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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太后更是血色尽褪了。
“够了!你们都有罪!裴子雍,你可知冒犯了我朝祭司该当何罪?”沐胤轩的神态终于缓和了一些,但是却仍然咄咄逼人。
这话让宾客们再次面色各异,看好戏的有些幸灾乐祸,而关心裴子雍的人却更是神色凝重了,那林巡抚更是用憎恨的目光一直瞪视着上官莹嫣,一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模样,包括言无殇。
如果不是碍于太后的颜面,还有上官莹嫣的真实身份,他早就痛下杀手了!
“皇上”一道低缓而温润的声音响起,如清泉般流过众人的心底,一直沉默无语的祭司大人终于开了口,如玉般的面容上挂上了一抹如云似风的笑容,神情依旧安详。
沐胤轩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忘遥淡淡地瞥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的裴子雍和紫钰,望回沐胤轩,这才出乎意料地说道:“其实,您该感谢方才他们俩的冒失行为,因为,他们只是昭应天意,缓解了皇上的燃眉之急。”
这话说得是无头无尾的,众人很是诧然,但是,沐胤轩却脸色大变了,讶然说道:“你是说”
“‘酒’字有水,酉时即至,‘酉’里有西,意指从西方而来,这卦象表明,今日,到了酉时,鸾玥的西方必然会下雨,这不是为皇上解决了现时西疆的灾患吗?”忘遥唇瓣挂着浅淡的笑,半垂了眼眸,轻声说道,“但若责罚了他们,这雨也就不会来,西疆将连续三年大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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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闻言,众人又是一惊,虽然觉得这样的解字方法很浅陋,还有这预言似乎也很牵强,但是,却无人敢去质疑。一半的人无声叹息,一半的人松了一口气。
“皇上,这事就算了吧!”忘遥说道,沉稳如石,波澜不惊。
紫钰的泪水又落了下来,她知道,这其实是忘遥为了保住她的性命才撒的谎,哪里有什么预兆呢,想到此,这心更是乱了。
沐胤轩的脸更是阴沉暴戾了,他冷笑一声,问道:“祭司说的可是真话?”
“确实是真话!忘遥愿意用性命做担保!”忘遥站起身来,微微弯了弯腰。
众人又是一惊。
虽然这称颂之语说的是“千秋永生”,但实际上不论是国师还是今朝的祭司,也不过都是血肉之躯,自然会老,会死!而一向淡然的祭司竟然为保住上官莹嫣甘愿用他最宝贵的性命作担保?!这上官莹嫣还真是个红颜祸水啊!
沐胤轩瞪视着他,眼里光影闪烁,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微风席卷过这甘华殿,吹起了每个人的衣袂,再加上沐胤轩那嗜血阴狠的模样,更是让人觉得如堕冰窟,冷啊!
众人的额上都渗出了冷汗,就连舞芊欢,也不敢吭出半句话来,脸上的笑容凝滞得很难看。
太后的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想到莹月,想到不知有没有磕伤了头的莹嫣,凤目隐隐地现出泪光来,不觉轻动了一下唇角,叫出一声“轩儿”来。
沐胤轩的眼眸渐渐地变得剔透,一如以前的明净,扫视了那浅笑不语的忘遥,缓缓说道:“好!这是你说的!若今日酉时西疆并未有雨下,那祭司你就自行了断了吧!“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跪倒在地,惨白着脸说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为啊!”
若祭司自行了断了,那上天会不会因此而降罪于鸾玥?
“皇上,你做事该三思而行!此事关系到”太后也起身怒道,却被沐胤轩给止住了,他冷笑着,说道:“祭司,你还敢不敢做担保?”
祭司的笑容却更是如菊花般恬淡了,点点头,他说道:“忘遥说的话绝不会改变!天佑鸾玥,自然会庇佑忘遥!”
“希望如此!”沐胤轩眉峰一扬,手一摆,说道:“裴子雍,上官莹嫣,既然祭司不追究,你们也都起来吧!”
第二百五十五章
裴子雍谢了皇上和祭司还有太后,这才缓缓与钰儿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可是,还没有站稳,又一个打击却接踵而来了。
“但是,死罪虽免,活罪难饶,为我鸾玥国运着想,从即日起,裴子雍削去骠骑大将军之衔,降至忘州司马,负责为朕筹备军粮,其兵权暂由左相右相以及兵部侍郎共同掌管。”沐胤轩望着裴子雍,脸上看不出喜怒,就连声音也是那样平平的,不带一丝情绪。可是闻者却都无不变色了。
舞芊欢的小脸上再也没了甜美的笑容,子雍哥哥的遭遇让她恨死了上官莹嫣!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子雍哥哥怎么会遭此横祸?!都是她!都是这个该死的女人造成的!
言无殇的手在桌下紧紧地蜷住了,用力到鲜血徐徐留下,用力到胸前的伤口再次疼痛欲绝。
忘遥的眼里也闪过一丝异色,但眼神忽闪后,却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他缓缓起身,笑了一下,微微颔首,竟然不打一声招呼就转身离开。风吹起忘瑶的衣袂,越行越远的他如一个谪仙,那纤瘦的身影似乎就要扶摇而上,远离这尘世一般。
他的转生和来到鸾玥只不过是为了找到他的鸾汐,而现在,他已经找到了,所以,可以不必计较太多了。
如果不是现在还要等着西疆下雨的消息传来,他早就逍遥而去了!只要他将莹月送出宫去,只要他能够保鸾汐一路平安,就可以
望着他白色的身影愈走愈远,众人再次目瞪口呆。
“皇上——”裴子雍的身子震颤了一下,脱口而出。如今疆域看似安全,其实却危机四伏,南疆外的明月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而落日国近日受到如此的羞辱,那凌翼凡吃了如此大的亏难保不会回去煽风点火,诱使年迈的国主发动战争。如果两国同时南疆的兵力最薄弱,他正打算调动兵马弥补不足的,现在
不是因为失去了一切的荣耀,而是因为他还没有部署好一切啊!若敌人真的从
“不必说了,忘州风景清幽怡人,正适合你静养,你就在那养好伤,反思自己的过失吧!”沐胤轩脸一沉,说道,“而至于你,上官莹嫣,念你旧伤才好,这责罚就先搁着了,但是,三年内不许靠近皇城半步!”
“轩儿”太后再也抑制不住不满,站了起来,气得身子直发颤。她瞪视着沐胤轩,怒道:“此责罚是不是太过了些?”
“如果这也算太过,那按照先朝的律法,岂不是更过?母后,为了你的私心,朕与祭司都已经网开一面了,您还想怎么样?难道您也想鸾玥遭到天谴吗?”
这一番声色俱厉的话活生生堵住了太后满腔的怨言,她的脸白得如雪,却再说不出半句控诉或求情的话来,只能用复杂的眼神望着自己可怜的女儿,泪盈满眶。
“朕今日若不对他们心存恻隐,怎么可能让形势如此收场?母后,您若要多加责备儿臣的话,还不如珍惜这时光赶紧与上官莹嫣道别吧!再过半个时辰,他们就必须立即动身了!”沐胤轩说完,竟然拂袖而去。
小贵子忐忑不安地望了望默然流泪的太后,还有惴惴不安的宾客,叹息了
一声,朝太后施了施礼,快速说了两句:“宴会到此结束,大人们都请自便吧!”便去追那已经在侍卫们的簇拥下走到很远之外的皇上去了。
众人谴责的目光全落在了上官莹嫣的身上。
紫钰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她早已经震惊到快要晕厥过去了。皇上这些话原本就是昨日在那个千佛殿里独自对自己说的话,也就是说,他本就有此意了,他也说过他已经告诉裴子雍了,但是,为何却要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故意让所有的人都认为他很暴戾无情呢?为何要将他的美意变成了对子雍的贬谪?而裴子雍为何好像对这个决定很是意外?
还有忘瑶,他如此为她,又是何苦来着?如果那雨下不成,那她岂不是害死了他?
斑驳的泪痕上更添了珠泪点点,忽然感觉裴子雍扶着自己的手突然如触电般缩了回去,心骤然一痛,一股腥甜涌上心头,眼一黑,她的身子往一边侧去
“莹嫣”
惊呼声,叹息声,窃窃私语声如潮水一般骤然袭来,又骤然退去,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摇摇晃晃,颠簸不安,紫钰的泪水未曾停过,呓语也是不停,心里像是被一颗大石头在压着,然后,身上有几处突然传来针刺般的锐痛,那锐痛让她倏然一惊,“啊”的一声,这才醒了过来。
“嫣儿,你可醒来了,吓死母后了!”一道带着忧伤和焦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传来,紫钰睁开眼茫然看去,见太后梨花带雨一般在自己身边站着,紧紧地握着她的手,那脸上的关切是真实的,没有一点的虚假,心头的感伤再次袭来,欲说什么却又下意识地噎住了。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她只能,用这样一句平淡的话来表示自己的歉意。
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云流阁,就躺在床上,而裴子雍却已经不见了人影。他去哪里了?忽然想到饯别宴上的事,她的心又痛了。
太后为她逝去了泪,叹息一声,说道:“嫣儿,你别怪你皇兄,他也是迫不得已的!他是个君王,不能不为这鸾玥的国运和威望着想,母后也知道,他这样是委屈了你和子雍,但是,事已至此,母后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多往好处想吧!幸亏那司马之职可在半个月后才正式上任,你们可以先回到将军府里收拾好了一切再去,就当是去那散心养伤吧!母后有空会去看望你的。”
紫钰听了心中百感交集,太后以为她伤心的是子雍贬官之事,却不知道她心中的隐忧,可是,这些却又偏偏是她不能对太后说的,竟然如吃黄连一般的滋味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有苦也说不出啊!
她伤心的是在宴会上子雍突然对她的冷漠和动气。如若他不是和她斗气,这场灾祸就根本就不会发生的!而她到现在,仍然不知他为何会生气。
难道是因为自己掉了金步摇吗?
勉强撑起了身子,紫钰擦干了泪,斟酌了一下,这才对太后说道:“娘娘,莹嫣已经好多了,您别挂心!莹嫣也不会怪皇上的,他也是为国家社稷着想,任谁在当时这种情形也是必须先顾着国运的。您也不要执怪皇上!好吗?”
“是本宫对不起你啊!”太后的泪又落下来了。
紫钰含泪带笑地拿起放在一旁的锦帕,为太后擦拭了眼泪,低声戏谑道:“娘娘,再哭可就不漂亮了哦!不然,两双核桃眼红着出去,还真吓人了!”
“你这孩子”太后不由得破涕而笑,点了点她的挺翘鼻子,又心疼地说道:“嫣儿啊,你看你,额上的伤才刚好,又要留个影儿了。”
紫钰心想,若是能够去掉小姐的面容,恢复我原本平庸的面目,那该多好?这样美玉无瑕的面容才是让她不幸的根源啊!那么,现在有了点瑕疵了,也能让自己清醒一些吧!知道自己不是上官莹嫣,而只是紫钰!
“容貌都是外物,这副臭皮囊也必有一日会化成疆土,何必过分记挂?”紫钰笑笑,眨了眨眼睛,望向了窗外,见依旧阳光灿烂,便问道:“不知此时是什么时辰了?”
“该是午时了!”太后说道。
“午时?!”紫钰心一紧,忙下了床,穿了鞋子要往外走,“我们该出发回翔玥城了!娘娘,对不起,莹嫣要走了!”
不知子雍在哪?他不会因为被削职之事而不要自己走吧?心骤然慌乱起来,才刚踉踉跄跄地跑到门口,却突然僵住了身影,眼睛睁得老大!
“嫣儿,你别急”太后跟着追了出来,也突然愣在那了。
远远的院门旁,林荫下,舞芊欢紧紧地抱着裴子雍,哭得是梨花带雨,而裴子雍正低声安慰着她。虽然明知他们之间相差了十岁,可是,因为舞芊欢长得比一般同龄人要高挑一些,两人站在一起竟然是那样的登对!
紫钰缓缓后退,然后,掩在了门后的暗影处,垂下眼,掩饰住那蕴含痛苦的眸光。她突然感觉自己是个见不得光的小丑,裴子雍先有了柳琦钰,再有了水靖凌,而自己这个冒牌的新娘子却是破坏了一切的“凶手”!如今偏要厚着脸皮去奢求爱意,这让她心虚到自己都不敢细想了。
他可以对舞芊欢百般容忍,百般怜爱,可是,对自己呢?却忽冷忽热,一时炽热一时冷漠,她真的可以相信他的誓言吗?这一刻,她竟然有了一点点的动摇。
太后立时看出了端倪,不觉这面容冷了许多,她拉住了紫钰的手,硬是将她从阴影里拉了出来,故意咳嗽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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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裴子雍听见了,很快就转过头来,看见太后沉着脸与钰儿站在门口,眼里闪过一丝诧然和一丝欢喜,忙松开了舞芊欢,快步往她们走来。
舞芊欢怔了一下,跟着循声望去,见上官莹嫣楚楚地站在那,对她的憎恨又深了一层。
方才她对子雍哥哥说,要他带自己一起去忘州,可是,却被他拒绝了,说什么忘州路途遥远,地处偏僻,不适合她静养,其实是因为上官莹嫣在他耳边嚼过舌根才会不愿意带她一起走的吧!哼!讨厌的上官莹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