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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闻言挑了眉头,“当初左丞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还说起父亲和贤妃娘娘当初的那一段牵扯,怎么又扯到母亲身上去了?”
姬篱道:“你母亲的家世你知道多少?”
苏青摇了摇头,“只知道是左丞当初给双方牵的线,说是一个不大的家族,正宗的小家碧玉。”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皱着眉头看向姬篱,“那个时候,左丞大人,已经和贤妃娘娘有了牵扯?”
姬篱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什么牵扯!倒像是他们之间有别的情愫似的。不过渊源却是已经生了。”
“哦?”
姬篱斟酌了一下,“南北苏家之间的关系你也知道,母亲是族长,所以对于北苏这一支也很在意,来京见你父亲也正是因此。后来跟苏将军说了此事,后又传出来风声要让将军往北边去,母亲放心不下,就准备在他身边安个人看顾。”
“母亲?”
姬篱抿了抿唇,点头。
“苏夫人实际上是南苏这边的旁支,苏夫人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外祖母,是母亲的父亲的堂妹,关系也算离得近的。那一支刚好是在盛京附近经商,母亲放心不下,就托着晋衡大人从中引了这个线,让他们俩成了亲。”
“父亲知道这件事么?”
姬篱摇了头。
“这事儿事关男子自尊,母亲还不至于找这无趣。何况真是那样,大抵这多年的恩爱也没有了。为着这事儿,当初他们俩成亲的时候,整个南苏退居未至婚礼,只有那房主事的长老露了一个面儿,但也仅仅是露了一个面罢了。”
苏青扯了扯缰绳,笑,有点自嘲,“这样说起来,南北苏家的关系何曾真正断过。早就有各种各样的牵扯了。”
若非如此,大抵我去北边的时候也不至于会被苏将军那样照料,大抵也不会遇上那样张扬的你了。
姬篱心中如是道。
但他面上只有一片温润笑意。
天色晏下来,苏青仰头看了看天色,“瞧这模样,放佛要下雨罢。”
姬篱也抬头看了看,“应该是,这些日子的雨水来得急,还是早些去寻个避雨的去处好些。”
苏青点了头,松了缰绳驱马儿前行,但郊野都是他们不熟悉的地儿,所以跑马跑了很长一截儿也没见人家。
倒是雨已经飘飘落下来了。
先头还不大,落在面上只是凉凉的,绵软的像牛毛,没有夏雨的急促影子。但没过多久,雨势就大了起来。
两人都着的是春衫,平素见着轻薄飘逸,遇上雨天便有些凉,更何况是两个没带伞出来的?
雨帘子很快就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暮归?”
苏青转过头去看姬篱,挑眉,但随机便反应过来他不定能够看清,便开口问道:“怎么了?”
姬篱打马凑过来,“不过是想着你身子才好些,受的住凉否?”
苏青笑道:“不过是病了一场,怎地都把我当瓷娃娃了?我哪有那样容易碎?”
姬篱恍惚笑了笑,苏青没看仔细,声音也只在雨声中抓住了一点尾巴,不大真切。
“本说着择日不如撞日,既是有这念头出来游玩,便出来就是,哪里知道就这样落了一场雨,倒真是没有挑到好时辰了。”
苏青却突地在原地勒了马,不动了。
“暮归?”
苏青道:“你这一语,倒让我想起来从前在漠北的时候,从来也是随性出游的,觉得那是种霁月风度,很有一点遨游天地之间的感觉。风里雨里的过,反而觉得那是一种自在。现今倒是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姬篱道:“若你想,今次这时也是可以的。”
“现今你倒是不担心受凉了?”
姬篱笑了笑。
他们放着马儿慢慢走,一路说这话,也没去注意路线行程,反倒是比原先觉得快些。这会儿竟看见一户人家就在前面。
姬篱早些看见,笑道:“士谓无为,今日才知道真是如此。”
“不过是你后来心思放轻松了些,便有了这样的感觉而已。”
不过苏青说了这话就掩了口鼻“阿嚏”了一声,显然是又着凉了。
姬篱面上的笑容一下就没了,牵着苏青的马往人家那里去。
人家不大,但东西倒是齐全,家主人看见他们俩浑身湿哒哒的过来,快步走出来道:“诶,瞧这被淋得,快,快进来。”
苏青点着头道了谢,但姬篱的面色却冷冷的,非常不好,倒把家主人吓了一大跳。苏青见了,偏过头看了姬篱一眼,姬篱才道:“能否劳主人家给这位姑娘准备件干爽衣服,并一大盆子水?”
面上神色已经和缓过来,顺手给家主人递了银两过去。
却偏偏跟苏青的眼睛对上的时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苏青掩着嘴巴笑。跟家主人颔首道了谢。那家中妇人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了转,也掩了嘴巴微笑,上前道:“姑娘随我来罢。”
那妇人并不年轻了,做起这样的动作却仍很有韵味儿,一点都不像是有些年纪的。
何况身姿还很婀娜。
苏青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第七章 儿童相见不相识
大概是苏青的眼光太热烈,那小妇人掩着嘴唇笑道:“姑娘,怎地了?”
苏青抿唇笑了一下,“无碍。只是姑娘形貌像我一个故人,所以刚才勾起了些回忆而已。”
妇人笑道:“怪只怪小妇人生的平凡,所以见者都觉得熟悉。”
苏青只笑。
可并不是容貌的熟悉,是姿态。
何况这种举止姿态还不是一般的熟悉。
苏青在漠北的时候,因为是个豪爽姑娘,又爱扮小子出去玩,所以跟苏晏麾下的裨将的儿女都很混的开。穆放自然不消说,还有她父亲帐下的左右大将军的子嗣,如蒙瑜,沈修之流。还有一个,也是个姑娘,父亲是苏晏帐下的参军,名字叫穆黎的。
说起来,穆黎姑娘那一支还是穆放那族,平堰穆氏的一个分支。苏青小时候好奇他们俩的亲戚关系,特地问了问,好像是穆黎的父亲的父亲是穆放父亲的父亲的堂兄,子子孙孙延续下来,两家关系倒是疏远了些,但其实关系还算挨得挺近。
那姑娘和苏青是一个性子,爱玩,爱扮小子出门,不过做事情比苏青还敢作敢为,非常不拘小节。她年岁比苏青要大些,及笄之后就一直被家里面人念叨,受不了,就在家里面学女孩子该学的东西。苏青有一次跑到她家里去看她,看见她在身边仆从的簇拥下正襟危坐,在那边练字。
模样已经没有从前的张扬。
不过等仆从一走,她面上的乖巧表情就没了,还跟从前一样明丽。拉着苏青的手问外面的事儿,说到乐子,两人还是笑得前仰后合。
但也不知道是那么久的教导终于见效了还是怎地,穆黎的行为举止虽然还带着从前的影子,但是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非常明显的一个区别,就是她那个时候笑起来已经没之前那种哈哈的样子了,知道用手掩住自己的嘴巴。不过眼睛还是很亮。
后来穆黎当然嫁人了,她父亲说女子还是不要再烦心兵事,尤其是穆黎这样心境明朗的,没有在军中给她找夫君,反倒把她嫁给了一个商人,和漠北还有些远。
苏青后来听闻那个商人死了,她和穆黎已经疏远了好久,那个时候又正逢上太子来北边,苏青看着苏晏焦头烂额,终究还是没忍心让苏晏派人去找穆黎的下落。只觉得穆家到底会管,毕竟她也是平堰穆氏的子女。
但再后来,她便当真不知道穆黎的下落了。
而现今,能够想起来穆黎当初的音容相貌,也是因为穆黎前后笑容相差太大,她看着觉得不习惯,就看得特别仔细,断断不会认错。
但是这妇人现今面上所表现出来的平安喜乐,却是穆黎从前没有的。
是不是穆黎呢?她该不该同她表明她就是苏青呢?但若现今的穆黎过得很好呢?就算夫唱妇随不是之前的穆黎想要的生活,但是她怎么能够认定这样的生活就不是穆黎现在想要的呢?
说到底,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她没有任何资格去干预穆黎现在的生活,也不应该。
妇人帮着苏青拾戳整理,又拿了一套她的衣服来让苏青换。说是她年轻时候的衣服,但苏青却能看出来那衣服并不陈旧。
苏青只是笑着道了谢。
姬篱在外间等她,也换了身衣服。和家主人聊得很欢。
见到苏青出来,笑了笑,站起身,走过来,问:“怎么样?”
苏青无奈道:“都说了好些次了,我不是瓷娃娃,怎地总是在担心我会瓷了呢?”
姬篱只笑,眼睛很亮。
家主人在旁边笑道:“小老儿刚做了些姜汤,正好端过来给你们俩去去寒气。这雨虽说不大,但毕竟是淋湿了人,所以还是仔细点儿好。”
苏青笑着道了谢。
妇人招呼他们坐下。
打趣:“这些日子天气晴朗的,就有不少公子姑娘骑着马来郊外踏青的。偏不知这段日子天气最是易变,之前还是满天无云一片晴朗的,结果不过一会儿工夫就能落雨下来,天气也就凉了。”
眼珠子在他们俩之间转来转去,眼睛里面全是笑意。
当然是揶揄意,年轻的公子姑娘相交都喜欢做些踏青游湖之类的事儿,一则雅,二则,也没那些事儿更能让人觉得欢乐了。花前月下,眉目传情,外加佳话添色,心中有了旖旎,情态中又哪里不表现出来的?
苏青有些微囧,垂头躲避妇人的目光,心里面在恨恨:
这语调,怎么听怎么像穆黎。最好甭让她真知道了,不然以后一定搅得她不安宁!
╭(╯^)╮
家主人拿了姜汤回来,放在他们面前,笑:“两位不要嫌弃,郊野地方,也就只有姜片能拿得出来,二位便先将就一番,到底驱寒的效果是一样的。”
姬篱颔首道:“哪里。还应多谢两位收留的恩情。”
家主人摆手,“诶,诶,四海皆兄弟,快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姬篱笑着颔首。
家主人热心让他们在此留宿,并着妇人一道整理了一间空房间出来,摊着手跟他们有些赧然的道:
“寒舍简陋,拢共只有两个房间,所以……”
苏青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姬篱面上也有绯红色。
苏青想说什么,姬篱手快的拉住她,在她的手心快速写道:“有鬼。”
字承行草,苏青分辨了有一会儿,姬篱已经红着脸拱手道了谢。
算是拍板定了局。
苏青就是想说什么也不能了。
只好双颊红红的点了头。
那对夫妇给他们留了蜡烛,苏青点了,滴了蜡油在桌面上,将蜡烛立稳。问:
“有鬼?”
姬篱在她面前坐下,“这对夫妇有鬼。”
苏青抿唇,点了头,“我知道。”
“哦?”
挑眉。
“那妇人像及了我从前在漠北的一个故人,因着我同那人是从小一道长大的,所以很清楚。绝不会认错。”
苏青先道了此语,见姬篱面上的冷峻神色稍解,才复道:“也不过是暂居在此罢了。何况我们这次出来本也就是随性而来,哪里见得就是别人可以设了陷阱在这儿等着?”
姬篱面上有些无奈,“你倒真是相信随处见得路人,仔细什么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苏青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其实哪里是真正放心?只是她觉得那人就是穆黎,所以不至于有这样的险恶心肠来害她。何况真要有的选择,谁愿意总是去疑人?
姬篱揉了揉她脑袋,“你去睡吧,我守夜。”
苏青抿着唇点了头,脸上泛红。
第八章 黄雀在后
但是苏青其实并睡不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往窗外望。偏偏又不敢翻转,怕扰人。
夜半的时候落雨,有凉风吹进来,拂到面上,带来一阵潮湿意。
唯恐那小妇人是穆黎这事儿总归太突然,苏青先前见着只是激动开怀,这会儿夜静下来,却又偏偏乐极而有悲意了。
她侧躺在床上听雨声,目光从窗户口远远望出去,眼睛里沉沉的,不知道是怎样的情绪。
穆黎。
穆黎。
穆黎。
……
她念着这样的名字,想着以前在漠北的时光,想起来她们俩一道出去玩,一道放肆大笑的日子,心境就被晕染的一片和平。
“睡不着?”
姬篱的声音突地闯进来,苏青被惊了一下,这才恍悟自己一不小心弄出了声响,扰了人。就转了身,目光放向他那边,“恩”了一声。
她见着姬篱也是目光清亮的模样,就道:“想起来一些在漠北时候的往事,一不留神,就有些怀念。”
姬篱抿着嘴巴笑了笑。
他走近过来,在床沿边坐下,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其实我有时候也会想,这世界上能让人隐姓埋名的法子多的是,不定就非要把你牵扯到这其中来。你虽说在漠北见惯了风霜,骨子里也非一般怯弱女子,但到底朝廷中事太过复杂,互相比着心思倒也算了,就怕终究你没个机会去信人。但偏偏后者却又是你最厌恶的。”
苏青道:“你到底放不下对这夫妇的戒心?”
姬篱道:“只是一贯的习惯而已。若是无事便也罢了,若是真有个内幕,有份小心到底应当。”
苏青小幅的瘪了瘪嘴。
姬篱又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只但愿是我多想。”
“拢共不过一夜的光景,何必这样心心念念怕出什么变故,没由来让人睡不安稳。”
姬篱只是笑。
苏青只注意了那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