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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闻这话身子明显僵了一下,半晌,才缓缓的道:“这是我答应阿言的事情。个中因由,如果讲了。玉之定会不惜一切的去追回她。”
她说得很慢,声音仿佛玉石,没有带丝毫感情。
然而老嬷嬷却埋下了头。
她知道贤妃用了多大的克制,才终于将这些话这样说出来。
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会抱着她一直哭的女孩。
苏青在离开东海的前一天碰到南苏来拜访,她怔怔的看了她很久,缓缓地道:“他找了你很久。”
苏青慢慢坐下,伸手一让,“我知道。”
“为什么不回去?”
苏青默然。
半晌,苏青方道:“以什么身份呢?”
南苏噎住。
丞相的身份自然不可能,但是,入宫?
苏青又是那样愿意自己的一生都被锁在深宫里的女子么?
何况她当年提携起来的人,比方齐商孙无雍,还有和她私交甚好的一些,比方卫简沈修之流,都是现今卫国的中流砥柱,何况还有她自己训练出来的,对她忠心不二的那一万人马,那是绝对得精兵良将。
如果,当然只是一个假设,但是自古来皇帝都疑心病重,放着这么一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皇后在自己后宫里,如果有一天他们政见不一,那让群臣听谁的?又再如,苏青本身身边的人就能够和她形成朋党,如果疑心到了那一步,又怎么样?
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武朝时候的那几位女官,哪一个的婚姻不是万众瞩目众人期待?但是结果呢?尹瑜瑢,顾临笙,颜童,哪一个最后不是闹得不可开交,直到和离?卓双双甚至在她相公纳妾之后直接动用手中权利把他们贬到了虔州,那是瘴气密集的地方,果然没几年她相公并着那房小妾就一并死了。
除了一个长史肖筠,最后还在跟她的相公不温不火的处着。但就算是没有和离,夫妻关系也是一样不好,彼此见面也都从来是一副冷相。想想就让人齿冷。
大概到了那样的位置,总会有自己的一份骄傲,容不得一丁点背叛。武朝的女官们如是,难道苏青就会跳出这样的圈子么?
不可能。
苏青也不会甘心只在后宫里了却一生,但是姬篱一直不肯相信这一点,所以他扫平一切障碍想让苏青回去,甚至鸵鸟似的觉得以后的朋党之争也留待以后在谈。但是如果苏青不愿意,也就连最初的基础都不会有。
姬篱用了三天的时间才终于决定放手,只是还是忘不掉,韩嗣音有时候回来的时候都会叹息他太拼命,南苏自己听了,心下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
两人一时无言,许久,南苏才是一叹,道:“虽是如此,但有些事情,我倒觉得,还是应该说与你知道。”
苏青微微抬了抬手,“请讲。”
还可窥见当年的风度。
南苏看着,抿了抿唇,道:“其实主要有两桩事,一桩,是当初你自高柳归来,陛下同你说的那些话……”
南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苏青的唇角微微一勾,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自古乱政掀旗的都是兵将,我手握大军,自然为人所忌。——那一万大军在高柳的时候那样张狂的说只受我控制,这批人马就自然不能交给别人,但是放远了也一样不放心,不妨就放在眼皮子底下照看。——永安王爷想要明哲保身,但是陛下又想要一个人来制约苏相势力,以保证左右相权利平衡,他就必须出山。——而要我特意走这一趟,难道又会没有别的心思?”
苏青当时重新回到京城见到姬篱的时候还真的觉得很不适应,只是进来勤政殿,但是君臣之间那样分明的沟壑,让人无端生出不能亲近的感觉来。
这样的感觉并不是不能预料,但是现实比苏青想的还要出人意料。何况甫一回京,就被问那些试探的话,大概搁谁也受不了。
现下就这样相疑,还谈什么以后相互信任?
南苏道:“这事儿的因果原先还得推到忻州太守身上,你也知道,高柳和忻州距离很近,苗疆一战之后你又拖着迟迟不肯归京,忻州太守怀疑你有拥兵自重之心,就往京送了密贴。”
她看见苏青的目光沉了下去,赶紧摆了摆手,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陛下收了帖子根本不信,就随意扔一边去了,但是这事儿不知道怎么着就被太后知道了,太后以死相逼,非要陛下提前做个防备。——你回来那天太后就在勤政殿后面,那到底是陛下的母亲。”
后面的声音又逐渐消了下去。
苏青手把着茶盏轻轻拂了拂面上的茶末,见她已经噤声,方才笑道:“好,我知道了。”
南苏也知劝解话不宜多,否则勾起她骨子里的反骨,反倒更不美。何况若真要再问起来,大概苏青又会说,现今既然已经离开京城了,又何必再说那许多?走都已经走了,再继续纠缠起来,又是一出难落场的戏,何必呢?不妨洒脱一些。
只是南苏看着京里那两位,心思怎么都定不下来,好不容易看见苏青了,自然要把这其中的因果说明白。至于到底要怎么做,终究也要她自己想明白了做决定才好。
所以她便也啜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方才缓慢道:“另一桩事情,却是关于太后娘娘的。”她顿了顿,补充道,“和你父亲的。”
苏青抬起头,眉头皱了起来。
“哦?”
ps:
刚回来,先把昨天码的放上来。开学事情比较多,所以后面应该是单更。等会再放一章,是今天的o(n_n)o
ps:准备这段时间就结局了,要是大家想看番外的话,可以留言,或者私信,行南会一一写的。再鞠躬,谢谢大家支持啦^_^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意二人
苏青走出来的时候被东海强烈的阳光微微晃了晃眼,她在原地略微立了立,才举步向马车那边走去。
卅九近日去了北靖,之前卓力格图回信来说在边境附近看见了模样极像穆梧州的人,苏青那会儿去了新沿,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就让在中原的卅九去看看。
最近跟在苏青身边的是卅五,管着整个木叶开支用度的财主,先前去新沿,就是卅五跟着一块去的,想跟梅冉一起结盟,在海上捞点金子。
去新沿的时候不可避免的遇上了小群主梅殷,不过现在梅殷已经嫁人了,见着的时候倒是比原先性子收敛了好些,不过看见苏青还是一样不待见,迎面过来,哼了一声,就擦着她过去了。苏青见了,也只是一笑置之。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
卅五可不愿意做马车夫的事情,花钱雇了个嘴巴牢本事高的人来驾车,自己在马车里舒舒服服躺坐着,模样非常悠闲。
卅五爱美人儿,所以每次跟着苏青出去都不愿意跟她同桌,非要说是她挡了他的桃花运,让美人儿都不敢上前了。苏青闻此也只是笑笑,自顾坐了一桌。
先前卅五遥遥看见苏青跟韩嗣音打了个招呼,就抽空赶紧跑了,唯恐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官兵什么的,把苏青押解回京。当初姬篱可是找了她好久呢,万一动起手来,他又不会武功的,所以只好赶紧跑了。
苏青:o(╯□)o
在外面等了好久都没见苏青出来,卅五也慌了,不会真的被抓走了吧?就打发马车夫去看,自己在外面站着,全身紧绷,就是想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就赶紧跑。
后来马车夫回来说小姐什么事儿也没有,跟另一位夫人说这话呢,卅五才终于安生了。就进马车里好好躺着去了。
苏青这会儿撩帘子进来,看着他那副安生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所有人里面,就这个卅五最惫懒,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能躺着绝对不站着,是怎么能偷懒就怎么来。他不会武功,打也不能打狠了;说教呢,偏偏又一点都不肯听,苏青对他也无可奈何。
偏偏这人在商业上非常有天赋,行事又随意,苏青见说了好多次他当面点头,一转身就忘到爪哇国去了,也就只好算了。
不过这会儿苏青心情委实不算好,看卅五睡得那么香。心里一时就愤愤的,随手在小几拿了个果子就直接朝他砸了过去。
“啊?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卅五被东西砸醒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看清楚苏青黑黑的面色,就赶紧起身。嘿嘿笑道:“主子回来了啊?哎哟,这谁啊,惹主子生气了?小的带人灭了他去!来,来,主子吃个果子,消消气,啊?”
说着捧了果子朝苏青递了过来。
苏青看着他的笑脸。一时也发不出来火气了,好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只好随意拿了个果子,在手里面把玩着,想着刚才南苏说的话。
原来苏晏去了北境之后多年来都跟贤妃有联系,苏晏把一切都看得分明。所以提前就跟贤妃要了一个保证,希望贤妃能够出手把苏青救出来,但是希望她能远离政治。
华千仪从前就说过,贤妃和姬篱的势力在很大部分是重合的,所以贤妃给出了风声。姬篱才会那样及时的把苏青救出来。
但是后面的事情却出乎贤妃意料,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苏青会自己走上从政的道路,她一直希望能够让苏青知难而退,甚至很早就看明白了姬篱的情谊,所以早就跟苏青要了那样一个保证——事了拂衣去,尽消功与名。
把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全部放手,贤妃其实知道这些有多难,但是她记得她答应苏晏的话,何况这么多年看下来,她依然觉得她不应该留下来。
就算她在地方掌军能够有一番得意,但是在京城?她不时出现的犹疑足以要她的性命。
何况这里面还涉及到姬篱,他现在比较是皇帝了。
苏青手上把持着同样的动作保持了很长时间,卅五一直心惊胆战的在旁边看着,唯恐苏青心里一个不爽快把他咔嚓了。他可是很惜命的说。
半晌,苏青才放下了手中的果子,从旁边小柜子里取出来笔墨纸张,开始缓慢的写字。
卅五赶紧伸长脑袋去看,但见上面写道:
天道,顺因缘也;人伦,睦五行也。人之于世也,上不可变天性,下不可夺人伦,所谓“人伦睦,则天道顺”,岂无由也哉?
他还要继续看,苏青伸手掩住纸张,目光淡淡的从他面上扫过。
卅五浑身一个激灵,立马嘿嘿笑了一声,赶紧转了目光。
心里面却在嘀咕,主子这是咋了啊?怎么突然想起来五伦来了?难道谁做了不忠不义大奸大恶的事情不成?但是谁值得主子亲自动书来劝?何况既然放不下,怎么就不直接过去呢?总不至于主子还有怕的人罢?
他眼睛四处转着,心里面冒出这种匪夷所思的想法,想着想着,倒是把自己给逗笑了。
苏青写一半的时候抬了眼,就见卅五一个人在那边傻乎乎的正笑得开心。苏青忍不住伸手扶额。
转回到信上的时候,眸子里面的笑意却又淡了下来,抿了抿出,慢慢的用官事的行文把这篇文章做完。
“卅五。”
卅五正开心着呢,猛不丁的听见苏青唤他,赶紧转过身子去,“主子。”
全身都绷紧了。
苏青看着他的模样一笑,吹了吹纸张,略晾了晾,估摸着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便折进了新封里,递给他道:“这信你让人送到姬越府上去,让他交到陛下手里去。”
卅五在刚才苏青吹墨的时候恍然看见最末尾一点儿写的是:草民青伏唯再拜皇帝陛下。
正被震得没有缓过神来呢,这会儿听见话更是惊讶。他只管商业,虽然知道主子之前在京为官。但是别的却是不甚清楚了,哪里知道原来跟皇族还有这么大的渊源。
顿了顿,接过信来,苦笑道:“主子。这个信我这边的人肯定没有办法发啊,商部这边的势力都是在商人圈子里面的。”
苏青坐在原处,身子没有动,只是道:“南城那边有卅九部下面的人,你送到那边就好。”
卅五就点了头。
走了不甚远,就到了府邸,卅五挑帘子要先下去,却先“咦”了一声。
苏青听见声音挑眉开了窗,却见门口站了一个白衣公子,正负手立着。听见声音回过头来,苏青眉头不禁皱着更严重了。
苏青踩着上马蹬下来,看着站得笔直,嘴角带着微笑的那人,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顾缘?”
顾缘点了头。眉眼都笑了开来,一时之间,竟是风光千万好。
苏青打量他半晌,冷笑道:“不想我竟被人摆了一道,原来你先前那副样子竟是装出啦的。——现今来这里又是做什么?显示你还没有死,还打算复燃?”
顾缘好脾气的笑了笑,“我承你一个恩。又听闻你在打听穆梧州,所以过来跟你送一个信。”
苏青听言先是一怔,随即冷哼一声,道:“先前你师父不是不愿意透露?你现在这样巴巴的过来要告诉我,又是所求什么?”
顾缘眉头一皱,“师父?何东郢说他是我师父?”
一脸的颜色都变了。
抬眼又看见苏青在看着他。只好收了面上的神色,道:“这里说话不便,可否进去说?”
苏青目光在他面上扫了一扫,径直进去了。顾缘在后面摸摸鼻子,也进去了。
彼此坐定之后。苏青方道:“你可以说了。”
顾缘在心里腹诽,这姑娘忒冷了,要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