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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叶予期这一番话,叶琢心里颇为感慨。
当初她过继到大房来时,叶予期虽说有些智慧,但见识不广,看问题不够深入全面,换作以前,这一番话他是绝对说不出来的。现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这位老人是越来越睿智了。
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能一辈子保持天真,又何尝不是有福气的表现?
三人正说着话,便听到院门外有叫门声。听声音,应该是唐顺贵。秋月赶紧跑出去开门,不一会儿,就领着唐顺贵和魏大祥进来了。
大家寒喧完毕,叶琢就把自己的意思跟他们说了,唐顺贵和魏大祥自然欢喜无比。自家的孩子被叶琢收入门墙,已不怕别人来竞争了。而此时由他们去通知那些孩子入考,等到被叶琢收了徒,那些孩子的父母岂不要对他们感恩戴德?这可是天大的一份人情啊!
两人把叶琢的要求细细地问了一遍,便赶紧出了门,去通知那些有适龄孩子而又家风端正的人家去了。
于是第二天上午,叶琢便在布置一新的杂物间将二十来个孩子考了一遍,挑选出七个比较有天赋的孩子。从那天下午起,便连同唐四虎和魏柱一起,开始给他们上课。
因碍于聂家的势力,叶琢并没有教这些孩子劈香,生怕被聂家知晓,怀疑她偷学聂家密技,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只教他们玉料的知识,让他们摩挲玉料,感受它们的质地与纹理,想象所要雕刻的形状。除此之外,就是教他们画唬
设计这东西不像雕刻,必须得练上一段时间,待到有一定的基本功后才可以慢慢练习,练习上一段时间才能接触玉料。培养一名玉雕师,必须是天赋加勤奋再加上时间,缺一不可。而设计只需要有想象力,再有一定的绘画基础和对玉料的了解。孩子的想象力是最丰富、天马行空的,比那些思维固化了的大人不知要强上多少倍。所以,她这里只需要培养上一两个月,这些孩子就能帮上她的忙了。依着她的能力,再结合这些孩子丰富的想象力,绝对能设计出好的作品来。
郑曼文的亲事虽说很近了,但有关氏和赵氏、刘氏帮忙张罗,她们又不让叶琢插手,叶琢只得每日教教孩子,然后自己练习玉雕,关在家里总不出门。叶予期从作坊里回来会跟叶琢谈一谈街上的事,但无非是些正常的商业动向,叶琢并没有从中嗅出政治上的味道来。
这一日,关氏从青云巷回来,脸色有些凝重:“琢儿,前天聂大师亲自到杜公子那里去了一趟,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然后杜公子就带着两个下人一起出了门,直到现在都没回来。他不会有事吧?”
自打知道杜浩然就住在郑曼文的宅子对面,叶琢便让赵叔和赵婶时刻注意杜宅门口的动向。所以杜浩然家里有什么动静,关氏都知道。
“应该不会吧?”叶琢皱起了眉头。如果杜浩然把身份亮出来,聂仲昆自然不敢对他做什么,就怕他有什么顾忌不说身份。
不过,杜浩然自已的身手不凡,再加上杜念和杜忘,就算聂仲昆想要对他做什么恐怕也不容易。实在不行,他把身份说出来就是了。而她们叶家唯一的男人还又老又残,其他的全是女人,手无缚鸡之力,便是担心杜浩然也帮不上忙。她安慰了关氏几句,便准备回房去练习玉雕。
“呯呯呯”院门响了起来,而且声音颇大。
叶琢和关氏都站起身来,望向门外。一般的人来访,都是轻轻敲门,绝不会这么没有礼貌,简直用拳头锤门一般,震天地响。不知这回来的是耍
“来了来了。”余嫂急急地跑了过去,将院门打开。门一开,一个穿着土黄绣花褙子、深紫色绸缎长裙,满头珠翠的女人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四、五个丫鬟婆子。
“杨太太,她怎么来了?”关氏见杨太太脸色阴沉,来势凶凶,不由皱起了眉头。不过她仍站在厅堂门口,并没有迎出去。
“杨太太,您稍等,我进去禀报我家老太太和姑娘说您来了。”余嫂见杨太太不请自进,便有些不高兴地道。
“哼,就这么一个破院子,在门口咳嗽一声在卧室都能听到,还用得着禀报?家境寒酸,谱儿倒是不小!”杨太太面露讥讽之色。
关氏将脸一沉,走出去冷冷道:“那么请问,这位高贵的太太到我这寒酸的破院子来干什么呀?我好像没请你来吧?”
而叶琢站在后面,对杨太太的态度有些奇怪。听关氏说,自从看到聂博文把她接走后,这杨太太对叶家人的态度就变得恭敬起来。不光没有再阻拦这门亲事,还热心地帮着张罗。当然,她从聂家回来的消息传出,杨太太对这门亲事自然会有悔意。但她前两天并没有上门,大概还搞不清楚事情的缘由,不敢冒然上门来。而现在,聂家已当着众人的面送了原石到玉琢坊去,那些趋炎附势的人态度都都转过来了,杨太太为何是这种态度呢?
“你是没请我来,以后啊,请我我也不来。”杨太太款款地走了过来,上了台阶,走到关氏面前站住,眉毛一挑,“我是来退亲的。”
“什么?”关氏饶是心里有了一点不好的猜想,听到这话还是大吃一惊。这还有十天就要成亲了,杨家这会子来退亲,让郑曼文以后怎么有脸见人?
见到关氏脸上的表情,杨太太十分得意,她绕过关氏,走到叶琢面前站了站,看了她两眼,又道:“叶老太太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家建修,刚刚被撤了职。就因为你这个好孙女,得罪了聂家。”
“啊?”不光是关氏,便是叶琢也吃了一惊。不过随即想起了关氏刚才跟她说的话,心里顿时明悟。
想来聂家请不动杜浩然,又不愿意轻易杀了他,失去这么一个厉害的赌石大师,又觉得杜浩然在意叶家人,便想拿杨建修开刀,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反正杨建修的官,可升可降,不过是聂家一句话的事。
这样做,一来叶家人顾忌着杨建修,不敢把聂微月的事说出去,却又隔山打牛,威慑到了杜浩然。二来,如果杨建修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跟郑曼文提出退亲,这对叶家人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聂家也算是报了心头之恨。要知道,如果她叶琢没去聂府,那些事就不会发生了。所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聂家人只会把怨气发泄到她的身上,而不会去责怪聂微月。
这一招,还真是厉害!
杨太太见关氏和叶琢都露出吃惊的神色,越发的得意。将手中的庚帖一扬:“这是郑氏的庚帖,你们可收好了。建修的庚帖,马上拿出来给我。还有,我们送过来的聘礼,也赶紧地清点好,明天天黑之前给我们送回去。否则,别怪我们杨家报复。”
事关郑曼文的一生幸福,一向颇有急智的关氏此时也没了主意,转过身来看着叶琢。
“你说退亲就退亲?你能代表杨大叔?”叶琢看着杨太太,态度无比地从容淡定,“这门亲事,是杨大叔亲自上门来求娶的,要退亲,自然也应该是他来。如果他不愿意娶,只要说一声,庚帖和聘礼立马奉上。现在,你还是请回吧。”
说完她又转脸对关氏道:“祖母,您别急。这对我娘来说,其实是好事。如果杨大叔是那贪恋官职,背信弃义之人,咱们应该庆幸我娘没有嫁给他。”
第一百七十七章分家
“对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关氏立刻恢复了神气,对杨太太一挥手,“赶紧去叫杨建修来。如果他不愿意娶,我们绝不会死皮赖脸地要缠着不放。但必须得他亲自来说。杨太太,不是我看不起你。就凭你,还代表不了杨建修。”
“谁说我要退亲?”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不用看,关氏和叶琢就能听出,那是杨建修的声音。
关氏又惊又喜地转过头去,看着杨建修:“建修,你刚才说什么?伯母没有听清。”
杨建修微微一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道:“伯母,我不想退亲。如果琢儿她娘不嫌我无官无职,我愿意如期娶她过门。”
关氏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盯着杨太太,下颌一扬:“建修的话,你听到了吧?”
杨太太听到杨建修的声音,脸上并没有露出惊慌之色。也不理关氏,转过身去面对杨建修,沉声道:“建修,你念了那么多年的书,在官场里挣扎了十几年,就这么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的前途给放弃了?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你知不知道你爹听到这个消息,差点就中风了。今天我是代表你爹来的。你不听我的话,总该听他的话吧?你要是一意孤行,不顾你爹的死活,就是忤逆不孝,大逆不道。”
关氏听了这话,脸色变了一变。
虽然她希望杨建修能顶得住这场考验,选择郑曼文而不是官职,但凭心而论,只要她站在客观的角度想一想,就觉得杨建修选官职而弃郑曼文是最明智的选择。只要有身份地位,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郑曼文虽然貌美,却也不是国色天香;而且年纪大了,成了亲不一定能再生孩子。杨建修就一个儿子,未免少了些,郑曼文在这方面并不是那么完美。更何况,杨建修虽然跟父亲的关系不好,跟继母杨太太更是水火不容,但不管怎么样,他身上都承载着杨家一门的兴衰荣辱。他的沉浮,关系到他儿子、哥哥和同父异母弟弟几家人的身份高低。只要杨建修还有一点理智,就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就置一大家子于不顾,况且他已不是冲动的小伙子了。
关氏想到这里,有些心灰意冷,正要回头让叶琢扶她进去,却见叶琢脸上的表情如刚才一样,从容淡定,甚至还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那被人退亲的的不是她的母亲一般。关氏不由得感觉奇怪。叶琢从来不是一个冷血的人,怎么这会子并不着急生气?
关氏脑中电光一闪,正要张嘴说话,不过话到嘴边却及时的闭上了嘴,心里安定下来,转过头去看着杨建修母子两人。
叶琢有这样的表情,那就意味着杨建修的事情并不如想象的那么糟糕。如果真是那样,此时看一看杨建修是怎样一个人,倒是一件好事。虽说成亲了如果合不来还可以再和离,但那样做,郑曼文的名声就彻底坏掉了。
“那二娘请告诉我,我怎么做才算是不忤逆不大逆不道?这官场的沉浮,是皇上的旨意,上司的命令,又岂是我娶不娶曼文就能决定的?我杨建修读书十几载,又做官十几载,年近不惑,难道还不如大字不识的二娘你看得透彻,还要听你的命令行事不成?至于我爹,二娘您还是少拿我爹来唬人吧。他要真这么关心我,我跟我哥又何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说完他伸手拿过杨太太手中的庚帖,挥挥手,“你走吧,以后我的亲事不用你张罗。”
“你跟你哥到了什么地步?你说说,到了什么地步?小时候我是冷着你们还是冻着你们了?说这话也不怕昧了良心!还有,你以为我想帮你张罗亲事呢?要不是你哥来求我,我才不会吃饱了撑的管这闲事呢,做得不好落埋怨,做得好也得不到一句好话。你们兄弟俩都是白眼狼。你既然那么有本事,就把你哥一家接出去吧!免得说我虐待你们。”
杨建修听得这话,眼睛直直地盯着杨太太看,过了好一会儿,才冷然一笑:“好!我就把我哥一家接出来。不过,咱们得请族长、亲戚来,告诉他们我们四兄弟分家了。”
“这话可是你先说的。”杨太太一副心愿得偿的样子,“我这就回去将你这话跟你爹说。”说完也不理关氏,转身就往外走去。
看着杨太太带着一群奴仆一下就走得没影了,关氏这才一脸忧郁地看着杨建修:“建修你…如果跟咱们叶家断绝关系,真能让你官复原职,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就算退了亲,我们也不会怪你的。曼文的性子我最知道,要是她知道你是因为要娶她才丢了官,估计这门亲事无论如何她都不答应。”
“伯母,您别听我那继母瞎嚷嚷,她今天来闹这一场,不过是看我不当官了,而我哥哥生病不能赚钱养家,生怕她儿子被我们拖累,所以想要逼我提出分家的要求,这样她既得了名声又得了实惠。这女人,算盘打得精着呢。我们小时候,她整日在我爹面前装好人,背地里栽赃陷害,挑唆我们父子的关系,害我们被爹爹打骂。目的就是想让我爹讨厌我们,喜欢她的儿子,多分她儿子一点家产。”
“可是,不是聂家因为我们而迁怒你、罢了你的官吗?”关氏疑惑地问。
杨建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过头来看向了叶琢:“琢儿,这事你怎么看?”
叶琢知道杨建修想要考校她。她微微一笑,把聂家的另一层用意也说了出来:“是,也不是。聂家要罢杨大叔的官,一来是想威慑杜公子;二来想惩治我一番;第三,也是最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在投石问路,想要知道上头对他们的举动是怎样一个态度。如果撤了杨大叔,京城里没反应,就说明二皇子心软,或力量不足,或智谋不够。那么接下来他们就会把这附近所有的官员都换成自己人,深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