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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璎。阿璎。他叫我,我便又醒了过来。
这才看到,七八个人影闪电般落到了他的身后,为首的,正是那个罪魁祸首的南藩王!他们这些人,皆已身受不同程度的伤,只是诡异的是,竟然好像还不肯罢休,誓要鱼死网破。
“南藩王!你这是要干什么?渎神可是要遭天谴的!”我对着他破口大骂。
南藩王的神色带了些许忧伤,指着遥远的神庙祭台,一字一句:“这个神迹,不需要神主,我将建立一个政教合一的国家,一改曾经的四分五裂,从此空前强盛起来。相信三弟心中,也是赞同的吧?”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却是看着神若,我又惊又怒,眼泪都渗了出来,神若却倏然笑道:“正是如此。”
我吓了一大跳,怎么别人要杀他,他还同意了!
我急了道:“神主大人,现在不是儿戏的时候,请您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些反贼是要您的命哪!”
神若的话语里,浸渍着别样的冷寂:“我的命不值钱,他们要,便要去吧。”顿了顿,眼底透出几分凌厉,“不过,也得有那个能耐!”
我噙泪点头,正是这样,我看看你们谁有那个能耐!
南藩王笑道:“这些年,我接手了父亲的还珠楼,其中高手万万千,可是要对付神主,你的血剑,还有你那满身神鬼莫测的灵力,却不是一般人所能抗衡的,所以这些年来,我找齐了专门的这四个人,三弟你看看还满意否?”
他打了一个手势,身后七人统统退开,却是另有四人在半空中现出了人影,为首的我认识,我曾在北世家府里见过,正是甄夫人的那个绝色男宠!好像叫黄泉。
果不其然,这是一个黄泉一样阴险的人物。其余三人,我却是完全陌生,只听神焕道:“他们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叫做四大残像,即所至之处,皆是人间惨象,黄泉,画骨,凉鬼,刀语,相信三弟会对他们很有兴趣的。”
锵地一声,神若从半空拖出血剑,冷冷道:“这一仗,我会叫他们终生铭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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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前祭剑之时,轩君手扶逆鳞而上,笑道:“楚湮君,你一改往日禀性,干涉神迹事务,却是为何?”顿了顿,“你可不像是个为他人作嫁之人哪。”
楚湮眼底的神色出奇沉静,道:“十年前死于你手的源君大人,乃是在下恩师,此仇不报,吾师泉下不瞑。”震剑一斩,召出火之麒麟式神,低声道:“得罪了,轩君。”
就他个人而言,其实并不反感于他,甚至在某些方面,他反而有些佩服神轩的手腕。只是战场之上,可不是讲究什么情面之地,尤其是像这样两大顶尖高手对决的时候,稍有不慎,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小子,有出息!”神轩大笑,“你是后生小辈中唯一一个敢于向我正面发出挑战的,就连神若那小子,平日都要忌惮我几分,你倒是铁骨铮铮,那就来吧!”
身为神迹之君,他的力量足以天为之崩,地为之裂,月为之倾!
事实上也是如此,屹立千年的神迹之塔,号称永不落幕的神庙广场,在那两人的激战中,很快便庙毁塔倾,蚀黑之神的巨大摧毁力,火麒麟的绝对破坏力,使得见者无一幸存,全在那个天崩地裂的过程中,要么变成了巨石下的肉饼,要么被熊熊大火化为了灰烬,要么掉下塔缘之际,变成了被飓风吞噬的雪片。
坐骑风驰电掣,双剑连番相击,大战数百回合竟是不分伯仲,后来基本上是这么一种情况,耀眼的光芒熄灭后,彼此都有掣肘,互不相让,鲜血淋漓,却仍是面不改色。
神轩后来忍不住道:“你小子真是一个怪胎,老子当初年轻气盛的时候都没你这么狂过!”
他说这话实是有根有据,这些年来彼此的事迹听了不少,楚湮君其人,在男人的领域里一直是个铁血传奇,他做什么事都能超出人的想象之外,无论是武功进境,还是在朝野跟战场上的功过得失,都让人不得不对他生出几分敬畏之心,一直以来,女人缘更是好得不得了,无数个女人心甘情愿为之献身,楚湮君在失去洛洛之后遇到阿阑之前的那两年时间里,以一种醉生梦死的姿态,对看得上眼的女人也曾是来者不拒。
战局落幕之际,双方的式神都将力量耗到了枯竭状态,蚀黑之神发出了惨烈的悲鸣,火麒麟更是差点就回不了它的洪荒时代了,神轩身上零零剐剐有的伤,他身上更多,更兼远古式神的火并,每一击都是毁天灭地之举,两人受到的反噬力量更是惊人,放眼望去,身上哪还有一处完好的肌肤。
即便楚湮的伤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可是那种愈合方式同样是需要耗费灵力的,甚至要缩短自己的生命,就跟燃血魂灯一样,每一时,每一刻,都将消磨着自己剩下的生命,照这种消耗速度下去,不出三天,便是他油尽灯枯的时候。
“楚湮君,我知你跟焕感情深厚,可是没想到居然好到这种地步,为了彼此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毫不顾惜么?”周围是三界之间最烈的地狱之火,王者的面容却是冰雪般冷漠,凌厉翻转的腕间洒落道道剑光,映衬着他极致炫目的容颜,一如当年自刎而死的源君前夕,因为靠着燃烧血液的古老禁忌之术,他全身的血液都在簌簌流失。
楚湮更是如此,跟神皇作战,他本就是逆天而行,尽管明明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一个魔鬼,奈何身后也是一个深渊,既然横竖是一死,倒不如寸步不让,兴许事情会出现转机。
再度接住君王一剑,整个人蓦然震退一丈之外,顿时呕出血来,他忽然想到一事,不禁笑了起来:“轩君,可千万别掉以轻心哦,至少我还知道你有一个致命弱点,咱们要不要再以此一搏呢?”
“我啊,”随着时间的拖延,神轩的身体俨然到了极限,神色带了几许寂然,剑尖垂下,握剑的手指鲜血直流,静寂道,“这么多年来,坐在皇帝的位置上,基本上没干过什么好事,杀孽太多,我自己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顿了顿,“只不过,我的皇后,生性纯良,无论是当年的夺宫之变,还是如今的篡国之乱,都对焕有大恩,还请你们不要为难她。”
楚湮的语气也带了几许伤感:“我若胜了,这个自不必多言。”
第四十九章 诛神(三)
更新时间201191 10:11:54 字数:3181
陆千歧坐在座位上手脚冰冷,浑身剧烈颤抖,可是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来,眼底既是仇恨的血光,又是斑驳的泪水。
之前轩君在寝宫里时,趁她不备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抱起来放在了崇阳殿的这个后位上,然后又用自己一半的功力设下一个奇强无比的守护结界,他道:“千歧,原本不打算让你见识到我的末日,可是我又知道,你一定会有所不甘的,既然如此,那就看着吧。不要怪我将你禁锢住,那个场面龙蛇混杂,实在太危险了,很可能是连我都控制不了的,这个结界叫做灵起,能够保护你不受任何戕害,在我死前,谁也休想破得了它,所以你不必妄图挣扎。”
看到她眼里泪水翻涌,放出满是恨意的光芒,他微微惊诧,侧头看她:“你,还是这么恨我吗?恨不得亲手杀了我?”顿了顿,仿佛看开一般,露出一个强抑悲伤的苦笑,“其实,我倒愿意死在你的手里,只是没奈何,这一世仇人太多,恐怕给不了你那个机会了。”
她仍旧瞪着他,被封死的穴道使得她口中发不出半点声音来,心里却有个尖利的声音在山呼海啸: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神轩一无所知,带着前所未有的颓丧,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可是当那些使臣迈入殿门之时,他却已经恢复了一个君王应有的全部气度,就算众叛亲离,就算十面埋伏,他都会傲然凌世。这才是他神轩。
她便在那个后位上,看着他怎么一步步走向绝境,直到蚀黑之神出现的刹那,那个天宇崩塌的声音,逼得她浑身骨骼欲裂,鲜血倒流,竟在最后一刻,自行打通了好几处筋脉,她终于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直奔向神庙广场。
“神轩!神轩!”她一路高喊着他的名字,偌大的广场上空空荡荡,竟无半个人影,莫非战事已经落幕?所有人都已死伤殆尽?
终于在神庙的尽头,她发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却是老九跟秦穆他们正对峙着,九殿下的亲兵跟秦穆所带领的皇宫禁卫军都已蓄势待发,只是此时秦穆的已是残兵败甲,只要对方再发动新一轮攻击,势必败无所败,奇怪的是,老九居然没有下令动手。再细一看,这才发现不远处的雕栏玉砌已破损不堪,十一公主神筝站在崩毁的城墙前,背后是万丈高空,她血溅华衣,背风而立,极其凄美的场景,只是她的手里却握着一柄尖刀,尖刀的另一头,耀武扬威地挟持着一个人质,那是一个弱质女流,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董锦瑟!
陆千歧在秦淮楼内的时候,便与董锦瑟相识,知她出于烟花之地,却是纤尘不染,而一向游戏人间的老九,自打遇到了她,竟然敛了几分纨绔禀性,待此人是前所未有的好,甚至有将她娶进家门的打算。
“九哥,你是要这个女人的命,还是要你的大好江山?”神筝已经被逼到了一方死角上,还好她之前将董锦瑟从秦淮楼里寻了出来,一早就囚到了宫里,此际大剌剌横刀架在董锦瑟脖子上,脸上露出一个令人心胆俱寒的笑来。
老九抬手止住她,声音有些颤抖道:“小十一,你不要乱来,此事与她无关。她不过是个局外人,不该介入我们神族的权力纠纷,你放了她。”
隔了十年光阴,他竟又肯叫她小十一了,那是他们年少时候的昵称,如今站在你死我活的对立面上听来,却是恍如隔世。
神筝怔了一怔,随即大笑,笑过之后,双眼紧盯着董锦瑟的无暇侧脸,眼底放出幽幽的冷光:“九哥,你反我父皇,杀我亲族,弃我不顾,往日情分,今已悉数断绝,现在你既言明她是个局外人,那就与你这个当事人无关,由得我把她杀掉,你不许反悔。”
“住手!”神铭几乎有些暴怒道,“你要是敢杀了她,休怪我对你下手无情!”
“哈哈!”神筝手一动,董锦瑟雪白的颈子上顿时割出一道,鲜血直流,红色的血衬着她端庄秀丽的容颜,倒是平添了几分颜色。董锦瑟痛得倒抽了口冷气,看着神铭的眼里,却毫无怨意,反而比谁都要冷静。
神铭眸中寒光四溢,大吼道:“神筝!**到底想干什么?你倒是说个痛快!”
看到他这么惶急的神色,神筝一脸惨白,大声道:“我要你倒戈相向,替我杀了楚太子!大哥的话,他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日后父皇定会降罪于他,这就用不着你来管了!我只希望你将功赎罪,趁早悔悟,替我扳回这一局来!”
“真是可悲可笑!”神铭字字凛冽道,“你父亲一生作恶多端,杀源君,篡国号,铲除异己,残害忠良,即位之后,更是肆无忌惮地奢侈享乐,连年征战,穷兵黩武,万民处于水火之中,他却弃黎民百姓于不顾,弃苍生大义于不顾!实在死有余辜!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想让我替他卖命,那是做梦!”
“是么?”神筝眼底的神色愈加灰暗,逐渐凝聚出针一般冷的恨意,“这么说,你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
神铭握剑的手指有些发抖,欲言又止,那样的话终究太难开口了,这时,董锦瑟却开了口,微弱然而坚定的声音:“殿下,你想做什么,尽管做好了……不要管我。锦瑟,一生有你,知足了。”
神筝妒火上撩,尖叫一声,又在她脖子上割出了几道,如疯似魔地朝着神铭大喊道:“说!你到底退不退兵?退不退兵!”
就在这个当口上,董锦瑟忽然猛地抓住刀柄,整个身子向前一倾,“噗”地一声,顿时割断了自己的咽喉,血如泉涌,神筝吓得大叫,刀刃铮地一声掉落在地,猛地后退了开来。
神铭眼底怒意如潮,如风般掠了上去,将她抢了过来抱在怀里,董锦瑟还剩最后一口气,躺在他的怀里,幽然地抬起眼,露出一个完胜的笑容:“殿下,锦瑟……不累你了……”
说完,人便在他怀里软了下去,神铭整个身子顿时僵了,埋首颈侧,低低地呜咽良久。
广场上天风寂寥,而他觉得自己的胸腔内弥漫的全是碎冰碴一般,刺痛得五脏六腑拉扯得剧痛无比。前两日他还跟她说,要给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一个美好的未来,他要还她一个清静美好的世界,要带她跟儿子周游列国,从此不问世事。
董锦瑟眉开眼笑,对他说,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她是那样一个看似没有主见的女子,服侍他的时候也总是尽心尽力,他甚至一开始觉得她很没个性,可是临到头来,她实实在在地个性了一回,却是义无反顾地奔向黄泉路。他才发现,他一辈子都不想要她有什么个性!
他只愿云淡风轻,看她倚栏浅笑,唤他嫣然如梦。
“锦瑟……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