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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清轻轻拍开他的手:“你轻点儿,别伤着孩子,”又道,“那是什么高人呀,说不定是瞧你脑门上刻着钱多人傻速来,跑来招摇撞骗的吧。”
尚淳捏捏她的鼻子:“这话不能乱说,多少人求着他,他也不愿搭理,在南瞻做生意的,没几个不认识他的,确实有些本事,你要是心不诚,人家可未必灵验,算不准,对我们孩子也不好。”
莫蔚清见他表情极为认真,当即不再多言,暗自却高兴起来。
两人上车,尚淳仍是说起大家族里一二三房的那些事。
这种家族争端,以前他不说,莫蔚清也从不主动打听,时间久了,尚淳在她跟前越发少了避讳,偶尔发一通牢骚,说起大房从政,他们二三房的只能仰仗着人做点生意,很多事自己还拿不了主意,过得憋屈,很不自在,除此之外,余下各房也是明争暗斗,又惹人烦心。
一路过去,到了酒店包房,席间已有数人等着,如往常般有男有女,端着些半生半熟的脸孔。
莫蔚清的身份不必说破,大伙也能会意,尚淳并不介绍,只帮忙引见了一位五十来岁的男人,他称那人为二舅。莫蔚清心里讶异,不觉压低声音问:“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尚淳笑起来,在她耳边小声道:“还能是哪一出,见家长呀,你可要好好表现,表现好了,就给你名分。”
没等莫蔚清说话,那些人先笑起来,纷纷打趣:瞧这两口子,感情好得很,没大没小地,在家里长辈跟前咬起耳朵来了。
莫蔚清面露粉色,一时坐下来,喝了两杯茶,那位高人方姗姗来迟。莫蔚清细瞧那人,知命之年,面相方正,慈眉善目,谈吐不俗,当即也放了心。
桌上搁着精致清淡菜肴,几人以茶代酒,高人替这伙人一一摸骨算命,轮到尚淳时,高人笑道:“生就麟骨,呼风唤雨。别人是财重压身,你这人是天生富贵,含着金钥匙出身,”又将他前三十来年的境遇一一道来,□不离十,尚淳听得不住点头,莫蔚清心里也暗暗称奇。
那人又道:“只是这两年,你在事业上不怎么顺,常有劫难,纷争也多,以至于劳心劳力了些……”他止住言语,忽起身站在尚淳跟前,动作利落地将他的头骨摸了一遍,方坐回位子,脸色微凝。
尚淳犹豫地问:“大师,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说?在座这些都是自己人……”
那人摇头:“天机,现在人多,不便多讲。”
尚淳想了想,便道:“大师,我老婆已有身孕,来年生产,不如请您帮忙算算,这孩子是男是女,二来,也想起个好名,去去霉头。”
那人听了,盯着莫蔚清打量一番,请她将手搁在桌上。
莫蔚清被他瞧得老不自在,避开视线,扭头看了尚淳一眼,等尚淳微抬下巴略作示意,这才伸手过去。
那人分别握住她的双手,从手腕处细细摸到每根指头的指尖,欲言又止。
尚淳按捺不住,有些儿急了:“究竟怎样,你好歹给句话吧。”
那人这才开口:“尊夫人秀外慧中,人中龙凤,只是……夫人的出身,和先生这样的贵人比起来,似乎云泥……”
其余人一起伸长脖子听,尚淳搁下茶杯,没好气地打断:“说重点,我问的是孩子。”
那人不紧不慢往屏风后面一指:“借一步说话?”
尚淳点头,莫蔚清也站起来,三人一起过去。
高人这才小声道:“我实话实说,二位即使怪我也还是这话,这孩子就是症结所在,父子相克,妨碍事业发展……”他叹息,“的确有些不妥,对生意尤其不好,若无钱财损失,必有刑伤。”
一室寂静,尚淳脸色越发难看,良久才问:“用什么方法可以化解?”
那人叹息:“寻常说的化解方法,无非利用五行相助,改变风水,这方改得好了,那方却是差了,拆东墙补西墙,至于最后有没有用处,说不准……二位还年轻,从头再来,还能枯木逢春。”
尚淳神色阴鸷,拿手点着他:“你要是敢乱说一气,我不但端了你的饭碗,还要缝了你这张臭嘴。”
“有话好好说,别像个刺儿头一样见人就扎,”尚淳的二舅从后面踱过来,按住外甥的肩,想是方才略听见几句,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转脸看向算命那人,“大师是高人,别和这些年轻后辈一般见识。”
那算命的倒有好涵养,神色未变,只微微点一点头。
莫蔚清一直没怎么说话,这会儿禁不住伸手去抚肚子,不由自主地看向身边的男人。
尚淳也看了她一眼,仍是忍不住问:“真没其他办法么?”
二舅开解:“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先生说话一向灵验,你们年轻人不要意气用事,俗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防患于未然,一定要仔细考虑,从大局着想。”
尚淳板着脸,一言不发,伸手去握莫蔚清的手,她的手微微颤抖。
☆、第 45 章
·
两天来,苏沫给路征去了好几通电话。她留了心眼,特意买了新号打过去,一直无人接听,后来又担心人家有拒听陌生来电的习惯,就趁着王亚男还在公司的时候,悄悄用原来的号码拨过去,仍是没有人应答。
她心里很有些不安,但也不敢冒然去医院探望。
正是收拾桌子准备去吃午饭的当口,手机忽然嗡嗡作响。苏沫赶紧走去角落里小声儿接了,却是从派出所打来,里头的人说,被钟声打伤的那个男孩的家属提出打人方应承担一切医疗费用,并且要求这边尽快让人去医院探望以及面谈。
苏沫叹了口气,接着就给钟声打电话说明情况,仍是不敢惊动了舅舅。
钟声表示自己也一起过去瞧瞧,苏沫一来担心对方又会说些埋汰人的话打击小姑娘,二来也恐怕事态的严重性因为双方争执升级,她忙道:“你好好待家里,我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苏沫买了些水果和营养品上了医院,见到那男孩,男孩脑袋上缠着纱布,精神倒还好,正半靠在病床上喝粥,孩子的爷爷奶奶在跟前照顾着。
两位老人对她当然没什么好脸色,直接扔了一叠缴费单过来,让她去交钱,还说自己的孙子伤得不轻,这种事完全可以追究刑事责任。
从言辞中听出,这男孩从小父母离异,全由祖父母一手养大,个中艰辛可想而知。苏沫心里也有些不忍,可是拿起那些个账单仔细一瞧,又被吓了一跳,杂七杂八的检查费用和医药费加起来有一万多。
男孩的奶奶猜度她的神色,补充:“只是这几天的费用,医生说了,我孙儿还要留院观察,还有些检查没做,你再预付一些。”
苏沫说:“这事不是我表妹一人的责任,当时您孙子对她动手动脚,出言侮辱,她是一气之下才犯糊涂,在派出所已经做过笔录,警察也说了,属于正当防卫。”
那男孩读了这么些年的书,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我没侮辱她,是她用不检点的行为在侮辱自己,学校里谁不知道,你表妹给已婚有钱的中年男人当二奶,我和她同学一场,看不过去想在言语上帮助教育她,谁知她当场翻脸,把我打成这样。我是男的,她一个女生,如果不是让着她,能被她打成这样吗?凭什么她能做,就不许别人说呢?”
一番话,引得病房里的其他人都瞧过来。
男孩的奶奶说:“这病房人太多,我们明天就换个单间,清净,好养伤。”
苏沫脸上也有些发热,只能说:“你那些话是无稽之谈,我表妹清清白白的一个好学生,从没做过这样的事,你们这是诽谤。”
男孩的爷爷道:“这事他们学校早传开了,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你没有必要和我们在这边解释,赶紧去交了款才是正经,不然我们就去法院里起诉你亲戚的刑事责任,让人民法院把这些二奶贪官好好查一查。”
苏沫忍着气:“你孙子当时对我表妹动手动脚,真要打官司,还不知道谁才是原告。”
男孩忽地扯掉手上的吊瓶针头大喊大叫:“我没有,没有,我太冤枉了……”
孩子的奶奶赶紧搂着自家孙子抹眼泪,说自个儿命苦,一家老小被人欺负。一时间吵吵嚷嚷,引得护士医生跑进来。
孩子的爷爷问:“我孙儿是不是头部受了太大刺激,情绪很不稳定,还要再检查下才好。”
护士从善如流:“明天一早就安排,再做个脑部CT。”
苏沫观察那孩子的神色,说:“不如请法医做个伤势鉴定,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两个老人回道:“做就做,我家孙子脑袋上缝了好几针,做完鉴定,正好定你们的罪。”
秀才遇见兵,苏沫也不愿再多费口舌,转身出去找护士要求看病人,护士不肯给她瞧,苏沫又问:“这孩子大概还要住多久的医院?”
院方含糊道:“建议还要住一段时间,需要继续观察。”
苏沫一时无法。
一位同病房的病人家属走过去,扔下一句:“那两个老家伙在医院里有熟人,不讹你们讹谁呀。”
苏沫愣了愣,手机又响,钟声再那头问她:“姐,怎么样了?”苏沫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钟声道:“我们是被人讹上了吧,”停了会儿,又说,“姐,我看见那个警察了,好像是他,在院子里晒太阳。”
“哪个警察?你现在在哪里?”
“就是上回那个警察呀……我已经到住院部楼下了。”
“我让你先别过来……”
小姑娘打断:“姐,要不我们去请那个警察帮帮忙,他上回不是还帮我们说过话吗?”
苏沫忙道:“你不要去。”
钟声觉得奇怪,反问:“那你去?”
苏沫说:“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钟声问:“还能有什么办法?”
苏沫说:“总会有解决的方法,我们先不要去找他,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钟声见她吞吞吐吐,有些急了:“管他什么人,能帮上忙就行,姐,你就是太老实,不愿意求人,你不去我去。”
苏沫气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钟声直接挂了电话,苏沫要下楼,被那男孩的奶奶一把扯住,说:“你不要跑啊,款子还没交呢。”
苏沫嘴里敷衍,赶紧又把电话拨回去,钟声接了,说:“不找他也行,去找那个什么王总帮帮忙,就是王翦的老爸,你们……平时应该接触挺多的吧?”
苏沫脑子里一乱,直接道:“不行。”
钟声冷声反问:“怎么又不行?”
苏沫只好说:“这个人……很不好打交道,我以前又得罪过他……”
钟声想了想:“那我去找王翦。”
苏沫叹了口气:“声声,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和他们家的人扯上关系。”
钟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马上要上大学,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和人打官司。”
苏沫想了会儿,说:“他们想要钱就给吧,这事不能闹大,对你没好处,能用钱解决最好。”
钟声有一会儿没做声,过后低声道:“凭什么,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先,凭什么到头来还要我们认错。”
“声声,你冲动之前怎么没想过后果……”
那头又挂了电话。
苏沫有些头疼,转身对男孩的家属道:“我这卡上一共四万,四万应该够了吧。”
对方说:“谁知道,病还没看完,说不准的。”
苏沫回了句:“你们别太过分了。”
对方又不依不饶哭闹起来。
围观人渐多,苏沫无法,只得说:“别拦着我,我先去缴费。”
那老太太执意要和她一起,两人走到电梯口,电梯门开,钟声和路征一同出来,路征脑袋上缠着纱布,左胳膊上绑着绷带,右腿脚踝处上了夹板,腋下拄着拐棍,眼睛青肿,脸上却是笑嘻嘻的。
路征看看这些人,直接对那老太太说:“你们也别闹了,你孙子做笔录的时候,我正好在所里,他猥亵女同学的事还有人证,再闹下去,你们也讨不到便宜。”
老太太嚷嚷:“你是谁啊,你和她们是一伙的,我凭什么信你。”
路征对苏沫说:“挑起事端的人也有责任,要不你们直接去法院,申请个治疗期限鉴定。最好能找个熟人,程序上会快一点,”他说着,凑过来,压低声音,“接下来的事,我也不好再出面帮忙。”
苏沫点点头,抬眼打量他的伤势。
路征又说:“人家也有权利住院,你们先把之前的医疗费用垫上,这一笔是省不了的。”
老太太听说他们要直接去法院,也不敢使劲闹,看戏的慢慢也散了。
苏沫让钟声先回,自己去缴费,完了又在楼下花园里看见路征,不觉走过去问:“你现在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