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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已经凉了。
伤口是普通刀具造成,短匕,除了锋利之外,从伤口再看不出来别的特征。
苏青在他身上仔细检查了一下,见并没有其他的线索,才继续往里面走。
她不知道穆放在哪个牢房,所以只能一个一个看,终于在一个牢房里发现了一个碗,里面还残存着米粒。
苏青推开门走了进去。
牢房收拾得很整齐,却没有别的东西。看来碍于高柳民众给出的压力,孙无雍是照一般犯人的规矩对待穆放的。
她在牢房里四处找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别的痕迹。
抿了抿唇,想,如果自己是穆放,在有不明人来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反应。
在原地默然立了几秒钟,苏青弯腰把地上的茅草翻了开。
耳边突然听见脚步声,苏青喝道:“什么人!”
“主子。”
是卅九的声音。
苏青看着卅九进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确定确实是卅九,这才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周邦的蛇毒很有一点古怪,恐怕要跟那位公子要解药。”
苏青顿了顿,“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顾女萝有过兄弟,这个人,我总觉得不大对劲。”
不说话不反应,跟个雕像似的。
恐怕搁谁,见着这么个油米都不进的人,心情都不大好。
卅九皱着眉头没说话。
苏青顿了顿,道:“你来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能追踪到梧州的?”
顺便将手中的灯递给了他。
卅九弯了弯腰,在牢房里仔细的搜索了一道,站起身来,摇了摇头。
苏青皱了眉头,这种查线索的事情,卅九他们做起来远比她厉害,但是却都没有线索?
还是梧州根本没有留?
要是什么线索都没有,那就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梧州根本来不及留线索,二则是他觉得不必要留线索。那要是不必要留线索的话,要不是梧州觉得对方根本不值一提,要不就是他觉得对方很安全。
能让梧州觉得安全,那会是谁?
苏青看卅九又四处找了一次,站起身来还是摇了摇头,只好叹了一口气,“那便走罢,现在情况不明,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我们先去看看那位‘顾公子’。”
卅九点了头。
门口有苏青自己麾下的人在守着,看见苏青过来,都拱了拱手,“将军。”
苏青摆了摆手,笑道:“我现在可不是将军了,只是个文官,你们不必这样恭敬。——那人在里面?怎么样了?”
其中一人道:“将军对我们的恩情,我们都没齿难忘,还望将军不要推脱。——人在里面,已经让人上了药。但是一直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有让他动作的时候他才动作。像一个——傀儡。”
那人顿了顿,才吐出两个字。
其实不只是他有这样的感觉,苏青也有。
所以她只是抿了抿唇,道:“开门罢,我进去看看。”
“枝桠”一声,门开了。
那人坐在榻上,垂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点点地方。听见声响也没有抬头,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
只是窗户开着,风吹进来,让他的头发轻轻的飘动了一下。
苏青走进去,在他面前蹲下来,“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依然看着眼前的东西,不说话,这次连抬脸都没有抬。
“你是顾家的子嗣?”
依然没有回答。
“你和顾女萝是什么关系?”
“……”
“苗疆这次动作,领头人是你?”
“……”
“顾家的势力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想必也没有了后手,你就打算这样一直不说话?”
“……”
“周邦的蛇毒可有解药?”
“……”
“还是你是哑巴?”
“……”
……
不论苏青问什么,他都是一句话不说,连点头都没有点过一次。
苏青有些挫败,站起身来,缓缓道:“这里是高柳,你已经是阶下之囚,如果我想动手,有一千种方法能让你生不如死,如果你不说,就只能送你去牢狱,毕竟我们也必须给新皇一个交代。”
还是没有反应。
苏青只好给卅九使了一个眼神,卅九上前一步,就准备拿人。
却不知从哪里窜出一道光影来,就停在那人面前,苏青定睛看去,原来是一条绿底镶金的小蛇。
苏青伸手拦住了卅九。
这个想必就是让周边到现在也昏迷不醒的根源了。
只是先前这人被抓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有人发现这条蛇呢?这条蛇原来是藏在哪儿的呢?
苏青压下心中的疑惑,尽可能的平缓道:“这位公子,我的朋友因为这条蛇受了伤,现在危在旦夕,希望公子能给出解药,救我那朋友于水火。”
言辞非常客气。
但是那人依然没有反应。
苏青看着他这软硬不吃的模样,心里头那个气啊,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再次蹲下身,目光对上他的,也不说话了,只是一直看着他。
除开目光比较凶狠外,远看着倒也算赏心悦目。
过了不知道好久,那人才抬起头来,目光定定的看着苏青,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相持了一刻钟,那人复又收回目光,身体向榻上一趟,翻了个身,竟然自顾睡觉去了。
苏青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抿了抿唇,出手成爪,极快的向他的脖颈处抓去。
然而并不等她得手,那小蛇就直接扑了过来,缠在了苏青手腕上,“嘶嘶”的吐着信子,眼睛里面满是警告。
就差没有径直咬下来了。
苏青抿了抿唇,半晌,终究还是收了手。
那小蛇非常通人性,看见她收回了手,自顾自就跑了,落在被子上,自己圈成了一个圆,最后“嘶嘶”吐了两下蛇信子示威,也自顾去睡去了。
留下苏青和卅九两个人站在原地,哭不得也笑不得,最后只好咬咬牙出去了。
苏青抿了抿唇,“周邦的毒能抑制住么?”
“可以。——但是最多只能抑制三个月的时间。”
苏青叹了一口气,“帮我去信一封给卫简,让他在江湖中想想办法,江湖里面也有不少是用蛊用毒的高手,没准能找出法子来。”
卅九拱手称是。
第一百零九章 出将入相
之后苏青又去找了那人好几次,但是次次他都不说话,不管苏青怎么软磨硬泡就是不开金口。偏生他身边还带着一条速度极快的剧毒蛇,想用强硬手段都不行。所以虽然苏青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却莫可奈何。
过了几日,周邦倒是醒了,一直嚷嚷着喝水。卅九说这毒非常古怪,不动平素倒也看不出来个什么,一动内力整个胸肺就跟火烧了似的,在体内各种沸腾,想收都收不住。
没办法,也只好让周邦自己好好注意着,先不要妄动内力。周邦闻言摊了手,一脸苦哈哈的表情,“将军啊,我还指着用这身武功英雄救美呢,现在不能用了,不是白费了这么多年功夫。我好惨啊,到现在都没有泡到过妞,嗷呜。”
说道最后直接变成了狼嚎。
苏青在旁边坐着,闻言嘴角抽了抽,“命都快没了还想着泡妞儿?我看你是当上左将军之后太闲了,无聊不如去跟卓力格图练练手?”
周邦的脸更苦了,“将军,我那意思明明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您是怎么会觉得我太闲了太闲了的啊。我才不要跟卓力格图打仗去,他吞并了西夷的人马,现在风头正盛,那我不成了上赶着撞上去?那就没我的活路了啊,嗷呜。”
苏青听着无语,孙无雍偏了脑袋,忍不住笑了一下。
后头几日见着,周邦倒也确实没有别的事情了,自个儿估摸着身体差不多了,就拽了孙无雍去玩。孙无雍本来一点都不想去,奈何他不去周邦就一直在他旁边嚎:“嗷呜,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朋友啊,眼瞅着我不能动内力,出去就是被人欺负的,你怎么都不关心我一下啊。而且就出去玩一下子。难道还能比你在屋子里枯坐着无聊?……”
巴拉巴拉巴拉,一开口就是一大通。
孙无雍最后忍无可忍,终于抿唇答应了,就是面色不大好就是了。
没想到周邦什么地方都去。什么青楼屋顶上,什么庙里供案底下,去的地方各种奇怪,就是为了竖起两个耳朵好听好玩的。孙无雍先前已经答应了他,实在没办法,也只是跟着他一起胡闹,被人发现的时候还当他的免费护卫。
苏青发现,孙无雍回来的时候,脸色更糟了。
不过孙无雍是个不怎么会吐苦水的人,所以苏青问他也不说。只是第二天的时候直接把院子的门全部封严了,根本不让周邦进去。
周邦就在外面一边做动作一边嚎:“哎呀孙无雍你这个没良心的,亏我为了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让你陪陪我你都不肯,嗷呜。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家伙啊……”
继续巴拉巴拉巴拉。
卅九路过的时候正看见孙无雍忍不住出来,额头上的青筋一条一条的蹦出来,嘴唇抿得死紧。
但是打又打不得,说又说不过,最后孙无雍还是无可奈何的跟着周邦出门去了。不过一直黑着个脸,见人都是一副你欠了我万儿八千还不还的样子,浑身上下煞气滚滚。旁人见了,都退避三舍去了。
卅九回来把这茬跟苏青一说,苏青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一直笑到肚子疼方才肯罢休。
不过她终究有些放不下两桩事,一是周邦身上的毒毕竟没有清。二则是穆梧州现今仍然下落不明。
梧州那边是一点消息都查不到,苏青心里面急得火烧火燎的,却也于事无补。至于第二件事,卅九倒是说东南那边传回来消息已经把信送到卫简手上了,卫简说会发书。让就近的人先过来看看,并且已经在联系江湖中善毒善医的人,想必不日就可以到达。
苏青听了好歹松了一口气,“这毒虽然说诡异了些,但毕竟没有真的要人命,只是周邦现今动用内力不便罢了。倒也幸好幸好。”
卅九只让她宽心。
既然卫简那边已经有了动作,苏青倒也稍稍放下了心来,挑眉看了看卅九,“还是没有梧州的消息么?”
卅九摇了摇头,“我已经发书让我们的人都去查了,但是都没有查到消息,穆老那边也问过了,他也想不出来会是什么人。”
苏青抿了抿唇,“梧州的身世本来鲜有人知道,怎么这次就报出来了?我一直在思索这个人是谁,他会不会跟劫走梧州的那个人有关。”
“但是穆老也说了,他自己也没有什么线索,如果这两件事有关联的话,至少穆老能够想得出来是什么人才是。”
苏青沉吟一下,“对了,楼烦王那边可还有人继续盯着?”
卅九顿了顿,“穆老说了那弓背老人是自己人之后,我们的人就撤了,倒是没怎么注意他了。”
苏青抿了抿唇,“去楼烦王那边看看,要是有什么动静,跟我说一下。——或是问问那个弓背老人也好。”
卅九点了头。
他见苏青面上还是一副沉吟神色,想了想,问道:“主子还是什么不解?”
苏青皱着眉头,道:“你觉得那个人是怎么样?”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转向了东边的那个院子,那里困着和顾女萝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少年。
卅九抿了抿唇,道:“感觉像雕塑。”
“是啊,我也觉得。”苏青走到窗户前,把窗户打开,目光望向东边,那里是一团黑暗。很明显主人家没有点灯,或是睡了,或是依然像白天一样一动不动的在那里发呆。
苏青沉默了半晌方道:“苗疆异动之后必然有个主子在领导,我本来以为就是这个少年,但是现在看来却觉得不像。——这个少年的不动作,好像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习惯,所以每天都只是像石头似的坐在那里,保持一个姿势,每次我进去他都是那个姿势。就连床上被窝的压痕都一模一样。——这样的一个人,难道会是苗疆动作的幕后黑手么?”
卅九静静的听苏青说完,没有说话。
他心中其实也有相同的怀疑,但是如果不是这个少年,那又会是谁呢?
许久,苏青才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先把他带回京罢,究竟是真不是他,还是他一直在伪装,终究会有一日会露出马脚来的。”
苏青说了这话之后没几日,姬篱的圣旨就到了。姬越兴高采烈的从马车上跃下来,手里拿着明黄的丝绸轴卷,笑眯眯的道:“苏大人,我特地宣旨来了。”
苏青看了看他笑得眼睛都不见了的模样,无语的勾了勾嘴角,躬身一弯,翩然拜倒。
身后亦是乌压压跪了一大片。
姬越正了颜色,开始在上面叽里呱啦开念。撇去各种华丽辞藻不谈,这份圣旨就说了两件事:一,苏青和苏赫乌尤谈判劳苦功高,不负皇恩,正好左相晋衡年老体衰要辞官,让她接手晋衡的职位;二,苗疆突变,苏青平复有功,让她重掌原来麾下兵马,并将此兵马纳入兵部,主管京畿。
苏青伏低身子一一听完,见姬越终于念到了尾声,才伸手接过圣旨,道了一句:“臣接旨。”
姬越扶着她站起来,苏青见他念得嗓子冒烟,便让人奉茶来,伸手做请,带着他在院子里的石桌石椅上坐下。
见姬越喝了茶,顿了顿,方才道:“左相是什么时候辞官的?怎么外面一点风声都不闻?”
姬越笑道:“也就我出京的前两日,这事儿陛下没有公布出来,准备等你回去了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