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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言无殇没有望过来,裴子雍叹息了一声,低下头去,装作顺服的样子,暗地里却在运起内力拼命冲击着被封锁着的穴道。
闻言,沐胤轩终于愉悦地大笑起来:“裴爱卿昨夜为平定叛乱立了大功,如若无他和无殇周密部署、里应外合、先发制人,朕也不可能将这些叛军在短短几个时辰内一网打尽,更不可能发现如月宫里竟然藏有一条隐密的地道直通往城外,而且,他还痛伤了那落日国王子,为我鸾玥振了雄风,确实是功不可没啊!”
停顿了一下之后,他又继续说道:“朕确实是太疏忽了,忘了裴爱卿才刚成亲,是该顾着为裴家开枝散叶的。那好,今日趁此大喜之日,朕就赏爱卿黄金百两,赠予其美婢四位,准一个月长假!哈哈!”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言无殇似乎也因之而愉悦不已了,忙转头来做提醒之状:“子雍,还愣在此干吗?还不快谢主隆恩?”
他的眼睛明明灭灭的,光华流转,隐含之意裴子雍却是明白的。哑穴被封了,自然无法开口,那也至少拜他个几拜,也可以完成这出戏了!后来的自然有他在帮着圆谎。
可是,他不能啊!如若他妥协了,众人还得继续担惊受怕下去了。
猛然冲开了穴道,裴子雍抬起头来,朗声说道:“皇上,微臣不要任何赏赐,只求皇上能够网开一面,能够赦免那些罪臣家人牵连之罪!他们犯错是他们自己之事,何必株连太多无辜之人?丞相已经成了废人,永不可能再有东山再起之日,如果可以的话,可以给丞相一个痛快的死法吗?”
话音刚落,压抑着发出的细微抽气声就又响起来了,言无殇愣愣地望着他,神色复杂难辨,而沐胤轩,在怔愣了片刻之后却猛然一拍龙椅,怒道:“裴子雍,你休要得寸进尺!你忘记了你的身份了吗?”
“微臣记得自己的身份,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并非同情那叛乱之人,而是觉得”
“无雍!”言无殇喝止他,“休要多言!”他仰首对皇上说道:“皇上,昨夜裴将军的夫人差点被人毒杀了,他一晚未睡,也许是混沌头疼而说了错话,还请皇上看在”
裴子雍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沐胤轩冷笑,摆手道:“无殇,你退下,这是朕和裴爱卿之间的事,你休要插手!”
言无殇无奈地望望他又望望裴子雍,终于还是默然退回到队列之中。
“毒杀?那真好!这不就正好合裴爱卿之意了吗?又何必为之心忧?莫非裴爱卿也是个表里不一之人?还是,你已经爱上了那祸水了?”
沐胤轩缓缓走下玉阶,来到裴子雍面前,冷冷地瞪视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朕对那沐流泽之心即如你对那上官莹嫣之心,裴子雍,你既选择这种方式来报复,就该体谅朕的恨意朕的做法!你突然横加指责,又是何故?你为了她已经想要背叛朕了,还是,因为她而萌生了善良之意?”
裴子雍的心咯噔了一下,着实苦涩起来了。
确实,一开始他对上官莹嫣就是抱着这样的报复心理的,那沐流泽对皇上如此多的暗害和折磨,即使皇上今日如何对他也难弥补以前自己所受的伤害,他又有什么资格来劝说皇上呢?还真是做错了啊!可是,那些人
缓缓低下头去,裴子雍艰涩地应道:“皇上教训得是,是微臣逾越了!还请皇上恕罪!”
“恕罪?裴子雍,怕是因为你手握我朝兵权,才会不将朕放在眼里吧!不然,何以公然蔑视朕的权威?上官家一直是那沐流泽反叛朕的丰厚后盾,朕尚且还为顾全你而不欲责罚他们,可是,你今日的行径倒提醒朕了,那就是——”沐胤轩挺直了腰杆,扫视了一遍众臣,一字一句地说道:“做帝王者,决不能有任何心软之时!”
第一百六十四章
裴子雍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他真的适得其反了吗?
“朕能允你的愿望,因为这是你应得的,但是,你也必须付出你该付出的!”沐胤轩留下这一句模棱两可却大有深意的话之后,召来一个黑衣人,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之后,突然望向右边的那个高瘦的武将,笑容缓缓绽开,那眼睛里却带了嗜血的冷酷,竟现出了冰寒刺骨的光芒。
“方统领!”
“微臣在!”方士卓站出来,忐忑不安地望了望裴子雍,低头应道,身子微微颤抖。
他虽然身为禁军统领,却是裴子雍一手提拔上来的,见此阵势,怎能不慌?
“传令下去,立即查封上官家所有的商行和店铺,将上官家的人全给捉拿归案,择日处斩,一个不漏!”沐胤轩深深地望了一眼裴子雍,这才斩钉截铁地下令道。
方士卓的脸顿时白得像纸一般了,“皇皇上,那裴夫人臣该捉还是不是捉?”
裴子雍的新婚夫人可也是上官家的人啊,难道他也该将她给捉了吗?
话音刚落,脸上已经多了一个五指印,武皇阴冷的俊容骤然贴近他,怒道:“朕的旨意你听不清楚吗?一,个,不,漏!”
顿时,庭上又是一片鸦雀无声,仿佛突然降临了死神。
裴子雍的眼一瞪,难以置信地望着沐胤轩的背影,终于确信一点,那就是,昔日的贤皇真的已经在昨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愧于“武皇”称号的雷厉风行的新皇!眼前的这个君王又怎么可能因为自己而改变圣意呢?
原来,竟然是自己残存的一丝恻隐之心让上官家受到了灭门之灾啊!
“不错!不错!真不愧是沐流轩的孽种,就连这心狠手辣,也学了个十足十!看来,是本王低估你了!”前方突然传来一道阴测测寒嗖嗖的嗓音,如鬼魅一般飘过众人的耳畔。
循声望去,竟然是那沐流泽又醒了过来,而他的话更是让群臣们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因为,沐流轩非先皇之名,而是先皇沐烨璋的双胞胎弟弟,人称八贤王,面如冠玉且风流倜傥,才华横溢而豪迈热情,却在秉钺七年突然暴病而死,卒时年仅三十九岁。生前风光至极,死后竟然只得黄土一抔!素以兄弟情深传闻天下的沐烨璋竟然没有给他立碑,而是草草下葬了事。
在沐烨璋大限将至之前,曾经将当时还是淑妃的皇太后和太子沐胤轩突然囚禁于冷宫,而欲改立三皇子为太子,此事闹得纷纷扬扬的,朝野上却不知究竟是为何因,后来新皇继位,丞相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以前服侍过先皇的人不论是妃嫔宫女还是太监御医,统统都斩杀殆尽,只留下了皇太后一人。
这些疑云以前皆是无解之谜,但今日此时听这沐流泽一说,竟然也都觉得谜底是昭然若宣了。
难道,现今的皇上真的不是先皇
的子嗣,而是皇太后与八贤王通奸生下的孽种?因为沐流泽掌握了这些隐密,所以,他才想要夺其位而坐之,而也正因为痛恨知道秘密的人反过来威胁自己,所以,隐忍得太久的皇上才会如此对待成为阶下之囚的沐流泽?
闻见众人的私语声,沐胤轩变了脸色,那双黑色的眼眸里似藏了万年的积雪,连两道入鬓的剑眉也是沾了霜一般,寒意箭一般地直透心底。
“难道你们也相信这个乱臣贼子的胡言乱语吗?”沐胤轩冷笑道:“谁若愚蠢到会听从这人的疯言疯语而开始诋毁质疑朕的血脉,朕必将此辱千倍万倍地还他!”
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想起方才的血腥和恐怖,众人哪里还敢在天子面前放肆,忙都不约而同地跪下来,齐声说道:“臣知错!请皇上恕罪!”
“念你们初犯,朕就饶你们这一次了,包括你,裴子雍!”沐胤轩回身一指裴子雍,淡然说道。
言无殇松了一口气,而长孙无垢的笑意却又更深了一些,方士卓仍然跪在那,不知该不该现在就去履行这皇命。
“可是,沐流泽,朕不能小看你这张利舌的摧毁力了,不是朕不能容你,而是你太过于嚣张跋扈了!”沐胤轩摇头,竟似有种惋惜之意,叹息了一声之后说道:“小贵子,拟旨!”
小贵子跪下,在一旁的御案上铺开了空白的圣旨,开始准备记录。
“沐流泽妖言惑众,背信弃义,胆敢擅权夺位,意图行刺朕,为保社稷安危,朕决意大义灭亲,明日将其押到午门问斩,与其有关系之犯臣亦于明日一起发落!”
沐胤轩朗朗说完,小贵子才开始动笔,片刻后才宣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犯臣沐流泽,欺君罔上,擅权夺位,行刺皇上未遂,妖言惑众,意乱朝纲,朕为保鸾玥千秋基业,择”
裴子雍只听清楚了前面的话,后面的却无法听见了,事实上,就连其他的臣子,恐怕也无法听得真切,因为,那沐流泽竟然哈哈狂笑起来,说道:“杀得好!杀得好啊!沐胤轩,你终于还是做了,哈哈!上官家当诛?那可是莹月的家人啊,你也能狠下心来诛杀,不错!带种啊!好!好!你为本王报了仇,快意啊!”
“啪”的一声,是那个与皇上耳语过的的黑衣人甩鞭子的声响,这鞭子似乎是经过特制的,因为每一鞭下去,沐流泽身上的肉便随着血丝飞溅而出,一片模糊。
众臣又觉得心寒欲裂了。
沐胤轩突然头疼欲裂了。莹月莹月这个名字好熟悉!哦,对了,是那个上官莹嫣的姐姐,昔日的兰贵妃!但是,为何朕对她的事很是模糊?竟然全都记不起来了?
莹月
一默念这个名字,他的心就会呖呖的疼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她不是沐流泽的人吗?一个因为被自己识破了奸计而狗急跳墙然后被他打落西子湖的妖姬而已,为何他会因为想到她而头疼?
“皇上,您没事吧?”言无殇见状,暗暗心惊,上前来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说道:“不如先退朝,让御医为皇上诊治一下吧!”
“不用,朕还撑得住!”沐胤轩惨白着脸说道,额上冷汗淋漓,但是那沐流泽的咒骂声却仍然像魔音一般在他耳边回响,让他疯狂到想要杀人了!
鞭声连续传来,那沐流泽竟然还能强忍着疼痛嘶吼着,确实不得不让人佩服啊!
“皇上,请收回成命,赦免了上官莹嫣吧!”想到才刚脱离危险的上官莹嫣,裴子雍的脸色变得黯沉起来,手紧了又紧,终于还是忍不住磕头恳求道。
“你爱上她了?”沐胤轩瞪目问道,“你竟然要为了她而忤逆朕?”
裴子雍却有些茫然了,他爱上她了吗?怎么可能?自己只是,不舍得她这样就解脱了,不甘心自己的仇恨就这样消解了,对!就是这样的!
他仰视着沐胤轩,坦言说道:“微臣并未改变过对皇上的忠心,也未改变过对她的恨,但是,上官莹嫣若就这样死去了,臣便觉得心空荡起来了,积存了三年的仇恨无法得到纾解,比死还难受!所以臣才斗胆恳求皇上,留着她一条贱命,让臣可以好生折磨她,直到她跪地求饶,臣才会赐她一杯毒酒!还请皇上成全!”
“你这话可是真话?”沐胤轩的眼神掠过一道异色,站稳了身子,沉声问道。
“当真!”裴子雍说道,心里却又有些不肯定了,他真的还是很恨她,恨到无法消除吗?但是,这是唯一能够抱住她的办法了,他必须这样说。
“朕”沐胤轩沉吟了一下,才刚要出声,沐流泽的嚎叫声又传来了。
“裴子雍,你要做一个孬种吗?你堂堂一个威武大将军,也要怕着暴君吗?你竟然也是个胆小怕死之徒?你忘了你那十万铁骑的威力足可以在半个时辰内攻陷这座皇城了吗?”
裴子雍和沐胤轩的脸色都难看起来了。言无殇也僵住了身影。
第一百六十五章
皇宫,凤翔殿。
“祭司大人!”一个很像西方神话里那些宙斯神一样穿着斜襟露臂衣服的玄衣僧人膝行着进入殿堂,以额头贴地,跪拜道。
神台前跪坐着一个白衣人,只是,他面对的并不是神台,而是背对着神台望着身前的一张透明的水晶桌,正在出神地望着桌上的卦象,眉头轻蹙,对那个僧徒的话置若未闻。
长长的黑发垂散在背后,恬淡的俊容仿佛沉积了千年的沉和,时而手指轻叩,冥想的神态却没有因为僧人的这一声呼唤而改变丝毫。
他是沉静的,闲和的模样偏又带着无形的逼人的气势,让人心生敬畏忐忑,不敢正视。
玄衣僧人等了一会儿,快速抬头一看,却只觉一股冷风袭来,心弦一紧,忙又跪拜下去,不敢再出言惊扰他,只是心底着实焦急,因为,门外站着的人地位非同小可,若要来人多等了,怕会
焦虑的心随着时间一秒秒地过去而蔓延开来,那水漏的滴水声一声声像是滴在自己的心底,恐慌一层层扩散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祭司大人轻声应道:“什么事?”
声音温润如水,似一泓清泉,稍有不慎神智便会沉溺其中,不知所向。
那玄衣僧人身子一震,诚惶诚恐地答道:“祭司大人,皇太后在殿外候访!不知祭司大人”
祭司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