小猫。
“姑姑,清颜姐姐为什么一直蒙着脸呢?”
李媛面上一愣,她也十分好奇,那雪白轻纱掩映下,会不会是一张比李楠伊更美的容颜?只是这一双眼睛,乍看便觉一模一样,可是看得久了,却觉出几分妖娆媚态,同略有几分痴的李楠伊,气质便是大相径庭的。
想到这里,太后顺着清婷的话问道:“是啊,清颜,为何一直以轻纱掩面呢?”
以轻纱掩面,不过是掩耳盗铃的法子,若想用这一层薄纱让太后信服,清颜还没有天真至此。
“清颜自幼往西域求医,世道混乱,因外族女子多有此举,清颜便也常坐此妆扮,也已成了习惯,还望姑姑恕罪。”不讲一点宫廷规矩的回话,完全是按着家礼来说,清颜心中却多了几分坦然,缓缓抬手,却是自己将面上轻纱卸下,低眉颔首,并不去看太后。
当看清面前之人时,李媛的手狠狠攥在身下软垫之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似乎想要生生将清颜看穿一般,那样的申请,吓得她身边的清婷都瑟缩了几分,怯怯的望向清颜,愣道:“清颜姐姐,真的好美……”
清婷的话唤回了太后的神智,再眯眼打量清颜,疑道:“清颜,家中可还有姐妹?”
“只有两个哥哥,并无姐妹。”
李媛心中的疑惑突然抓到了一丝光明,昊永曾住在陶然庄,他必然知道这李清颜样貌如何,难道是他故意骗自己召李清颜入宫?心中顿时浮起一层恼怒,可对于四哥李蔚德,她所知不多,如今骑虎难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好在那个李楠伊当日是真的死在了栖梧轩后,才被大火烧毁了尸身,否则她真会以为眼前之人,便是李楠伊。
“你父亲母亲可安好?”
清颜微微福身,“临行前,父亲让清颜代为问安,并让清颜交给姑姑一件东西。”说着,自袖中取出一块巾帕递给玉衡。
那是一枚玉坠,水滴样的坠子不过用红绳堪堪系住,莹润的白玉被摩挲的十分通透,李媛不过看了一眼,便牢牢攥在手里,眸中似有泪光,“起来吧,你们姐妹三人都是李家的女儿,有哀家在,这宫里必然不会委屈了你们,但是你们要记住,后位,志在必得!”
清婷和清然听到太后郑重开口,连忙躬身聆训,三人一道回答:“诺。”
太后再不说话,径自回了寝殿,留下三人站在大殿中,愣愣出神。
“清颜姐姐,那是什么东西啊?”清婷十分好奇,是什么东西让一向端庄的姑姑,竟面露异色。
“清婷!”清然一声厉喝,责怪的看着妹妹。
然而清颜却只是莞尔一笑:“是爹爹给我的,我也不知道那玉坠儿有何不同。”
清婷还要追问,却被清然抢先道:“清颜,爹爹说我们同岁,我略长你些,咱们便以姓名相称吧。”
“当然好了!”清颜爽朗答道,心里却在想,父亲临行前背着母亲给了自己这个玉坠儿,说是可以保身份无虞,却实在不知这极其普通的一个物件,为何会有这样大的作用,那玉坠儿,又究竟代表了什么?
慈安宫大殿内,笑声悠然远去,三个姐妹谈笑自如,何其同气连枝的一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终于和大BOSS见面了因为前面死的比较彻底,这回身份又比较笃定,所以险险过场后面继续见熟人~
究竟是先遇见小煜还是小昊呢,这是个问题~
宫里熟人太多了呀~
望月清晖思故颜
李行德的两个女儿,清然温婉,性子沉稳如水,清婷娇俏,活泼可人,两姐妹自然是十分的要好。而对于清颜这个突然出现的同族姐妹,豪门闺秀的大家气质却又显露无疑。清然和清婷自然是知道,三人此行进宫,必然会有一人住进凤仪宫,只是清颜的恬淡以及时不时的肆意,对清然登临后位的不遗余力,让三姐妹倒也相处甚欢。
所以当太后宴请朝中二品以上官员家适龄的闺阁女子时,三人早已在宜嬷嬷的指引下,更衣沐浴梳洗打扮。李氏早已淡出朝堂,可身份尊贵仍不能让人淡忘,所以,这场算是将李家姐妹介绍给卫朝上下的晚宴,对于三人,无疑十分重要,这装扮,便更显贵重。
初夏时节,静寂的夜晚月色如洗,望月亭中,一派旖旎之色,众家小姐虽知太后设宴,只是为了将李家姐妹介绍给大家,可一个个还是装扮的十分用心,生怕输给别人。
而太后心中的皇后人选,从来都是李清然,所以清颜只是静静地跟在太后身侧,飘逸的白纱掩去她的面容。
从她看清这边的一群人,目光便触到了那众星拱月中寂静冷绝的成煜之,他一袭暗灰色长袍,眼光似乎没有焦距的透过人群,心思全不在此,而他面上的风霜之色,却让清颜心惊。战争的洗礼,让她无法释怀。正是因为楠伊的离开,成煜之才会心如死灰的返回东海,也还好,他活着回来了……
而当此选秀之际,东海战局大捷,上将军成煜之回京述职,帝特许其入宫参宴,其意昭然。
看着满心欢喜正值韶华的少女们,清颜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早已苍老过去,她似乎一个局外人般看这一切。
“姑娘为何以轻纱掩面呢?”一个身穿鹅黄春衫,发间簪了朵杏花的少女身形聘婷的向清颜开口,眼中尽是探寻。
清颜一直隐在暗处,避免同那人群的接触,此刻也只是微微颔首:“习惯而已,姑娘请自便。”
话中虽满是疏离,可那少女却不依不饶道;“我是邹静雪,你好,李小姐。”
“李清颜。”清颜虽不愿理她,却还是清浅回答,只是心中疑惑,这位邹小姐和司徒邹博文,是何关系?
似乎看出了清颜的疑惑,邹静雪坦然道:“司徒邹大人,是我的爷爷。”
清颜一愣,这位邹小姐的大方坦然,倒是衬得她扭捏自矜,不似李家小姐该有的闺阁气质。只是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话。
“清颜姐姐……”清婷突然跑过来拉住清颜的袖子,小声道:“姐姐,我们去那边。”
说着,清婷手指的方向,却是不远处御花园的一处月亮门,那地方通往另一个园子,此刻却并无人烟,看来倒是有几分森然。只是不愿再同邹静雪多说,清颜向她微微颔首,便桶清婷向那暗处行去。
“来这里干嘛呢?”看着漆黑夜色下的石子径,清颜却疑惑清婷要做什么。
“姐姐,你看那里……”顺着清婷的指引,清水湖上凄清的月华似点点星子璀璨,而湖面上的荷花含苞待放,却是亭亭玉立,只是荷叶田田更加引人注目,“他们说,这清水湖上的荷花开了,现在看来,倒是没有开呢。”
听出清婷语气中的失落,清颜倒也不忍,想起这清水湖的水自天穹宫后岐风山中的山泉汇聚而成,往上游而去的荷花开得早些,便引着清婷往前行去。
还好,不过走了片刻,绕过一丛假山,但见荷叶田田之上两朵白莲袅娜绽开,清晖呼应,仿若遗世而独立的仙子般出尘,让人不忍亵渎。
“怎么还是只有这两朵,那小路子骗我!”小路子是慈安宫中的小太监,平时话不少,倒是应了清婷的性子,总在一处玩耍。
看到清婷这样的小孩子脾气,清颜倒不由得失笑道:“怎么跟他置气,不过几日光景,这花定然开了,到时候再来看便好,今儿也不过是顺道来,别失了雅兴才是。”
“花开自为有缘人,确实勉强不得。”
突兀的一道男声,惊得清颜和清婷一愣,却是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但见月色朦胧下,石子径上走来两个青年,待走近几步,清颜才看清楚,那可不就是洛铭远同成煜之两人。他们不在望月亭中赏美论诗,怎会到这僻静之处?
然而清婷却被洛铭远话中的嘲讽激怒,恼道:“你是谁?”
“在下洛铭远,李小姐有礼了。”洛铭远貌似恭敬的拱了拱手,而他身边的成煜之却是满脸不悦,看都不看清婷一眼。
虽然隔着面纱,可月色通透,清颜还是不由得退了退步子,将身形隐在清婷身后,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只是清婷毕竟还是个小孩子,玩性大,和洛铭远较真上来,清颜也是无可奈何,好在成煜之自始至终,都未曾向她们这边看一眼。
“抱歉,在下不是目中无人,只是刚好没有看见小姐。”
洛铭远的一句话,让清颜不由得想起远在豫城的苏辰烨,目光触及成煜之的面庞,心中杂乱,却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硬拉着清婷往望月亭的方向行去。这夜深人静御花园偏僻之处,成煜之同洛铭远单独到此,说不定是有正事要商议,若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惹上麻烦,也绝不是她想要的。
“二位公子,小女子先行告退了。”清颜微微福身,低头拉着不情愿的清婷仓皇离开。
只是同成煜之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顿时不成章法。
清新淡雅的荷花香味随着清颜的离去扑鼻而来,让成煜之瞬间恍惚,眸光紧锁在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上,尽是疑惑。那样瘦削却坚毅的臂膀,面上轻扬的薄纱……她是谁?
“她是李家的小姐,李清颜。”
洛铭远适时的开口,而成煜之却收回了目光,似是自嘲的摇了摇头,再不去想那一抹翩然离去的背影。他怎么会,怎么可以,从这样的人身上看到楠伊的影子?那谪仙一般的人儿,早已不在人世了,便好似这月下清晖,看不到,也抓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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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帮清颜梳好了发髻,只用一职碧玉簪斜斜的在脑后挽了个髻,却四下找不到她昨儿带出去的那块玉佩,这才出声问道:“小姐,昨儿戴的那块玉佩您取下来了么?”
清颜一愣,却没想起来宁儿说的是哪一块。
“就是太后娘娘赐给你们三人一人一块的那个团花纹白玉佩,小姐可有印象?”
昨儿记得是特意戴了出去,难道是落在了御花园中?那是太后特意赐给李家姐妹做身份凭证,好在宫中行走的物件,若是丢了,这事儿也可大可小。想到这里,清颜忙起身,带着宁儿往御花园去寻。
时辰尚早,这御花园中除了洒扫的宫女和侍弄花草的太监,倒也没别人。清颜顺着昨日走过的路,和宁儿两人仔细的四下打量,却并没有看到那玉佩。
“小姐,想是被哪个奴才捡了去,这可怎么好呢!”
在这宫里丢了东西,可大可小,清颜看着不远处怪石嶙峋的假山,不由得想起当初的一枚红玛瑙耳坠儿,惹出的莫大风波,心瞬间紧了起来,可此事不宜惊动太后,一时间慌乱起来。自进宫来,她每一步都是细心思量斟酌,生怕行差踏错被人抓了把柄,再入风波……
“李姑娘……”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小宫女怯怯的叫了一声,慌忙跪了下去。
“你是何人?”宁儿心中烦乱,话也重了几分。
“姑娘,奴婢的……主子让奴婢请姑娘过那边亭中一叙。”说着,双手奉上一物,正是清颜掉了的白玉佩。
宁儿连忙接过那玉佩收好,清颜顺着小宫女的指引,看到清水湖畔的凉亭里,一个身姿窈窕的宫装妇人立在亭中,虽然隔得很远,可清颜知道她在看着自己。既然是她捡了自己的东西,还等在这里,依礼,她该去道声谢的。
待到走近了凉亭,清颜才发现,这宫装妇人,其实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只是穿着打扮太过华丽,压下了她身上的那份纯澈清雅,平白看得老了许多。
清颜微微福身向妇人行礼,“清颜见过夫人。”
“夫人?”贵妇一愣,自嘲道:“姑娘可千万别拜我,我不过是个等死的糊涂人罢了,叫我安素吧。”
安素?清颜细细回想,却不记得宫中有这样一个人,难道……她是皇上新封的妃子?
正疑惑中,先前送玉佩的小宫女却开口报出了她主子的身份:“这是皇上的华贵人。”
这果然是他新晋封下的贵人,清颜心中却坦然许多,跪下行大礼叩拜:“民女参见华贵人,贵人安好。”
恭恭敬敬,谨守礼数,这便是清颜在宫中自保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