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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远行前的准备(一)
第二天不知什么时候,家里就出现了一只暗棕色的小土狗,好小好小只,李福泽用干稻草给它编了一个窝,它躺在上面不时嗷嗷叫。
看着它温顺的眼神,轻摇的小尾巴,还有幼嫩的叫声,柳慕马上爱上了它。
大亮也是,带了几个小伙伴围着小狗团团转,摸来摸去,叽叽喳喳说着要怎么喂狗,柳慕也觉得怎么都看不够,但李福泽硬要拉她去干活。
“你提水这么辛苦,我带你去那边小溪去洗衣服,很多人都在那洗的,你以后也去那里洗吧,一来方便二来可以和他们聊聊天。”
柳慕呆了,要跟那些村民一起洗衣服啊?她这些天还没和那些人有过近距离接触呢,现在要去亲近他们了?怎么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那些人还会把她当疯子吗?
李福泽看她不说话,催促道:“把衣服收拾了就走了,不远的。”
柳慕磨磨蹭蹭的把换下来的衣裳收拾进桶里,真不愿走啊。该跟那些陌生人聊什么呢?他们肯定会问她从哪里来家里有谁的,李福泽都体贴的不问,他们可不会这样,肯定会问到底,真希望自己有种高冷气质,能让他们仰望、自惭形秽到不敢多言,但是她出场时是疯子属性啊,疯子都是被人俯视的,神烦。再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也是李福泽买的旧衣,暗沉的颜色,粗糙的手感,真是十足村姑装扮,谁会来仰望她啊。
但李福泽已经走了,她只得跟上去,不带什么期望的问:“他们还把我当疯子吗?”
李福泽转身看她的脸色,见她没什么表情,就实话实说:“这些天你又没发疯,他们自然不会再说你是疯婆子了。”
柳慕满意的点点头,努力压下心头乱飘的想法,就算再不喜欢,但李福泽的做法的确是对的,在古代没有通信网络,可没有条件做宅女啊,李福泽要出门,她要是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可真会寂寞而死。
农村的房子布局比较随意,不像城市里方方正正、平平整整,走到村里的大路,拐进了一条小巷,路线就折来折去,一直走下坡路,其实这也正常,水都是在低位流的嘛。
经过的房子各有不同,有的和李福泽家一样,只有一排,正中间是开着大门的厅堂;有的屋子围着围墙,围墙不高;有的屋子是三合院样式,大门敞开着,有高高的门槛;大多数房子都是比较粗糙而沧桑,但是房前屋后栽着树木,很多门都是敞开着,有一种非常安宁平静的生活气息。
这时候大人大多数都在田里或菜园里劳动,只有小孩聚集在一起打闹,李福泽的黑脸还挺有威望的,他一经过,孩子的笑声都变低了,都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他俩。
七拐八弯的终于到了地方,这是一条横卧在村边的小溪,几条小路交汇的这一段,正是人来人往的地方,人们在这段小溪的两边铺上石板,大家就可以蹲在石板上洗东西,上段洗蔬菜,下段洗衣服,再下一点正好有个石板桥,割草的人把竹编的围栏靠着石板桥就可以拦住东西,把割好的草倒到溪里去搓洗,非常方便。
这时正是早上,在菜园忙的人还没摘菜回来,溪边就只有一个小妹子在洗衣服,李福泽指挥柳慕来到那妹子身边,叫她有样学样。
柳慕看这溪水还算清澈,水速不紧不慢,周围的大树投下树荫,遮挡了阳光,如果不是附近隐隐飘来一股猪的臭味,那就十分完美了。
她就蹲着开始洗衣服,旁边的妹子看着十二三岁,想想应该没有共同话题,于是沉默着。
不过这地方这时间段很快就有路人经过,柳慕听到李福泽主动向人打招呼,聊了两句自然而然的聊到了她身上,李福泽说什么“带她来洗衣服”,然后就让柳慕叫人,什么达哥、七叔、二叔公、三奶婆、琼花嫂……
什么叔啊婶啊公啊婆啊,莫非一村的人都是沾亲带故的?
这些路人说的话也都很有意思。
“听说你带了个媳妇回家,这个就是了?”
“我看她正常得很,怎么别人说她是疯婆子?”
“给你走运了,这么漂亮的媳妇不要钱。”
“叫她有空去我家坐坐啊。”
……
面对这些寒暄的话,柳慕只有不停的笑脸应是,幸好大家各有各忙,说了几句就干自己的活去了,没有深入的八卦下去。
柳慕洗的是一家三口的衣服,比旁边小妹子的少多了,所以没费什么事就洗好了。
李福泽二话没说、提着木桶率先走了,柳慕跟在后面,觉得今天这些聊天场面特别没意思,根本就没有遇到稍微有点好感的女人。都是一脸浮肿的黄脸婆,身材臃肿,说话大声,言行之间没点矜持克制,看起来就没什么内涵。
走回到大路的时候,两个妇人挑着东西正好经过,其中一个嘴快的马上就叫住了李福泽。
李福泽看过去,“哎,玉嫂、芬嫂,你们从菜园回来了?”
这俩个人穿青色碎花上衣的正是増玉,灰色上衣的是她妯娌燕芬,都是三十多岁的农村妇人形象。她们一个说:“是是,你去洗衣服了?”,另一个说:“这个就是你那天带回家的媳妇啊?”
李福泽放下木桶,拉过柳慕,说:“是是,她叫柳慕,你们叫她小柳行了。”又回头跟柳慕介绍说:“ 这是玉嫂,这是芬嫂,她们是妯娌。”
柳慕例牌点头问了好,看她们居然开始把肩上的担子放下,一付打算好好聊聊的样子。
开口的是増玉大嫂,她就是那天最先遇到柳慕的人,说:“哦,小柳,现在看起来长得挺周正自然的,不像有什么问题的人啊。”
李福泽赶忙解释:“挺好的,她那天就是太累太饿了,行事才有点不讲究,其实人是正常的。”
燕芬也点头:“看起来是不错。”
増玉继续八卦:“真的呀,那你这是走大运了啊,全村没有哪个像你运气这么好的,天上掉下的媳妇,还洗衣服,挺勤快懂事的吧。“
李福泽又一脸憨厚的笑,柳慕突然想到这男人还挺有城府的,看起来一脸老实像,但人是挺生猛霸道的。
増玉说:“既然是你家的人了,那叫小柳多来我家坐坐啊,知道吗?小柳。”
柳慕跟着李福泽应是是是。
李福泽说:“对了,我今天叫人来摘龙眼,让你们家孩子来玩。”
増玉一脸笑意:“这么快就摘龙眼了,熟了那么快啊。”
李福泽说:“是啊,熟得差不多了,我过几天要出门做点活计,要点时间,就赶着把龙眼先卖了。”
“哦,你要出远门啊,难怪了,去干什么活计?好发财吧。”
李福泽摆摆手,说:“什么发财,帮人跑跑腿混口饭吃,你们松家哥才是发财的。”
松哥也就是増玉的汉子啦,在镇上一个商行做账房先生,见识的有头面的人多,长女刚刚及笄就找了个好婆家,所以这一家在村里也就算小富户了。
増玉笑着说:“大家都发财,你叫别人来摘龙眼是什么时间啊,你快点回去了,说不定人都到了。”她招呼着燕芬又担起了担子,表示闲聊结束了。
李福泽说:“嗯,好,让你们家孩子等下子过来啊。”
于是大家各走各路,柳慕跟着他爬上小坡,走几步路就看到了坡下的屋子,她追问:“你要卖龙眼也不说声,我还以为你一早就没事干呢。”
李福泽说:“要干的事多得很,怎会没事干?明天还要把鸭子抓了去卖。”
太好了!要把那些每天呱呱叫拉屎臭烘烘的笨鸭子卖掉,额,虽然鸭蛋是现在唯一的营养品,但柳慕觉得有了美好的环境,没有鸭蛋也没什么,也许这李福泽在外面打工可以让他买点荷花种子回来种,那样荷塘美梦就圆满了!
来收龙眼的有三个人,柳慕在这边晾衣服,李福泽带他们进果园去看果,又商量了一阵子,又在村里找了两个手脚利落的大男人帮忙一起摘果子。
大亮和小伙伴闻风而动,齐齐围着几棵龙眼树流口水,不过李福泽已经和买家商量好了价格,自然不会任不知轻重的小孩祸害,嘱咐他们只准看不准动,等卖完了会剩下很多零散的给他们吃。
柳慕晾了衣服也去围观,水果她都是买过没摘过,不知道现采是什么阵仗。
一进去就看到地上乱七八糟掉了很多龙眼树枝,树上哗哗作响,她抬头看去,枝叶掩映间,男人坐在树杈上,手里拿着竹竿在忙活着,箩筐绑在枝干上,摇啊摇。
树下还摆着两个箩筐,柳慕过去一看还是空的。她百无聊赖的看着几棵树上的身影,都是穿着黑黑灰灰的衣服,不知道哪个是李福泽,别人倒是偶尔聊两句今年的龙眼收成如何如何,哪里的龙眼最好,今年的销路如何,李福泽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到。
看了一会儿,她就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了,她可不像大亮这些小孩一样惦记着吃,还是回屋去逗逗小狗狗好了!
她搬了小板凳在狗窝变坐着,一会儿摸摸小狗,一会儿瞅瞅果园,绿树掩映间,仔细看着就能看到竹竿子在动来动去,大亮那帮小孩子清脆的声音响亮得很,时不时的传过来。
柳慕看着这温暖阳光下的世界,感觉自己慵懒而放松,似乎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节奏。
作者有话要说:
☆、远行前的准备(二)
白天摘了那么多龙眼,也吃了很多,再加上多了只小狗,大亮的心情无比开朗,话也多起来,终于有点阳光小正太的感觉,他热情的舀了粥,,加点菜汁,送去给小狗吃,然后自己捧着饭碗,夹了菜,也想跑去陪着小狗吃,但严肃的李福泽冷着脸命令了两次,他不得不回到厨房,乖乖坐着吃饭。
李福泽端着饭碗没开动,开口训话:“我过两天就出门去干活了,可能十几天才会回来,你在家和柳姨互相照顾,照常干活,按时吃饭,训练一下那只狗,让它看门,你们晚上睡觉记得把门都锁了,早早睡觉,尤其是你,大亮,你别晚上还跑出去玩,你柳姨刚来我们家,对村里不熟悉,不认路,也不知去哪里找你,你别害她担心,知道吗?”
听到他加重了声音,大亮又瞪大了眼睛,一副紧张的摸样,连连应是。
李福泽继续念叨:“你白天也不要到处乱跑,少往河边跑,那河每年都要淹死小孩,我也说了很多次了,你老跟小六、李绍他们去游水,我会叫他们的爹抓到你们再去游水的话就吊起来打,你听进去吗?”
李福泽的声音更严肃了,柳慕看看沉着脸不高兴的小正太,也替他小小的不平,李福泽他这是在吓唬小孩啊。
李福泽见他应了知道,满意的吃了几口饭,之后又换了个话题:“明天我会把鸭子抓去镇上卖了,只留十几只给你喂,每天也能下点蛋,你记得每天准时喂,别没我吩咐你就忘记了。”
大亮不满的拉长了音调回答:“我——知——道。”这是他每天要干的事,怎么会忘记呢,他觉得自己比对面的女的勤快多了,厉害多了,可爹就会训他而不训那女人。
“反正你别每天顾着跑出去玩,留在家多帮帮柳姨。”
尼玛要小孩别往外跑,那是违背小孩天性啊!柳慕默默在心里吐槽。
李福泽继续吃饭,想到什么又继续教训两句,搞得大亮食不知味,看他好像终于没啥说的,就加速扒饭,终于吃完了,说声:“我吃饱了,爹慢慢吃,柳姨慢慢吃。”
李福泽应了声,大亮端着碗筷放到灶上的洗碗盆里,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大亮跑了,柳慕忍不住打趣他:“你儿子好像很怕你,你这爹也太严厉了。”
李福泽嚼着饭,看着她,好半晌:“我也有话吩咐你,大亮脾气倔,你做长辈的,要镇得住他,不然你们两个在家,他不听你的话,跑去外面玩疯了,什么祸都闯得出来……”
柳慕放下了碗筷,不满的看他,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说:“你自己儿子的脾气你清楚,在外面惹了事你别全怪在我身上,我又没生过儿子,我哪知道怎么和他相处,我又不像你,板着个脸,能把三岁小孩吓哭,我怎么镇他啊。”
李福泽无奈,说她两句她能回三句,还说他板脸,那他板脸怎么对她没丝毫影响,也不见她会怕,说:“他那么小,啥事不懂,你是大人了,知道什么事是不对的,尽管教训,他不听你就拿扫把揍他。”
柳慕回道:“我揍他,那你回家可别心疼了反过来揍我。”
“说什么话!我是打女人的混账吗?”李福泽气闷了。
柳慕听了一想,这些天他的确是没有对她动手动脚的,看来他是属于面冷心热的人啊,心放松下来,反过来安慰他:“你别担心了,我看大亮挺懂事的,比我以前见过的小孩好多了,男孩就是这么顽皮,哪有小男孩整天呆在家里的,你要是担心,就快点把他送去学堂,做个读书郎,有学堂的老夫子管着,他大部分时间不就老实了。”
李福泽听到学堂又开始面无表情了,含糊应道:“会的会的。”
柳慕看他的样子,又想起这穷家,应该是没钱送大亮去读书的,默了。扒了两口饭,又转移话题:“除了管住大亮,你还有什么事要吩咐我的?”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