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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那边也是相似的状况。
那个时候他很怨恨他爹,为什么不让他进牢里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不相信苏叔叔那么好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何况居然说自尽?谁知道是不是被人下毒毒死的?
后来还是沈修上门,告诉他其中的厉害,他才明白老头子的苦心。
但是却很为苏家人觉得惋惜。
三年了,他已经习惯了和沈修每次有什么节日的时候去苏青的坟上转转,两个人盘腿在她墓碑前坐着,跟她说会儿话。
他都习惯苏家那假小子去世了,却不想三年之后沈修会怀疑,她没有死。
沈修其实也并不确定,抿了抿唇,道:“璟瑜,我们去拜访一下穆梧州罢,我总觉得他对这事儿知情。”
——而且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想通。偏偏萧盛现在还在昏迷。想问都不能。
所以,抱着这样的心态,他们找上了穆梧州。
新取的梅花瓣上的第三遍雪,煮出来的茶带着梅香,含着一份清冽。
沈修却只是抿了一口,便没了心思。放下茶,他看着穆梧州。
他刚才已经问了,问萧盛是不是暮归。
他们从来只称南苏的那位小姐是苏姑娘,却只称原来的苏青是暮归。这点子分别,穆梧州心知肚明。
穆放放下茶盏,看着沈修道:“竹辞,你很聪明。”
沈修和蒙瑜都有些不敢置信。
“真的?”
穆放点了一下头。
蒙瑜突然一拳打向他,旁边的沈修拦都没拦住。
“我靠穆梧州。什么事都你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穆放拊膺,咳了咳,莫可奈何的苦笑,“暮归不肯将身份公开。我怎么能勉强她?”
“那也是你怂恿的!”蒙瑜大喊,想再揍穆放一拳,看见他病怏怏的样子,又下不去手,只好把怒气发泄到身边的小几上,一拳下去,小几上面裂了一个缝。
沈修赶紧拦住他,怕他又做出点什么冲动举动来,朝穆梧州问道:“乾元四十九年和你一起当状元的是不是暮归?这期间出了什么事?”
穆放点了头,便将苏青被人救出。换了身份,男装赶考一系列事情都顺着捋了一次。
言罢,茶壶冒出的袅袅烟雾依然在升腾翻滚,沈修和蒙瑜却像是经历了一世似的,有一种恍然感。
半箱。蒙瑜才哭道;“傻瓜傻瓜,怎么都不来找我们帮忙?不是说好是兄弟的么?临到了了还是自己扛!傻瓜傻瓜!”
穆放听着也很受震动。
沈修却要镇定得多,却也是叹息连连。
稍微缓了些了,沈修才问道:“那先前一年半的时间暮归又去了哪里?又为什么变成了萧盛?”
穆放却摇了摇头,“那一年半的时间我却不清楚了,问起暮归来,她也没有说。”
沈修便不再问。
半响。才屈指摁了额心,叹息了一声。
蒙瑜在穆放府上初见南苏的时候说她像暮归,也说过萧盛有时动作像极了暮归,他只当是他想念颇切,所以糊涂了,却没有想到那感觉竟是对的。
只因着那时南苏扮着女相。身上有着温婉气;萧盛自制少言,不比暮归跳脱好玩,便当他们都不是,却不知,人竟是都会变的。
三人心上都有些惘然态度。却有个小厮过来,在书房门口立住,道:“少爷,萧府上去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十七亲自把他迎了进去。”
穆放猛地站了起来,冲沈修和蒙瑜道:
“走,我们去看看。”
暮归三日不醒,身上却又查不出病症,他们早就慌了。
这会儿听见十七亲自出来迎人,心中自然有了希望。
他们心心念念,自然极快就到了萧府。
府上却没他们想的安静。
有个蓄着长须的老头子在院子里又跳又闹,十七跟在他身后追。
“云老云老,主子好歹是你徒弟!你怎么能不出手就她?!”
老头子左手拿着一只油蹭蹭的鸡,右手拿着一个烤红薯,在院子里四处窜。
“活该!教他的东西全忘了!死了才好!省的老头子我担心!”
“云老!”
“哼,不救!不救就是不救!甭管你小十七子怎么说,我就不救!老头儿我在洞庭玩的正好呢,凭什么他受个伤我就得回来!亏死了亏死了亏死了!”
老头儿看起来慌慌张张,但是却一次都没被十七碰到衣角。
十七已经气得要哭了,就地停下,恶狠狠道:“云老你要不救主子,我马上就让卅五把你的银子全部封了!你以后想好好出去玩就甭想了!”
老头儿眼睛一下睁得老大,爆道:“我靠你哥小十七子!居然敢来威胁我!”
身后却突然有人在他穴道上一点。
然后是卅九的声音传过来,“云老,规矩就不能费,你输了,要不救主子,你就自尽吧。”
对面的十七摸着下巴,笑得很奸诈。
第六十一章 诊脉
云老最后还是无奈的进了屋给萧盛把脉,先切了左手,又切了右手,然后捋着胡须不说话。
屋里只有十七和卅九,都在旁边看着,十七闲闲说:“云老您要治不好主子,那就是砸你自己招牌,回头我去长老们那边宣扬一下,老头儿你就甭想安生了。”
云老皱着眉头,没有接茬。
卅九问道:“云老能诊出来么?主子到现在也在昏迷,但是伤口分明并不重。”
云老一甩袍袖,“哼,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我只是……需要再看看。”
云老后面低了声气,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萧盛,又伸手切了切脉。
怎么会呢?脉象分明正常。
可是为什么醒不过来?
真诡异。
云老撇了撇嘴,没法,还是只好承认了:
“我诊不出来,也不见毒什么的,脉象也平和,好的不能再好的样子。你们哪个去跟穆老头送个信去,他不是在苗疆么?从那边带个懂蛊的人回来看看。我怀疑是蛊。”
十七和卅九都是一惊。
“那主子有没有事?”十七问。
“军队怎么办?主子的身份能瞒多久?”这是卅九问的。
云老掀起来萧盛的眼皮看了看,还是没有结果,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听见他们同时开口问得问题,却是一笑,“这倒不必担心,脉象平和,说明那人还没有发动她体内的蛊,但这到底对身体有损,所以她昏迷不醒。——至于她的身份,穆家小子既然是带着沈修和蒙瑜过来的,想必是已经告诉了他们俩她的身份,有他们仨帮衬隐瞒,应该不至于怎么样。——至于军队,十七你在她身边露面的次数多些。接下来这些时日你就先把他们练着。之前对上苏赫乌尤,相信你们对于他手里的那支兵有了些了解,该怎么来你心里都应该有谱,放手去做就是。”
十七垂着脑袋点了点头。
云老挥了挥手。“好了,你们俩平时留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就是了,早中晚喂她吃点水,等穆老头回来就是。卅九,你今天先去歇着,明早上十七去练兵,你就来替他。”
卅九应了一声,便要告退。
云老又忽然想到之前萧盛在信里面说的事情,喊道:“诶,诶。卅九,等等,你去把穆家那小子叫进来。”
卅九称“是”。
穆放很快就进来了,看见云老坐在床边椅子上,十七在旁边立着。上前跟云老拱手行了礼:“云老。”
按着之前十七追他时喊得称呼。
云老点了点头,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穆放只觉眼前光影一闪,手却被把住了。他有些惊讶,却没有挣脱。
这会云老却没见皱眉,不一会儿就收回了手,淡淡道:“之前丫头去信跟我提过你,说你身体不怎么好。原来倒是个旧疾。”
穆放收回手,笼在身前,“云老不用浪费精力在我身上,放本就带着残躯病体,不值得云老费心。让暮归早些好起来才是正经。”
云老惊讶的看了看他,见他面色一副无悲无喜的认命神色。哼道:“连自己身体都不爱惜,还想好好照顾她?要不是丫头提了这茬,要不是你的穆老头的独苗,我才懒得理你。”
穆放手一抖,迟疑问道:“父亲。现在何方?”
云老看了他一眼,“我给你开个方子,你自己好好养着,别砸了我的招牌。,省得穆老头到时候来找我麻烦。——至于你爹,过些时日就回来了,安心等着罢!”手在眼睛边扇了扇,“行了,看你这幅模样就来气,快出去快出去。”
穆放哭笑不得的告退。
这就是那些日子教导暮归的那位先生?怎么这样顽童,跟个小孩子似的。
人都走了,十七才朝云老这边凑了过来,“云老,主子真的没事儿么?”
云老哼道:“哼,你小子,刚才在院子里追得挺好玩嘛,后来还威胁我?嗯?胆子长肥了啊。嗯?”
十七嘿嘿笑,“反正云老你也不是今日才认识我了,十七不是就这个性子么?云老您甭气,跟我置气不值当,不值当,嘿嘿。”看着云老喝了水,就赶紧帮他顺了顺,再次确认道:“云老,主子当真没事?”
云老放下茶盏,叹道:“其实我也不知。”
十七抿了抿唇,却不见意外神色。
“我不知苗疆那边下蛊的人是个什么样子,说是有的能够把脉把出来,有的却不能够。丫头现今这模样,查不出病症,我也只能当她是中了蛊,当时最后一点希望。可若是仍然不是,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云老顿了顿,看十七面上的神色,道:“小十七啊,之前外面跪着的那三个人是什么人?”
“主子手下的千夫长。”
“中间那个把背挺得笔直的,叫什么名字?”
“孙无雍。”
云老点了点头,“这人平素怎么样?”
“主子好像挺器重他,但我觉得这人性子太刚,过强易折,一点都不知道变通,容易被人害。”
云老笑着摇了摇头,“边疆大将应该有这份刚烈风骨,若折于权贵,那也甭想着能让他坚守北境。”
十七听着皱了眉头,“云老意思是好好培养他?但这是主子的事情,还是说……主子……真的……?”
云老拍了拍他的手,“我只是做最坏的打算而已。先前虽然卅九在问军事,但是他本身也是个刚烈性子,我怕他真的知道这事儿会有极坏的一面,会做出什么无法弥补的事情出来。”云老顿了顿,“这事儿你不要告诉他,做好最坏的打算就是了。”
十七沉吟了一下,“需要让南苏家的姑娘来扮将军么?”
云老摇了摇头,“不过一次战争而已,萧盛这个身份还造成不了苏晏穆涧对于士气影响的那样的程度。如果丫头真的醒不过来,也不能帮他扩大这样的影响,不然以后更容易受人把柄。何况南苏那丫头也不会打仗啊。”
“那不如……让穆老将军回来?”
云老摇了摇头,“他有他的苦衷,他这回就算回来,也不会以真面目回来。”
十七一怔。
云老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好好照顾丫头罢,不要让别人见了她的真面目,我去给穆家小子写个房子,然后会木叶一趟。”
十七赶紧躬身应答。
外面孙无雍符琰周邦三个人都还跪着,就算之前十七和云老闹得再厉害,他们也没有站起身来看热闹,只是垂着脑袋,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一点点地盘,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云老摸着自己的下巴,想:这丫头运气忒好了,就练了一个月兵就能让这些人这么忠心耿耿的,而且这些人都还不赖。
他的手在虚空一扶,孙无雍等三人竟觉得有股温和力道自地上而来,将他们轻而易举的托了起来。
三人都非常惊奇,往云老那边望去,见是个笑眯眯的老头子,愣了一下,问道:“老先生有何指教?”
云老笑眯眯的看着这三人,越看越顺眼,真是,他们怎么就不是自己的弟子呢,看看,多懂事,多听话啊。
听见文化,云老微微一笑,一只手背到身后,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你们不必担心,萧盛的病过几日就好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听闻你们不眠不休在这里待了三日,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罢。这里自有人照顾。”
这模样和刚才满院子跑的那老头模样差的太多,三人都有片刻怔忪,又听了他的话,觉得也有些道理,再想想这人毕竟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压在心上的石头也就轻了几分。
孙无雍便拱手道:“有劳老先生了。烦请将军醒的时候告知我三人一番,我们上门来给将军赔罪。”
云老可算明白为什么十七说孙无雍不懂得变通了,这种事情,赔什么罪呀?真是个呆子。云老生平本来最烦礼教,什么事情怎么高兴怎么来,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所以一贯嚣张得很。
但想着这些人他看着也还欣赏,尤其是孙无雍,所以也只好捋了捋长长的胡须,道:“行了,自会告知你们的,你们便安生回去休息罢。”
三人便拱手离去。
云老袖子一挥,但见几根银针从他袖子里面飞了出去,分别落在了三人的脖子上,银针刚触及皮肤就纷纷掉落,只有个墨绿色的小点儿,却是不注意看就看不清的。
云老摸着下巴奸诈一笑,嘿嘿,娃娃们,这药沾上就是神仙也要大睡三四天,正好够你们睡觉。
过了一会儿,目光却又深邃起来,三天,三天,三天时间,穆老头子快马加鞭,也应该回来了罢。
他的目光望向南方,幽幽一叹。
这次动手的人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