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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叶琢抽到的是五号,也就是说,她将是第五个上去挑选原石。这真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顾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望着坐在五号位的叶琢,叹了一口气。
第二百五十五章大悔
“早知道这样,我应该跟宁长和小池这两个孩子说清楚的,尽量保证叶琢能拿到自己的玉料。”她叹息道。
虽然她对叶琢寄予了最大的期望,却也不忍心抹杀聂宁长和孔池取得好成绩的机会,毕竟那也是跟着她苦练了十年玉雕的孩子。所以思来想去,她没忍心跟他们说,北派最有希望夺冠的是那学玉雕只有一年多的小师妹,让他们即便是牺牲自己,也要给叶琢让路,保证她能拿到好玉料。
李三见状,忙安慰道:“娘娘,您别担心。虽说聂家那汤问智的玉雕功底深厚,但咱家姑娘只要把那两项手段使出来,拿个第一是不成问题的。”
“那倒也是。”顾尘将手中的团扇摇了摇,又恢复了原先悠然自得的神态。
先前叶琢做的那套件熏炉,也算是大师级作品,打破了几百年来玉雕师们对玉料处理的传承。李三拿到之后,知道兹事重大,在没有得到二皇子和顾尘的命令前,将它捂得严严实实的,并未公之于众,直到顾尘到此,才拿出来给她看。
而顾尘,正是看到那件熏炉之后,才决定要跟南派比试。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玉雕师,这种套件的价值有多大,她再清楚不过了。她相信,只要叶琢在比赛中把这样的套件做出来,就能稳稳当当地将第一名拿到手。原来叶琢开创的新抛光技术,因聂家的极力压制,并没有在玉雕界引起轰动,叶琢也没有得到她应有的名声。那么这一次,她给南派一个响亮的耳光,将叶琢原来没得到的名声拿回来,趁此机会扬名立万。
顾尘这里胸有成竹,杜浩然那里却有些不淡定。
别人不清楚,可杜浩然知道这场比赛对叶琢来说有多么的重要,所以他才会冒着被聂贵妃参上一本的危险,到矿坑去为北派挑选原石。却不想叶琢出师不利,一开始就抽了这么个号数。
瑞王妃一面注视着叶琢,一面将注意力放到小儿子身上。此时看到台上参赛的人陆续坐定,而杜浩然面露担忧,她低声问杜齐观:“这台上的座位,可有讲究?”
杜齐观把规则跟她说了,瑞王妃想了想,转过身去,问杜浩然:“叶姑娘的玉雕手艺很厉害?比聂家那位汤师傅都要强?”
汤问智作为聂仲昆的大弟子,在京城里的名号也是极响的。他雕刻的玉器和玉饰,供不应求,是有钱也买不到的那一种。
“还算不错。”杜浩然倒一点没帮未婚妻谦虚,“只不知道她跟汤问智谁强一点,这个还得比了才知道。”
瑞王妃虽然听杜忘和杜念说叶琢的玉雕手艺不错,还被聂仲昆看中了准备收为徒弟。现在又被顾尘收为徒,想来资质是不错的。但她才拜师没多久,又是个女孩子,再如何也厉害不到哪里去。要想跟学艺二十年、早已出师并且在京城里打响了名号的汤问智一争长短,还差得远呢。瑞王妃刚才那么一问,也只是想安慰安慰儿子:叶琢的手艺既然比不上别人,那么抽的号是好是坏关系也不大,不必太过担心。
可此时听杜浩然这么一说,她大吃了一惊,有些怀疑地看着杜浩然,问道:“叶姑娘的手艺能跟汤师傅相比?”
“手艺的娴熟性方面可能比不上,但她胜在设计与创新。”杜浩然耐心地给瑞王妃解释。
很少出门的瑞王妃,在这大热的天里不远千里到这儿来操心他的婚事,他实在不好意思再冷脸以对。
瑞王妃用怀疑地目光打量着叶琢,犹自不信。
杜浩然也没有再解释。事实胜于雄辩。如果叶琢赢不了汤问智,他说再多都没用。且看比赛结果吧。
而此时,坐在另一边的聂家隔间里,聂博文看到汤问智、史元良和聂博易分别坐到了二号位、三号位和六号位时,脸上露出了笑容,对聂仲昆道:“爹,照着您的计谋,这第一名咱们拿定了。”
北派提出要求,要将南派的参赛人数降低到三人;南派自然不可能任人宰割,他们也提出要求,那就是搬上台的原石,北派三块、南派三块,而且由抽签决定抽到了号数后如何安排,聂家曾进行过激烈的争论。
照聂如海的意思,南派应当挑选最好的原石,三个徒弟在抽到号数后尽量将自己带去的原石拿到手。反正他们在实力上都比北派超出良多,这样做就稳扎稳打,没有任何风险。而且,不会引起大家对北派玉矿的追捧。
可聂仲昆却认为,北派有叶琢在,就存在着一定的变数——谁知道她会不会在大赛中又冒出一件大师之作来呢?汤问智的手艺虽好,但在大师之作面前也不堪一击。而且,北派又有赌石最厉害的杜浩然相帮。所以他极力把三块品相最好的原石换成了现在的三块。他要求三个弟子在抽到前面的号后,尽量将北派的原石拿到手,这样北派的弟子就不得不用南派的原石了。
虽然此举对南派老坑的声誉会有一定的影响,但原石总是不愁卖的,名声不好它也卖得出去。可比赛就不同了。如果让北派夺得了第一名,京城里的玉雕生意就要受大影响。孰轻孰重,必须要分得清。
当然,如果叶琢抽到一、二号,那就没办法了,他也只能怪南派运气不好。
而现在,叶琢抽了个五号,可谓是天助南派也!所以聂博文很是开心。
然而聂仲昆听了他这话,看着坐在斜对面的悠然地扇着扇子的顾尘,紧抿着嘴没有作声。
他知道顾尘是个没有城府的人。现在她这么悠然自得,莫不是还有后手不成?
看到原石抬到了台上,而时辰也差不多到了,袁朝林过来请示了一下瑞王爷,便让鼓手“咚咚咚”地击起鼓来。
一阵铿锵的鼓声之后,袁朝林大声宣布比赛开始,杜齐观走到台前,发表了宣扬皇上宏恩、激励玉雕工匠的一段讲话,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抽到第一号的是霍宁长。他是北派的大师兄,自以为手艺最好,现在抽到一号,也算是给了北派最好的机会。他满心高兴地到了台前,装模作样的将原石看了一遍过后,挑选了杜浩然帮他选出、而叶琢又帮他作了玉雕设计的一块原石。这一块福禄寿三种颜色的玉料,他将根据颜色的分布,雕刻出桃园三结义的图案。
坐在两处的顾尘和杜浩然,看着霍宁长将这块玉料挑走,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便将目光死死地盯在了汤问智身上。然而汤问智终是做了让他们担心的事,他将剩下的原石看了一遍之后,选中了孔池看中的那块原石。
这时候,北派的三块原石,就还剩下原是叶琢挑选的那一块了。如果史元良挑选的是南派自己的原石,而孔池又能顾全大局的话,叶琢还有希望拿到自己的玉料。
然而他们的希望还是破灭了,第三个上场的史元良,挑走了叶琢的那一块原石。
此时场上剩下的三块原石,全都是南派送来的。
北派新坑的石头,跟南派老坑的石头相比,在外壳上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南山镇上那些玉雕师们,一眼就能辩认得出。此时见南派的人自己的原石不要,竟然将北派的原石争抢一空,全都忍不住“哇”地叫了起来,议论声“嗡嗡”四起。
“看,汤师傅和史师傅都弃自家出产的石头不要,而选了北派的原石,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还不明白?说明新坑的玉矿比老坑的要好很多呗。”
“真的吗?谁买过新坑的原石?”
“我买过,新坑的原石出玉的几率要比老坑多,而且品质也好很多。”
“新坑的原石跟老坑的价钱都差不多吧?而且还有机会买到头两道的。以后我也不买老坑的原石了,去买新坑的。”
…
坐在台下前面位置上的那些大作坊老板,也压低声音进行着同样的对话。
虽然大家都怕得罪聂家,压低声音说,但架不住人多,这样的议论声还是传到了台上聂如海的耳里。他黑着脸强压着火气坐了一会儿,终于忍受不住,站起来气呼呼地道:“我有事先走了。”说着也不等聂仲昆说话,袖子一甩就从后头下了高台。
聂仲昆只得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在抽号上占了先机的喜悦一下就消失殆尽。
在这玉雕大赛里增加赌石这一环节,也不知是谁出的主意,使得他顾得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左右都吃亏。还真是一个好计谋。
听到这些议论声,聂博文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
父子俩的心里同时升上一个念头:如果当初束缚住聂微月,真心的把叶琢收为徒弟,此时就没北派什么事了吧?
尤其想到杜浩然果真喜欢叶琢,还正儿八经地让瑞王爷带了聘礼来下聘,父子俩就后悔不已。收了叶琢为徒,不光是北派没有能力跟他们抗衡,他们还能得到瑞王府一大助力。大皇子和聂家的处境就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可谁能想到,那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女子,竟然能起这么大的作用呢?
第二百五十六章困境
“四号位选石。”袁朝林的声音拔高了几度,压倒了四周一片的议论声。听到这声音,“嗡嗡”的议论声也渐渐低了下去,现场慢慢恢复了肃静。
孔池的心情在北派的原石被南派人挑走的那一刻,就跌落到了谷底。
他是霍宁长捡回来的流浪儿,虽拜拜了顾尘为师,但跟她学艺的时间并不长,绝大多数时候是由大师兄霍宁长进行指点,手艺说不上很精。如果说能拿到原来那块玉料,现场发挥得好的话,或许也能拿到第三、四这样的名次,不给北派丢脸。可现在,原石被人挑走,他恐怕要跟小师妹一起垫底了。成绩不好倒也罢了,可三人之中就有两人垫底,这岂不是给北派丢脸,让师父难堪吗?
想到这里,他的心一下就乱了。
不过心里再没底,输人不输阵的道理他还是懂的,站起来一步步朝剩下的三块原石走去,他也不懂赌石,根本不知道哪块好,在心里祈祷一番,挑了一块自己感觉顺眼的,让两名解石师帮着搬到了他的砣机上。
坐在远处的杜浩然看到他挑走这块原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别人不知道,可他却看得清清楚楚。想必南派的人也不知道自已会不会走背运,抽到后面三个签,所以也不敢拿表现极差有可能赌垮的原石来比赛。他们带来的这三块原石,里面的玉质不错,三块都是琉璃种,不过其中两块都是纯色,很难做俏色,只有孔池挑走的这一块比较特别,是黑白两色,人称黑白无常,算是比较稀有的玉料。如果设计得好,可以做出很特别的玉雕来。
现在它被孔池挑走,剩下的一块无色透明,一块紫罗兰。无论哪一块,都不大好设计。叶琢接下来要面临的困难,可想而知。
“五号位挑石。”袁朝林的声音在那边响起。
叶琢站了起来,缓缓朝原石走去。
幸亏杨建修前面做出的那番警告,此时场外的人看着清丽脱俗的叶琢,本想感慨议论一番,但看看不远处站着的衙役,只得将话憋在心里,没敢乱说话。
叶琢走到那两块原石旁,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伸手在石头上摩挲了一阵,最后指着其中一块道:“要这一块。”
立在旁边的两名解石师走了过来,将她选定的那块玉料抬起来,跟着她往五号位走去。
“弈儿,怎么,叶姑娘挑选的石头不好?”当叶琢上台选石时,瑞王妃又是一心两用,一面关注叶琢,一面注视着杜浩然的表情。当叶琢走上台去,在两块石头间来回逡巡时,杜浩然紧张地注视着她,待叶琢说“要这一块”时,他还微微叹了一口气,眼里全是担忧。瑞王妃不禁问道。
“也不是不好。只是,剩下这两块石头,里面的玉料全都是一种颜色,想要雕刻出令人耳目一新的玉件,难度相当大。”杜浩然道。
虽然面色冷峻,所说的话也很客观,就像所说的人和事跟他无关似的,但瑞王妃还是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浓浓的关切。
看来,儿子对这叶姑娘感情很深啊!她感慨着,心里暗自庆幸没有冒然反对这门亲事。
作为受过传统教育的名门闺秀,她对于这种山野出身而又经常抛头露面的女子印象并不好,在她看来,这样的女子作妾可以,有什么不好的直接撵出去就是了,不用做难;但作妻的话,却是不行。所以当她接到杜齐观的来信时,第一反应就是不同意。但杜齐观在信中说儿子对那女子用情至深,如果反对的话,不但阻止不了这门亲事,反而会把好不容易融洽起来的父子关系弄僵了;而且那女子不错,不像是一般的山野女子。她才不辞辛苦的到这里来,想亲眼看一看。
现在看到叶琢果然如杜齐观所说,不像是一般的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而且杜浩然对她果然很在意,她叹息一声,在心里算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台上剩下的最后一块石头,不用选,就归了聂博易。不过聂博易倒没显得很难受。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