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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卫,无一例外地落败,最后翟公子亲自轮着刀下场”
百里赞倒抽一口气,忍不住道:“子成连锄头都没怎么使过。”
持盈点点头,声音还微微有些颤抖:“是啊,写这封信的时候,他八成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山简叹气道:“简直丧心病狂。——不过,王爷,夫人,你们是否相信七八个大内侍卫,一个不是呼儿哈纳的对手?”
所有人都是一愣,杨琼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跳:“你的意思是——”
“我认为这是崔颉安排好的戏码,”山简将空茶杯往旁边一放,视线在众人脸上走了一遭,“他既然急着和亲,必然不会撂了呼儿哈纳的面子,反正翟子成也打不过人家,只需对天下人表示‘朕尽力了’便足以,牺牲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不,和自己的敌对阵营关系颇佳的女子,来赢得太平的局面,何乐而不为?”
正文 078、冲冠一怒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3…8…25 12:42:53 本章字数:3326
翟让的来信字迹歪斜,笔锋颤抖,想必是躺在床上拼着命写的。
信中说起皇上宴请北狄来使,北狄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崔颉索要程奉仪的亡母马氏,得知马氏过世多年,便又提出以马氏的女儿程奉仪代替。
整个谈话的过程,翟让和程奉仪都在场,左右的同僚纷纷用惊恐又同情的目光不断看他们,夫妻俩忐忑不定,翟让官职低微不能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作为议和的筹码,被崔颉和呼儿哈纳讨价还价。
呼儿哈纳坚持要把人带走,不论崔颉开出怎样丰厚的条件都决不妥协,双方僵持不下整整三天,最后呼儿哈纳稍作让步,说只要中原有勇士能够打败他,就放过程奉仪。崔颉自然立刻点了宫中最强的侍卫下场与之较量,二人苦战近百回合,侍卫不敌落败,之后又派上去数人,皆不能敌。
“马夫人和程姐姐都是救苦救难的活神仙,怎么偏偏招惹上了这路恶罗刹。”
持盈已经不哭了,翻着手里那几张信笺,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程奉仪被人拖拽着,声嘶力竭地哭喊着,离开丈夫和女儿时的光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帝君无能,竟致使大楚数十万黎民百姓的安危,系于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身上。
众人都已离开,只有崔绎在一旁陪着她,一臂揽着她,用宽厚的大手抚着她的肩,给于无声的安慰。
“王爷,夫人,我还有一事。”山简去而复返。
崔绎抬头看他一眼:“何事?”
山简拱了下手,说:“谢永不可信。”
崔绎眉头一皱,有几分不快地道:“劝降的话不是你教本王说的?怎么现又说他不可信。”
“谢永会转投王爷,多半也是山先生预先安排好的吧?”持盈放下了手中的信笺,深吸了一口气。
山简点点头:“正是,一年前王爷和夫人还在京城的时候,我已为谢永铺好未来三年要走的路,遇到什么情况该怎么做,王爷问话时候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该说的说多少,崔颉都一一交代给了他,不单是他那日悔过的话,今日的所作所为,就连利用叶夫人将夫人送走杀害的主意,也是我出的。”
崔绎险些暴跳起来:“你——!”
持盈倒是不怎么介怀,正如她之前所说,阵营对立,难免相互倾辄,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我也不认为谢永会真心为王爷做事,”她轻声说,“谢姑娘到底是他的亲妹妹,只有兄妹联合才能控制王爷,但现在谢姑娘被软禁,王爷的态度也很清楚,利用完了谢家,迟早要与谢姑娘和离,谢永该不至于蠢到替他人做嫁人,诈降继续为皇上做事才是他最好的出路。”
山简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想算计夫人一次也不容易。”
持盈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人都差点被先生算计死了,还谦虚呢,过分谦虚可就等于骄傲了。”
山简笑了笑,又对崔绎说:“我走前所做的安排,都是经由崔颉的口传达给谢永,依照此人的性格,绝不会承认计谋出自他人之手,谢永不认得我,正好方便我拆他们的桥。”
“谢永会诈降,先生难保不也是诈降,本王又要如何信任先生?”崔绎冷不丁地问。
山简一脸无所谓:“王爷还是别信任我比较好,说不定哪天我发现王爷不能替我报仇,天不亮就卷铺盖走了。”
他这话,崔绎和持盈都只当是说笑,却不知他一语成谶,精准无误地命中了第二天所发生的另一件事。
次日清晨燕州军操练,步兵们望穿了秋水也不见杨琼的踪影,派人去住处找,却是床铺空冷,锅灶干净,只留了一封书信在桌上,指明交给崔绎,前来寻人的士兵没法子,只得又去找崔绎。
崔绎撕开信一看,顿时气炸了肺——杨琼竟是单枪匹马去拦北狄使节的车队去了!
“发生了何事?”接到消息,持盈急慌慌地赶到军营里来,进门就看到崔绎在发飙,“什么叫杨将军跑了,王爷?”
百里赞也紧随其后进了帅帐:“杨将军怎么了?来人也没说清楚,到底什么事?”
崔绎把信甩给他们:“自己看!”
持盈捞住飘落的信笺,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琼自知此去凶多吉少,夫人救命之恩,王爷知遇之恩,惟愿来生再报,王爷欲谋大事,万不可轻举妄动,若后方空虚,北狄人长驱直入,则再无力回天”,又上下看了几行,终于明白了。
“杨将军一个人去救程姐姐?”持盈简直惊呆了。
山简这时也打着呵欠到了,眼皮耷拉着,问:“杨公琪跑了?去救程夫人?”
帐内三人都看着他,崔绎眉心微蹙,怀疑地道:“你怎么会知道,你让他去的?”
“当然不是,”山简呵欠连天地笼着手站着,“昨天我就看出来,那小子多半是爱慕程夫人,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我便激了激他,想必他回去就收拾东西上路了。”
激了激他?持盈愣了下,继而恍然大悟,原来昨天那番“崔颉和呼儿哈纳合谋诓了天下人”的话,是说给杨琼听的。
百里赞捻着胡须:“杨将军去年替王爷挡箭,手受过伤,是程夫人给治好的,知恩图报倒也符合杨将军的性格,只是你怎么会知道他对程夫人的心意?”
山简微微一笑,语气随意,却透出自信:“他把信送到了还不走,显然是在期待能从信中了解到程夫人的近况,后来得知程夫人要去和亲,他那脸色,啧啧,让人忍不住要刺激他一下。”
崔绎怒不可遏道:“你倒是会逞口舌之快!燕州大营本就缺良将,公琪枪法过人,又熟知兵策,是个难得的人才!本王一心栽培他,结果被你激得去送死!万一他要是有个好歹,你拿什么来赔给本王!”
山简被他吼得唾沫星子都飞到脸上,也依然是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表情,抬指一抹,懒懒散散地说:“他若下不了决心,最后也不能为王爷所用,倒不如死了。”
崔绎一怔,不由反问:“什么意思?”
“杨将军其实并不想跟着王爷造反的意思,”持盈上前道,“杨家世代忠君爱国,杨将军对于是否要追随王爷起兵造反,一直拿不定主意,我想过为他说一门亲事,好将他拴住,也被他拒绝了,王爷不也说他心里有人?只没想到那人却是程姐姐。”
百里赞也明白过来,苦笑着道:“你故意说程夫人和亲是皇上和呼儿哈纳联手演的戏,又激他去和呼儿哈纳交手,只要王爷带人去助他,程夫人能就回来固然好,救不会来,他必然会对皇上怀恨在心,就会死心塌地跟着王爷了,是这意思么?”
山简却摇头:“不,不是去助他,而是去拦他,程夫人必须被呼儿哈纳带走,这样以来杨公琪要想救恩人,就必须帮着王爷夺得皇位,什么家规祖训,道义礼法,在情字面前都是屁话,无路可走的时候,才会破釜沉舟。”
他这话令在场三人齐齐愣了下,持盈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山简却已猜到她在想什么:“夫人觉得我太无情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翟子成拼了命写信来燕州,也是为了求王爷救程夫人吧?王爷今天还站在这儿,是已经和夫人商量过了,不救,对不对?”
持盈一下子就呆住了,过了许久,才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双手捂住脸弯下了头。
“翟子成的信能出京城,必然也有崔颉的默许,若王爷冲冠一怒为恩人,正好中了他们的计,杨将军正是明白了这一点,才一个人去的。”
崔绎眉头紧锁:“昨夜本王与持盈彻夜未眠,程夫人于本王同样有救命之恩,不救,问心有愧,救,这半年来的努力又将付诸东流,实在是难以抉择。”
山简道:“王爷现在去追还来得及,金乌脚程比普通战马要快,说不定能赶在他们相遇之前拦住杨公子。”
“万一没赶上呢?”持盈不放心地道,“万一没赶上,杨将军和王爷双双落入虎口,和被北狄人攻陷燕州有何分别?”
山简摸着下巴,发出“呣”的声音,答不上来了。
北狄人足足来了八千,若是和崔颉商量好了借机除掉崔绎,那么肯定还有更多的兵马埋伏在关外,燕州只有两万人,一旦分兵就可能被各个击破。山简阴人可以,救人就不太行了,一时也没有什么可行的主意。
“王爷,赞有一计,”百里赞忽地眼中一亮,“王爷可以去,但是须带上两个人。”
燕州武王府。
桑朵放下手中的小刀,困惑地望着来人:“我也去?”
持盈点点头:“博木儿熟悉草原,战力实与王爷不相上下,两个人一同去,就算遇到危险也定能全身而退,如果再加上你和纳央,就更加万无一失了。”
鹰架子的海东青纳央听到自己的名字,扑腾了两下翅膀,喉咙里咕咕咕。
桑朵又切了一块肉喂给纳央,歪着头犯难地道:“我是没关系啦,虽然王爷凶巴巴的,都不会笑,主要还是我哥那边,我担心他不愿意帮你们。”
“另外我也和王爷商量过了,王爷答应放你们出关。”
一句话,掐住了要害。
正文 079、知恩图报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3…8…25 12:42:54 本章字数:3238
博木儿对崔绎充满敌意,不会愿意助他,这一点持盈早就知道了,于是桑朵提出来,她并不着急,而是说:“另外我和王爷前些日子也商量过了,博木儿的伤已经痊愈,骑马打猎什么都不成问题,再留你们在关内,只怕族人会不安,所以如果你们想走,随时可以带着大家回草原去。”
“咦?”桑朵惊诧地举着小刀不动了,“你让我们走?”
持盈眨眨眼:“你们不想走?不想走就留下,燕州也有大片草原可以放牧。”
桑朵忙又摇头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接着又觉得“很想走”好像也不太礼貌,“不对,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哎,我只是以为你们不会让我们走了,我哥也说大楚一直想要招安我们布夏人,所以一开始才不愿意向你求助。”
持盈莞尔一笑,说:“怕我借机把你们扣在城里?王爷倒真是这么想的,你看他和你哥偶尔在院子里碰了面,就跟俩乌眼鸡似的,都还是不想放你们走,不过到底是被我说服了。”
“你怎么说服他的?”桑朵好奇地问。
“我说,王爷想回京城去,因为那里有属于你的东西,布夏人向往草原,也是一样的道理,燕州只是我们临时歇脚的地方,早晚都是要离开的。”
桑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持盈又笑道:“等王爷统一了北方草原,还愁不能再把他们接回来吗?”
“把谁接回来?”博木儿从外面回来,看了持盈一眼,表情微妙地变了变,“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怕你男人吃醋?”
持盈朝他礼貌地点了个头:“我来请你们帮个忙。”
博木儿一脸冷淡,径自到桌边倒水喝:“帮你男人?不帮。”
持盈转开头去笑,桑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哥!你也不听听是要帮什么,做人要知恩图报,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我从来不欠他什么。”博木儿冷漠地回道。
持盈不笑了,认真地说:“你确实不欠我们什么,但是上回在雁归山,杨将军带人赶走了追杀你们的北狄骑兵,救了你的命,这一点你没法否认吧?当初还在京城的时候,杨将军也曾舍身救王爷,所以今天我来,并不是请你帮王爷,而是希望你们俩一起去帮杨将军。”
博木儿眼珠微微一动,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那个杨公琪?他怎么了。”
持盈把程奉仪被逼和亲、杨琼单枪匹马去救的事简要地说了说,博木儿听完,嗤之以鼻道:“既然是中原皇帝和呼儿哈纳联手布的陷阱,他去了又能有什么用,多半是去殉情的,就算我们去救,他也不会回来。”
桑朵插嘴道:“可是只要活着,总有一天还是能把人抢回来的啊,要是死了,才真的是再也没戏了。”
听了妹妹的话,博木儿怔了怔,瞥了一眼持盈,陷入沉思。
持盈心里打了个突——他别又自以为是地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
好在博木儿最后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