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见杜浩然走到了迎风院门口,就没有往里走了,而是站在门口来回踱步,还时不时抬起头来朝二门这边看过来,任谁都看得出他在等人,而且等得很焦急。
聂微月给叶琢下药,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想着让叶琢拉了几次肚子,惩罚惩罚她也就是了,全然没当回事,根本就没想到会不会要人命的问题——就是要了叶琢的命,在她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叶琢不是还没给她父亲行拜师礼吗?所以算不得聂家的门徒。凭她们聂家的权势,弄死一两个出身卑贱的人,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所以她下了药,吩附了下人几句便跟没事人似的,再没有理会叶琢,也没有派人在迎风院门口守着看动静。
相反,杜浩然是她喜欢、在意的人。所以一直以来,竹院门口她都安排了人时刻注意的,就是为了杜浩然出门时她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及时跟上。秋月哭着进了竹院。然后杜浩然也从竹院中出来,去了迎风院的消息,不一会儿就传到了聂微月耳里。让她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了个粉碎,然后怒气冲冲地提着裙子就往外跑。
“姑娘”钱嬷嬷听到那话暗惊,追在聂微月后面问,“你对那叶姑娘做了什么?”
聂微月本来就不喜欢钱嬷嬷总在她耳边唠唠叨叨,所以这次下药根本就没让她知道。此时怒火中烧,满脑子都是杜浩然的反应,就更不愿意理会钱嬷嬷了。脚下走得飞快。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迎风院附近,远远地看到杜忘手里托着一个老大夫的腋下从二门处飞奔进来,杜浩然对老大夫交待两句,拱了拱手,那位老大夫就进了迎风院。而杜忘则留在了院门外,跟杜浩然默默而立。
聂微月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看着杜浩然高大挺拔的身影, 两行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钱嬷嬷气喘吁吁地跟了过来,看到这情景,叹息一声,没有再说话。
大概过了一盏茶功夫,老大夫从院子里出来了,对杜浩然说了几句话。仍由杜忘送了出去。杜浩然抬起头来朝聂微月这边望了一眼,便大踏步走了过来。
“药可是你下的?”他盯着聂微月,沉声问道。
聂微月早已抹干了眼泪,抬起下巴,倔强地回望着杜浩然:“就是我下的,你想怎么样?”
钱嬷嬷在后面直抚额头。我的傻姑娘。就算这药是你下的,这时你也不能承认啊!现在倒好,不打自招。
杜浩然的眼睛盯着聂微月,而聂微月也不甘示弱,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与他对视。
“很好。”杜浩然点了点头,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等等。”聂微月追上两步,冲着杜浩然的背影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浩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聂微月:“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泄药也能害死人的?如果大夫再迟来一会儿,叶姑娘的命就葬送在了你的手里。当然,想必在你的眼里,我们这种平民出身的人形如蝼蚁,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给个百十两烧埋银子,便了结了此事,死者的亲人就算有再多的不甘,也敢怒不敢言,于是天下仍然太平,你的日子仍然一样过,丝毫不会受到影响。所以说,很好,我以前不明白,现在明白了。那么为了防止哪一天也被下药被人算计送了性命,我这便搬离你们聂府,惹不起我还躲得起。”
说完,转身便要走。
聂微月急了,跑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大吼道:“你胡说,你胡说,我只给她下了一点点药,不过是拉两次肚子就好了,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你又没有亲眼看到她,你怎么就知道她病得很重?要是她给了银子给那大夫,收买他说谎话呢?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乱说一气,是个什么意思?再说,你跟她能一样吗?她就是个害人精!因为她,现在全南山镇的人都说我们聂家的玉雕手艺不好。聂家的名声都毁在她的手里了,我惩罚惩罚她有什么不可?”
杜浩然眼里的冷意越发的浓重:“这么说,聂大小姐是得药死了人,才觉得自己错了?这下药,人命关天的事,也是能闹着玩的?还有,叶姑娘跟聂博易比试手艺,当时我也在场。明明是聂博易被人所激,想要在大公子面前挣名声,所以逼着叶姑娘跟他比试,输了又心有不甘。怎么就成叶姑娘害了聂家了?要真是那样,自由得你父亲和哥哥来做主,哪轮得到你来惩罚?如果她出身高贵,你也敢这么做吗?”
聂微月见杜浩然又要走,带着哭腔叫道:“杜哥哥,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这么久以来我们全家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什么要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就来责怪我,还要搬离我们家?在你眼里,我们就这么遭你讨厌?你今天要不说清楚,就别想离开这里!”
“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远处响了起来。杜浩然和聂微月转头看去,只见聂博文大步从二门处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披风,显然是刚刚从南山镇回来。
聂博文看着杜浩然,眉头皱了起来:“我怎么听微月这话的意思是,你想要搬离聂府?”
杜浩然也不回答,看都不看聂博文一眼,将袖子从聂微月的手里一抽,转身离去。
“喂,你把话说清楚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聂博文冲着他的背影道,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二门处,磨了磨牙,“这臭脾气!”
然后他转过头来,问聂微月:“怎么回事?赶紧说清楚了。等父亲回来知道你把杜浩然气走了,看他不扒了你的皮。”
“我”聂微月素来有些怕聂博文,此时见问,低下头去,绞着手里的手帕,吞吞吐吐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她担心杜浩然真的会离开聂府,丝毫不敢隐瞒,便是连杜浩然刚才所说的话都复述了一遍。
聂博文知道聂微月给叶琢下了药,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说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去。却不想走到二门处,一个丫头冒冒失失地撞了进来,差点跟他撞了个满怀。
聂博文还没有开口说话,他身后的聂风却不干了,喝斥道:“你怎么走路的?”
那丫鬟看清楚她差点撞到的是聂博文,吓得连退了几步:“对、对不起,大公子。”
聂博文看到她身后跟着的是常给丫头婆子们看病的大夫,知道是有下人生病了,这丫头着急也情有可原,微点了点头,抬脚便走。可走了两步,他又停下了脚,转头问道:“谁病了?”
“是住在迎风院的叶姑娘。”那丫鬟只得停下脚步,躬身回话。
“叶姑娘?”聂博文的身体也转了过来,打量了一眼那个大夫,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不给她请张大夫?”张大夫是南云城有名的大夫,就住在聂府附近,专门给聂家的主子们看病的。
“叶姑娘生了病,奴婢就去上报给了管事嬷嬷。嬷嬷说叶姑娘还没给老爷行拜师礼,算不得府里的主子,而且肚子痛也不是什么大病,没准大夫还没到就好了,所以只派人去请了林大夫来。”
聂博文就将目光投到了跟着他刚从二门出来的聂微月身上。
聂夫人甚是精明能干,聂府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就算叶琢还没拜聂仲昆为师,但她是以亲传弟子的身份住进来的,拜师是迟早的事。要是没有主子的命令,那管事嬷嬷的胆子再大也不敢自作主张给叶琢请林大夫来看病。
那么是什么人要羞辱叶琢,把她当成下人对待呢?叶琢才进府半天时间,看她不顺眼的也就聂博易和聂微月。聂博易就算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更使唤不动那些管事嬷嬷。除了他以外,就只剩下聂微月了。
“其实,其实林大夫的医术也是挺好的。”聂微月见哥哥的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脖子缩了一缩,小声道。
聂博文却没理她,转头对林大夫拱手道:“还请林大夫跟着这丫头去看一个病人,顺便看看她到底是如何得病的。”说完往聂微月身后扫视了一眼,指着钱嬷嬷道,“钱嬷嬷,你跟他进去看一看。”
(谢谢纠缠三世、友32120400、蓝蓝晨星、广寒宫主a、台灣小佑佑、TearingUp的粉红票!)
第一百五十章 后果很严重
“是。”钱嬷嬷知道聂博文这是想知道叶琢的病情如何,到底是不是因为吃了聂微月下的泄药得的病。他不是信不过杜忘请来的大夫,而是心存侥幸,想找到一些证据来反驳杜浩然,阻止他搬离聂府。于是应了一声,跟着林大夫和紫荷又进了二门,往迎风院去了。
过了一会儿,钱嬷嬷跟着那林大夫出来了。
“怎么样?”聂博文向林大夫问道。
林大夫施了一礼,低着头嘴里嚅嚅地,似乎不知如何开口。他虽然也有五十多岁年纪了,但平时只给丫鬟婆子们看病,很少跟聂府的主子打交道,此时便不知应该如何应对此事。大宅子里出了这等下药的龌龊事,不知道聂公子是希望隐瞒呢,还是希望实话实说。出门前他问了钱嬷嬷,钱嬷嬷也猜不透聂博文的意思,不敢给他拿主意。此时他便六神无主,生怕一句话不对就惹得聂公子不高兴,砸了饭碗事小,被杀人灭口就惨了。
聂博文见林大夫不作声,额头上尽是汗,倒也明白他的想法,开口道:“照实说吧。”
林大夫如同得了大赦,抹了一把汗,躬身道:“那位姑娘吃的每个菜,都被人下了巴豆,所以一直腹痛难忍,下泄不止。不过在小人进去之前,有大夫给她看过了,用针灸治过,又让丫鬟煎了药服下去,现在已没有了性命之忧。”
“性命之忧?”聂博文皱起了眉头,看了聂微月一眼,又问。“这巴豆能吃得死人?”
“巴豆量小的话,只能让人拉拉肚子,体质好的稍稍休息就没事了。但如果量大,照样能吃得死人的。这次下药的人也不知是不懂还是想要置那位姑娘于死地。生怕量不够似的,每样菜都下了不少巴豆郑再加上那位姑娘每样菜都吃了不少,所以情况还是比较严重的。如果耽误的时间久了。难免有性命之忧。幸好前面那个大夫处理及时,否则就算治过来了,也恐怕得调养上几个月身体才能恢复。”
聂博文听完,瞧了聂风一眼。聂风就掏出一锭足有十两的银子,塞到林大夫手里,道:“这不过是府里的丫鬟有矛盾,想要用这手段嫁祸于人。这种事。你烂在心里就好,就别往外传了。”
“是,是,小人明白,小人明白。”林大夫连声应道。拿着那锭银子就跪到地上给聂博文磕了个头,由一个下人给领了出去。
聂博文便将目光转向了钱嬷嬷。
“公子,那叶姑娘脸色白得吓人,站都站不起来了,整个人气息奄奄的,有些吓人,看样子不像是假的。”
聂博文听得这话,转眼看向聂微月,脸色铁青。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在尽量控制自己的脾气,过了半晌方低沉着声音问:“那饭菜又是怎么一回事?打一开始你就准备告诉大家这药是你下的是不是?”
聂微月被聂博文的脸色吓住了,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没”
聂博文看着聂微月那仍然懵懵懂懂的样子,似乎还不清楚她到底错在哪里了,他无语地抬起头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在他们这样的人家,后宅永远是斗争不休的地方。会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不但无可厚非,甚至家里长辈还会鼓励女孩子去用心的学习。在聂博文看来,给人下药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下了药之后,首先要首尾处理干净,不要给人留下证据与把柄。像今天把下了药的饭菜给叶琢吃了之后,就应该派心腹来把它拿走,而不是摆在那里任人检验。证据确凿之下,就算你死不承认,顺藤摸瓜总能把你揪出来。其次,就算证据确凿,做过的坏事也打死不能承认。大家族里都得给彼此留体面。你不承认,这件事就算对方心知肚明,也会看在家族的面子上放你一马,除非彼此之间想要撕破脸,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就像今天这事,如果聂微月来个死不承认,杜浩然就算心里有气也没地方撒去,而叶琢那里更是只能自认倒霉,承认自己不小心吃错了东西。最多拿个下人来顶缸,打上几板子,说是不小心弄脏了饭菜。
像聂微月这样,做了坏事别人还没怎么问,就自己跳出来自己揽过错的蠢蛋,以后嫁了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然,聂博文永远不知道,聂微月所面对的叶琢,可不是小门小户出来什么都不懂的人。就算聂微月派了人想把饭菜拿走,那都是不可能成功的。叶琢既知道那饭菜有问题,怎么可能任他们销毁证据呢?
聂博文虽然对妹妹极为生气,但杜浩然那里还得及时去安抚,否则真要让他搬出去,那就麻烦大了。当下吩咐钱嬷嬷一句:“把姑娘带回院子去看好了,别让她四处乱跑。”说完急匆匆地出了二门,去了竹院。
钱嬷嬷见聂微月还想跟着去,一把拉住她:“我的姑奶奶,您就消停些吧。你要是跟去,言语上再跟杜公子冲突两句,便是大公子长了十根舌头都劝不住杜公子。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别担心,杜公子的性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