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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娥姿是太后所赐,遵的是先皇遗命,沈娇奴不过是宇文护安插在我身边的一枚棋子。对于她俩,我毫无感情!!至于窦颖,我从小待她如妹妹一般,她嫁入宫中,我会给她所有的富贵荣华,但我却给不了她一丝一毫的爱!!我的爱,只属于你一个人!!过去,将来,都不会有任何人会与你分享!”宇文邕伸臂将我紧揽入怀,他的头紧紧依在我鬓边,喃喃道:“翎儿,不要离开我。”
“不可能的!如今的你,根本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你甚至只能听从于宇文护的安排,立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为皇后。”我凄然的笑,轻声问道:“还记得在那株松树下,你对我许下的承诺吗?你说,只有我,才是你宇文邕的妻子!可是,你做到了吗?”
“我当然记得!!”宇文邕凝视着我,朗目星眸里有挥之不去的哀伤,“当时,我还对你许下了的另一个诺言,我答应了你,我会将天下拱手送至你面前!而我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你不用再为了我!我累了,只求你放了我吧!”揩去眼角的泪,我偏过头,不再望他,绝然道:“或许,这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永远都不可能!!”
他恨然道,双手捧着我的脸,强迫我转头望他,“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离开我!”
从此山水不相逢 ;4
你知道吗?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我再不是以前的郑翎。
只因我知道,你不再属于我!
所以,选择离开你,是对你最好的选择,你是一国之君,需要一个贤后,而不是一个妒妇。
哪怕,这位妒妇的最终目的,只是希望自己所爱的丈夫,只爱她一人,仅此而已!
* **
这一夜,辗转未眠,任心,沉浸在忧伤的痛里,慢慢慢慢漫延。次日,晨起梳妆,妍紫在替我梳头时,我在镜中望见她数次欲言又止,于是问她道:“妍紫,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公主。”妍紫凝视着我,张口欲言,却又吞吞吐吐道:“无事,妍紫只是听闻,昨夜,皇上去到太后寝宫跪求太后,求太后收回将公主嫁与齐王的懿旨,太后不允,皇上就一直跪在长乐宫前,听闻,现在还在跪着呢。”我黯然沉默良久,“这件事,早起时,绿漪已经说过了。”
我望着她,道:“妍紫,你一定有其他事要对我说?有话就直说,别闷在肚子里。”妍紫泪凝于睫,她跪倒在地,泣道:“公主,确实还有一件事,奴婢一直想要告诉你,却又怕你伤心。”
“但说无妨!”
妍紫咬咬牙,终于还是说道:“公主,那日在朝晖宫,我和绿漪明明白白的瞧见,是皇后娘娘伸腿绊倒公主的。”“什么?!!”我赫然起身,血液,瞬时冲没头顶,扶着妆台,只感觉耳中嗡嗡作响,几乎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窦颖,那伸脚绊我之人竟是窦颖!!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如此对我???
“公主,公主,你没事吧?”妍紫急忙起身扶着我。我缓缓坐下,心,痛得仿佛刀割一般。云妃之死,我心中的愧疚一直有如大石压在心头,却未曾料想,窦颖,才是罪魁祸首。那娇弱柔美的女子,为何会如此狠心对我?
这时,绿漪端水进来,她浅笑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宫里的奴才,交了封信在我手里,只说是给公主的,我还未来得及问,他就一溜烟跑了。”
静气凝神,我沉声道:“什么信?拿给我!”
妍紫接过信递与我,只见信封上空无一字,不知寄信者何人?
拆开封,里面,果然有两张信笺。
第一张信笺不过了了数字:沈娇奴于凝华宫恭迎公主大驾。
哀莫大于心死 ;1
“公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公主,你别走这么快呀!”妍紫几乎一路小跑才能追上我,她焦虑的劝阻道:“公主,我们还是回去吧,皇上若是来了,见你不在屋内歇着,一定会怪罪我们的。”
我面色苍白,置若罔闻,几乎是冲进了凝华宫,这凝华宫原名栖霞宫,沈娇奴得了封号后,便将宫名改为凝华,宫中富丽奢靡,胡桃涂瓦,丁香涂墙,空气上四处散发着浓郁的甜靡之香。錾金悬钩大红撒花软帘后,沈娇奴端坐在花厅内,地上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正磕头哀求:“夫人何苦为难奴才们,还请夫人随奴才们去吧。”
她,已被贬入永巷,折腾了一天,居然还未肯前往。
我的到来,让这些太监奴才大为惶恐,纷纷避至两侧。我强自挣着一口气,冷声道:“你们都退下,本公主有几句话要对凝华夫人说。”
众人皆肃然退下了。凝华宫里,变得静寂无声,我凝望着她,多么希望眸光能化为利剑,刺向眼前的女人。然而,面对我熊熊燃烧的怒意,沈娇奴不过柳眉轻挑了一下,自顾端起几上茶杯,啜饮了一小口。
此时,我的手仍紧攫着那张信笺,终于,伸出手去,任褶皱的字张,有如绽放的花朵在我手心缓缓展开,笺上,一笔潇洒飘逸的仿兰亭行书体,如蛟龙出海、如白鹤掠翅,这笔迹,为我抄写过棋谱《象经》,为我抄写过琴谱《广陵散》,更为我抄录过前人《古诗十九首》,此时,却有如一把把黑色的利匕,刺人双目。
我的声音轻颤,问道:“这封信,是不是你差人送来的?”
“正是本宫。”一丝冷凝娇柔的笑意于唇边,她的声音娇媚动人,却有如毒蛇吐信,句句见血封喉,“信,想必公主殿下已经看过了吧?当初,我为大将军身边侍婢之时,皇上就已与大将军暗中交好,书信往来,不计其数,这一封不过是其中一封,被我悄悄取来收藏罢了!”
“你骗人!”我将锦帕狠狠朝她的脸扔去,哭泣着大喊:“沈娇奴,你到底想玩什么鬼花样?!”信,轻轻飘着,宛若无根飞絮,随着一颗心缓缓沉落,落在锃亮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
哀莫大于心死 ;2
“一、二、三……”郑娇奴慢条斯里伸出手来,水葱般的手指一根根收拢,她的唇边有一丝讥讽的笑。“不过数年的光景,这大周的皇宫里,已经换了数任皇帝,你以为大家手上都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吗?不过是尔虞我诈,相互利用罢了!!什么手足兄弟,全都是狗屁!!宇文毓,云妃,他们这些傻子,只怕临死都不知道,到底是谁真正害了他们!”
她眸中恨意狠绝,唇边泛起冷笑:“当初,本宫为皇上与大将军牵线搭桥,以至他今日顺登帝位,然而,皇上却又如此无情对待本宫,本宫怎能不怨?”
信之内容,一字,一句,仿佛用铁凿击来,一点点,一点点,深刻入脑海中。
黑色的字迹,一个个,一个个,如流星一般,在我眼前晃动。
毓虽为长兄,却乃庶出,邕为谪子,而屈居其下,每每郁结于心,深为恨事!邕望得将军扶持,以成大事。若能取而代之,邕登基之日,定当宣诏于文武百官,封大将军为大冢宰。邕愿与将军,共拥如画江山,共享至尊荣华。
一时之间,手足冰冷,全身的血液仿佛被突然抽取干净,只能拼命提着一口真气,支撑自己不能倒下去。
沈娇奴冷倪着我,无情的话语继续回荡在耳边,“无论你是绛英公主,还是郑姑娘,许多事情,并不如你所想象,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一旦全知道了,只怕你会伤心难过得想要死去!”
“够了!”我捂住双耳,摇头退步不愿再听。她却一步步逼近,笑容冷冽,寒意刺骨。“甚至于你?你以为你就可以置身度外了吗?你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真正的红颜祸水!!若不是为了你,这场悲剧或许根本不会发生!!”
“你胡说!!你胡说!!”我嘶声裂肺,眼前一黑,几乎站不稳脚根,这世间仿佛颠倒了黑与白,模糊了是与非,心仿佛被薄刃割过,道道伤口,深可见血,一滴滴坠落。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一切?这一切残酷的真实!!
哀,莫大于心死。
言尽而止,不会为了凑字数而堆砌,所以,这几节字数较少,见谅!
哀莫大于心死 ;3
听到我的呼喊声,妍紫和绿漪几乎立即冲入厅内。妍紫撑扶着我,厉声道:“沈娇奴,你对我们家公主说什么了?”
“好个忠心护主的奴才!”沈娇奴双眉一挑,冷冷含笑,若无其事道:“你放心,我不过与你家公主闲聊聊罢了!”妍紫还待再说时,绿漪阻道:“妍紫,不要与她多说,我们还是先送公主回去。”
回?是的,一刻,我也不愿多呆,转身就走。迎面,侯龙恩正带着大批侍卫进入凝华宫。只听得身后,侯龙恩沉声劝沈娇奴道:“夫人,还是请暂且移步永巷,何苦在这里虚耗着,一切,大将军自有主张。”
* * *
【揽月轩】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魏绛英公主元灵儿,高贵典雅,聪慧灵秀,清新若梅,墀雪盈香,朕怜其倾城之姿,慕其顾盼风华,特,册封元灵儿为香雪夫人,赐封号‘珍’,位居三夫人之首,即日起移居香雪宫。钦此。”
“元灵儿接旨。”太监的声音又长又细,连唤三声,我却仍跪在原地,纹丝不动。
绿漪跪在一侧,急道:“公主,公主,快接旨谢恩呀。”
于是,太监再次拖着长音,说道:“元灵儿接旨。”
我豁然起身,接过太监手中的圣旨,狠狠甩了出去,那明黄色的绢子在风里翻飞,如飘落的黄叶,最终落在湿冷潮湿的地面。一屋子人皆大惊失色,我冷然道:“请公公转告皇上,我元灵儿并不聪慧灵秀,亦不高贵典雅,不宜册封夫人,不宜伺侯君王,所以不愿接旨!!”
那太监连连后退几步,踉跄着疾步过去,将跌落在地上的圣旨捡起。他面色煞白,哆哆嗦嗦说道:“公,公主,你竟然敢公然抗旨,还,还将圣旨也扔了,你好大胆子。”
我冷冷的笑,唤道:“绿漪妍紫,送公公。”
言尽而止,不会为了凑字数而堆砌,所以,这几节字数较少,见谅!
哀莫大于心死 ;4
“普天之下,只有你敢扔朕的圣旨。”
他站在我身后,声音里充满一种无力的疲惫,“是我看错你了!”
是的,是你看错了,我亦错了,错的是两个人,相信有爱,相信能给彼此承诺,相信自己能够主宰一切,却不知道,一切的一切,只是命运的棋子。
我转过身去,冷冷的笑:“皇上既然明白看错了我,那么,就请不要再一错再错。”
他伸手,扶着我的双肩,唇边泛起一丝苦涩,轻声问:“翎儿,你到底想让我怎样?”
我狠狠的望着他,道:“宇文邕,让我离开你!”他的呼吸急促,双手蓦然收紧,几乎要捏碎我的肩胛骨。“离开?”他微微扯起唇角,恨然道:“你想都不要想!!你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吗?这辈子,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
但是,这世界上有永远吗?我偏过脸,却被他双手扳正,他捧着我的脸,掌纹刺痛了我的肌肤,他凝望着我的眼睛,仿佛已经看穿我的内心,他的声音残酷而冷漠,狠狠威胁道:
“郑翎,如果你胆敢逃走,无论你逃去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你已经有了两位夫人,如今又再封我为夫人?难道不嫌多吗?”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笑容寒意彻骨,“更何况,郑翎自认不娴不淑无德无才,怎能封妃?请皇上还是收回成命吧。”
“君无戏言,圣旨岂能收回?”
他的声音里有抑不住的怒意。“不管你接不接旨,从今以后,你都是我宇文邕的女人。”
“不!”我的心中涌出一股恨意,一字一句道:“我不是你的女人!”
他狠狠凝视我,微眯双眸,幽深的黑眸如急流漩涡将我吸入,“你若是想当皇后,我废掉窦颖便是,你何苦如此?
“既然当初要立,何苦今日要废?”
“你!!”
望着怒火滔天的他,我的唇边泛起清冷的笑,轻声问:“宇文邕,我想问你一句话,你要老实答我!”
“你说!”
声音,抑不住的轻颤,“宇文护毒害你大哥后,他为什么不篡位?反而拥你为皇帝?”
“郑翎,你到底想说什么?”仿佛意识到什么,宇文邕眼中有惊诧的痛:“你在怀疑我?”
“为什么不直接答我?”我逼视着他,咄咄问道“难道你在心虚吗?还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你大哥的事情?”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甩在我脸上,我踉跄后退,几乎跌倒在地,他脸上写满受伤,额上青筋根根暴出,眸中燃烧着冲天怒火:“宇文护拥立为我帝,只因大哥立下遗诏传位于我,只因我是宇文泰的第四个儿子!宇文泰,才是大周的缔造者,才是满朝文武拥立的君主!!而我的三个哥哥都死了,如今,我才是嫡长子!!宇文护他纵然掌握兵权拥有熏天的权势,也不敢于此时篡位,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