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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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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海南岛的单眼皮变成了销魂的想眼皮,可是,关于他的印象已经定格,他在我的心里,永远是那个痞痞的单眼皮少年——麻纺厂湖边,回眸一笑,天下无敌,倾国倾城——和顾朗两人,是我年少记忆里,对于美少年最好的诠释。
所以,当年《圣斗士星矢》大红时,我还在心里YY了顾朗和他。我觉得顾朗吧,当然是当年那个阳光少年顾朗,我觉得他就是白羊座穆先生;至于海南岛那个小痞子,我觉得他有些邪恶,所以,总是将他YY称双子座撒加……胡巴吧,我就压根没有心思YY他。当然,既然是YY,我就YY了自己是第一女主雅典娜呗。
现在想想,海南岛哪里邪恶了?要说邪恶,那得属江寒,扔我吊坠,夺我衣物,简直就是波塞冬、撒加、沙加还有那个玫瑰双鱼座一起上身了。
呃,我居然会想到江寒。

下午,酒足饭饱,我们散去。
号称“轻声他爹”的康天桥来接胡冬朵,说是一起去给富贵洗澡。现在的康天桥是富贵的全职保姆兼司机兼大总管,于是,我就搭了顺风车回学校。
康天桥以前看我时,特烦躁,觉得我是个十恶不赦的电灯泡,可是今天看我时,特别喜庆,他笑得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我们刚要走时,海南岛看着我一身胡冬朵的衣服,从口袋里掏出十余丈百元大钞给我,说,你就不能自个儿买衣服啊?非得等你的那些衣服飞回来!要是那些衣服不飞回来,你是不是就不买了?
我将钱推还给海南岛,按下车窗,说,我有钱。
其实,我是不想花海南岛的钱了,前些日子,他刚送我一手机,轻描淡写地说,方便联系。
当时我很感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海南岛大概怕我搞个抒情或赞美什么的,矫情得让他承受不起。直接诶就来了一句,说,你这死孩子!手机丢了也不买,不就是等着老子给你买吗?
很小时,我有一个比较美好的愿望,就是海南岛和胡巴赚钱给我花,我自己什么也不干。可是后来,人长大了,才明白,胡巴和海南岛只是我的朋友,再好再爱再牵挂,也是在朋友的层面上。而且,他们总会有一天,有自己爱的女子,赚钱给他们所爱的女子花,而不是给我。想到这里还挺失落的,当然不是觉得没钱花了,而是,他们总会有别的她。

后来,我没回学校,而是让康天桥将我放在新一佳超市。原因是夏桐突然来了一短信:天涯,快给我买盒避孕套,急用。
   

35杰士邦,还是香蕉味的。天涯,我们俩好像以前不用这个牌子哦。
我当时眼一花,努力地睁大了眼睛再看,确实是:天涯,给我买盒避孕套,急用。
我心想,难道是短信乱码了?或者是短信在传送过程中发生了基因变异?或者是,夏桐的手机丢了,别人在恶作剧?
于是,我就给夏桐拨回了电话去,当着康天桥的面,我又不好意思大声地问,只能跟蚊子似的说,夏桐,你要什么?
夏桐的和声音几乎没有热情,说,避孕套。
电话中,她的身后有人在嘟哝,给我试管,给我试管。有人在嘟哝,量筒呢?量筒呢?
我很不好意思的说,你要这个干吗?
夏桐似乎很忙,说,吹气球搭载卫星上天吹气球搭载卫星上天!你信吗?还能干吗?做试验!你想干吗?你这女人跟胡冬朵一起久了,脑子也发霉了吧?
我红着脸下车时,康天桥一直冲着我笑,似乎怀着巨大的阴谋一般。末了,他跟我说,天涯,周末我生日,和你一天生日!咱俩一起搭伙过吧!
说完,甩了甩头,做过离子烫的头发随风一飘,感觉就是,用飘柔,就是这么自信!
我说,哦,看看吧。

我一头扎进了超市里,,跟做贼似的,生怕被人发现,也不管什么牌子,闭着眼睛胡乱抓了一个,就算给夏桐买好了避孕套。
可是购物篮里,孤零零的一个避孕套盒,我又是在不好意思前去柜台结账,于是红着脸又给自己买了一些零食。
此时,城市里已经是灯火初上,我的心思突然飘向了唐绘,我想,顾朗现在一定又在某个角落里,安静地坐着,像一个孤单的影子吧。
我去交款时,海南岛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几乎用杀猪一样的声音冲我吼,说,艾天涯!你在哪里!
我当时心里一紧,心想,难道自己买避孕套的事情被海南岛看到了?四下搜索,不见海南岛的影子,才松了一口气,我说,我在超市,老大。
海南岛憋了半天,才说,超市里有没有……有没有……验孕的!
唰唰唰!晴天霹雳电闪雷鸣,击打得我一时间摸不着北,我哆哆嗦嗦的都不会思考了,我说,你你怀怀孕了吗?
海南岛在电话那头气绿了脸,说,我怀个脑袋!辛一百!不是!小瓷!辛一百这个该死的!上午不是跟你说了吗?小瓷这些天一直身体不舒服,刚才呕吐了半天!你给我买点儿试纸。
他一说,我顿时想起吴红梅今天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当下明白了。我内心暗骂了辛一百一百句“淫兽”,然后在电话里跟海南岛说,我不买药买你自己买!
海南岛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去买这些东西!说完,他就挂了电话,一副“艾天涯,咱们是不是好兄弟,是好兄弟你就为老子两肋插刀”的气概。
挂电话时,我还在想,不会那么巧吧,一天时间,让我经历了避孕套,再经历验孕纸。难不成是他们在合伙整我?
于是我又硬着头皮将整个超市转遍,最后还是没找到。
我踌躇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冲着一个导购员走了过去,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晃到我身前。我吃了一惊,倒退一步,抬头,却见一剑眉星目的男子端端正正地站在我眼前。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波塞冬……呃,不……撒加。
错了,是江寒。
一个多月不见,眼前的他,人有些憔悴,但衣衫依旧精致考究,嘴巴紧紧抿着,眸子里似乎藏着一丝冰冷的恨意,如浸染了桃花的陈酿一般。
我倒吸一口冷气,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今天康天桥笑得这么诡异。我下意识地将购物篮挪到身后,说,怎么是你?呵呵,好久不见。可真够巧的啊,你也来逛超市。
江寒笑,眼里却含着莫名的恨意,说,不巧。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用眼睛斜睨着我,说,康天桥说你在这里。所以,我一回来,就特意跑来找你!啧啧,我可是找了半天才找到你。他最后那句话分明就是“啧啧,谁让你长了一张路人甲的脸,我找你都不好找”!
我理了理思路,不知道话题该从何谈起,是从“江寒,你还我吊坠”,还是从“江寒,你还我衣物”,或者是从“江寒,那天小瓷的事情多亏了你,谢谢你”……突然之间,我发现,我和江寒果然是“爱很纠结”,关系乱七八糟,感情更是复杂得可以。
江寒语气里带着嘲讽,说,你是不是多日不见我,惊喜得不知道话该从何说起了吧?
我脸一红,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应付了一句,怎么可能?
这是,江寒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了电话,说,我这就出来。然后,他低头,几乎用鼻音冷哼,说,这些日子,若不是小童生病!艾天涯……后面的话,他没说,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在这里,别动!一会儿我来跟你算总账!
我有些迷茫地看着江寒离去,实在想不通他怎么可以这么嚣张?好像扔我吊坠的人是他!搬我衣物的人是他!跟我拽得像言情小说男主角似的说“三大纪律”的也是他……对了,他还没跟我说第三是什么呢。
细想起来,他除了帮我们找到小瓷,也没有什么功劳。说起来,应该是我要找他算账,他害得我一直穿着胡冬朵的衣服……

时间就是金钱,夏桐已经再次短信催我了。趁着江寒不在,我连忙扯过一导购员,小心翼翼,跟地下党碰头似的,又虔诚又虚心地问,这里有没有避孕纸?
导购员很奇怪地看着我,笑,说,这里只有验孕纸。
我的脸瞬间红了,我说,哦,就是这个。
在导购员的帮助下,我终于找到了那个柜台,像做贼似的拿了一包。
后来,我将这个事情跟胡冬朵说时,她喜笑颜开,跟连看了百张陈冠希的艳照似的。红光满面,说,万事开头难,以后就不难了。

我将避孕套和验孕纸都放在了零食下面,鬼鬼祟祟的四处搜索,发现江寒正在和一个中年妇女交谈,那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小娃娃,身边有一个年轻的女孩,推着购物车。
后来,我才知道,这两个人是江寒为照顾小童请的保姆。年长的是阿姨与莲花,年轻的是小妹秀水。之所以提起这两个人物,是因为在不久之后,倒霉的我将和这两个人保持长期的战略伙伴关系。

我冲着离江寒最远的一个收银台跑去,有句话叫做“顾头不顾尾”,当时的我,忘记观察周围情况,当我将购物篮放到收银台上,才知道什么叫做晴天特大号霹雳!一记电闪雷鸣,我的脑袋炸开了花。
顾朗?!
千真万确是顾朗!
千真万确是那个我在唐绘蹲守了一个多月都看不到的顾朗!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可遇不可求”吗?
他、他、他居然出现在超市!出现在超市不要紧,还出现在我的身边!出现在我身边也不要紧,还是在我购买这些东西时!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此刻,我宁愿和我爹老艾装个正着,也不愿意碰见的人是顾朗。
我眼前一黑,塑性脚底抹油,想要走人。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不知是谁发来短信。怪异的鸭子叫另横引得原本侧身的顾朗猛然转脸,他看到我时,当下一愣,张了张嘴,天涯?
我“啊”了一声,讪笑,打了声招呼,好巧啊,顾朗。
他笑了笑,那笑容如他的声音一样拘谨有度,是有够巧。
此时的他,脸上的伤已不复存在,只留下隐隐约约的痕迹,从他出现在唐绘的那天,到今天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又二十一天。一个月二十一天,我几乎天天在唐绘门口转悠忙活着跑进唐绘安静地坐着,希望能遇见他,然后喊他的名字。说一声,好巧。可是今天,我没想到会这么巧,难道老天在和海南岛他们一起勾结着玩我吗?
我看了看顾朗,有些口干舌燥,我说,我去那边结账了。
这时这边的收银台真好轮到了顾朗,他笑了笑,将一瓶可乐,一盒口香糖方在收银台上,抬手将我的购物篮给拿了过去,说,一起结账吧,那天,谢谢你。
我脸色一白,尖叫一声,不必了。
可是因为事先没有想到他会这样,所以,反应过来时,购物篮已经放在收银台上,顾朗转身,将零食给拿了出来。我在一旁看着,扑过去的心都有了,顾朗拿到最底下时,我明显感觉到他停顿了一下,细长的手指停在半空中,几乎三秒的时间,但最后还是若无其事地将避孕套和验孕纸放到了零食边上。
我当时恨不得撞死在收银台。
我看着顾朗,结结巴巴讪笑,几乎是讨好的语气,我说,我……我是替朋友来捎东西的。
顾朗看了看我,笑,点头应了一句,哦。
我呵呵地笑,说,我朋友学生物的,总是做一些奇怪的试验。呵呵,当然,你没学过生物你不知道。
顾朗低头,眉心轻展,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说一些奇怪的话,只好又应了一声,哦。
我挠挠头,说,呵呵,其实这些东西里面,只有零食是我自己的。
顾朗大概觉得我有些神经病,看都不看我,说,哦。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最后一声“哦”说出来时,我的心突然跌倒了谷底,有些隐隐的痛在其中,十三岁时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了我眼前。
那一年,清风街头,为了让他不再被打,我像一个小斗士一样,将衣服脱掉。多年后的相逢,在他的记忆里,关于我的回忆,却只不过是一句——“你是……土豆?”
他们说,当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时,她就是人尽可夫的荡妇他也会深爱,可是如果一个男人不爱一个女人时,她就是圣母玛利亚,他也会照样离开。
我觉得我是习惯性在顾朗面前犯贱,所以我才会继续跟他说,唉,你说真是的,他们生物系怎么会用这东西做实验呢?哈哈哈哈。
顾朗仍是一脸迷茫,他的目光越过我头顶,瞟向我的身后,愣了一下,依旧是那句,哦。
他心里一定是觉得,这个女人不是烧坏了脑袋,就是在装纯。
天涯,避孕套你都选好了啊。
一个阴沉沉的男声从我耳后传了过来,同时,一个男子挤了过来,出现在我和顾朗之间,他的手指纤长,指甲都别样晶莹,很熟练的从收银台上拿起那盒避孕套,一字一顿的念,杰士邦,还是香蕉味的。天涯,我们俩好像以前不用这个牌子哦。
我的全部心思都放在纠结这件事情上了,根本没有留意江寒已经在我身边很久了。
写了这么长时间小说,他们都说无巧不成书,我还真没想到今天会巧成这个样子,我看着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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