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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三,孩子是真的,长孙泰不知道崔颉却知道,是因为有了来自崔绎的压力,不得不讨好长孙家的一步安排,还是意外所获,借着嫁祸崔绎的机会一并除去?
持盈愿意相信是第一种,但崔绎昨晚回来言之凿凿,孩子是真的,除非东宫上下伙着皇后御医一起演大戏,否则不可能糊弄得过建元帝。
倘若是第三种,持盈也觉得能够理解,崔颉当年就是这样对自己的,现在用同样的手段对付聆芳,一点儿也不意外,就是可怜妹妹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却要承受小产之苦,实在心疼得紧。
那第二种情况又要如何解释?
“夫人,”百里赞忽地打断她的思绪,“昨晚我回到住处以后把这件事翻来覆去想了许多遍,有一个问题想问夫人,却不知当不当问。”
持盈无力地道:“问吧。”
“太子妃出阁之前,是否有心仪之人?”
聆芳的心仪之人?持盈豁然坐直了身子,表情僵硬地看着百里赞,百里赞不解其意,无辜地眨了眨眼。
对了,就是这个。
假如孩子是真的,但聆芳却瞒着所有人,连父母也不知道的话,唯一的解释就是——孩子不是崔颉的!
那会是谁的?
或许是她的表情变化太大,百里赞以为自己的话刺激到她了,忙解释:“夫人别误会,我只是随便问问,想尽量考虑周全一些”
持盈痛苦地弯下腰去抱住了头。
重生之前,她是太子妃,妹妹聆芳只是太傅的小女儿,若不是被崔颉过河拆桥灭了满门,她本该嫁给父亲的得意门生,一个名叫钟维的青年。
如今世事变更,聆芳未满十四便嫁入东宫,与钟维究竟有没有旧情,她竟是完全不知,假如有,那聆芳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是他的?假如是,爹娘究竟是不知情,还是急着要她生下皇嗣,睁一眼闭一眼?崔颉既然不打算让她怀孕,必然小心观察着她的身体情况,发现她怀孕了,又会怎么想?会不会这一次的刺杀事件,又是一箭双雕,既嫁祸崔绎,又惩罚聆芳?
持盈被自己一连串的猜想惊得浑身冒冷汗,这次刺杀事件虽然是未遂,但背后隐藏的可能性竟然如此之多,无论哪一个是真的,都令人胆战心惊。
又或者都不是真相,只是施计者希望他们往这些方向去想,继而手忙脚乱,露出破绽。
是崔颉想出来的?不如此庞杂而毒辣、一石多鸟的计谋,更像是山简的风格。
“真不愧为毒谋士,连尚未出生的孩子也不放过。”持盈喃喃自语。
当天下午,崔绎还没回来,宫里的圣旨就到了,持盈率人出去接旨,当场被一盆冰水泼了个透心凉。
圣旨中提到昨天被俘的刺客架不住拷打,已经招认是受武王收买,为刺杀太子、皇上而去,大理寺派人按照他们的供词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发现了大批皮甲与刀箭,看管的人在棍棒之下也已承认受武王之命购买、看守军械。
“业已查证核实,然念及武王常年征战,于江山社稷有功,故免其死罪,不撤王,即日起没收家产,遣散奴婢,调往甘州驻守,无诏不得返回京城。钦此!”
持盈跪在地上,近乎麻木地回答:“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万晟宫的大太监江怀圣将圣旨卷好放在她手中,不阴不阳地笑了几声,说:“别光谢皇上,得好好谢谢太子殿下才是,要不是太子年在多年兄弟情分上,跪在万晟宫前苦苦恳求,皇上原是打算将这武王府满门抄斩了呢,你们呀,好自为之吧!”
院中主仆众人无不满腔愤懑,恨不得将那张太监脸揍成猪头,然而却不得不忍,任江怀圣大笑着扬长而去。
“夫人!”小秋惊叫一声,堪堪扶住险些绊倒在地的持盈。
弄月也焦急地问:“怎么会弄成这样,王爷也还没回来,咱们怎么办啊?”
持盈扶着小秋的胳膊站起来,忍着眼前的阵阵晕眩,说:“收拾东西,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正文 048、千里起行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3…7…16 8:05:55 本章字数:3261
千算万算,持盈没有算到崔绎命中注定的流放竟会比当初提早了半年,而且流放他的人并非崔颉,而是他的亲生父亲,建元帝。
事情发生不到一天,真相如何尚且来不及查证,贬谪的圣旨就下到了武王府,明眼的人一瞧便知,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打压,目的,自然是掌握在崔绎手中、那京城过半的兵权。
持盈和百里赞猜了那么多可能,唯独没有料到背后的始作俑者是建元帝,虽然崔颉一定也出了不少力,但没有当朝天子的首肯,断不会这么草率地拍案定论。
武王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迷当中,丫鬟小厮、饭婆门丁一个个抽抽搭搭地,收拾完主子的行李又收拾自己的行李,武王府家大业大,上上下下两百来口人,能跟着一起去甘州的,除了百里赞、谢永两名客卿外,只有持盈带来的一个陪嫁丫鬟小秋,和御赐的嬷嬷弄月,就连奶娘也只能路上再找。
“夫人!”曹迁从门外跑进来,看到收拾整理好的三车行李,心头一酸,忍忿道,“王爷着末将回来传话给夫人,花无百日红,且任那狼子野心之辈嚣张,他日总有报仇雪耻的机会。”
持盈听到这话眼圈一红,禁不住要流下泪来:“王爷现在何处?”
曹迁低声答道:“王爷在太庙里跪着,皇上罚的,要跪五个时辰,一会儿光禄寺会来人查抄府中库存的钱粮,戴将军已同自家女婿打过招呼,不会查的太严,夫人赶紧叫人多收拾些金银装车,此去千里路,路上吃穿用度不说,将来王爷若想东山再起,也需要些家底才行。”
持盈忍着泪意点点头,转头吩咐人去打开库房,将金银粮布再装数车。
不多时光禄寺的人果然来了,一个宽脸大肚的走在前,门外十几辆马车,堆满了麻袋和草绳,持盈不由冷笑起来——有内奸就是好,连武王府有多少家底都摸得一清二楚。
宽脸男摸着一瞥八字胡,趾高气昂道:“统统给我装车!”
手下人喝应,如暴徒劫匪一般一拥而入,不多时就将王府中大大小小的家具摆设,古董字画一应打包扛出来,一辆辆满载的车离去又空空而归,上千袋面粉、大米,腌肉腊肠,就连弄月之前给持盈腌的半罐梅子没吃完,也被这群贪婪的家伙搬上了马车。
百里赞悄悄说:“过完正月以来,武王府大半年的收益就这么充公,太子这回可真是捡了大便宜。”持盈心里也是一样的想法,只恨不能说什么,便眼睁睁地看着那群人进进出出,不多时就将武王府里里外外搬得比蝗虫过境后的稻田还干净。
一名小吏上前报告:“回大人,都搬干净了。”
宽脸男嗯了一声,不怀好意地瞅了瞅持盈,道:“武王妃?这府中的东西是不是少了点,武王殿下每回打了胜仗,皇上可是奖赏了不少的好东西,这就搬完了?”
持盈强忍怒气,尽量柔顺地回答:“大人也瞧见了,这屋里屋外除了几片落叶,真不剩什么了,皇上的赏赐虽多,府里也有几百口人要养不是?”
一旁的一名年轻主簿也帮腔道:“是啊大人,都检查过了,确实没有了。”
宽脸男哼哼一笑,似乎仍没有罢休的意思,这时后院里跑来一名小吏,大声禀报:“报告大人,后门外还有数辆满载的马车!”
持盈等人齐齐色变,宽脸男一抖袖子:“带路!”就大步穿过堂屋朝后院走去。
小秋惶然道:“刚才曹将军不是说不会严查吗?怎么”弄月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别说话,快跟上。”
一行人紧追着宽脸男到了后院外,武王府北上的车队正在等候,宽脸男一看那几大车的粮草就怒了,大喝道:“怎么回事!圣上有旨,查抄武王内所有家产,尔等竟敢私藏钱粮企图瞒天过海!摆明了是抗旨,是藐视皇上!”
说着手一挥就要让手下人把这几车也拉走。
“不要啊!”小秋连忙冲到车队前张开双臂阻拦,同时央求,“大人开恩啊!王爷和夫人一路北上总不能不吃不喝,求大人网开一面,给我们留点吧!”
宽脸男怒道:“留什么留!圣旨就是圣旨,本官网开一面放过你们,谁来放过本官?”
持盈也忙到车边来,取出一盒五十两的银锭子,赔笑递给宽脸男:“大人仁慈,王府上上下下都被查抄一空,我们只是带了些贴身衣服,再没别的了,大人放我们一马,日后有机会,我们定会报答大人的大恩大德。”
之前那名主簿也说:“是啊大人,该抄的都已经抄了,想来也不差这一点零头,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王爷到底是皇上的亲儿子,说不定哪天又翻了身,那到时候”
宽脸男哼地一声,接过那盒银子,勉为其难地点了头:“那好吧,本官也不是个无情之人,准你们走六辆马车,必须留下两辆。”
八辆马车还要扣下四分之一,这肥头大耳的家伙铁定是要中饱私囊,持盈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装作感恩戴德的样子:“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不知大人贵姓?”
宽脸男捋着八字胡乜眼看她:“本官乃是堂堂光禄寺丞,姓陆,名孝和,你最好记住了。”
持盈陪笑道:“是是,一定记得大人的恩典。”心里却在想:等将来老娘重回紫章城,不把你全家抄干净,我就不姓长孙!
好容易把光禄寺的人送走,持盈等五人在偌大的武王府后门外守着可怜的六辆马车,不约而同地心头涌起酸涩之意,谢永叹道:“夫人有何打算?”
持盈从弄月怀里接过女儿,低声道:“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了,”看看马车和雇来的车夫,又叹了口气,“这么点粮食,也就只够吃到甘州。”
谢永试探地问:“不如借道宣州?家父若仍愿意站在王爷这边,定会伸出援手。”
他的话一出口,在场的四人同时感到了惊讶。
崔绎那么明白地拒绝了谢家的联姻,连建元帝也一口否了婚约,谢家怎么可能还愿意支持他们?除非
除非崔绎改变主意,娶谢玉婵为妻。
持盈轻轻拍着襁褓,眼神黯淡:“先出城去吧,等王爷回来了,再作打算。”
除了六辆运东西的马车外,管家王伯还为他们准备了两辆马车,都是王府里准备给王妃、侧妃入宫乘坐的,百里赞和谢永两个客卿乘一辆,持盈三人带着孩子乘另一辆。反正留下也是要被没收,不如风风光光地出去,将来说不得还能卖几个钱。
本以为光禄寺的查抄已经够丧心病狂,谁知到了城门口,竟又被拦了下来,而且带人拦车的,竟是长孙泰。
持盈撩开帘子一看是爹,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下车去行礼:“爹。”
长孙泰也是愁眉不展,痛心疾首地问道:“盈儿,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那是你亲妹妹啊,你怎么能忍心对她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我”持盈刚要辩解几句,长孙泰已经大手一挥,完全不想听:“你什么都不用说了,爹知道你一定是在记恨爹当初要你拿掉孩子的话,你说你坚持把她生下来,有什么用?一个女儿,有什么用?”
“爹!”持盈出离地愤怒了,“女儿怎么了,女儿就不是人,不该生下来了吗?”
长孙泰指着车厢门口,弄月抱着的小崔娴:“你为了她和你的爹娘争执,和你的亲妹妹为敌,她给你带来了什么?皇上会因为你生的是个女儿,就让你做武王妃吗?”
持盈顿时如遭重锤击胸,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一旁另一辆马车里的百里赞探出头来,峻声道:“长孙大人,难道就因为夫人没能当上太子妃,就连身为您的女儿的资格也没有了吗?”
长孙泰不认得他,自然也不好骂他,眼看女儿气得两眼通红,牙关紧咬,知道不可再说下去,于是开始公事公办:“皇上有旨,武王府出城马车不得超过三辆。”
三辆!这回就连谢永也忍不住探头出来了,三辆马车的限额,客卿坐一辆,夫人主仆坐一辆,剩下的就只能带一车东西走?开什么玩笑!
“长孙大人一定要这么赶尽杀绝吗?”持盈抹了一把将要流出来的泪,语气生硬地问。
“皇命在身,不得不绝。”长孙泰板着脸不去看她。
持盈心都凉透了,点着头后退:“好,我懂了。小秋,弄月,下车走路,先生和谢公子,委屈二位只能骑马了。”
百里赞二话没说,抱着小桃酥就下车了,谢永长叹一声,摇着头跟着下来,小秋不安地扯了扯持盈的袖子:“夫人,那你”“我也走路。”持盈决绝地说完,最后看了一眼生养自己十五年的亲爹,然后转身从硕果仅存的六辆马车中又点了三辆,侍卫放行,车夫将马解下来,配上鞍和辔头交给百里赞与谢永,二人各牵一匹,默默走出城门。
“此一别后,世上再无长孙持盈,父亲大人珍重,后会无期。”持盈领着两个丫鬟,头也不回地跟在了队伍最末。
正文 049、艰难抉择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3…7…17 8:04:36 本章字数:3523
孤零零的三辆马车出了城,便在驿站等候,到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