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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罗克勤大喜过望,立即一溜烟地逃了出去。这位罗夫人是罗公胆的续弦,比罗公明小着二十岁上下,最受罗公明的宠爱,罗家上下也只有她才敢在这老头子面前大声说话。这位罗夫人亲生的子女只有罗克敌和一个姐姐罗敏,但她自过门来,待前妻的子女就一视同仁,赢得了府中上下一致的尊敬。
罗公明看看比免子溜的还快的儿子,,亨了一声道,“这是谁又招惹了你了,害你跑来向为夫兴师问罪啊?”
那妇人瞪起一双春水般的眼睛,怒道,“不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我听说开封府现在也欺上门来了?你要是继续做缩头乌龟,欺上门来的小鬼就越来越多了,克诚被拘进御史狱好几天了,你呢,好吃好睡,一点也不担心,他不是你亲生的么?”
“救?救不得,救不得””罗公明连连摇头,“不就是拘押几天嘛,既不会受刑,也不会难为了他,在哪儿不是吃饭睡觉,有甚么好担心的?比罗公明说完低头继续看书。
罗夫人气极,施过书来往几案上一拍,喝道,“老狐狸,你倒底有什么打算,现在全家人心惶惶的,你起码说出来叫我心中有数吧。”
“打算?”罗公明呵呵一笑,缓缓站了起来,打算什么,有甚么好打算的?克诚明显是被人构陷的,但你你可知是谁主使?目的何在?目标是他还是老夫?是否还有什么后着?”
罗夫人一呆,道,“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罗公明摇头道,“为夫也不知道,所以,一动不如m静,盲动不如不动,免得乱了自家阵脚。”
罗夫人不悦地道,“那人家要是没有后着了呢?克诚就这么一直关在那儿,你这老家伙就不闻不问了?你的心可真够狠的,我看你呐,生了一颗绝户的心,就是没有绝户的命,我的敌儿已经战死疆场,还指着克诚、克稳他们将来为我养老送终呢,你可倒好,罗夫人说起自己亲生儿子,登时眼泪汪汪,一直稳坐钓鱼台的罗公明一见慌了,连忙起身,自袖中摸出一方手帕,为她轻轻拭泪道,看你,看你,怎么这就哭起来了,谁说为夫坐在这儿不闻不问了?为夫早就开始想法了,还等到你催呀?”
罗夫人一把抢过手粕,胡乱擦擦眼泪,瞪起杏眼道,“早就开始想办法了?也没见你出门呐,你是求告到赵相公府上还是南衙皇弟那儿了?官家面前,也就他们两位说话有份量。”
罗公明自得地一笑,捋须说道,“我已使人在市并间散播消息,一面说为夫与赵相公交厚,得罪了南衙赵大人,一面说为夫与当今皇弟往来密切,赵相公心存忌恨,嘿嘿,经过这几天功夫,想必这些传言早已经由武德司传入官家耳中了。”
罗夫人一双眼睛越睁越大,红润的唇瓣也渐渐张开,罗公明又道,
“经过这几天功夫,火候差不多了,我已暗中知会御史台的几位朋友,明天一早就上奏章弹劾为夫与克诚父子勾结,循私枉法,贪污索贿,哈哈哈””呃,夫人你做什么?”
罗夫人把手从他额头上拿下来一,把揪住他的山羊胡子,大声道“你没病吧?居然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你要是活的不耐烦了,就去拿根面条悬粱自尽,不要在这里气我,气死我了,真真是气死我了,竟嫁了你这么个糊涂老鬼二,罗公明从她手里夺回胡子,呵呵笑道,夫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为大这么做,自有这么做的道理。”
罗夫人怒气冲冲地抢过他的椅子自己坐下,负气道,你说,你这么做是甚么意思?”
罗公明走到她面前,叉手陪笑道,“夫人呐,为夫这一招,叫做以退为进,一箭双雕。诚儿当然不会私通北国,相信官家对此也是心里有数,朝廷上拿不到克诚的任何证据,官家的稍许疑心自然也就消了。
可是克诚船舱里的这些贵重货物,却是说不清来路的,一个夹带走私的罪名是跑不了的。这是小节,但是东南东道私蓄截流财赋的事儿已被查了出来,这种欺上之举可是最触帝王忌讳,今日有臣子敢为公欺上,明日就有臣子敢为私欺上,在你看来其情可恕,但是为敬效尤,高高在上的帝王何惜尔之一头?”
罗夫人脸色顿时一变,失声道,“有这么严重吗?”
“很难说,纵不杀人,亦必严惩。可是为夫故布疑云,官家疑心是宰相与皇弟之争,有人刻意陷害于我,那样的话咱们罗家反而安全了,责罚还是免不了的,却不致一蹶不振,再无东山复起的机会,这就叫留得青山在”。”下罗夫人眸波一转,又问,“这就是你说的第一只雕了?那第二只雕是甚么?”
罗公明双眉微微一锁,沉重地道,“到底是谁意欲对老夫不利,现在我还摸不着头脑,思来想去,此事倒是很可能与赵相公,南衙皇弟之争有关,咱们不能傻傻地等在这儿,等到图穷匕现的时候,明白也晓了。为夫散布那收消息,就是希望他们有所收敛。
去年秋上过生日,赵相公在,得月楼,大排酒宴为我庆贺,不去就要得罪人,为夫只得去了。过年的时候,南衙皇弟送了礼来,这礼不收就要得罪人,为夫也只得收下了。如今这一相一尹,斗得是愈发厉害了,想要明哲保身的中间派日子难过喽。
可是,龙相公和南衙皇弟,到底谁胜一筹?说不清啊,一旦站错了队,就永无翻身之地了,现在他们还在暗中较劲,我看用不了多久,这两位大人就得赤膊上阵,直接较量了,这种关头,咱们不如利用此案趁机退出这风云聚会之地,待到风平浪静的时候再回来。”
罗大人这才明白他的用心,仔细想想,心有不甘地道,“可是这样一来,克诚的转运使之职不就要丢了?”
罗公明不以为然地道,“一时得失算得了甚么?那转运使,本来就,要三年一换,也做不了长久。再说,年轻人受些委曲有什么不好,不经历一些挫折,仕途一帆风顺,就会志骄意满,待到了高位时再栽跟头,说不定就是掉脑袋的大跟头了。”
罗大人瞪了他一眼,嗔怪道!,“你这只老乌龟倒是思虑长远,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就把头缩起来了,”
罗公明笑道,“呵呵,如此,才能政坛长青永不倒呵,,……”
罗夫人又问道,“这一遭儿咱们全家都要走么?”
罗公明摇头道,“克勤是南衙司录参军,这事儿不会牵连到他,当然还是要留在京中的。这孩子性情莽撞,为夫最是担心,所以州刚才教刊他一番,这不……还没说完,你就来了。
罗夫人冷哼一声道,你有兴致就继续教你的子吧,外面是谁来拆咱们家的院子,你这老东西忍过头了吧?”
罗公明微微一笑道!外面那位不是来拆咱们家院子的,倒是想来搭桥铺路解厄救困的义士。呵呵,老夫一生为官,若是临危还要他这后生小辈搭救,这宦海生涯还有什么好混的。不过他这番情义却是可嘉,为夫已嘱咐克勤,今后多与此人走动,对他是大有稗益的。”
罗府院墙一侧的巷弄里不过是几座毫面敞开的木板棚子,拆得十分快速,这时杨浩与罗克捷也说过了话,罗克捷告辞国回府,杨浩获悉皇帝已对他消弥了杀机的消息,心中大是轻松,见那些衙差们围上来,便从腰中摸出一串钱儿,扔给为首的捕头儿道,“眼看时辰将晚,本官就,不回府了,大家辛苦,这点钱拿去,请大家买酒吃吧二”
那捕头儿眉开眼笑,接了赏钱与一众衙差连连道谢,便欢欢喜喜地去了,杨浩沿着保康巷独自前行,听到哗哗水声,信步自巷弄中穿过去,到了巷后汴河边上,望着滚滚汴河水,胸中暗自振奋,罗公这样的人,没有把握,断不会轻言,如今自己的危境终于解除了!
扬浩心中快意无比,长长地吸了一口湿润清新的空气,脸上露出了安祥轻松的笑意,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身后有人,猛一回头,就见三个雌儿站在那里。三个女孩儿都是男装,却未应意掩饰自己身份,中间一个男装女子看来不过十三四岁年纪,一双大眼水灵灵的,粉妆玉,琢,十分秀媚,看见杨浩回头,这少女立即似男子般抱拳一揖,脆声说道,“杨院长请了。”
杨浩仔细一看,那豆寇年华的少女便向他嫣然一笑,明明容颜秩嫩,却笑得媚惑天成。
“是她!”那一夜龙亭湖上吴娃儿并未装饰,就是一副清汤挂水模样,杨浩想要忘了这个美女也难。她一说话,另两个男装女子便左右一分,将他围在了当中,杨浩见她们形若打劫,不禁好笑。
他州刚得知自己头上一直悬着的那把若隐若现的刀已然撤去,如今官做着,钱赚着,一身轻松,春风得意,开心起来,便有了促狭的心情,佯做不识她的身份,微笑道!正是杨某,不知姑娘这般作派,这是要劫财呀,还是劫色?”
吴娃儿丰润的唇珠微微开合,也睨了他一眼,含常嫣然,带着几分戏诸狡黠的笑意问道,“杨院长真是一个妙人儿,不知道本姑娘要劫财如何,劫色,又如何呢?”
杨浩哈哈一笑,露出一寄猪哥样儿,色眯眯笑道,“劫财,没有。
劫色,来吧!”
第262章 诱
穿过几条巷弄,走进青瓦白墙院落的一个角门儿,就见满院桃李盛开,一派烂漫春光,若非他早知这男装少女就是大名鼎鼎的汴粱青楼第一行首吴娃儿,实难想像这样一处所在就是赫赫有名的“媚狐窟”后院儿口一间精致的小房,左边依墙一架书柜,柜顶植有藤萝,几弯翠绿流徜而下,掩映着一册册经史文章。书架旁有木架铜盆,旁边还有一面光可鉴人的一人高铜镜,价格不菲。
房间右侧一张书案,土置文房四宝,案头放一细瓷净瓶儿,里边插三五枝桃花,间疏错落,雅致清幽。
再往后去,不大的空间就是绘着仕女踏青的六叶屏风,屏风后面隐隐现出锦帷罗帐的轮廓,室内暗香流动,想来这就是清吟小筑主人吴娃儿的香闺了。
杨浩反客为主,往书案后的圈椅工大马金刀地一坐,微笑道,“杨某已被你们劫来了,不知道三位姑娘哪位先来劫色啊?”
那两个长身玉立,唇红齿白的假书生举袖掩唇“吃吃”地笑了起来,二人虽是男装,姿容却极俏丽,这一笑更是女人味十足,再加上那妩媚眼波顾盼流动,登时满室春光,旖旎风起。
吴娃儿嫣然笑道,“大人已经猜出奴家身份了?”
杨浩顺手把玩着案土那方呈天青色,有细密花纹,中间一只凤眼,凤眼隐现翠绿的极品端砚,笑吟吟地道,“若是用猜的,杨某怕要以为今日是被修炼成精的三只狐狸掳进了她们的洞府了。哈哈,当日龙亭湖四大行首毕至,杨某当时就在楼下,娃娃姑娘就在我身边翩然而过,如此娇艳的美女,杨某既已看过,又怎么能忘记呢?”
“这么说,大人也知道奴家强邀大人过来的意思了?”
吴娃儿摆摆手,“看茶!”
那两个男装丽人抿嘴一笑,眸波向杨浩双双一荡,便摇曳生姿地退了出去,吴娃儿款款走到书案前,顺手挪过一只锦墩,在杨浩对面坐下来,眨眨眼睛,一哥天真烂漫模样,“春日踏青,聚三千举子,古吹台前,野炊歌舞,诸般不俗作为,俱是出自院长大人之手吧?”
杨浩讶然道,“娃儿姑娘何出此言?”
吴娃儿丰润娇媚的唇珠微开一隙,眼波流转,“奴家听说,院长大人因西北迁民之壮举,得功而授芦州知府,又文武并用,收服横山诸羌,功勋甚重,因此得官家青睐,入朝为官,风光一时无两,甚受士伸敬重。如此人物,礼当爱惜羽毛,文人士子,斗诗饮酒,红袖添香,本是一桩雅事,但日日留连兢舍,还与她们做了一道,如此惊世骇俗之举却是大大不妥,是要为人诟病的,大人您何苦掺合到我们这些弱女子的争斗中来呢?”
杨浩翻开砚台盖儿,顺手拈起…支危肩紫毫笔,蘸了蘸研好的墨汁,扯过一张铜绿色的“薛涛笺”胡乱涂抹起来,一边笑道,“柳姑娘实在悲苦,杨浩动了则隐之心,忍不住就要出手相助了,有位西域诗僧说过,不俗即仙骨,多情乃佛心,可做注解否?”
吴娃儿金辞微吐,气若幽兰,向他昵声说道,“如此处境可悲、进退两难的,却是娃娃这个苦命女子了,不知大师您愿不愿意大发慈悲,也把小女子救出苦海呢?”
杨浩目光一抬,问道,“姑娘此话何解?”
吴娃儿纤腰一折,肘弯抵在案工,娇嫩的小手托起圆润小巧的下巴,就像正在书室里聆听先生投课的一个童子,形容天真,憨态可拘,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柔昵的叫人想入非非,“大人,真佛面前不烧假香,娃娃就直言了吧,柳朵儿给了你甚么,娃娃都能给你呢,而且”…………
愿意加倍相酬,大人,可肯慨施援手,指点娃儿。!”
“嗯?”杨浩目光烁灼地笑道,“姑娘倒是爽快,这般开门见山,呵呵,只是不知”…………姑娘你能给本官什么呢?”
吴娃儿眸波生晕,那双动人的柳眉轻扬,说道,“我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