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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浩然让她去青云巷,她不知今天要在那里耽搁多少时间,而田掌柜急的应该是不那件玉雕,而是想证明她设计的能力。所以她干脆就把昨天雕刻出来的玉雕拿出来,让田掌柜看看。
秋月跑回房去,把一个锦盒拿了出来,放到桌上。叶琢将盒子打开,将链接一拎,放到田掌柜面前:“这件玉雕,是我昨日雕刻而成的,田掌柜看看。”
“好漂亮的链子活。”田掌柜一眼看到那链子,便赞叹了一句,然后望着叶琢,“这是你雕刻的?”
“是。”
田掌柜点点头,伸手接过那熏炉,仔细地看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叹道:“叶姑娘的雕工,在咱们镇上也算是大师级人物了,这熏炉上的狻猊,雕刻得活灵活现,极俱灵性;而且整座熏炉所有的雕刻都浑然一体,蔚然大气。光是这份气韵,便是许多玉雕师做不到的。”
“田掌柜觉得这件玉雕值多少钱?”叶琢问道。
“这个嘛”田掌柜沉吟片刻,“冲着这雕工和造型,也值个二千两银子。”
“那就好。”叶琢微笑道,“这件玉雕采用的玉料,比田掌柜那一块质地稍微差一点,大小一样,差不多值个八百两银子。
“你说什么?大小一样?”田掌柜睁大了眼睛。
这不怪他。实在是他给的那块玉料,跟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相比,在体积上相差太远了。玉料雕刻,只有把体积变小,哪有将体积变大的?这不可能!
“这熏炉是组合起来的。”叶琢伸手拿过玉熏炉,将它的盖和底都拆开来,放到田掌柜面前。
田掌柜这一回不光瞪大了眼睛,更是把嘴张得老大,满眼的不可置信。
在这个世界的玉雕界里,大家都是实打实的在玉料上雕刻,从没有像叶琢这样,利用边角废料,组合雕刻成一个套件玉雕的。这完全颠覆了田掌柜的认知。
过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他才平静下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服了,我算是彻底服了!叶姑娘,我终于知道玉妃娘娘对你青眼有加了,你果然是玉雕界的奇才。这件玉雕一出,你这叶大师的称号,就会响彻四方啊!”
上一次跟聂博易比试时,叶琢在打磨工艺上进行了创新,也算得是大师之作,但因这场比试影响到聂家的声誉,并未为外人所知,叶琢的名声和地位,没有因此而得到多少提升。
但眼前的这件玉雕就不一样了,只要青缘坊把它往柜台上一摆,叶琢就会名声雀起,坐稳了她在玉雕界上的地位。
“不过是一点巧心思,当不得田掌柜如此赞誉。”虽然叶琢知道田掌柜说的是事实,但当谦虚时一定得谦虚。
果然,田掌柜听得此话,眼里的赞赏又更深了。满脑子的奇思妙想,雕刻的功夫又如此厉害,年纪才十五、六岁,还不骄不躁、宠辱不惊,这样的人,前途当真是不可限量!
只可惜,叶琢是个女子。这女子一嫁了人,相夫教子,或许在这条路上就再也走不下去了。像玉妃娘娘那样的奇女子,又有几人?
田掌柜心里稍稍有些遗憾,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抬头看着叶琢道:“叶姑娘,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们青缘坊,是二皇子名下的。”
他还担心叶琢不知道二皇子是谁,又解释道:“二皇子即将登上太子之位,是未来的皇帝,聂贵妃所出的大皇子与他根本不能比。”
他直视叶琢:“你可愿意与我们合作,专为我们青缘坊设计玉雕?”
叶琢的眉毛微微一扬,将目光从田掌柜身上收回,望着自己手上的茶盏,淡淡地问:“专为你们青缘坊设计?你的意思是,我与你们合作,便不能再为别人设计玉雕了?”
“正是。”田掌柜道,“我们不会让你吃亏的,每设计一件玉雕,将给你玉料价值的一成半的收益。”
一成半,就是百分之十五,比叶琢自己规定的百分之十,那可是强多了。
叶琢却缓缓摇了摇头,转过头来看着田掌柜道:“对不住,恕我不能。”
田掌柜讶然:“为什么?你可知道,这样做你的收益变高了,稳定而有保障;最重要的是,有二皇子扶持,你在玉雕界一定会走得顺风顺水。这样的机遇,可遇而不可求,你要想明白了。”
“我想给这镇上的所有作坊作设计,而不想成为某一家作坊名下的设计师,与田掌柜的要求不合,所以还请田掌柜原谅。”
“这”田掌柜转过头来看向一直没作声的叶予期,“叶老爷子,你说句话呀。”
叶予期笑了笑,慈爱地看了叶琢一眼:“我们家的事,都是我这孙女拿主意,她说是怎样就怎样,我都听她的。”
田掌柜愣了一愣,转头看看叶琢,发现她并没有反驳叶予期的话,坐在那里一副确实如此的表情,他便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好使。好半天,他才深吸一口气,无奈地笑着摇摇头:“那行吧。你要不愿意,我们也不能强求。”
“多谢田掌柜成全。”叶琢的表情还是淡淡的,“那件玉雕,大概会在三五天内雕刻好,到时候是我们送到青缘坊呢?还是田掌柜到这里来拿?”
“到这里来拿吧。”田掌柜知道叶琢这是下逐客令了,只得站了起来,拱拱手,“那我就告辞了。”
“田掌柜慢走。”叶予期见叶琢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就知道其中必有缘故,对田掌柜的态度便没有开始那么热情,只站起来拱了拱手,让秋月送他出了门。
看着田掌柜出了门,叶予期开口问道:“琢儿,怎么回事?”
叶琢冷冷一笑:“这二皇子一派,心不诚。”
“此话怎讲?”
“青缘坊,明目张胆的邀请杜公子为他们赌石,又来拉我为他们作设计,唯恐聂家不知道他们是二皇子名下的作坊似的。要知道二皇子这边现在都还没赌出一条玉矿,青缘坊所有的玉料还得靠聂家供应。他们这么迫不及待地把身份摆出来,不是自寻死路吗?”
叶予期微微一惊:“你的意思是,青缘坊很快就得关门?”
“关不关门,倒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这青缘坊只是二皇子吸引聂家注意力的一个靶子而已,也是搅浑南边之水的一根棍子。咱们进去给他们作设计,怕是得倒霉,跟它一起被聂家所对付。”
叶予期皱起了眉头:“咱们跟他们无怨无仇,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害咱们?”
“倒不是害,只是想试探一下罢了。估计这试探,还是玉妃娘娘弄出来的,她大概觉得我跟她是同一类型,想要帮帮我一把吧。只是怎么帮,她还拿不准,所以便拿这青缘坊试上一试。”
她站了起来:“等着吧,南山镇上,必然还有一个大作坊是二皇子名下的,那才是真正的王牌。如果他们诚心,自然会以那个作坊的名义来跟咱们合作,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专为某个作坊设计,我不想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和附庸。”
“你想怎样做就怎样做,祖父都支持你。”叶予期道。
“祖父,您真好。”叶琢说了一句肉麻的话。
不过再肉麻,叶予期都爱听。心情愉悦地“哈哈”笑了几下,他对叶琢摆摆手:“赶紧去青云巷吧,别让杜公子等急了。”
“好。”叶琢应了一声,对正收拾桌子的秋月叫道,“走吧。”转身出了门。
第二百零三章为何对我这么好?
杜浩然租赁的这个院子,跟郑曼文那一处格局相似,外面院子都种着些花草和青菜,里头则有一个小池塘。此时绿柳低垂,小荷圆展;池塘边还种着一簇铁线莲,红的白的开得甚是热闹,为这院子带来勃勃生机。院子里极安静,偶尔可听见池塘里的小鱼转身拍打水面的声音,或是远处的一两声鸟鸣。
叶琢和秋月去的时候,杜浩然正着一袭天青色长袍,坐在池塘边的柳树下,手里拿着一本书,正看得聚精会神。因身材高大,斜躺在两尺高的竹椅上,腿伸得老长。虽是一副懒洋洋的姿态,但那高大挺拔的身影,仍显示出一种阳刚之气,如一头豹子,虽处于休憩状态,仍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那躯身体里所蕴含的力量。
“公子,叶姑娘来了。”杜忘开口打破了院子里的寂静。
杜浩然转头一看,看到叶琢身着浅绿色长裙,正静静地站在路旁,朝他望过来。他忙坐直身体,放下书,指着他对面的椅子道:“坐。”
叶琢走过去,到他对面坐下,目光落到桌上的书页上,发现却是一本棋谱。待看清楚里面的内容,颇有些讶然,伸手拿起书,翻了一翻封面,抬起头来,眼眸晶亮:“想不到杜公子手上会有鬼道子的《棋语》。”
杜浩然心里一动,凝视着她的眼:“叶姑娘看过这本书?”
叶琢点点头:“虽不曾看过原作,但里面的内容,家师凭记忆写下来给我看过,所以能一眼认出。”
她虽有很多秘密,但在亲近人面前,她不愿意去掩藏真实的自己,那样太累。她其实是个懒人,能不费心机,就不愿意费心机。
当然,合理的解释总是要给一个的。对方信与不信,就不是她的事了。
杜浩然静静地看她一眼,然后展颜一笑,道:“看来令师不是凡人。”伸出手来,亲自给叶琢斟了一杯茶。
这本《棋语》,并未在市面上流传,而是被收藏在了皇家的书库里,一般人根本不能看到。
叶琢笑了笑,没有作声。杜浩然这态度,便是表明他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她自然不会多事再去画蛇添足的解释。
果然,杜浩然转换了话题:“我今天叫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叶琢放下棋谱,坐正了身体。
杜浩然直视着她的眼睛:“你是否有异能,能感受得到原石里的玉料?”
“什么?”叶琢大吃一惊,瞪大着眼睛看着杜浩然,满眼的震惊。
她这个秘密,或许秋月能猜到一点,当然,谢家人也曾怀疑过。但除此之外没人知道,便是叶予期和关氏都不曾知晓。杜浩然,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那一次,她跟杨建修算计严庆春和龚志民时,杜浩然就在场,而且曾帮过她。
杜浩然像是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似的,点点头道:“你猜的没错,正是你在聂家楼赌石的那一次,我看出来的。”
叶琢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睛,然后看着杜浩然,点头道:“确实如此。我把手放到原石上,如果里面有玉料,我便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越强烈,里面的玉料价值就越大。”
既然隐藏不了,那就承认好了。她相信,杜浩然是不会害她的。
杜浩然听了这话,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久久移不开眼睛。
这世上,有一种人,与她相处时,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她脑子的每一句思想,每一份信念,都是那么的合你的心意,直直撞进你心,就像你们俩是同时被打造最后被分成两块的信鉴,两两相对,就会严丝合缝地无比契合。
对面坐着的这个人,便是如此。
刚才来的如是别人,定然会先站在那处行礼寒喧,然后坐下赞上两句“杜公子好雅兴”之类的话,对这本《棋语》或是视而不见,或是知之不深,就算知道也会百般掩饰;待他问到赌石异能时,就算对他百般信任,都有可能会有一丝的犹豫,然后百般否认。全然做不到像叶琢这般坦荡荡没有半点隐藏,利索干脆,恳切真诚。这一份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坦然,是对他无比的亲近与信任,暖暖地撞击着他的心,激起他心中的波澜。
以前相对而坐,谈话时也曾这么互相直视,然而杜浩然的目光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般,这样的深挚饱含着无限的感情。饶是叶琢落落大方,也被他看得微红了脸,不自在的转过脸去,欣赏那丛铁线莲。
杜浩然缓缓收回目光,闭了闭眼睛,面上的表情痛苦而纠结。他猛地站起身来,道了一声:“你先坐坐。”便大步朝外面走去。
叶琢的姿态并未因杜浩然的起身而有任何改变。她仍持续着刚才的动作,伸出手去,摘了一朵花,只是动作极为舒缓。摘过之后,她并没有将花拿到眼前闻一闻欣赏一下,而是放到了桌上,目光落到那本《棋语》上,面色忡怔。
过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杜浩然这才回来,走到叶琢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他好像是洗了脸,额上还留有一滴小小的水珠,在阳光的折射下如同一颗珍珠,发出微小而闪亮的光芒。
“叶琢。”他抬起头来,看着叶琢,目光平静,“我是京城人,到这边来是想寻找一样东西,但找了一年有余,却一无所获。过几天,我就要回京城去了,或许再不会到这里来。你那天跟我说,你想要成为我这样,靠本事吃饭的有超然地位的人。我想,我可以帮帮你。”
叶琢抬起眼来,不过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杜浩然避开了她的目光,端起桌上微凉的茶,不过却没有喝,又接着道:“赌石,你应该没问题了。但二皇子那一派,想要的不是赌石大师,而是赌矿大师。我这几天,教你赌矿。”
“赌矿?”叶琢目光惊讶,随即蹙了蹙眉,“可是,这个跟赌石完全不同”
“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