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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罗冬儿见了这样的东西,脸上便露出欢喜神色,本来马上就要打发他下去,如令人家送了可心的礼物,到不好不多聊几句,便随口答应着,问道:“你在宋廷,宋官对你可还礼遇,是鸿驴寺哪位大臣接待的,听说宋廷鸿驴寺卿章台柳体弱多病,不常上衙,这封国书可是少卿高翔所拟么?”
鄂巴多陪笑道:“罗尚官有所不知,小人前往宋廷时,宋廷网刚任命了一位新的鸿驴寺少卿,叫杨浩的,听说原来是开封南衙火情院使,此人不学无术,性情莽撞,所以才写得出这样的无赖国书冒犯我皇,可也奇了,宋帝居然允了,就真不怕皇上大怒,出兵伐宋么?尚官?罗尚官?你怎么了?”
罗冬儿嘴唇发白。她定了定神,颤声问道:“你说”你说那新任鸿驴少卿姓甚名谁?”
“姓杨名浩啊。”
“四哥说过。浩哥哥已改叫杨浩,莫非”不会的,不会是他,他怎么可能做了鸿驴少卿这样的高官,再说他走出身开圭府,莫非是同名同姓。”
罗冬儿赶紧问道:“这人多大年纪,是何出身来历?”
鄂巴多道:“人倒没见过他,不过听那宋廷的柳功曹说,此人没什么学识的,却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当初带着五万汉国百姓避过皇后娘娘亲自带领的大军追击,逃往宋境的就是他,因功做了芦州知府,没多久就调任开封南衙火情院长,结果又巴结上了晋王赵光义,嗖地一下就蹿上了鸿驴少卿的高位,可宋国的数着,升官升的这么快的,除了他再无第二个了。咦?罗尚官,您好象身子不大好?”
“没事,我”我没事,你再说说,还有他的什么消息?”
罗冬儿又惊又喜。她万没料到竟在这里听到杨浩的消息,那魂牵梦萦的人儿,虽仍远在天边,可是刹那间仿佛就站到了她的眼前,罗冬儿的两颊如同火烧。双眸放出光芒,殷切地又道。
鄂巴多摊手道:“没了,小人就听那位柳功曹提了这么几句,瞧他那不屑的样子,恐怕这个杨浩贸然蹿升,朝中眼红的官儿大有人在,这人如此说话太也着恼。罗尚官再禀明娘娘,严辞驳斥。说不定宋廷的官儿对他趁机攻许。这个无视我契丹国主的混帐小子,就得滚下台了。”
罗冬儿抿了抿嘴唇,板着脸道:“你是我契丹使节,言谈之间不可弱了北国的威风。谈吐如此粗俗,口口声声小子混帐,如何能为我契丹使节,若是这样。本官可不敢保你南行。”
鄂巴多一听财路要断了,赶紧陪笑道:小人这不是在您面前才,好好好。小人一定谨慎,哪怕人后,也不对宋人的官儿有所不敬就走了。
罗冬儿道:“这才对了,你先下去吧,这事待我禀明娘娘再说。”
“是。”鄂巴多也不知哪里得罪她了,赶紧答应一声退了出去。罗冬儿在椅上坐了,手撑在案上托着下巴痴痴想了半晌,拈着那根菩子看了又看,时而蹙眉,时而微笑,过了半晌听见楼上一片喧哗之声,这才惊醒过来。她把菩子收进怀中,吩咐女侍把汉衣和脂粉收起,便赶上楼去。脚步轻快,如同一只年轻活泼的小北鹿。
“实图哩触犯神幕,依律当死,皇上,处死他吧。”楼上有些人正在咆哮着。
耶律贤面前跪着一个侍卫,脸色惨白,伏地不动。罗冬儿提着裙裾跑上楼去,见此光景莫名其妙,便向旁边一个侍卫问道:“方才还好端端地,这是怎么了?”
那侍卫忙答道:“尚官,实图哩方才触摸了神着,各部大人十分愤怒,请皇上处死他呢。”
罗冬儿听了暗吃一惊,这神幕是一面大旗,立在五凤楼上,幕上一头白狼,乃是契丹之族的图腾,十分神圣,普通人未经允可不得靠近,如果谁若碰触神嘉,论罪当斩。这个实图哩是今年轻憨厚的侍卫,怎么竟然铸此大错。
那些部族头领们吵吵嚷嚷,耶律贤只是负手不语。他才二十多岁,身材瘦削顾长。脸颊苍白,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就像一个南人士子,在旁边个个都是虎背熊腰的近臣侍卫和部族头领们中间,就像一群狼中间站了一只鹤。就算是柔软厚暖的裘衣穿在他身上,也显得空荡荡
。
“实图哩,你为何触犯神粪?”耶律贤突然慢条斯理地问道。
“小人小人糊才旁。本来正在观灯,因为人群拥挤被人撞了下,数“小扶,这才醒起旁边矗立的乃是神素小人知罪,当死,当死。实图哩连连叩首,耶律贤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不知者不罪。实图哩平素克尽职守,倒也尽职,唔”拖下去,责三十大板吧。”
实图哩一呆,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罗冬儿目光一闪。赶紧喝道:“实图哩,还不谢恩么?”
实图哩赶紧叩道:“谢皇上开恩,谢皇上开恩。”
“且慢!”一旁缓缓走出一人,沉沉笑道:“皇上仁慈。可是冒犯神幕者当死,此用律条所定,皇上一言便要放人,恐怕”不妥
耶律贤膘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耶律文,何必如此苛刻,实图哩无心之举,算不得冒犯神毒,因此砍头,太过残忍
这位贵族叫耶律文,字燕云,是耶律贤未继皇位前的一个有力竞争者,如今耶律贤虽做了皇帝。他还是时常与他唱反调,一见耶律贤有心放过实图哩,当即便出面阻止。一听耶律贤的理由,他不屑地冷笑道:“皇上太过仁慈了吧?我契丹之主,当有虎豹之威,赏罚分明,律例森严,岂可身怀妇人之仁,对一小小侍卫尚抱如此仁心,如何统御我契丹百万虎狼?”
萧绰冷冷一笑,站到了耶律贤身旁,冬儿连忙走过去,耶律文身后一人本来正看着热闹,忽的被萧后美色所迷,眸子顿时一直。痴痴看了半晌,目光再往旁一转,不由大吃一惊,立即缩身退到了人群中去。
如果冬儿能注意到他。就会发现,这人竟是丁家二少爷丁承业,丁承业隐在暗处,望着罗冬儿发呆:“她,她是罗冬儿么?虽说神情气质有些差异,可是模样一模一样,若不是她,世上哪有如此相像之人?她怎么在这里,她”是皇帝的嫔妃还是什么人?”
丁承业当日被契丹边军所捉,四处打听一番,根本没有人听说过什么南院大将军卢一生。只道这丁承业是虚言诳人,是以对他百般折磨,丁承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真是苦不堪言,这时恰好遇上了耶律文。
耶律文身高八尺,虎背熊腰,乃契丹有名的勇士,与南院大王素有交情。此人性好渔色,而且男女不忌,瞧见丁承业这个奴隶虽是蓬头垢面,却眉清目秀,十分俊俏,顿时起了怜惜之心,便把他讨了来留在身边侍候。
丁承业走投无路,只的含羞忍垢做了耶律文的近侍,而且成了耶律文最宠爱的人,形影不离。此番为皇帝贺寿,耶律文也把这个爱宠带了来,携上了五凤楼。如今一见罗冬儿,丁承业思及自己如今身份,先是羞惭不已,下意识的便退往后去,细细打量罗冬儿模样,竟然站在娘娘身侧,似在北国混的风生水起,心中不禁又嫉又恨。
罗冬儿可未注意这位故人,她站在萧后身侧,只听耶律文唇枪舌箭,明里是说皇帝仁慈。暗中却讥讽他软弱,又鼓动许多对这个皇帝不服的首领贵族出声应喝,弄和耶律贤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有些应接不暇。
旁边萧后突然冷笑一声道:“耶律文,你口口声声讲什么赏罚分明,律例森严。皇上统御北国,受命于天,皇上宅心仁厚,要饶过实图哩,这就是旨意,你身为臣子,无端质疑,百般挑衅,这是为臣之道么?这是律例森严么?”
耶律文看向萧绰,灯下美人,明眸皓齿,肤色如美玉,隐泛红润,目中不禁泛起贪婪之意。涎脸笑道:“娘娘,臣只是尽臣的本份。见皇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出言劝谏罢了,怎敢挑衅皇上呢
“既然如此,皇上开恩。已然下了旨意,耶律兄何必再多言呢,神毒代表皇权,皇权是皇上的。皇上要怎么做,做臣子的就只能服从,这才是规矩,你说是么?”
说话的人袖着手,站在一旁森然道,这人叫萧拓智,却是萧家的人,也是统领大军的一方将领,另一侧耶律隆运,也就是韩德让,也沉声说道:“皇上的话就是圣旨,就代表着天意,做为臣子的,谁敢不从,就是不忠,谁有不忠之心,第一个先问过我掌中的刀。再去问皇上不迟。”
耶律文见萧绰一派的人纷纷出来护驾,心下稍做权衡。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了。
灯下,萧绰宽了衣裳。解开了头发,原本威严冷峻的模样。顿时生起了几分妩媚。她卧到榻上,冬儿也穿着小衣坐在一旁,轻轻地为她揉捏着肩膀,萧绰轻轻叹息一声道:“今天你也看到了,这些人敢当面让皇上难堪,心中哪有这个皇帝?”
她摆摆手,说道:“今日你也乏了,睡下吧,不必按了。”
冬儿依言躺在一旁。两个美人,犹如一朵并蒂莲花。萧绰理顺了头发,躺在枕上,眨着眼睛想了半晌,说道:“联得对掌握皇城大军的人再做一番调度,尽数换上咱们的人,否则觉都睡不安稳。还有你,你要尽快入手,以后,这宫卫军就得交给你,这可是咱们最重要的本
。
冬儿柔声道:“娘娘吩咐,冬儿自当遵从,宋国的回书”
萧绰道:“明儿再思量思量该如何做答。联也没想到,宋人回书竟然如此强硬,莫非他们已看出了咱们内忧外患,出不得兵?唔”唐国遣使向我求援,联意,派耶律文去唐国走一遭,表表我北国态度,让宋廷有些忌惮,你看怎么样?”
“唐国?怎不派人去宋国,若是娘娘让我出使宋国,去见浩哥哥”冬儿胡思乱想着,萧绰奇怪地扭过头:“怎不答话?”
“喔”,娘娘,耶律文对皇上一向不太恭刮,怎么能派他出使呢?。
萧绰笑笑,道:“他离了上京,联”才好动手脚安排咱们的人,省得他来碍事呀。”
她卑出手去小衣褪至肘部,露出一管晶莹的玉臂,伸手一拂,灭了灯烛,说道:“睡吧。不管有什么事。咱们明儿再商量
烛火一灭,室中顿时一暗,烛上青烟袅袅升起,两个女孩儿各怀心事,不约而同地叹息了一声”,
第八卷 出采江南莲 第025章 江东宣抚
一向“低调”的杨浩突然很高调地操办起了婚事,只不过所谓的一向低调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感觉,开封官伸百姓一向都觉得这个官儿做什么事都是风风火火绝不低调的。
杨浩娶一妻纳两妾,三个美人儿归房的仪式同时举行。这一妻姓唐名焰焰,杨浩早早放出风去,满京城的人都晓得这唐焰焰是西北唐家的大小姐了。那两妾之一。原汴梁第一行首媚娃儿,只是补办了仪式,旁人早知道她被杨浩纳了房的。而另一妾却是林音韶,仔细一打听,才晓得竟是第一届花魁大赛时的叶榜状元。红花绿叶傍身,谁不羡叹杨浩齐人之福。
杨浩这婚事,一个官场中人没请,参加婚宴的唯有岸梁漕运的四大帮主及其所属,他在“千金一笑楼”大排酒筵高调成亲。怕的就是唐家阻拦或是晋王从中捣鬼。可是很奇怪的是。唐家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而晋王那边其实还根本不知道唐家想与自己攀亲,自然也没什么举动。
杨浩提着小心,本以为这场婚事不知要经历多少波折,不想竟是太太平平地操办了下来。妙妙得了一纸婚书,虽未圆房,但名份已然确立了下来,妙妙满心欢喜。却不知杨浩是另有打算。
娃娃和焰焰早与杨浩暗中商议,待他一走,二女便携浮财潜走,先寻一个妥当之处安顿。然后便高调前往唐国与他汇合,以便三人可以“死”在一块儿。至于妙妙那里,有了一纸婚书,就是他法定的妾室,如果他出了事,妙妙做为他唯一在世的亲人,便有权继承他在东京的一切财产。
杨浩把“后事”安排妥当,此日一早,便上金殿面君辞行。赵官家在垂拱殿对他面授机宜,主要是就他此番再行的任务做些交待。离间唐国君臣、刺探唐国军情、掌握唐国地理,为宋廷征伐唐国的鼎定中原最后一战做好准备。
为了方便他行事,的派些人手供他使用,赵匡胤还派了鸿驴寺承焦海涛做宣抚副使,从皇城司抽调了些探子供其驱策,另从禁军里抽调了一支百余人的队伍做他的仪仗,这些上等禁军个个都是身高八尺以上的大汉,身材魁梧,一身武艺,由一名叫张同舟的指挥使带领。
出了皇宫大内,杨浩又被候在宫门外的程德玄截住去了南衙。杨浩心中忐忑,本道赵光义隐忍至今方才发作,不料见了赵义义。赵光义却是满面春风毫无愠色。丝毫不提他成亲的事,只是为他伐行来着。
杨浩不明底细,但是见他没有当庭发作,便也放下心来。如果这位王爷抱着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的态度,他是不怕的,此一去如蛟龙入海,从此天涯海角再无重逢之期,赵光义有什么阴谋诡计都用不上了。
在旁人看来,此时却看得出晋王如何礼贤下士、如何会做人了。尽管如今赵普一倒,朝中赵光义一家独大,杨浩如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