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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言无殇才问道:“蓝影,你觉得我这次出面是否妥当?”
蓝影怔了一下,然后低声应道:“主子之所以出来,也是为了阻止公主要伤害上官小将军夫人而已,又何错之有?只是,属下担心的是,此举会不会弄巧成拙?主子今日将她带出府来,若将军追究起来,该如何圆说?”
私自将将军的新婚夫人给带出将军府,这个误会可就大了。
“不过,主子一向做事随性而为,今日为何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了?”蓝影有些诧异,因为今日主子表现出来的异样让他心紧了。
第四十四章
无殇公子若动了情,那该是幸还是不幸?
世人皆以为无殇公子生性多情,却不知道其实多情既是无情,当一个男子的心从来不会因为某人的特别而多停留半分,当他对谁都能够一视同仁地相待的时候,你会情愿他再自私一些,为了自己。
所以,在蓝影看来,在与主子有过关系的女子看来,无论是千金小姐,还是青楼名妓,其实根本就无法得到过他一丝真正的爱意。
多情如斯,无情如斯,虽是诱人,却如水中花,沾染到了,喜欢上了,深爱上了,只怕最后伤着的会是自己,而不是一向潇洒温柔的他!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的言无殇,他即使看见了也会当做没有看见,从不多管闲事是他的原则,泰然处之是他的伪装,可是,今日却被一个上官莹嫣给破功了!
主子究竟对这上官莹嫣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蓝影,你是不是在想,我会不会是对她起了不该有的情愫?”见蓝影如此问法,言无殇微微一笑,缓缓伸手,接住了一朵随风飘落的落红,眸里一片晦沉,情绪莫测,却又忽然展开温柔如水的笑意,蓝影的心中却突然泛开一层寒意。
“不,可,能!”言无殇一字一字地说道,仿佛那几个字负载了千斤之重,却又斩钉截铁地,根本没有半秒迟疑,“我是不希望子雍此时就与媚妃交恶。即使皇上急需铲除那些潜在的威胁,但也还需要时日,若现在就表现得太昭彰,只会是打草惊蛇。”
蓝影赞同地点了点头,心想,这也是个理。不然,就冲着花颜公主的厉害,还有太后宠爱公主的程度,也绝不会威逼裴子雍接受这门婚事。如今如果三朝未过就闹出血案来,确实不妥。
“再说了,上官莹嫣如果真的如传闻那般的出色聪慧,绝不会做下这纰漏百出的错事,那么,一定会有人在背后搞鬼。你不觉得楚总管今日说的关于上官莹嫣失足落水之事很是可疑吗?而最奇怪的是,她竟然闷声不吭,也没有立即回去哭诉,即使受到子雍的粗暴对待也仍然没有发怒,这不像是上官府二小姐会有的反应,就算她不愿意回去跟她爹娘告状,与她感情最好的媚妃她也该想方设法传信给她吧,可是,一点风声也没有漏出。”
主子不说还好,一说反而还真觉得这事透着诡异了。
“还有,今日水靖凌也提到了柳绮钰,可是,上官莹嫣竟然毫无反应,这不是很反常的反应吗?”蓝影忙补充道。
如果不是故意隐瞒,就是根本没有印象,但是,后者怎么可能?但若是前者,就更证明上官莹嫣的心机并不逊于媚妃。
言无殇赞赏地望了一眼蓝影,笑道:“所以,无论如何,这颗棋子都必须完好地留着,不到最后关头,不能让她死掉。”
上官莹嫣本身也许没有错,但错就错在她生错了地方,而且是在这种情况嫁到了将军府来,媚妃以她为棋,他们也可以以她为棋,看谁能够牵动她!
“主子高明!”蓝影松了一口气,鞠身说道,“那么我们该如何向裴将军解释?”
“你过来!”言无殇招手,在他耳边快速说了几句话,蓝影的神色愈发欢喜了。
说完,言无殇手一扬,花瓣从指端轻坠,他已经旋身,朝屋里走去。光影泄在他的身上,他的眼波轻转,烟雨缠绵的眸子里突然盛开绚烂的火花。
真的是棋子而已吗?佛说,不可云。
第四十五章
“痛”紫钰嘶声低喘,如火烧灼般的后背痛得让她无法安眠。
浮沉在半昏厥的梦境中,她只觉得房里来来去去的人影不断地穿梭,却又朦胧地看不真切。
人声熙攘,却如从远处飘来一般,如风,如烟,无法听得真切,想要捕捉却已经忽然消失,唯有那一道如歌声般悦耳低沉的嗓音一直在耳边回荡着,忽远忽近,即使听不清楚却也奇迹地让她定下心来。
可是痛苦仍然如影相随,无论她如何挣扎,仍然无法逃脱。
当全身的感觉都被椎骨的剧痛攫住时,为什么不让她完全昏厥?
紫钰顺着自己的心嘶喊着,一声声带着血泪的控诉,可是,为何无人理会?恍惚间被人一把攫住,双手如钳子一般攫住了她,然后,背上像被上了一层药,在伤口上撒盐的痛楚让她奋力挣扎起来。
救我!求求你们救我!我不要被打死!我不要背负害人的罪名!我是冤枉的!
紫钰想哭叫,可是却被人掩住了唇瓣,紫钰想挣脱,可是却被人紧紧地困在了怀里,迟来的温暖让她舒服得珠泪双垂,连背上的刺痛似乎也减轻了许多。
那是爹爹吗?爹爹来接她了吗?她能不能跟着爹爹一起走?如果可以和爹爹在一起,即使下了地狱她也心甘啊!
这世间好累
嘴角陡地浮出怆然的笑,她放弃挣扎,沮丧的投身在漫天的黑云红雾中,直至慈悲的黑暗夺去她的神志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飘忽的人声,渐渐地又恢复沉寂
恍惚中再次转醒,是因为颊上的轻抚唤醒了她。
一声低低的叹息几不可闻,声调却是陌生又有点熟悉的。紫钰蹙起了眉头,身子颤抖了一下,有些恐惧,可是,莲花的清香缓缓飘来,竟然消解了她的防备,她嘤咛了一声,低低叫了一声:“爹爹”
她想到和爹爹一起撑着小船在湖上摘莲花的快乐时光。
娘的身子本就不好,总是在床上躺着的多,于是爹爹便承担了养她育她的责任,所以,她对爹爹的感情远远胜过对娘亲的,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要一家人这样快乐地生活下去,可是,这美梦为什么破碎得这么早?
画面一转,却又是数不尽的拳头,有男人的,有那两个丫鬟的,如暴雨,如冰雹,紫钰护着脸却护不了身子,只能四处躲闪,然后,水靖凌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拿起手中的木棒朝自己用力打了下去
不要啊!不要打我!我不想死!紫钰惊悚地望着,将军在冷笑,公主在嘲笑,没人愿意出手救她
“啊”一声惊呼之后,紫钰醒了过来。
“莹嫣”晴儿趋身向前,关心地将紫钰扶起身。
不小心扯动到背上的伤,令她痛得颦起眉,隐约想起发生的事她被关进了牢里,又被公主她们打晕了!
张目一望,紫钰却突然呆住了。
第四十六章
这不是牢房!
更不是依旧红艳艳一片的新房!
这是一个非常雅致的厢房!
这个房间虽然不大,但玲珑别致,满室白纱朦胧,珠光错落,暗香浮动,如梦似幻,窗下是一个红木茶几,几下是个灵巧的香炉,上面熏着淡淡的莲香,薄雾袅袅。靠墙是粉红的立柜,还有一排粉红的书架,各列的书静立,厚薄相依,书香满架。
身下是温软的被褥,白色的帘帐,粉红色的枕头,一切都给人如潮的温暖,这样的房子就像是小姐住的那个小阁楼一样,舒适到让人舍不得离开。
可是紫钰心知,这不是上官府,更不会是将军府,裴子雍硬是将自己看成是一个坏女人,又怎么会给她这么好的房间住?
“晴儿,这是哪?”紫钰问道,有些疑惑了。
晴儿眼眶微湿地望着她,摇了摇头,说道:“我在府里四处找楚总管,可是却没有找到,然后背上一痛,就不省人事了,当我醒来,就已经在你床边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儿。”
竟然是如此的怪异?紫钰心头的疑窦更深了,“谁带你来的你也不知道吗?那你在这里见到过谁?”
“我见到一个白衣公子,”晴儿回想着刚才的情形,“他的笑容很很美丽,他说你在这里很安全,还叮嘱我好好照顾你。”
白衣公子?想起在昏沉之间那个低沉悦耳的声音,还有那个温暖的怀抱,紫钰冰冷的心底划过一道暖流,难道他就是将自己救出大牢的人吗?
“那他人呢?”也许该找他问个究竟。
“他只是来了一会儿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此时在哪。不过,方才我也出去观察了一遍,这里似乎是一个别院,周围林木葱郁,而外面还有七八个人在看守着。”晴儿瑟缩了一下,嗫嚅道:“莹嫣,你说我们是不是被囚禁了?难道这个公子也是个坏人吗?”
紫钰吃了一惊,心中思潮翻滚,但却是确定此时她们不会有性命之忧的,因为若那人想杀她的话,绝不对如此大费周章,还为自己医治上药。
但是,这个人的目的何在就有待揣摩了。竟然敢冒着得罪公主的危险来救自己出来,还不怕将军责罚的人,会是谁?
“晴儿,你出府的时候,可曾听到过什么异动?或者有什么刺客进府的消息?”沉吟了一会儿,紫钰问道。
晴儿怔了怔,说道:“没有。但我却看见公主身边的那个侍卫被杖责了,听府里的裴福说好像他犯了以下犯上、教唆公主之罪,所以才被惩罚的。后来我又听说楚总管已经回来了,就跑到他的书房找他,经过桂花林的时候就被敲晕了”
果然如此!这个人既然不是刺客,就必然是与裴将军和公主等人熟识的人,而且还地位显赫,不然无法责罚公主侍卫!那他究竟会是谁?
正在沉思之中,只听门外传来几声轻击,一个清脆如铃的声音飘了进来:“上官小姐,奴婢是送药来的,不知可否进来?”
紫钰和晴儿相视了一眼,紫钰按捺住心中的惊异,应道:“进来罢。”
第四十七章
抬眼望去,微薄的光影处,一个美丽淡雅的身影缓缓走出,随着她的脚步的靠近,渐渐明晰起来。
如瀑轻泻的黑发,如彩霞般绚烂的红衣,精致的面容,不染红尘,只是气质清冷,潋滟魅惑的眸子里带着些微的寒意,让人觉得如覆薄冰。
她的手中捧着一碗药汤,浓浓的汤药味让紫钰微微蹙起了眉头。这位姑娘是为她送药而来的?她最怕喝这苦涩的药了,入口之后似乎连心也变苦了,但是,背上的伤如此严重,怕是逃不过这苦涩的折磨了。
“奴婢是公子的侍婢云柔,是专门负责上官小姐的饮食和汤药的。此时已经到了喝药的时辰,上官小姐,请吧!”
美人笑了笑,将还冒着热气的药碗递到了面前。晴儿伸手接过,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紫钰,而那云柔则站立一旁,默然侍立。
这药还真奇怪,竟然不怎么苦,紫钰总算放下了心,示意晴儿喂得快一些。
趁着吃药的空隙,她忍不住出声问道:“云柔,这里究竟是哪里?你家主子又是谁?”
她虽然冒充着的人的是上官莹嫣,但却也已经是将军夫人了,按理说这个云柔也该称呼自己一声裴夫人吧,可是,她却叫自己上官小姐?这样的表现是疏忽还是有意?
所以,明知不一定能够探出什么,可是还是想要去试探一番。
“这里是玲珑小筑。至于我家公子,”云柔停顿了一下之后才缓缓说道,“他说小姐不必猜疑他的用心,他只是偶尔起了恻隐之心而已,并无它意。至于能否再见,公子只说两个字——‘随缘’。日后有缘必会相见,若无缘,就当做梦一场吧!”
呃?这是什么意思?紫钰心中的弦咯噔一声,似乎滑过了些什么,想要抓住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个公子还真是个怪人呢!紫钰哑然失笑,也不答话,直到将碗里的药喝完,这才应道:“那就请云柔小姐代我代为转达我的谢意了。”
眼波一转,紫钰却又说道:“公子留我在此养伤的好意上官莹嫣心领了,但可惜后天将是上官莹嫣三朝回门之期,翔玥与金陵相隔了一日的路程,必须及早出发,所以,还请云柔小姐找人将我们送回将军府,以免误了回门之事。”
一边说,她一边注意观察着云柔的神色,可是,奇了,这个云柔竟然并无半点不悦或惊疑之意,只是笑道:“这事我家公子也想到了,他已经代上官小姐向将军解释了,而将军也已经同意将回门之期推迟十日,小姐还是安心在此养伤吧!”
闻言,紫钰的心头又一惊,难道这位公子还和裴子雍关系好到可以带走他的新婚娘子?即使如此,好歹他们也还在新婚燕尔的阶段,裴子雍竟然也放任自己出去而不闻不问?
虽然明知答案,虽然明知他对这婚事本就抗拒,可是,为何会因此而感到淡淡的苦涩和浅浅的疼痛?是那药汤的余味还未消去么?
紫钰低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转身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