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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下来,书阁的狭窄的地面上都凝了一层如同羊脂一般的蜡液。彩蝶害怕她不小心踩滑,便命人用小铲子将地上的蜡液统统刮了去。
堇南到不担心踩滑,真正令她头疼的是几天下来她依旧一无所获。
宋果老要她找一本关于治疗瘴气中毒的书,她为此感到很是不解。瘴气中毒,用一般的解毒汤不就可以了么。为何一定要让她来找寻专治这类病的书籍呢。有时候,她甚至怀疑宋果老是不是在故意刁难她。
这日,待她总算找到一本名为《毒经》的书时,日子已过去了整整十日。
她拿着书兴冲冲地跑去找宋果老,宋果老的反应比她意料中还要冷淡。
宋果老像是早就有了法子,看着堇南拿来的书,他都懒得翻一下。
堇南知道他是有法子的,果然,她很快就得到了宋果老的的药方。
药方很简单,甚至都不需要她动手熬药什么的。
当然,宋果老的治疗方法也很是荒唐。他居然要让郑煜每日都去瑞雪山的温泉里沐浴。
堇南听后惊得只差跳起来。温泉周围皆是瘴气,这一点宋果老是知道的,他称这是治疗法子,岂不是太荒唐了。
更荒唐的是,郑煜居然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堇南觉得这两人铁定是疯了。郑嬷嬷听了这治病的法子,更是急得跳脚,她死活拦着不许郑煜走出行宫。
不过,郑煜始终是太子。郑嬷嬷再是担心,总不可能将他的玉杖偷偷藏起来,让他无法踏出行宫去。
眼看离宫宴已经两个月不到了,在宋果老想出法子后,事不宜迟,第二早一行人便从行宫出发了。
堇南按照《毒经》上的方子,提前给郑煜准备解毒汤。解毒汤的成分除了萝卜汁便是绿豆汤等寻常人家都知道的解毒汤剂。唯一不同的是,解毒汤分别盛放在三只碗里。服药也分为三个时段,去瑞雪山的路上一次,入汤时一次,沐浴完毕后一次。堇南不晓得这样复杂的法子到底有什么奥秘,但见郑煜如此照做后并没有中毒,她便也就放心了。
如此治疗了几日,郑煜的病情果真有了好转。堇南偶尔在他面前走过,他居然都能将她认出来了。
这日,照例要去瑞雪山。不料在上山的时候,宋果老突然出了岔子。
起因是一颗石子,宋果老只顾着上山,没注意脚下竟被石子绊了一下。
一开始他还能撑住,可走了几步,他哎唷一声便坐在地上起不来了。脱下鞋一瞧他的脚脖子肿起老高,看着吓人不已。
堇南想要搀他起来,宋果老摆摆手,说什么也起不来了。
“宋大夫受伤了行不得路,不如今儿便不上山了,咱们这就原路返回吧。”郑煜道。
宋果老拼命摇头:“使不得,这都来了,哪有回去道理。你忘了,我还有个徒儿呢。”看向堇南,他道:“你就照我平日的法子,帮助殿下治疗吧。”
堇南见宋果老称自己为他的徒儿,嘴角不由地裂了开来:“是,师父。”
她留下彩蝶照看宋果老,便扶着郑煜往温泉那头行去。
跟随他们的,还有十几个武艺高强的侍卫。
堇南流汗,暗想他们是害怕自己逃跑么?她又不是傻子,若她真的跑了,在这荒郊野岭,她不被困死在里面,也会被老虎给吃了的。
一路胡思乱想,转眼就来到了温泉。郑煜脱衣下池时,堇南连忙将身子背了过去。
郑煜即使看得不真切,也知道堇南的这一举动。他笑道:“你不过来,怎么替我治病。”
堇南“哦”了一声,僵着身子走了过去。她照着宋果老的法子,将一条绢子蒙在郑煜的眼前。
瘴气和白烟混合在一起,袅袅上升,附着在了绢子上。
郑煜轻哼了一声,皱眉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恩?”堇南看到一旁的药碗,这才醒过神来,连忙将解毒汤给郑煜服下。
郑煜一口饮下,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的埋怨道:“我就说双眼怎么火辣辣的,我可真要被你给害死了。”
堇南不接他的话,只是自言自语道:“师父这招原来是以毒攻毒啊。”
郑煜道:“以毒攻毒?”
“恩。”堇南重重地点了下头:“还记得上次梁道恒是怎么被打发走的么。当时我给你服下斑菇,也是因为以毒攻毒这个法子。”
郑煜微微笑道:“你总是能想出一些常人想不到的法子。”
堇南笑了笑,正想谦虚几句。右颊突然产生一种刺痛感,她从未体会过这样的疼痛,就如一百根针齐齐没入皮肤里她忍不住捂着脸瘫坐在地上。
正文 103、病危
“你怎么了?”郑煜听到声音,连忙将蒙在眼睛上的绢子摘了下来。
堇南捂着脸,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当她将手缓缓放下时,手心里已沾满了粘稠的血。
她盯着那些血,惊骇得像个木偶人一般凝在原地。
瘴气!
她的脑袋里轰的一声巨响,她知道了!
虽然她在来到温泉池边也服用了解毒汤,可这次和往日不同。往日都是宋果老伺候郑煜沐浴,可这次 她独身一人,必须走近温泉池边。瘴气触及她脸颊上的伤口,使得她的旧伤又复发了。
看着手上粘稠的血迹,她皱了皱眉,伤口很可能已经溃烂了。
“怎么了?”郑煜张开两只手,想要把她拉过去看个清楚。
堇南往后退了退,重新带好面巾,掩饰道:“没事方才我瞧见一条蛇,所以”
“哦。”郑煜舒了一口气,全身没入温泉中,他将绢子蒙在眼睛上,悠悠地开口道:“十月初一,便是回金麟参加宫宴的日子了,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期盼那一天。”
感觉脸上的痛不是那么剧烈了,堇南深吸一口气,平静道:“殿下,您也有好几年没有回京了,期盼是自然的。”
郑煜的嘴角调皮的扬了起来,隔着绢子,他朝眼前模糊的人影竖起一个指头,摇了摇道:“此时没有多余的人在场,你何必再用这样生疏的称呼来唤我呢?”
堇南一愣,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郑煜道:“不如,你唤我恩公吧?”
堇南只差当场吐出一口血来。恩公?这小不点还比她小一岁呢,居然要她叫他恩公?她冷哼道:“殿下,你可别忘了,我也是救过你的命的。”
郑煜懒洋洋地回道:“那又如何?”
堇南真心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人小鬼大的家伙相处下去了。她二话不说揭开蒙在郑煜眼睛上的绢子,掰开他的眼皮往里头看了看,见他的瞳孔蒙上了一层淡青色,便叫来一个侍卫,扶着他出了温泉池。
堇南擦着额上的冷汗,待郑煜穿好衣衫后,正准备扶着郑煜下山,郑煜突然道:“你过来。”
堇南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心想自己不就正在这儿么。
“你过不过来?”郑煜蓦地皱起眉头,很是不耐烦地再一次重复道。
堇南正在愣神。就被他一把抓了过去。
不知道这小不点要做什么,堇南正要反抗,郑煜突然附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待我眼睛治好后。你不必跟我进宫,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堇南的神色怔了怔。当自由真正到来时,她又开始觉得恐慌。
“多谢了。”她垂下眼帘,轻声道。
温泉的治疗主要是将郑煜体内的毒素全部逼出来,在进行了一个多月的治疗后。效果很明显,郑煜的全身都呈现出一种类似青铜人的色彩来。
完成了第一步,便开始第二步——聚毒。
聚毒,顾名思义就是将遍布四肢百骸的毒素都聚在一处。堇南不懂得该如何做,每次到了治疗的时候,她都跟着宋果老去到郑煜的宫殿。眼也不眨的看着宋果老如何治疗。
她懂得药理,但说到针灸这种治疗方法,她从来都没接触过。又何来了解。
这日,堇南守在郑煜的榻前。看着宋果老手法熟练的往郑煜身上的穴位上下针,她一面仔细观看,一面在小册子上记录着什么。
不一会儿,郑煜全身上下皆是寒气逼人的银针。活像一只刺猬。
堇南见他抿着双唇,一声不吭。便试探道:“疼不疼?”
郑煜开口道:“疼倒是不疼,就是额头有些痒,不如你帮我挠一挠?”
堇南见他不像是开玩笑,悠悠地吐出一口气后,便抬起爪子按他的吩咐行事。
“可以了么,殿下?”她僵着笑道,最后两个字咬得很是生硬。
郑煜斜眼看着她,嘴角一歪道:“哎呀,还有耳朵后面真是奇怪,这会儿痒得特别厉害呢。”堇南强忍着狠拧一下他的耳朵的冲动,硬生生地拉扯出一个笑挂在脸上,好脾气的笑着道:“殿下,不如我也试一试用针来给您止痒吧?”她转过头看向宋果老,一本正经道:“师父,止痒的穴位是哪儿?”
宋果老正在清洗针具,听到堇南问他后,他头也懒得抬起,只道:“别胡闹!”堇南回转头,嘿嘿一笑:“既然师父不告诉我,那我只好自己琢磨了!”
眼看她拿着一根银针就要往自己的身上扎下,郑煜瞧着那针尖还闪着银光,连忙起身往后退去,他退得急,一不留神便撞到了床上一扇小卧屏上。那屏风上用云母堆砌成一幅秋山图。云母的边角磨得不是很光滑,郑煜的后脑勺一碰到小卧屏上,他就痛得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
“你没事吧?”堇南刚拉住他,就感觉手心里有什么湿漉漉的。她低头一看,满手皆是触目惊心的血。
她将目光从自己的手上移到郑煜的手上,这才发现郑煜的手腕裂了一个口子,鲜血便是从那儿汩汩流出来的。
“师师父”她脑袋里一片混乱,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宋果老见事情不对劲,连忙丢下手里的活计,颤颤巍巍地跑到床榻边。一见郑煜的症状,他惊喜万分道:“好!好!”见堇南一副如坠云中的表情,他解释道:“这便是含有剧毒的血啊!”
堇南看着自己手上的血,发现那些血果然是乌紫的。
“师父 ,可可总不能让他一直这样流血下去啊!”堇南瞧着郑煜的脸色开始由青转白,急道。
宋果老为郑煜仔细检查了一番,摇头道:“确实不行。”他命堇南将郑煜的伤口包扎好,自个则坐到一旁,脸皱成一团沉思起来。
终于,他打定了主意,沉步走出殿外。
堇南瞧着宋果老反常的举动,知道他要是出最后的杀手锏了。
现在唯一的法子,便只有他过的“舍身之法”了吧。
堇南拉着郑煜的手,发现他的手冰凉得令人害怕。她心一惊,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那样冰凉的触觉,让她开始怀疑郑煜是不是还活着。
正当她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郑嬷嬷突然闯了进来。
郑嬷嬷一如往常来给郑煜送宵夜,此时看到郑煜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锦被上血迹点点,她呀地惨叫一声,手里的碗碟忽地坠在地上,她跑过去跪在榻前,捧住郑煜的脸,任她如何叫唤郑煜都没有开口,她腾地站起身,目光中露出凶意,恨恨地指着堇南道:“是你,殿下救你回宫,果然是引狼入室!”
堇南仓皇看着郑嬷嬷。她心里知道,不管她现在说什么,都难以让郑嬷嬷信服。
郑嬷嬷见堇南不说话,只当她默认了所有的罪责,当即便叫侍卫来将堇南拿下了。
堇南被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束缚住,她不得已开口道:嬷嬷,相信我,我绝无半分恶意!”
郑嬷嬷急得只差要疯了,堇南的话在她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她完全听不清堇南在说什么。她像一头暴怒的母狮子,对堇南怒目而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是 翰林学士淳于崇义之女。你的父亲是皇后一党,你很可能也是皇后派来的!原来,我见殿下对你如此信任,不便多说什么。可是现在果然是殿下心软,才让你这个奸臣之女进到宫内!殿下待你不薄,你为何这么狠的心?”
诽谤、猜疑、诬陷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堇南的身子微微一晃,她的脸色顿时苍白如纸。
“我只想行医救人,从未想过用医术害人。在金麟时我都能冒着掉脑袋的危险为殿下治病,难不成在这行宫里,我倒起了害人之心?”
郑嬷嬷的脸变得狰狞起来:“我不管你如何狡辩。谋害太子,此罪当诛!”
“拉到乱坟岗!”郑嬷嬷看向钳住堇南的侍卫,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堇南眼见自己就要莫名其妙地被拖出去,莫名其妙地死在乱坟岗,她惊得大叫起来。
就在这时,彩蝶闯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