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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肆风,为什么”
她的声音即轻且微,几乎融入了风声中。她不确定林肆风是否听到了。
吁——
来到碧云山附近时,林肆风突然将马勒住,他忽地跳下马,背向堇南,望着苍茫青山,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沉默良久,他回过神,表情不再是那样的风轻云淡,他皱了皱眉,并不看堇南,垂下眼道:“你走吧。”
堇南下了马,兴许是一路狂奔、风沙吹进了眼里,她的眼圈微微泛红。
“我会走。”顿了顿,她有些费劲地再次开口,“不过,你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见林肆风点头,她定定地看了林肆风几秒,才道:“我父亲是否已经被贬到四川了?”
林肆风道:“是。”
堇南的一颗心蓦地放了下来,看到林肆风的表情不对劲,她意识到什么,又问:“我父亲被贬,你一定不甘心。对于来说,只有淳于府的彻底灭亡才能平息你心底埋藏已久的仇恨,是也不是?”
林肆风干脆得近乎残忍:“是。”所以,他才会一再上书弹劾淳于崇义。
堇南轻轻地摇摇头,林肆风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她的目光穿过林肆风,望向他身后的青山薄云。
“你这样活得不累么?”
林肆风闻言,嘴角缓缓地向上扬起,苦笑道:“是啊,是很累。为了复仇,需要权力。为了权力,所娶之人又非自己心爱之人。”
堇南的双眸动了动,她收回目光看着林肆风,沉默半响,她轻声一笑:“以前我总是说讨厌你、恨你,那都不是真的。”
眸色渐渐黯然下来,她的声音愈来愈轻:“你什么都不说。却是真的恨我、恨着淳于府的每一个人”
喉咙突然被什么哽住,最后一句话,已经轻得犹如梦呓。
“你在淳于府生活了两年,怀着那样深的仇恨生活了两年,一定很难熬吧。”
林肆风没想到堇南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原以为。她知道真相后会崩溃,会恨不得将他给杀了。可是此时看着平静如许的堇南,他微微错神,回想起淳于府荷花池边的那块大石头,她总是缠着他,佯作看书,没隔多大会儿就用眼偷瞄他。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可是他都发现了。
唯独那在温暖晨光下的日子,将他满是阴霾的心打开一条缝,阳光溜进去。让他能够熬到现在。
“是很难熬。”林肆风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悲痛,“有时觉得遇到你是一种幸运,然而很多时候。遇到你,都是对我的折磨。”
深邃的眼眸里有什么在涌动,林肆风突然背过身去,看到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
“等着你的人来了。现在,是该告别的时候了。”
堇南的目光越过他,看到在碧云山脚下,彩蝶正一脸欣喜地往远处走来。
三天的约定,彩蝶果然等在这里了。
她目光流转,早已湿润的眼眶却怎么也没落下泪滴。
因为梁家和淳于家的关系。她和林肆风之间隔着血海深仇,若互相越界,倒头来只会撞得头破血流。两败俱伤。
就此分别,应该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林肆风,我不后悔认识你。”她最后望了林肆风一眼。
那一眼却像是下了诅咒一般,一眼便定成永恒,关于林肆风的所有记忆。就停留在此刻吧。
迈出步子,便是新生。
她绕过林肆风。一步一步地往前方走去,她同彩蝶的距离在逐渐缩短,和林肆风,却是越来越远了。
“莫回头!”
身后,骏马长嘶,只听马蹄达达,不必回头,她也知道身后已经空了。
“姑娘,姑娘!”彩蝶花着脸跑上来,激动不已地拉着堇南的手,她也看到 了林肆风,由于隔得远看得不真切,她便问堇南:“那人和姑娘相识么?”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堇南垂下眼帘,良久,她又抬眼问道:“宋果老呢,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彩蝶朝不远处的小河边努努嘴,道:“他的身子骨健朗得很呢。这几日若不是他收留我,我肯定早被山里的野兽给吃了,哪能等到你呢?”
“别贫嘴。”堇南也笑,拉着彩蝶就往河边走去。
河边,宋果老正将簸箕搬出来,目的是让太阳晒干新摘的药草。
“师父!”堇南跑过去,道:“我回来了。”
宋果老翘着胡子道:“你还是叫我宋果老罢了。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当着人是一面,背着人又是一面 。”
“”堇南有些尴尬,脸微微红了起来,她扭头瞪着彩蝶,心想铁定是彩蝶这丫头告的嘴。
彩蝶移开眼睛,装出一副无辜极了的模样。
“你这死丫头!”堇南瞪眼,一只手攥成拳敲了敲彩蝶的脑袋。
“哎呀!”彩蝶一下子躲到宋果老身后。
“别闹了!”宋果老板着脸道:“要相当我的徒儿,还不快来帮我的忙!”
夜里,宋果老、彩蝶和堇南围炉而坐。
秋日的夜晚,凉风袭人,坐在火炉边,暖意从脚底就开始蔓延。堇南只觉十分惬意,眼睛逐渐耷拉起来,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小鸡啄米似的。
正当她困得就快倒头睡去时,宋果老说了一句话,让她立马就清醒过来了。
“过几日,咱们就收拾一下家当,去其他地方吧!”
堇南瞪圆眼:“师父,你要重新出山了?”
见宋果老点头,她连忙道:“去鹿州吧!”
鹿州有母亲在,她跟宋果老去了,一来方便行医,二来可以见见母亲。
宋果老不知道堇南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他捋着银须,半眯着眼道:“一路往东行吧,青州、鹿州慢慢的去吧。”
这也可以。只要去得到鹿州,堇南都觉得没问题。
不料,他们的谈话却都被门外站着的人听去了。
木屋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只瞧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立在那儿,一脸的杀气教人看了心里发怵。
“让你客气点儿。”
少年轻柔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郑煜穿着一身靛蓝刺金蟒的锦衣,他不请自来,十分从容的弯身进到了木屋里。
目光在屋里巡视一圈,他看着堇南,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你们,哪里也不能去。”
他淡然开口,说出的话却霸道之极,让人听得心里怪不舒服的。
堇南斜睨着他,哼道:“你从宫里出来的?”言外之意是经过下毒事件后,他怎能这么轻易就脱身?
郑煜像是听到了她的潜台词,悠悠开口道:“主导那台戏的,非我,也非你认识的那位林公子,而是我的父皇。”瞧见堇南震惊的神色,他的嘴角微微扬起,笑意逐渐从意味不明转为了戏谑之色。
“我原以为你很聪明,怎么连这也想不明白?”
堇南白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她再也不会回到金麟,宫里发什么事与她何干?
郑煜靠在装满药材的麻袋上,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反正父皇已经识破那个女人的嘴脸,接下来的事再不用我操心了。这不,我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在这深山里做我的草霸王了!”
堇南闻言脸色便不好看了,这个家伙居然又要回行宫来了?她撇了撇嘴,正要说什么,郑煜突然凑上前来,一双好看的眼睛眨了眨,睫毛像是蛾子上下飞舞。
“所以,你们哪儿都不能去!”重新回到麻袋上靠着,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摇晃着脑袋,活脱脱一个小流氓的模样。
“在治好我的眼睛之前,你们,休想出了这碧云山。”
堇南冷哼道:“否则?”
“否则——”郑煜挑挑眉,“格杀勿论。”
“咳。”宋果老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了,便插了一句,“你还没问我宋果老的意见哩!”
郑煜闻言,这才注意到宋果老还待在一旁。
“宋大夫。”他抱了抱拳,换了一脸真诚至极的表情,“只要您留在这儿,您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
宋果老略略思忖了一会儿,搓着手道:“我年事已高,近来脑袋常常犯晕唉,要是有人参枸杞什么的熬成药粥补补就好了”
郑煜笑了笑,无所谓道:“不就是补品,宋大夫直说便好。”
见郑煜如此爽快,宋果老眯了眼:“殿下真是大方之人。我去哪儿不是替人医病,这就定下来,我哪儿也不走了,直到帮你治好眼疾为止。”
郑煜满意地笑了。
堇南冷汗直流,这宋果老也太不够意思了,为了一点补品就向权贵低头了?“你呢?”郑煜双眸含笑,他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堇南问道。
“你师父都要留下来了,你还有其他选择么?呵,我还问了作甚。”郑煜说着,眼里的笑意愈深。
堇南瞧着郑煜的样子,后脊一阵发凉。
完了完了,郑煜这家伙,才多大点年纪就这么厉害了。若再过几年,自己岂不是要被他骨头都吞没了。
应,还是不应?相当于被吞或不被吞。
瞧着郑煜那副嚣张的嘴脸,她横下心,重重地点了下头。
被吞?走着瞧吧,往后的日子里,谁吞谁还说不定呢!
PS:
断断续续的写了三四天才把这章写完最后一章写得可真是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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