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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抢过甘铬手中的缰绳,下令道:“提速前进,今晚要过了五里坡!”
“是!将军!”士兵们齐声应道。
马车疾驰起来,挂在车门旁的走马灯摇晃得更厉害了。
知道将军是因为见他赶了一天的车,怕他太劳累了才接手的,甘铬感激地一笑,也不说破,稍稍坐离一些后,从背上的包裹里取出干粮,一边嚼着一边说道:“将军,你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吃一些?”
裴子雍摇了摇头,专心驾车。
距离午时到现在也已经四五个时辰了,他早已饿扁了,怎么他们都这么精神?个个都还生龙活虎的?
甘铬伸了伸舌头,突然想起夫人来,夫人从出发到现在都仍然滴水未尽、粒米未吃,她才是最挨得饿的那个人才对吧!
午时大家停下来吃干粮的时候,他见将军只是在帘外问了一声夫人要不要喝水和吃些干粮,而夫人似乎还在生气,竟然一声未吭,将军居然也就冷着脸收回了水和干粮,不再理会她了。
唉!新婚夫妇?依他看来,是仇人更像一些吧!
叹了一声气,甘铬又多嘴说道:“将军啊,夫人的身子可不是铁打的,这什么东西也不吃可是会饿坏的,您就降低一些姿态,进去问问她要不要吃些吧。”
裴子雍冷冷地瞪视了他一眼,却也不得不承认甘铬说得有理,她生气归生气,饿晕了难保就有罪名落在他的身上了,可是,他仍然拉不下脸,于是,他不带一丝情绪说道:“你要问就去问,哪来这么多废话?”
第六十五章
呵呵,将军还是最顾着自己的脸面哪。甘铬闷笑了一声,虽然觉得自己去叫似乎有些不合情理,但在这样僵着的情况下,也只能让自己出面了。
他挪动自己的身体,靠近了车帘,高声问道:“夫人!夫人,您要不要先吃些干粮充充饥?今晚还得继续赶路呢,您好歹吃点东西吧!”
车厢内依旧没有回应,上官莹嫣像沉睡了一般,连应一声也未曾?裴子雍冷笑一声,说道:“甘铬,你是好心遇着驴肝肺了!”
想起她用沉默来对抗,他就是分外的生气,她以为自己会很在乎她的死活吗?哼!
动不动就要死要活地威胁自己的人最讨厌!而他痛恨这样表里不一实际上狠毒又太有心机的人!
裴子雍这样想着,可是脑海中却浮现了那张梨花带雨的面容,他的心一动,更是恼怒了。
他拒绝被她这张妖媚的脸给乱了心神!
甘铬专心地聆听了一下,果然没有听到回应,但却听见了一声轻微的呻吟,似乎饱含着很深的痛苦,他吃了一惊,再探耳去听,却又听不到任何声响了。
错觉!太饿了而产生的错觉!
甘铬讪笑一声,放弃了再叫夫人一声的打算,啃起硬邦邦的干粮来,这时,前面突然坎坷不平起来,疾速的马车在这样的路上更是颠簸得厉害,甘铬忙拽紧了车沿,却听到车内传来一声更高一些的呻吟声:“啊”
这次他是真切地听见了!
“将军,夫人好像有些不对劲啊!”他大声说道,裴子雍的心一惊,还没有来得及细想,车内又传来一道撞击声。
裴子雍厌恶地将缰绳往甘铬的手中一扔,一手侧身撩开身后车帘一角,上官莹嫣紧闭着双眼躺在车板上,头随着马车的摇晃正朝着车壁的景况让他一惊。
她发疯了吗?还是想自杀?
他含着怒气钻入车厢,高大的身形让车内显得更为狭窄。
“上官莹嫣,你在搞什么把戏?你休想再用苦肉计来欺骗我!”他冷声说道,眼里满是不屑。
可是,上官莹嫣没有回应,她只是在低低地哭泣,连他都不理。 裴子雍气不过,攫住她纤薄的双肩,猛地拉着她由榻上坐起。
“你这该死的女”岂料双掌下透过衣料的热度令裴子雍一愣;她把螓首无力垂靠在一边的弱态显示了她的不对劲。
他单手绕过她的肩背,另一手抬起她尖巧的下颌仔细审视她。
美艳的容颜在摇曳的车灯的斜照下分外的惨白,而她的额上已经渗出了鲜血。紧蹙的淡眉、微启的干唇与不稳的气息在在说明——
她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裴子雍眉尖一摔,让她靠在他胸膛上,以掌覆压她的秀额,从她身上传来的冰凉封闭住他所有繁乱的心绪。
“停车!”他的心一慌,大声吼道。
“吁——”甘铬立刻停下疾驰中的马。
车马停了下来,士兵们也停了下来,裴子雍将上官莹嫣抱起,跃下了马车,望了望一片漆黑的前方,他的眼一闪,飞快朝最前面的那个士兵的马前走去。
第六十六章
“下来!”裴子雍冷冷地说道,似乎并未曾有丝毫的情绪变化。即使现在病着的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也可以泰然处之到这样的态度,这样的将军着实让众人大吃一惊。
可是,众人却又明知他是关怀着怀中的这个女子的,因为,他的脸比任何任何时候都要阴冷可怕。
“是!将”那士兵这才回过神来,一边应着声,一边战战兢兢地急着下马,可是,不知是因为太畏惧于裴子雍的威严,还是因为未曾吃饱的缘故,这下马的动作竟然不太利索了。
怀中的上官莹嫣又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说道:“痛”裴子雍的脸更沉了。
还没有应完声,人已经被裴子雍一掌给打了下来,身子还没有落地,裴子雍已经一运气,翻身上马,将虚软无力的上官莹嫣斜放在马前,让她的身子倚靠在自己的胸前,左手横过了她的腹部,牢牢地将她禁锢在怀里,右手则握住了缰绳,二话不说就策马狂奔。
他不能让上官莹嫣在这个时候出事!
脑里一片纷乱,像水草一般纠结,但却又像被突然洗涤干净后的惨景,一片空白。
唯一的念头就是要让她好好地活下来,即使活下来的下场也只是要留着被他凌辱虐待,他也要保住她的小命,这是她欠他的!三年前就已经欠他的,她必须还!
除非他开口说了不要她,除非他决定不给她一条活路,她才能死去!
“将军,那我们”眼明手快地跃过来扶住了那迟钝的小兵,甘铬大声吼道。
“继续前进”裴子雍的声音夹着风声传来,模糊而飘渺,很快就消失不见,眼前一片黑暗,早已不见他的身影,只听见不真切的马蹄声,但很快的,连马蹄声也听不见了。
“甘副将,那我们怎么办?”那小兵傻呼呼地问道,作为护卫队的先锋,少了该护卫的人,又没了马,他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呗!”甘铬没肝没肺的笑笑,翻身回到马车上,这才收住了方才调笑之色,正颜说道:“传令下去,继续前进!”然后,他一指那小兵,不悦地说道:“你还不快来驾车?”
众人轻轻的闷笑了起来。一少了将军在场,这些士兵们便多了一些少年的性情,气氛也没有这么凝滞了。
那小兵搔搔头,来到马车上充当起车夫的角色来,而甘铬,已经走进车厢里呼呼大睡去了。车马继续开始前进,速度却没有方才的那样的快了。暗夜下就只听见吆喝马匹的声音和车轮滚滚的声音,夜深了
天边传来几声轰隆轰隆的声音,竟然开始闪电和响雷了
第六十七章
紫钰只觉得自己在浮沉跌宕之中不停地反复,忽热忽冷的极端感觉无休止地在折磨着自己,背上本已经开始生肌的伤口这时也开始刺痛起来,还有那痛得就快要爆炸的脑袋
紫钰终于忍不住哭叫起来:“爹爹爹,好痛哦爹”
若是爹爹在,他一定不会让自己受这样的苦这样的委屈吧,但是,为什么要扔下自己一个人在人间?为何要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一切本不该承受的东西?
她的无意识的呓语和逐渐升温的躯体让裴子雍一惊,右手环住她,左手迅速在她额上一触,从她传来的高热让他难以遏止的一震,焦虑在他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显现在他的眉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时冷一时热的,是中毒了还是什么原因?
“该死!”自从遇上她这句话仿佛成了他不离口的晦气话。该死!
“求你别这样对我我是无辜的,我没有”
昏迷中的上官莹嫣似乎感受到裴子雍的怒气,干涩的唇瓣难受地一开一合。
她真的没有下毒啊!为何他不信她?为何他要这样对待她?即使她不是小姐也已经和他成了真实的夫妻,他为何要这样的冷血无情?
昏沉中又浮现晴儿被扔下马车时的惨叫声,紫钰哀哀哭道:“你好残忍我恨你为何要如此待我我也没有会想到会成这样我也好怕”
紫钰的眼角落下不争气的泪花儿,呓语间尽是恐惧与无助。
一瞬间裴子雍的心好似被拧了下,揪到痛的紧。
无辜?她竟然敢说她自己是无辜的?那他呢?难道他就不无辜吗?他一直追寻的爱人却被她教唆着对自己举起了剑,他就该死?他就注定要被背叛吗?
她是无辜的?那全天下的犯人也都有理由全部减刑释放了!
“你最该——”裴子雍打住到口的不吉祥话,深吸一口气,沉睿的神色回到他脸上。
算了,先不和她计较了!救人要紧!她无不无辜不是凭着三言两语就可以分清的,而此时他并不想和她强辩,记得还要绕过这两座山山脚下的山路,才会有一个小小的驿站和小小的医馆,他必须尽快赶到那里去。
上官莹嫣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湿湿凉凉的,分外的难受,可是,最令人担忧的还是,她开始忽冷忽热的,逐渐的竟然连呼吸也变得虚弱起来。
裴子雍的眸中愈发的烦闷,双腿一夹马腹,更是加速疾驰了,可是,这时天上竟然传来了轰隆的雷声,然后是闪电
要下雨了?!
本来只能凭着自己夜视的能力前行的他这时终于可以借着闪电的光亮看清楚前路,但是,他的心也更加忧虑了,她的身子骨这样的衰弱,如果再淋着了雨会不会
“坚持啊!再过一个山就可以赶到医馆了!”
他梦呓般喃喃低语,将自己的下巴顶在她的脸颊上,飞快地赶路
这时,雨下起来了!
第六十八章
豆大的雨点随着电闪雷鸣倾泻而下,每一滴都带着悲怆和绝望,滴落在紫钰的脸上,那种冰冷的感觉倒让她舒服了很多,她满足地喟叹了一声,泪水却更是如珠般坠落,融合在那雨水里,什么也看不清了。
好舒服!好凉快!那是谁的手在抚慰我?是爹爹么?是娘亲么?还是小姐?
分不清混乱的思绪究竟要想些什么了,紫钰低低地叹息了一声,终于安静下来,不再言语
一会儿,就让我休息一会儿,心灵上好好地放松一会儿
是一种恣意的放松!也是一种无意识的逃避
背负着太多的痛苦,无法解脱的责任,小姐的恩情,将军的暴戾,公主的残忍,头上的刺痛都统统让她忘记了吧,就忘记这一会儿
紫钰的身子更软了,她完全陷入了昏迷之中,再无声息
“上官莹嫣”察觉她的不对劲,裴子雍的心一跳,突然有种窒息的疼痛,更有种莫名的恐慌。
不!他还没有让她好好补偿因她的介入而造成的生不如死的痛苦,她怎么能这么快解脱?不!他不能让她就这样死去!
他这样告诉自己,这就是他要救活她的缘由!于是,裴子雍狠狠地拍打了一下马屁股,吆喝道:“驾”
可是,马儿才跑了几步,突然一声惊雷劈在了前面山坡上的一棵大树上,竟然将那棵大树劈成了两半,砰然倒了下来,正横在了大路的中央。
“嘶”正奋力奔驰着的马儿正冲到了那里,眼见就要撞了过去,裴子雍一惊,忙一拉缰绳,偏偏这时又一记闪电随着雷声袭下,正落在前面,又一棵树从高处落下
马儿受了惊吓,竟然不再受他手中的缰绳控制,嘶鸣着,跳跃着,低头乱窜。而裴子雍只能用双手拽住缰绳和马头,怀里的上官莹嫣却因此而滑落下来,直直往地上坠下
裴子雍的心急剧跳动起来,就连太阳穴也开始隐隐做疼了,无暇思考也无从犹豫,他飞身下马,双手一伸,在接住她毫无知觉的身躯的同时狠命地朝正向他们踹下的马蹄一掌击去,同时身子搂住她往旁边一滚,骨碌碌地滚了好远,直到路的边缘才勉强停了下来。
而那马,在再度受惊又遭他撞击的情况下,已经颓然倒地,惨鸣不已,即使只是腿断了,也绝无再跑的可能了,何况这一击裴子雍用上了十二分的力气?
雨水开始如水泼一般飞溅而下,迷蒙了双眼,两人的衣服早已湿漉漉的全黏在了身上。如果不是在翻滚的同时,裴子雍下意识地护住了上官莹嫣的头,她恐怕也还要再次受到撞击了。
只是,这次却苦了裴子雍!
他是碰撞到了路边的一颗大石头才勉强停住的,后背砰然撞在那石头上,疼痛更是如火如荼,也幸亏那石头是圆的,如若是尖的,怕也已经
死了。
“倒霉!”他咒骂道,借着电光望了望怀中的人儿,见她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