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杜念忍不住又转过头来看了杜忘一眼,嘴角微翘。
“既然他不想让我为难,那我也不为难了。”杜齐观抬起头,对孙管家道,“孙义,吩咐下去,我们瑞王府以后不用给大皇子和聂家面子,在相关产业上该争就争,不必客气。”说着顿了顿,“该闹多大就闹多大,不必有什么顾忌。”
“是。”孙管家这一声应得极为响亮。
瑞王虽然不恋皇权,但绝不是无能之辈。他一声令下,瑞王府上下就动了起来。而聂家在京里的根基毕竟薄弱,大皇子因为身份问题也不敢大肆置办产业,哪里敌得过瑞王府?于是接下来几天,大皇子和聂家名下的产业陆续出了问题,不是被人查出毛病,铺子被强行关了门;就是生意被人抢,有几笔大生意生生被人横插一杠夺了去。
聂家在京中的大管家一看情况不对,便急急遣人把消息禀报给了聂贵妃。
紫英殿里,出出进进的宫女都轻手轻脚,生怕发出一点响声,让聂贵妃把火发到自己身上。
“主子,据聂达禀报,给咱们制造麻烦的是瑞王府。不过最开始的那两起,是靖安王。”聂贵妃最倚重的身边人吕嬷嬷道。
聂贵妃咬牙切齿:“这个杜弈,竟然一点情面都不讲,想要跟我撕破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可不是。瑞王咱们没有办法对付,但靖安王这里,多的是机会收拾。娘娘时不时地给皇上吹吹风,他就讨不到好去。所以娘娘完全不必为眼前的这一点损失上火。奴婢就不相信,他还能一直跟咱们使坏不成?过了一阵就好了。”
聂贵妃鼻子里“哼”了一声,眼里透出怨毒的目光。因为杜浩然没有被聂家拉拢,更没有赌出玉矿,这已让她十分不满了。现在又这样大张旗鼓地跟她作对,她要不报复,就不是聂贵妃了。
聂贵妃仗着生了大皇子,在众妃中向来强势。
但以瑞王爷的老辣,又岂能留出这样一个大破绽给她?此时金龙殿上,与瑞王亲近的内侍刘公公将一盏茶放到皇上手边,便侍立在了一旁,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退下去。
皇上杜齐翼从奏折上抬起头来,看着这个从东宫开始就一直跟着自己身边、尽力尽力、忠心耿耿的内侍,温和地问:“有事?”
“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事关瑞王爷”刘公公慢声细气地道。
“哦?”杜齐翼将手中的朱笔轻轻放到笔架上,抬起眼睛来看着刘公公,“你讲。”
刘公公便把近来瑞王府针对大皇子和聂家名下产业的事说了一遍。他虽跟瑞王亲近,但这叙述极为客观,只说事实,并没有一句自己主观的言论,更没有半句偏向瑞王的话。
杜齐翼听了这话,微微皱起了眉头。
人们都说皇家无情,但他跟兄长两人同父同母,从小一起长大,可谓是兄弟情深。他对于自己的皇兄还是极为了解的。杜齐观为人宽厚,很少与人计较;他律已又甚严,对家人和下人的管束也极严,瑞王府上下,从未做过仗势欺人的事。
可这样的杜齐观,却一反常态地跟大皇子和聂家过不去,必然事出有因。
杜齐翼抬起眼来,看向刘公公:“原因是什么?”
一般来说,刘公公在他面前提及这事,定然已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了。
刘公公果然又把杜浩然和聂家在南边的恩怨又说了一遍。
杜齐翼一听顿时变了脸色,将手中的茶卑咚”地一声用力放到桌面上,不悦地道:“这聂家,越发的无法无天,竟然敢毒杀弈儿,难怪我那皇兄要发火,弈儿可是皇兄的逆麟。哼,邦儿也是越发的糊涂。”
说着他又问:“邦儿近来是去了南云那边吧?”
“是。”刘公公应道。
大皇子这次出门,是因为东南有了水患,他领了皇命去查看灾情的,现在却拐了个弯去了南云城。他的行踪自然瞒不过皇上的耳目。只不过要是放在以前,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只要大皇子不耽误公事,就不与他计较。可在这节骨眼上,他这个做法,那就是大错一条。
杜齐翼微眯着眼睛考虑了一会儿,向刘公公摆了摆手:“你退下吧。”
“是。”刘公公目的达到,躬着身轻轻退了出去。
那一晚,本来应该轮到去聂贵妃那里过夜的,杜齐翼却去了新进宫的阮嫔那里;第二天,他又在朝堂上将新修水利的事交给了二皇子,给朝臣们一个明确的信号:太子之位非二皇子莫属。
聂贵妃听到这件事,在紫英殿上将她最心爱的一只粉彩金凤细瓷杯摔了个粉碎。过了几天等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向皇上进言,请他再给大皇子机会,又在说话时隐隐地告了杜浩然一状时,皇上莫名的勃然大怒,将她痛斥了一通,然后拂袖而去,此后足足有两个月不曾踏入紫英殿。
而在聂贵妃遭到痛斥的当口,杜齐翼又收到了顾尘的来信,说到了南方,见到聂家精湛的玉雕手艺,一时技痒,想在南方召开第一届玉雕大赛,让北派的玉雕师与南派的玉雕师切磋一下手艺,请求皇上批准。杜齐翼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第二天在朝堂上将这件事当成一件大事提了出来,说要派一个地位相当的人去主持此次比赛,以示重视。瑞王爷一听,当即请命前往。
待瑞王爷回到家中将这事一说,瑞王妃道:“你正好带着聘礼去,也算给叶家人一个面子。”
第二百三十一章母子
虽说纳个妾,完全没必要由杜齐观这个王爷出马,但反正是要去南边的,将聘礼一起带去,路上也安全许多。大不了到了那里,派个管家将聘礼送去就行了。所以杜齐观听瑞王妃这么说,也没有反对:“行吧。”
“你去南边,是不是让弈儿陪你一块去?他在那边呆了那么久,比较熟悉。”瑞王妃又道。她不大放心杜齐观的身体。
杜齐观倒是有些犹豫。依他这做父亲的性子,是不喜欢把儿子拴在一起的。毕竟儿子大了,自然有他自己的事要忙。但这个儿子就跟他们一直不亲近,这让他十分头疼。如果这次能一起去南边,倒是个相处的好机会,可以增进增进感情。
“可这一去,他要是不同意纳叶姑娘为妾,你那打算就白费了。”他道。
这一说,瑞王妃也犹豫起来。她蹙眉想了半天,还是道:“那算了,还是别叫他吧。他那里是大事,耽误不得。”
杜齐观长叹一声,点了点头,让下人去收拾东西准备启程。
瑞王妃在屋子里呆坐了好一阵,对丫鬟道:“你让王嬷嬷去看看,三公子在家不。探清楚在不在家就行了,不必告诉三公子知道。”
“是。”丫鬟领命去了。
过了一炷香时间,王嬷嬷回来复命:“老奴走到半路,正好遇上三公子从铁槛寺回来,此时已进了望日轩。”
杜浩然在京中,倒有大半的时间在铁槛寺他师父那里,有时候甚至还在那里过夜。此时难得那么凑巧,碰上他正好回家。
瑞王妃放下茶杯,站了起来,道:“立春、寒露跟我来,其他人都歇着吧。”
两个大丫头忙跟了上去。
望日轩虽然不是瑞王府最好的院子,却也是风景最美、也最幽静的地方,是瑞王妃煞费苦心为儿子布置的,比起聂家给杜浩然住的院子,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一份雅致和精美,不是聂家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土财主出身的人能造得出来的。尤其难得的是,这望日轩离瑞王和瑞王妃所住的正院并不远,从湖边回廊处走上不到一炷香的时候,就到了。
瑞王妃带着两个丫鬟进了望日轩,见里面打扫收拾得干干净净。虽然只闻流水和鸟鸣声,显得十分清幽,但在花木和假山间时不时地能看到忙碌的下人的身影,并不让人觉得寂寥。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们三人进到第二处拱门的时候,夏至便带了一个小丫头迎了出来,恭敬地施了一礼:“王妃。”
瑞王妃对她点点头:“公子呢?”
“回来换了衣服,现在正在坐在院子里喝茶看书。”夏至道。
瑞王妃的脸上露出笑容来。她这个儿子,最爱这院子的景致。只要不是天气晴好,就喜欢坐在院子里喝茶看书,不枉她这么精心地为他收拾布置园子。
“夏至。”瑞王妃走了几步,忽然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看了立春和寒露一眼,道:“你们走慢些,我跟夏至有话要讲。”
“是。”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停住了脚步。
而瑞王妃则拉着夏至,向前急走了几步,看看四周没人,压低声音道:“夏至,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把你派到三公子身边来伺候是个什么意思,想来你也清楚。有些事,该主动就主动,知道吗?”
夏至顿时羞红了脸。
她是四个丫鬟中最漂亮的一个。当初三公子与王爷、王妃相认,被接回府来住时,瑞王妃把她派到这望日轩来伺候,她就隐隐猜到了王妃的意思。但王妃不发话,三公子也没流露出那种意思,她便恪守本份,费心把这个院子打理好,别的一概不想。
而现在,瑞王妃发话了,她这心里却没有特别喜悦的感觉。她害了一会儿羞,低声道:“王妃对奴婢的厚爱,奴婢心里感激。只是…只是三公子他”她咬咬嘴唇,红着脸低下头去,没有把话说下去。
她知道,瑞王妃对望日轩里发生的事,一清二楚。
“我知道,我知道。”瑞王妃拍拍夏至的手,“一切都要讲机缘,你懂吗?”
夏至抬起头来,看着瑞王妃,眸子渐渐变得明亮,她福了一福,恭敬地道:“是,奴婢明白王妃的意思。”
“明白就好,我就知道你是个通透聪明的好孩子。”瑞王妃似是松了一口气,“走吧。”说着举步朝前面走去。
夏至知道秘密谈话已结束,向后面招了招手,然后急步赶上瑞王妃,扶住了她的胳膊。
几人绕过一座假山,再过了一座小桥,便远远看到杜浩然穿着一件天青色长衫,正坐在草地上的一张躺椅上,右手里拿着一本书,左手拿着茶杯,正一边喝茶一边看书。
“弈儿。”瑞王妃看到儿子高大的身影,忍不住出声叫道。
杜浩然听到叫声,抬起头来,见瑞王妃扶着丫鬟走了过来,忙站起身,唤了一声:“母妃。”又朝后叫道,“杜忘,搬张椅子来。”
“是。”躺在一棵大树上的杜忘“嘭”地一声从树上跳下来,先对瑞王妃施了一礼,这才飞快地窜回屋子里,搬出一张跟杜浩然坐的一模一样的椅子来。
“怎么做事的?换一张椅子。”杜浩然一看杜忘搬出来的椅子,忙喝道。
瑞王妃摆摆手:“没关系,我坐着试试看。”
虽是这么说,但她看着那张椅子,还是暗睡在摇头。
古人讲究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尤其是瑞王妃这种名门出身的大家闺秀,更是一举一动都要合乎规范。她想不通这个儿子明明一身的高强武艺,十几个人都不能近身,现在看个书,却还要躺着,就好像浑身都是懒骨头似的。这样子要是被人看见,非得让人诟病不可。
不过随即她就一阵心酸——就是这孩子被人掳去,吃了许多的苦,而且还失忆了,以前小时候学的礼仪才忘了一干二净。这事只能怪他们这做父母的,怎么能怪孩子?
这么想着,她扶着夏至的手,小心地坐了下去。那张椅子随着她的动作,前后摇了一摇,让瑞王妃十分的紧张。
杜浩然看了,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母妃不必担心,掉不下来。”
说着他也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给瑞王妃做了个示范。
瑞王妃哪里在意这个?见儿子对自己笑,又出言关心她是否害怕,心里顿时跟吃了蜜似的,十分欢畅。即使并不喜欢这椅子,仍连连点头道:“不错,这椅子倒是舒服。”
“母妃喜欢就好。”杜浩然微笑道,却将目光投到了手中的书上。
瑞王妃见杜浩然脸上的笑容又淡了下去,手上仍不忍释卷似的,她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情绪低落了几分。
自己以母亲的身份过来,作儿子的即便手上的书再好看也应该暂时放上一放,陪母亲说说话聊聊天,这才是孝道。可杜浩然却不这样。如果一会儿她不说话,他就自顾自地看自己的书;就是她说话,他也是“嗯嗯啊啊”地胡乱应上两句,让你感觉说的索然无味,只得抽身离去。
如果说这孩子是吃了苦缺少教养才这样的,瑞王妃也不会伤心了。可偏偏,这孩子对别人那可是礼数周到,在礼仪上让人丝毫挑不出错来,便是对着两位哥哥也还能有说有笑,可对着她和瑞王爷,就这是么一付不冷不热的样子。
她和瑞王爷心里便犯嘀咕,觉得这孩子是因为心里怨恨他们,才会这样。
“弈儿。”她心里叹着气,脸上却仍挂着慈爱的笑容,“你师父身体还好吧?”
“还好。”杜浩然应道,眼睛仍没有离开书本。
“我那天在城东看到一个园子,里面的景致相当好,环境也清幽。我想买来送给你师父,你觉得如何?”
“不必了,他一个人住怪寂寞的,在铁槛寺还有伴。”这一回杜浩然终于多说了几句话,不过却伸手将书本翻了一页。
“聂家的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