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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他家儿子也有四、五个,这一个便是入赘叶家也没有关系。
当时,叶予期见那小伙子人长得挺精神,虽在作坊里做一个普通的玉雕师,说起话来腼腆些,但为人也算老实勤恳,总体上来说并不比郑家老大郑方景差;难得的是,这周老板为人一直很不错。叶予期虽说知道这小伙子配自家孙女配不上,但在这小镇上,这么个人选,也算得上是中上水平了,再挑恐怕也难挑出更合适的来。所以他当时便有些心动,回来跟关氏商量了半天,便决定一面又派人去左邻右舍打探周家的底细,一面等叶琢回来定夺。
可没想到,会遇上大皇子来强娶的事。既这样,无论如何他都得把这门亲事给说实了。
大皇子的女人何其之多。而且,他们跟大皇子、聂家也不是一路人,叶琢才为二皇子去找矿,这笔账大皇子迟早是要跟她算的。她跟了大皇子,绝不会有好日子过。
所以,叶予期宁愿把叶琢嫁给这小老板的儿子,也不愿意将她送给大皇子糟践。
可叶琢并不知道这件事。她却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将话抢了去,她知道他说的亲事是哪一家吗?
叶琢却没有停顿,就好像没有看到叶予期那吃惊的目光似的,直接又道:“我与靖安王两情相悦,靖安王曾说过回京禀明父母之后,便将我纳为妾氏。”说着她将腰上挂着的玉佩解了下来,举到面前:“民女并不敢撒谎,这是靖安王给民女的婚聘凭证,大皇子派人到京城去向靖安王一问便知。”
大皇子看着那玉佩,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枚玉佩,他当然认得。虽说不是他们皇族直系身份标志的那块玉牌,却也是皇上亲自赐给靖安王的。为了在太子之争中多一份力量,靖安王一回京城,他便亲自去拉拢过他,跟靖安王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这块玉佩,时常挂在靖安王腰上,不光是他,京城里的勋贵们,谁不认得这是靖安王的东西?
所以刚才认出这块玉佩时,他心里就有些没底,此时叶琢果然把他最担心的话说出来了。
虽然他不怕靖安王,但与堂弟抢女人,这名声实在不好听。传到皇上耳里,他在上皇心目中的地位要大打折扣,要知道,父皇对这位失踪五年、具有领军天赋的堂弟是多么的偏爱。而且,瑞王和靖安王一怒之下站到二皇子的队伍里去,这损失就太大了,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
不过,想想叶琢会赌矿,玉雕天赋也极高,还长得这么风姿绰约,就这么放手,着实让大皇子不甘。而且这份不甘更是搅起了他心中的不快:自己比不过二皇子倒也罢了,现在连个小小的靖安王他也惧怕,那他这个大皇子做得还有什么意思?要是被人知道他被靖安王一个玉佩给击退了,连个女人都不敢碰,那他不就成了天大的笑话?父皇要是知道了,怕是也会瞧不起他吧?
这么一想,他动摇的心意又坚定下来。
他也算是聪明之人,一息之间,便想了一个主意。沉着脸,盯着叶琢,冷冷道:“你别糊弄本王。靖安王要纳你为妾,直接带你进京便是了,哪里用得着禀明父母?而且,本王来的时候,京里正热闹着呢,我那位堂弟,很快就要娶亲了,而且娶的还是丞相的孙女。他匆匆离去,正是这个缘故。照我们那里的风俗,娶妻半年之内,他是不能纳妾的。怎么,他没跟你说起这事?”
叶予期听到叶琢那番话,再看着她手里的玉佩,心里一阵欢喜。如果叶琢能嫁给杜浩然,哪怕是做个小妾,也是好的。再如何,也比嫁给这位大皇子强。可再一听大皇子的话,他心里又没底了,转过头去看着叶琢,想从叶琢脸上看出端倪。
娶妻半年内不能纳妾,这一条风俗还真有。而且这风俗的兴起,还是皇上提倡的,似乎正是顾尘进宫之时。
叶琢浅浅一笑:“娶妻这事,他没有跟我提及。不过娶妻才好啊,娶妻之后,就可以纳妾了。反正我十六岁都还没到,我等得起,我相信他对我的情意。”
大皇子说这话,本是想让叶琢伤心欲绝,从而动摇她对杜浩然的情意。他再威逼利诱一番,她或许就改变了心意。如果是叶琢自己改变心意嫁给他的,那就不存在抢夺兄弟女人一说了。
然而叶琢这女人,却好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吃醋一般,竟然是这种反应,这让大皇子郁闷得想要吐血。
“叶姑娘,不是我说你。你这想法和做法,也太傻了点。”自打进门起就一直没有开口的聂博文忽然说话了,“大皇子的地位,可比靖安王强多了,而且人也长得比他英俊。最重要的是,他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皇帝。你要是跟了他,生个一男半女,以后没准还能封个嫔妃;如果儿子争气,便是做太后都有可能。这样的人你不嫁,非得去想着那镜中花,水中月,指望靖安王半年后想起你来,到这南边小镇来纳你。你这样,不是傻是什么?”
聂博文说着,又对叶予期道:“叶老爷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我也知道你家的情况。只要叶姑娘嫁给了大皇子,我一定会劝大皇子把你们一家子都接进京城去,送一个大豪宅给你们住,再赏你们些田地和下人。你们临到老了,还能过上这种富贵豪门的生活,不知让这镇上的父老乡亲多少羡慕呢。”
聂博文把这话一说,内侍赶紧把话给接了过去,尖声道:“聂公子,你是不了解我们大皇子。我家大皇子便是对下人都极好的,更何况是对他的女人?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问题。”说着又讨好地对大皇子一笑,“大皇子,奴婢说的没错吧?”
大皇子矜持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不必了,我答应要等靖安王的,我不能言而无信。”叶琢淡淡的这句话,却让他们都想吐血。合着说了这半天,根本没有用。
“嘭”地一声,大皇子忽然拍了一下桌子,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这一手下去,内侍立刻尖声高叫道:“你好大的胆子!大皇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还容得你挑三拣四吗?来人,这位叶老爷子恁大年纪,手脚还不干净,竟然偷了靖安王的玉佩,立刻把他捉了,送到牢里去关上几日再说。”
说着,也没看清楚他有什么动作,叶琢手里的玉佩便到了他的手里。很显然,这内侍有着一身高深的武功。
“是。”门外冲进来几个壮汉,一把将叶予期从地上拉了起来,反手一折,拿着绳子就绑。
“住手!”叶琢站了起来,不知何时,手里已拿了一把刻刀。不过她这刻刀并不是对着大皇子,而是对准了自己的颈部。
她的目光冷冷地扫过聂博文,最后定格在了大皇子脸上:“大皇子殿下,如果我这一刀刺了下去,你说会不会有人说你逼死民女无法无天、直承殿前呢?瑞王爷和靖安王会不会因为这事跟二皇子联起手、共同对敌呢?准备将我认为义女的玉妃娘娘,会不会到皇上面前哭诉,痛斥您的种种恶状呢?为了我这么一个稍有姿色的女人,您这样做,值得吗?”
第二百二十五章灰溜溜
厅堂里一片寂静!
聂博文更是看着叶琢,目瞪口呆。
能用自己的性命威胁大皇子的,天下能有几人?
便是连大皇子妃都不能吧?
这位叶琢,她算哪根葱?真以为大皇子不敢让她死不成?
想到这里,聂博文眨了眨眼,将目光移到了大皇子身上。
此时大皇子的脸色铁青,望向叶琢的眼睛能喷得出火来,握着茶杯的手指泛白,甚至还有一丝微微的抖动,很显然被气得不轻。看来下一刻,就要暴发雷霆之威了。这叶家,就要被夷为平地!
然而大皇子身边的亲近人都在心里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别人不知道,可他们却知道,大皇子的身份能有多尊贵,就要受多少的束缚,他并不能随心所欲,无所不能。
当真圣上,是个明君。他从小把大皇子和二皇子当成下一任皇帝来培养,希望能从两人之中选出一个最优秀的来,继承他的大统。所以别的贵族子弟能做的事,大皇子和二皇子都不能;别的贵族子弟都能犯的错,大皇子和二皇子不能。只要犯了圣上不能容忍的错误,他们就有可能被从太子之位的备选名单上划去,永不录用。
而刚才叶琢所戳中的,正是大皇子的软肋。有瑞王、靖安王和玉妃为她出头,她的死,绝对会直承殿前,上达天听。为了跟二皇子争玉矿,结果抢靖安王的女人,将她逼死,这样的罪名,足以让大皇子再一次在皇上面前失分。这种被判定为有失仁心,色字当头,利欲熏心的品德分,大皇子,他失不起!这是皇上尤为看中的品质。
想到这里,屋里人望向叶琢的目光,悄悄起了变化。
这真是一个生于边陲小镇、出身商贾之家的普通女子吗?能做出这样一番刚烈的举动,说出这样一番直击人心的话来,不但需要超乎常人的勇气,更要有敏锐的头脑和极高的政治智慧。而要兼俱这二者,便是京城里那些名门闺秀也不成。
果然不愧是靖安王看中的女人!
屋子里,此时仍是一片寂静。仿佛所有人的动作都在刚才那一刻被凝固住了。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弹,便是眨眼的动作都极少,大家都在心思百转,杂绪丛生。
唯有叶予期,怔愣地看了叶琢一会儿,便缓缓地收回目光,转过头去,有些漠然地看着大皇子,从两位大汉手中挣扎出来,站直了身体。
他活够了,他早就活够了。当将儿子和孙子一个一个地送进棺材、埋到地底下时,他就已经活够了。此时被逼到了这个份上,便陪着孙女死,又有何惧?于他而言,不过是早日与儿子、孙子团聚罢了!
所以,此时他的心情,极为平静。
“哼!”不知过了多久,大皇子的脸色终于平静下来,不过鼻子里却发出了一声冷哼,“叶琢,在本王眼里,你便是稍有姿色都谈不上。要不是你会赌矿,你以为本王会跑到这里来,纳你为妾么?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些。在我眼里,你算个什么东西?!”
叶琢听着这话,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大皇子说这种难听的话,不过是面子上下不来,在找个台阶下而已。看来,他是打算放弃了。
果然,下一刻,大皇子便站了起来,走到叶琢面前用阴沉的目光盯着她,见叶琢半垂着眼睑,并不与他对视,这才得胜似的又冷哼一声,绕过叶琢,大步走了出去。
内侍忙急急跟了上去。走到门口,又向那些抬着聘礼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聘礼抬回去。
不是他小器,这点东西都要斤斤计较,实在是大皇子既放弃纳叶琢为妾,这东西便不能留在叶家。
倒是聂博文,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状况,站在那里愣了半天,直到大皇子走到了院子中间,他才醒悟过来,连忙追了出去。
大皇子的人倒也训练有素,只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的人都走得干干净净,叶家宅子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听到院子里再没有了声息,叶琢嘲讽地笑了一下,缓缓放下了刻刀。
“琢儿。”叶予期这才唤了一声,一把抓住了叶琢的手。
“没事了,祖父。”叶琢感觉到叶予期的身体在颤抖,反手扶住了他。刚才,她还真担心叶予期的身体扛不住。
“真没事了吗?他们还会不会再来?”叶予期刚才抱着与叶琢一起死的信念,心里倒不觉得怕。可现在,想想自己这个孙女险些就没命了,他就一个劲儿地后怕。如果叶琢死了,他和关氏,肯定也会活不下去。他们,再也没办法接受又一次的打击了。
“不会再来了。”叶琢摇摇头。
“可你那样说,要是以后大皇子查出你撒谎怎么办?”叶予期想起叶琢说杜浩然用玉佩给她下聘,要纳她为妾的事,心里大为不安。眼前的这一关虽然过了,但这只是暂时的。要是大皇子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他怎么可能饶得过叶家?即便叶予期没什么见识,也知道像大皇子这种人,那是绝对不容人欺骗他的。到头来一怒之下,诛九族都有可能。
叶琢淡淡一笑:“放心吧,祖父。虽然杜公子没有说过要纳我为妾的话,那玉佩也是他送给我防身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定情的信物。但他如果得知我今天遇到的危难,一定会默认我说的那些话的。不过是纳一妾氏的事,又不是娶妻,做做样子拿轿子把我抬进门去就是了。即便过上十天半个月把我遣出门,大皇子也不能再拿这件事来做文章了。”
“那就好,那就好。”叶予期松了一口气,不过随即他又惋惜顿足,“可如果这样,琢儿你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呀!”
在南方,弃妇再嫁虽说是常见的事,但身价终究是不一样了,想要再嫁个如意郎君,相当的有难度。像郑曼文那样运气好到暴的,一百个里也挑不出一个。
叶琢笑了笑:“总比被大皇子就这样接进府去的好吧?”
“那倒是。”叶予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想了。
“琢儿琢儿,你没事吧?”门外急急冲进来几个人。来者不光有关氏,秋月、赵氏、余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