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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去。
一直出了宫上了马车,叶琢才安慰樱嬷嬷和媛姑姑:“过两日还可进宫,到时候再找机会跟娘娘私下里说说话。”
说着这话。她心里无比庆幸,杜齐翼定的是两日后。如果是三日,她就再也不能与顾尘相见。因为大后日,正是十五月圆夜。
樱嬷嬷和媛姑姑沉默着,点了点头。
虽然这次进宫比较遗憾。没能跟顾尘单独在一起说话,但有了杜齐翼那一句警告。想必聂贵妃再大胆也不可能再加害于顾尘。如此一来,她们就放心了。
回到瑞王府,瑞王妃知道他们回来,派人来招了他们去,将面圣的情况问了一遍。
直到听到最后,她才放下心来,挥挥手让下人退下,对叶琢道:“虽说让北派压制南派在玉矿上的垄断,是皇上的旨意;而且你身后还有玉妃娘娘撑腰。但你要记住,这件事情背后牵扯的利益纠葛,不是你能掌控得了的。那聂贵妃不能指责皇上,也不能针对玉妃娘娘,没准就拿你来开刀。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得意忘形,安全方面,一定要注意。”
“是,琢儿明白。”叶琢感激地地道。
刚才杜齐翼和聂贵妃两人的表现,让她清楚地认识到,这两人的不简单。聂贵妃不用说了,心机深沉;而杜齐翼个性很刚硬,掌控欲极强,更是极理性的人。恩威并施,玩平衡手段,御下极有手段。
所以在见过这两人之后,叶琢此前对于北派发展的一些想法,便有所改变了——她决不允许自己成为杜齐翼手中的一个傀儡,对付完聂家之后,就被他操纵在手里,想怎样就怎样。
而现在,瑞王妃能对自己说这番话,足见她把自己当成了一家人,真正是出于对亲人的关心,这怎不叫叶琢感激?
瑞王妃见叶琢能明白自己的好意,而且也虚心地把她这番话听进去了,满意的地点点头,又道:“你能明白就好。这样吧,大后天你去皇宫的时候,我也陪你去。我倒要看看,那聂贵妃怎么当着我的面为难于你!”话说到后面,她面如冰霜。
“还有”没等叶琢说话,她又接着道,“让弈儿给你派几个护卫,出去的时候让护卫跟着。”
她转眼向杜浩然看去:“如果弈儿你那人手不够用,回头我跟你们父王说一声,拔几个得力的护卫给琢儿。当然,具体要怎么做,你们两人商量着办。势必要护着琢儿的安全就是。”
她先叫杜浩然派护卫,也是想避嫌,不想让叶琢感觉自己被她和杜齐观监视了行动似的。
叶琢想明白瑞王妃的意思,心里越发地感激,道:“婆婆,不必麻烦了。玉妃娘娘在派了樱嬷嬷和媛姑姑跟着我的同时,还送了我几个护卫。我听玉妃娘娘说过,陈四他们的武功并不比大内侍卫差。有他们保护,应该不会有事的。”
“哦?”瑞王妃颇有些惊异。
叶琢介绍那些下人时,并没有具体说他们是做什么的,有什么特长。瑞王妃也只在意樱嬷嬷和媛姑姑,其他人就是说了,她也并未放在心上。
此时听到陈四等人竟然是顾尘送给叶琢的,还有一身高深的武功,这让她感觉不可思议。
她忍不住问道:“玉妃娘娘不是由宫里的侍卫保护的吗?她怎么还会拥有私人侍卫?既是私人侍卫,武功高强又忠心耿耿,她为什么不自己留着,反而转送给你?这件事,皇上他知道吗?”
这件事,即使瑞王妃不问,叶琢也是要解释清楚的:“玉妃娘娘以前经常在宫外走,宫里侍卫都是当成隐卫跟着,陈四他们则是娘娘在外行走时一个个收服的。现在娘娘说累了,以后就呆在宫里,不再出来了。所以才把陈四他们送给了我。当然,就跟樱嬷嬷她们一样,也有让我照顾他们、给他们养老的意思。至于皇上那里,他应该知道的。玉妃娘娘的什么事他不知道?”
瑞王妃点点头,叹息一声:“琢儿啊,你能遇上玉妃娘娘,是你天大的福气。以后好好对待这些人吧,也算是你报答娘娘的恩情了。”
“琢儿明白的。”叶琢恭敬地答道。
“好了。”瑞王妃看了一直默不作声地杜浩然一眼,对叶琢摆摆手,“进宫一趟,又说了这半天话,累了吧?赶紧回去歇着吧。”
“是。婆婆您也好好歇着,媳妇告退。”叶琢施了一礼。
“儿子告退。”杜浩然也拱拱手,跟着叶琢出去。
回到望日轩,杜浩然没有马上去外书房,对叶琢道:“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没有需要帮忙的。”叶琢笑道,“这件事,我尽力就好。皇上要是掌控不了聂贵妃,出的题难了,我做不到那就没办法了。”
杜浩然见叶琢迅速明白自己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杜齐翼,颇有些惊讶。
不过叶琢一向聪明,无论是见识还是能力往往超乎他的想象,他怔了一怔也就释然了。
想了想,他又道:“我这段时间都没有事,你要是外出的话,就派人去叫我,我陪你一起去。”
“好。”叶琢点了点头。
以前无论遇到什么事,她都是自己一个人支撑。现在有一个人时时想着护着自己,是一件极为让人窝心的事情。
接下来那两天,杜浩然就一直在外书房呆着,也不知在做什么。叶琢一个人呆在内院里,倒乐得自在。除了练习玉雕手法外,她还练习书法和绘画,想把自己以前的风格改一改。
好在顾尘教她学了素描,将绘画的风格改变一下,极为容易,画出来的画更有立体感。而书法与雕刻手法是相通的,她现在写出来的字,入木三分,比起前世来更为遒劲刚硬,却又有着浑然天成的韵味。
做这些做累了,她还会弹一弹杜墨送给她的那张琴。
阅历不同了,无论是写字、画画还是弹奏的曲子,也跟前世有大不同。这让她放下心来。
第二百九十三章计谋
紫英殿中,阳光透过门窗上那一扇扇黄色琉璃,将大殿里的屏风、熏炉、宝座等物印上了一格一格的影子。
此时那用金丝楠木打造的展凤漆金的雕花宝座上,聂贵妃正垂目沉思,右手照着习惯,从宫女递上来的托盘上将一杯茶端起,直接送到了嘴边。
“噗”地一声,茶水被她喷了一地。
“贱婢,你要烫死我不成?”聂贵妃怒斥一声,将茶杯连茶往前一扔,差点砸到那宫女身上。
那宫女也顾不得满地的碎瓷片,“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连连求饶,心里却委曲得紧。
她服侍聂贵妃也有七、八年了,做事一向小心。她知道聂贵妃喝茶只喝六、七分的热度,刚才呈上去的那杯茶,水温正好六、七分,跟聂贵妃平常喝的一样,怎么会烫嘴呢?
“好了,赶紧收拾。”聂贵妃仍尤气恼不已。不过能在她身边伺候茶水的,都是她的心腹之人,斥责几下也就罢了,她也不会随意惩罚寒了下人的心。
那宫女赶紧轻手轻脚地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又用帕子把地上的茶渍擦干,静静地退了出去。
门外匆匆进来个婆子。
聂贵妃一看,连忙站起身来:“吕嬷嬷,如何了?”
这吕嬷嬷虽然跟被瑞王妃请去观察叶琢是否圆房的吕嬷嬷同姓,却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在宫里的地位也相差甚远。
眼前的这个吕嬷嬷,可是聂贵妃的心腹之人。因聂贵妃主持后宫,她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是那些份位底的嫔妃们都要巴结的对象。
吕嬷嬷走了进来,也不怕聂贵妃怪她自作主张,对侍立在旁边的宫女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待得这些宫女退下,她这才对聂贵妃道:“那玉妃。平常看她挺没心机的一个人,这一回倒是谨慎起来。自打阿樱、阿媛那两人出宫之后,她就只使唤身边那两个叫眉儿、黛儿的两个宫女。这两个宫女是阿樱一手带出来的,十分的忠心。老奴叫人试探了她们两回,发现她们油盐不进,便不敢再试探,免得她们感觉到什么,反身告诉玉妃,那可就坏了娘娘的大事。”
“那就没办法了?”聂贵妃越发的烦躁起来。
“娘娘别急,容老奴把话说完。”那吕嬷嬷喘了一口气。又接着道,“虽说眉儿、黛儿两人没处下嘴,但好在老奴找了个机会。将另一个叫绿竹的宫女收伏了。虽说这绿竹是二等宫女,等闲近不得玉妃的身,那管衣饰的黛儿也颇为谨慎,这两天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将东西放进去。但她发现了玉妃的异常”
“哦?什么异常?”聂贵妃迫不及待地问。
吕嬷嬷凑近聂贵妃,在她耳边轻声道:“发现她经常拿着一块玉佩。痴痴地看,有时候还会流泪。”
“真的?”聂贵妃惊喜地叫了起来。
“绿竹是这么说的。听到她这个说法,我特意叫红萼找机会去观察了两天,确定了这事,这才来禀报娘娘。”吕嬷嬷道。
红萼是她们安插在顾尘身边的人。原来樱嬷嬷等人防得严,红萼并不被十分信任。任她再努力。在玉玑宫里也只做到了三等宫女,连进殿内侍候的机会都没有。就算现在樱嬷嬷和阿媛出宫去了,顾尘因要离开。再加上樱嬷嬷反复叮嘱,她也没再提拔宫里的任何人,所以这红萼仍是三等宫女。
但红萼有一身好功夫,必要时冒着风险进去偷窥几次,还是可以做到的。
“如此便好。”聂贵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顾尘在南边做这那些事。让她恨不得立刻将她杀了才解恨。但她知道,顾尘在外面。一定有杜齐翼的人保护着,在外面下手的话,一个不好就被逮个正着。到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她跟大皇子就真没活路了。不如等顾尘回到宫中再做打算。要知道,这后宫是她的地盘,使手段、耍阴招,借刀杀人,栽赃陷害,她最在行。
不过以前顾尘在宫里跟隐形人一样,不争权不夺利,便是杜齐翼对她也是平平,并没有表现出特别宠爱的样子,只是按例每个月去她那里两次,聂贵妃便也没在她身边埋下暗桩。现在南北两派的矛盾猛然掀开,聂贵妃知道此时杜齐翼的目光一定停留在自己身上,一旦自己有什么异动,就被杜齐翼看在眼里。所以顾尘回宫来这么久,她也不敢轻举妄动。费了许多功夫,才在顾尘宫里埋下一个自己人,又收买了个绿竹。
本来这件事可以徐徐图之,慢慢谋划的。计谋聂贵妃都已经想好了,那就是:让她的死对头,二皇子的母亲宁贵妃去过玉玑宫之后——宁贵妃跟顾尘颇有几分交情,在宫里顾尘也就跟她走得近——然后再让红萼将一件男人的物品偷偷放到某个地方,自己再让绿竹引另一个妃子撞破此事,招来杜齐翼的怒火和对顾尘的惩罚。
如此一来,不管事情的结果如何,都涉及不到她聂贵妃头上。既打败敌手,又不波及自身,是聂贵妃历来使用的高明手段。
只是,杜齐翼根本不让她从容布局,竟然以叶琢为借口,逼她放弃一半的利益——要知道,这些利益不光是聂家的,更是大皇子的。所以她这才如此烦躁焦急。
好在今天终于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那顾尘在外面呆了那么久,一回来就不停地看一块玉佩,还痴痴的流泪,就算不是哪个男人送给她的信物,也必有蹊跷。
现在杜齐翼的控制欲越来越强,一旦让他知道自己女人还藏着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就算顾尘不被惩罚,也必然会被冷落。而聂贵妃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娘娘,现在我们怎么办?是让丽妃去撞破这件事吗?”吕嬷嬷问道。
这个丽妃仗自己的父亲是宰相,自己又生了个皇子,一向不大买聂贵妃的帐。所以顾尘回来这段时间,聂贵妃就制造了一个事件,挑起她对顾尘的不满,准备必要的时候,将她拿来当枪使。
“不用。”聂贵妃摇摇头,冷静地道,“你只需在明日比赛之前,让锦儿悄悄告诉丽妃,顾尘身上有那么一块玉佩。”
锦儿,是聂贵妃安插在丽妃身边的宫女,已渐渐取得了丽妃的信任,成为了她的心腹之人。
在大家各怀心思的期盼中,九月十五日悄悄来临。
叶琢吃了早餐,便打扮好跟瑞王妃、杜浩然一起出了门,乘马车往皇宫里去。
仍是上次那位内侍在宫门里等着,见了瑞王府的过来,忙迎上前去。即便看到瑞王妃也来了,他的脸上也没有丝毫惊讶,倒是对陈四他们手里抬着的东西看了又看。
“那是砣机,玉雕用的。”叶琢还没说话,瑞王妃就开了口。
“皇上有吩咐,说靖安王妃要带的东西全部都可以入内。”那内侍赶紧笑道。虽然态度和气,但行动却毫不讲情面,挥手让守门的御林军将砣机和樱嬷嬷手里提着的工具都检查了一遍。
瑞王妃见了,脸色越发的阴沉。
“查查也好,否则有什么事,倒怪罪到我们头上。”杜浩然在一旁轻声道。
这是在安慰自己吗?瑞王妃看了他一眼,脸色稍霁。
御林军检查了一遍,虽看到那些刻刀感觉不安全,但杜齐翼既然有命,也不敢阻拦,让陈四他们在宫外等着,自己抬的抬、提的提,拿着东西跟着叶琢她们进了宫。
内侍并没有直接带他们去养心殿的正殿,而让他们在偏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