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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李亦坤忙扶住她的身子,一脸担忧,“哪儿不舒服?”
叶紫眼中的可怜劲儿更胜几分,纠结半晌将李亦坤的担忧扩大到最重,才道:“坤哥,宝宝饿了……”
被小妻子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的李亦坤面上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窘迫,终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哎,我去做饭,你留心房里的动静,别累着了。”
“嗯嗯,快去快去,我要吃鱼!”叶紫毫不客气的点菜,丝毫没有觉得今日家中的气氛有些凝重。
李亦坤却只管答应着往厨房走去,见他走远,叶紫长长的舒了口气,转身时,适才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宝云一脸冷厉的瞪着她,微红的眼眶,证明她刚哭过。
“陛下。”叶紫恭敬地福了福身子,脸上丝毫不见刚才的小女儿态。
宝云刚才在房里自然听到了夫妻俩的对话,心中满是愤懑的想要责怪她,可是此刻,她却突然觉得,自己毫无立场去责怪,一时沉默。
“你想知道,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陛下。”叶紫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如果你确定要知道,我便告诉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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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社稷家国远
当日宝云那一剑,毫无章法却偏偏刺中他要害,血流不止又仓促奔逃,牵动早年精心调养才压下的旧疾,即便李蔚德后来请到了药王药无忧,纳兰青得到的答案,也只有摇头。
若是平常人,听到这话兴许已经死心,可纳兰青不是寻常人。抵不过母亲的苦苦哀求,药无忧想出了最后的法子——以命换命。纳兰青死了,李亦麟却活了,只是活着,无病无灾,却醒不过来。药无忧说,生无可恋之人,会这么一直睡下去,或者其实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李亦坤和叶紫找到他们的时候,纳兰青只剩下最后的一口气,她抓着小儿子的手告诉他,“娘只要你们好好的……要你大哥活着……”
纳兰青死了,她放开了对儿子的执念,却没放开自己。
她最后的愿望,便是能入南朝皇陵,做回她一国之后该有的体面。李蔚德守了她一辈子,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李亦坤接手了照顾李亦麟的事儿后,带着纳兰青离开。
“你是不是觉得,为何大哥肩负那么多的家仇国恨,而坤哥却不用?”叶紫看着宝云明显柔缓下来的神色,突然问道。
宝云并未说话,无疑便是默认。
“五年前,我认识坤哥,在花灯会上,那是陶然庄二公子,第一次出现在人前,”莞尔一笑,叶紫似是陷入了回忆,“他和清颜,便是上将军的那位夫人,从小跟在母亲身边长大,不若大哥,是跟在父亲身边长大的。”
“父亲?”
“该说是养父吧,”顿了一顿,“母亲一心维护的儿子是大哥,当年卫军攻入皇城前她只是让父亲带走了大哥,找人顶替玄麟帝坐上高位,而城破之时带着坤哥和清颜,也是为了掩人耳目离开。”叶紫看着宝云震惊的目光,哂然一笑,“娘最在乎的儿子是大哥,所以才会由着她以复仇之名娶了你,明明还有千百种方法,不是么?”该怪谁呢?怪他们生在帝王家,抑或是卫军不该攻城,又或是有那样一个偏执的母亲?
宝云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进了内室,直到李亦坤来唤她用饭。
“我明天会带璎珞来,”宝云开口,“他是我丈夫,从现在起,他只是南诏女王的王夫。”宝云这话说得格外坚定,而李亦坤在她眼中看到了关怀后,慎重的点了点头,“他一直都只想是你的丈夫。”
如果有了妻女的殷殷期盼,李亦麟终归是会醒来的,宝云、李亦坤、叶紫,都这样想着,毕竟活着,不该只是为了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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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天京往北二十里外,乃是京畿卫大营,除却京中三千御林军五千城门守备,京畿卫余下的一万五千兵士,便常驻于此。
军中帅帐,一身玄衣甲胄的帝王端坐案后,两节手指有规律的缓慢敲击着桌案,清脆的响声越发显得帐中静寂。然而此时,帝王面前御案之下,影卫横剑在手,直指着跪在正中的十一人,个个皆是五花大绑,粗重的呼吸声表明他们此刻内心的挣扎,可除了这喘气声,真再听不到一丝声响。
谁都不敢开口,做这出头鸟。
帐帘一挑,黑衣肃然的乌何躬身行礼,“陛下,苍和、雍川粮草已至,梁瑶之械已在天瑶河畔,正待渡河,明日巳时定至。”
昊宇将眸子一眯,貌似无意道:“消息可有走漏?”
“粮草军队皆是已商旅之伪而来,越王之事并未传扬,无人知京中异样。”
听罢,昊宇轻击桌面的手突然停住,眸中阴鸷之色大盛,狠狠凝在案下当先而跪甲胄在身的将领,“邹江军可考虑好了?”
那一身银灰盔甲的邹明,乃是大司徒邹博文之侄,掌管京畿守备,领兵符戍卫京师。初接昊越谋逆之密报时,昊宇便知道邹明反了,若是没他的助力,昊越又怎敢有恃无恐的软禁太后。
“邹明,朕给过你机会。”话落时轻挥了下手,影卫横在邹明颈间的宝剑不过一晃,那滚圆的脑袋已然圆睁着眸子滚落在地,直在身后几位将领面前滑出好远才停下,腥红的血洒了一地,帐中顿时弥漫了浓浓的血腥味。
昊宇将眸子一转,漫不经心的瞟过邹明左侧后一身宝蓝常服的青年,笑问:“你便是杨伯定?”
那青年一愣,僵硬的点了点头,适才邹明喷涌的鲜血洒了些在他脸上,倒压下了他面上的憋红。
可昊宇只是笑着瞟了他一眼,随后眸子一转,定在了杨伯定右侧须发花白的将士身上,“江卿又当如何?”
“要杀便杀,江海当了叛臣那天,就没想过活!”豪迈之言刚落,那江海竟自己迎上了颈间利剑,从容赴死。
见此,昊宇眼中闪过一丝惋惜。这江海生来粗犷,性子极不合群却也是个忠君爱国的,此番跟着邹明反叛,定是受了万难的胁迫,昊宇本有意放他,却没想这汉子如此豁达,竟不甘做那反叛贰臣,自求死路。
若说邹明的脑袋让众将心惊,江海这一死,却将众人原本顾自镇定的心弄得七零八落,尤其同江海离得最近的杨伯定,被鲜血溅了一脸,双眸死瞪着断气的江海,身子止不住微颤。
帝王阴鸷的目光极缓的一一扫过座下跪着的众人,最终仍停在了杨伯定的脸上,“杨大人以为,该如何?”
越王反叛,抓得是帝王离京防备空虚之时,趁成王病重发难,实有天时之利。可谁都没想到,战事正酣大军未归,本该远在南疆的昊宇帝竟凭空出现在京畿卫大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众将领押在中帐,饶是越王在此,怕也难以镇定。
杨伯定乃是昊越派在京畿卫中的亲信,自邹明答应效忠后才入京畿卫,撇开那些多年效忠帝王之人,这个人才真正是颗老鼠屎。
见杨伯定不开口,昊宇一个眼神示意,影卫手中的利剑已然凑近他喉头几分,浸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杨某无话可说!”
“哦?那你便看看这诏书,好是不好!”话落时,一卷明黄圣旨已然丢在杨伯定面前,不偏不倚。
那杨伯定倒也不扭捏,抬手推开影卫的利剑,怡然地捡起圣旨看起来。只是他原本斗志昂扬的眸子,一点点被惊惶蔓延。
见他如此反应,昊宇沉声一喝:“如何?!”
“啪!”的一声,那圣旨跌落在地滚了几下,摊开在邻近几人眼前,写得正是征讨逆贼之言,而这贼——正是卫昊越!
“杨大人莫急,”昊宇起身向座下行,“这圣旨如何能丢在地上,朕可还要仰赖杨卿将这圣旨送给越王殿下亲阅,怎可染了逆贼之血?”影卫十分合宜的将圣旨捡起递给昊宇,“不知杨卿可愿替朕走这一遭?”
陛下要放自己回京?杨伯定自然全不相信,可眼里的期待还是揭露了他的心意,昊宇一把将圣旨塞入他怀中,猛然直起身子负手在后,转回了案后双手撑住桌沿,威严道:“众位将军戍卫天京之安,劳苦功高,朕知晓尔等行反叛之事乃被迫权宜,今日尔等悔过,朕自然既往不咎!”说着一顿瞪向杨伯定,“烦劳杨卿,将这圣旨送入天京交与越王,朕当在此静候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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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骄阳,时不时一阵凉风扑面,奢侈的爽快让人不由心情舒畅。
慈安宫正殿内,明明炭火很足,可那沁人的寒意仍不断从脚底涌来,心寒至极。
着了绛紫对襟锦凤褂的太后李媛正襟危坐,脊背挺直,坠马髻上虽只用了不甚显眼的银扁方,可那威严端庄之气,却更显凛然。
昊越只着了普通的月牙白常服,银边绞丝彰显贵气,越发衬得他眉眼间隐隐得色嚣张,“母后,儿臣是奉命暂代,您又何必闹成如此呢?”昊越指的,自然是暂代朝政,他咄咄逼人想要的,自然也是那枚传国玉玺,也只因是太后,他才会如此容忍。
太后面色不动,仍静静坐着,全将昊越当了空气。见此,已在这慈安宫同太后僵持了许久的昊越面上早已挂不住,恼怒地一拂衣袖,“母后,儿臣敬您嫡母之尊,您可莫要逼孩儿行那不孝之事!”
“啪!”
一盏青瓷茶杯不偏不倚摔在昊越面前,惊得他后退一步,眸中阴鸷更胜,抬头却刚好对上太后极为不屑的目光。正要说话,一个侍卫却匆匆忙忙闯进来,不顾殿中剑拔弩张的气势,急道:“王爷,杨将军求见!”
“什么?!”昊越猛一转身,攥住那侍卫衣领,目眦尽裂,“你说什么!”
那侍卫小心翼翼的打量昊越,可还是不敢耽搁结巴道:“杨……杨将军在殿外求见……”话音落时,人早已被摔在地上,适才抓着他的越王殿下早已大步出了殿门。
见昊越离开,李媛僵直的脊背像是瞬间失了支撑,颓然放松,那刚才僵硬冷冽的面容瞬间浮现软弱的表情,却只是一瞬,便被疲惫替代。望着昊越离去的地方,太后垂眸在心底细细盘算了一番,算着昊宇的行程,莫不是已经到了?想到这儿,颓然的面色也缓和几分,可不过片刻,便听到昊越极重的脚步声渐渐而来,忙僵直了脊背板着脸端坐。
“究竟是谁!”昊越手提长剑,怒气毫不掩饰,哪里还能看出往日温顺和煦的半点模样,“究竟是谁传得消息!”
听了这话,太后原本还存着丝忐忑的心立时放松下来,面上的僵硬也强了几分,不屑地望向昊越:“你将这天穹宫围得密不透风,还有谁能传消息?”
“闭嘴!”昊宇气喘吁吁的怒吼一声,看着他提在手中的长剑,殿中侍立的侍卫宫女都是一身冷汗,有些胆小的已经跌跪在地,瑟瑟发抖,“你们!本王要你们陪葬!”说着,长剑一刺站在最近的一名粉衣宫女已然血溅当场,只来得及一声微弱的惊呼便没了声响。
看着如此疯狂的昊越,太后在衣袖下微不可闻的攥紧了两只手,可面上仍是丝毫不动。殿中一时寂静非常,只听得到昊越粗重的喘气声。
“越王殿下真是好生威风啊!”就在这寂静非常之时,一声满是不屑语带挑衅的低喝悠悠飘来,昊越下意识的抬头去望太后,捕捉到她眼中的笑意,立时越过众人上前将太后锢在身边,双目通红的向外吼道:“谁!”
“难不成几月未见,”一袭玄衣冠冕的昊宇负手踱步而来,“二皇兄便不认识朕了?”
此时的昊越根本就是一只被逼急了的豹子,他将手中利剑一提横在太后颈间,声嘶力竭道:“究竟是谁传得消息!”
见他手上用力,昊宇原本云淡风清的脸上也多了一分焦虑,落在昊越眼中,却是添了几分得意:“你们都出去!”
“昊越!”昊宇上前一步,厉喝道:“你挟制嫡母以下犯上,可将这祖宗社稷放在眼里了!”
“祖宗?你坐着这皇位,眼中可有过祖宗,若有,便不该坐这皇……”
“放肆!”昊宇再前一步,威严道:“你以下克上,是为不忠!”
“不敬嫡母,是为不孝!”
“如此不忠不孝之人,有何颜面来质疑天子威严!”
一步一前,到话音落时,人已站在了御案之前,昂然逼视着昊越,“念在手足之情,朕给你一次机会,放开母后!”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滞,昊宇定定的瞪着昊越,而昊越的眸光闪烁,找不到一个焦点,只有被他挡在身前的太后能够感觉到,那份来自手心的颤抖。
“桄榔!”
清脆的金属砖石撞击声格外刺耳,太后只觉得身子一软,脱开了皓月的桎梏,险险跌在身旁软榻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作者有话要说:原谅我偷工减料写政变吧……
这其实只是为了给昊宇一个赶回京的借口而已……
母子凭仗互为荣
昊越的谋逆来得快,去得也十分淡然。慈安宫中寒锋坠地,当啷脆响,已为他此生画上了句点。
崇元九年四月初九,越王久病不治,薨,谥号宁。——《卫史?副卷?重臣篇》同南诏议和定盟的消息随着帝王先行回京而昭告天下,多年战乱虽都未曾荼毒天京,可此番终于静下来,也是举国欢腾。
越王之乱宫外虽耳闻不足,可天穹宫内的主子们,却一个个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