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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饭店出来,抬头便看见蓝墨色的天,像是湛蓝色里掺杂了黑色墨水,一层层晕染开。太阳明明早已下山,远空却还飘着一两抹殷红的彩霞。
这样子的天空在北京见不到。
梁仲夏取出手机拍了张照片,随手发了一条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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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仲夏在家的日子行程简单,白天睡到自然醒,吃过烤面包,倒在沙发床上恶补美剧,下午睡完午觉,恶补半年来落下的言情小说。
晚上去大妈家或者姑姑家蹭饭,在大妈家陪她正在养胎的嫂子听各种古典音乐,在姑姑家陪她小侄子打电玩,然后乘末班公交横穿过大半个双城回家。
回家一周,她只在第二天的时候接到姚芊的电话,两人不痛不痒地聊了大半个小时,梁仲夏到底没敢问她跟李宇枫现在怎么样。
这天下午,梁仲夏还在睡觉,床头的手机响个不停。她糊里糊涂地捞起来,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小夏,还没起来?”
是她妈妈,她又不是不知道她作息规律,搞什么幺蛾子打电话,梁仲夏懒懒地“嗯”了一声。
“快点起来,你同学在这边等着你呢。”
一准是某个高中同学去饭店吃饭,顺便问起她,她妈妈怎么就这么当真呢。梁仲夏眼睛都懒得张开,“你就说我还在睡午觉……我挂了……”
“等等,人家特意过来,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薛晓梅的语气有点严肃。
梁仲夏揉了揉头发,睁开一只眼睛,“是哪个同学啊?”
“同学你叫什么来着?……”薛晓梅显然不是在跟她说话。
电话那头的答话有点飘渺,花了好几秒才传到梁仲夏脑袋里,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我靠!易颂?”
“你听见了。是叫易颂。这名字耳熟啊……”薛晓梅似是在回忆着。
梁仲夏彻底醒了,跳下床去,趿拉上拖鞋,“妈——我马上过去,等我五分钟……”
薛晓梅听到那头噼里啪啦的,正说着“你小心着点……”,电话里传来滴滴滴的忙音。
梁仲夏这反应有点失常,薛晓梅挂了电话,转过头去看着易颂笑了笑,心里盘算着,这个是前男友还是新欢,得探问一下子。
易颂过来双城竟然一声不吭地去饭店找她,梁仲夏觉得这有点诡异,可她没时间多想,换下睡衣来,梳了头发,刚拉上门又退回来穿上双平底凉鞋,飞快地跑了出去。
隔着玻璃窗,梁仲夏能看到她妈妈跟易颂面对面坐着。
易颂今天穿了件蓝白色格子衬衣,双手搁在桌子上,袖口自然地挽起两寸,少了点阴沉孤僻,多了点干净清爽,有朝气有活力。
进旋转门时,梁仲夏脑子里还在幻想着易颂穿高中制服的样子,啊,制服诱惑,肯定超级帅气!
她走近的时候,听到薛晓梅说着,“我也是杭州人……那你家可不就在西湖边上……还有个姐姐……”
梁仲夏晕了晕,她妈妈这是要查户口么……
见她过来,薛晓梅止住话题,起身说道,“那你俩先聊着,我让后厨做几个菜。”
梁仲夏看不到易颂的表情,只听他说道,“那麻烦阿姨了。”
梁仲夏绕到方才薛晓梅坐的位置,入座后还没待她开口,易颂先说道,“你皮肤变好了。”
易颂竟然会夸人了,梁仲夏瞥了他一眼答道,“双城空气好。”
“裙子也好看。”
还是接连两次夸人,梁仲夏惴惴不安地说,“我嫂子挑的,她是学服装设计的。”
易颂不说话了,只笑着看她,梁仲夏被他盯得出了一身汗,取过一旁的茶杯来润了润嗓子,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你妈妈刚才问过同样的问题。”
“嗯,然后呢?”
“我说我想你了……”
“噗……”
一口水含在嘴里,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梁仲夏直接喷了出来……
VIP章节 45第44章
“易颂;你还我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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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易颂越来越不正经,问他为什么过来双城,竟然说是因为想她。梁仲夏拿着纸巾擦桌子上的水,神经质般地摩挲着桌面;借以镇定着情绪;“你这么说;我妈会想很多……”
易颂笑着看她面红耳赤的样子;淡淡地应了一句,“是吧。”
梁仲夏抬眼觑他,“是吧”是什么意思,不像是经她一说才意识到;而是……早有预谋。
菜上来后;薛晓梅也走了回来,“易颂是第一次来双城吗?”
易颂含笑回答,“之前来过几次。”
“吃完饭,仲夏你带易颂回家坐会儿,晚上凉快的时候去双城广场看喷泉。”薛晓梅本着东道主的热情好客吩咐着。
梁仲夏点了点头,心里却表里不一地嘟囔着喷泉有什么好看的。
梁仲夏刚吃过午饭没有胃口,只吸着一杯鲜榨的芒果汁,看着易颂吃东西。
双城临海,水产丰富,鸿运的主打菜品便是各式烤鱼。薛晓梅给易颂上的是一条清江鱼。
会做菜的人往往很会吃。易颂用筷子挑拨着鱼刺,鲜美的鱼肉从鳞次栉比的骨头上掀下来,稍稍过一遍油汤入味,接着夹入口中。
眼前人一系列动作做得轻巧,水到渠成,仪态优雅,没有丝毫碍眼的停滞,一气呵成,小口咀嚼的样子,就好像吃饭也是一门艺术。
看着易颂吃鱼,梁仲夏想起来很多年前跟他在学校西门的麦当劳吃快餐,那是她生平第一次发觉有人啃鸡腿也能做到半分不狼狈。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易颂,就像多年前她两手抓着油腻的鸡翅,一脸惭愧地盯着对面的男人,耳畔回荡着更多年前舅妈的教诲,“吃饭就能看出一个人有没有教养”。
梁仲夏又出神了,易颂无奈地抽出餐巾纸来擦了擦嘴角,伸出筷子夹起一块鱼肉递到她面前的盘子里,“我自己吃不了。”
见方才易颂吃得很津津有味,梁仲夏也有了食欲,消灭了盘子里的鱼肉,皱了皱眉头道,“好辣……”
吃过饭,梁仲夏听她妈妈的吩咐,带着易颂回公寓。
下午五点,夕照正强烈,她撑开阳伞,抬头看已经站在光照底下的易颂,上身是蓝白色格子衬衣,下^是深卡其色的中裤,穿着便不甚古板。
打量到他小腿上的汗毛时,梁仲夏浑身不舒服,可是不得不承认,夏天来了,又到了男生比女生瘦且白的季节。
她正发着呆,手中的伞柄被人抽了出去,易颂就站在她身边,高高地撑着粉色阳伞,低头微笑。
梁仲夏抬头看着他,易颂又拿出了他的致命微笑杀手锏,他清楚他弯弯的眼角有多少杀伤力吗?夏日里这个微笑比姹紫嫣红的花儿还要灼眼,比双城少有的万里晴空还要澄澈,比盐城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湖水还要清凉。
他那眸子里像是卧着一泓清泉,梁仲夏看着自己就在那一抹琥珀色里乘凉。
又出神了,易颂无奈地提醒,“你不说我是吸血鬼吗?吸血鬼可见不了太阳的。”
梁仲夏低头,撇了撇嘴角,“你想得美,吸血鬼都长得很惊艳好么!”
她抬脚便走,易颂紧跟在后面为她遮阳伞,“看夜访吸血鬼看多了吧,你以为每个吸血鬼都长布拉德皮特那样?”
梁仲夏懒得跟他争执,跑进不远处的超市买了两只小雪人雪糕,拐进了小巷子才开口,“易颂,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变瘦的?”
易颂把自己已经撕掉皮纸的雪糕塞给梁仲夏,自她手中取过她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许久还未扯开的那只,“你听说过这样一句诗吗?思君令人老……”
梁仲夏似乎能预料到易颂的下一句,她舔了舔嘴唇,点了点头。
“还有一句,叫做思君令人瘦……哈哈……”易颂造完句自己先乐了。
当初她拿爱情买卖冠上张爱玲的名字,易颂还觉得她恶俗,现在他还不是自己篡改了古诗。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梁仲夏心里鄙夷着,却又很快发觉自己领悟错了重点……
思君吗?易颂想的总不会是她吧……难道是初唐……
梁仲夏忧虑地瞥了易颂一眼,大八岁的姐弟恋,况且对方已经结婚生子,他还真敢想……
公寓离得饭店不远,几步路便来到了楼下。
乘电梯上去,开锁进门,梁仲夏开了电视,“要喝什么吗?都在冰箱里,自己拿”,她说完便去了卧室。
易颂扫了一眼客厅沙发上扔着个pad,他能想象得到梁仲夏以各种姿势躺在沙发上看美剧或者看小说,更能想象到她有时发疯地笑,偶尔抽风地哭。
沙发垫子下还压着一本书,封面只露出一角,但装帧很熟悉。易颂抽了出来,果不其然,是唐楚最新写的小说。这本书他四月份便看过,还为上海文学撰过一篇批评文章。
他想起来了,梁仲夏是唐楚的粉丝。
卧室门响,鬼使神差般地,他失手扔下了那本书。
走出来的梁仲夏换了一身浅蓝色睡裙,不是吊带,规规矩矩地遮着肩,裙摆不短,比及膝盖。只是,易颂能看出来,她没穿内衣。
这个意识使得易颂撇过头来,不再直视她。
梁仲夏走近了,俯身取遥控器,春光差点毕现,易颂吸了口冷气,好凶险刺激。
梁仲夏在家便是这般穿着,哪里想得到易颂心里这些见不得光的道道。
“好像前几天还在演你喜欢的宫斗剧来着,忘记哪个台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换频道。
易颂心想着我那次看宫斗不是喜欢,是研究需要,可他没有争辩,正要绕过去坐下,梁仲夏又开口问道,“你要洗澡吗?”
这话问得很自然,大夏天出趟门便浑身是汗,黏糊糊地很不舒服。不过,这话刚出口,屋子里的孤男寡女都觉出来不对劲儿。
洗澡之后呢?听着像是要办事的节奏……
尴尬的沉默没有持续很久,梁仲夏很快找到了一个话题,“对了,你住哪儿?”
“皇冠酒店,”易颂作答。
呃,真够奢侈的。“其实快捷连锁酒店就蛮好的。你也可以要求每天换床单……”
提到床单的问题,易颂看向梁仲夏,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想起某晚的对话。
“睡这床,我怕怀孕……
“首先,精子存活不了那么长时间。其次,我每天都换床单。你可以放心了……”
靠!怎么老选错话题!梁仲夏直接沉默了。
接下来,两个人各坐在沙发一端看电视。暑期档尽是些老掉牙的电视剧,四大名著,金庸的武侠小说改编剧,某著名谍战剧,梁仲夏挨着念了过去,没有她想找的宫斗剧,她最后停在一部偶像剧上。
梁仲夏好心介绍前情,“这个其实就是大陆版的流星花园。流星花园你不知道?F4跟大S……就是四个帅哥跟一个花季少女的故事……”
“四个跟一个?那还挺重口的,”易颂由衷地感慨。
梁仲夏白了他一眼,“……你想太多了……”
易颂还比较专注地看乱七八糟的剧情,而梁仲夏头仰在沙发上,精神倦怠,刚开始她还像个磕头虫一样睡睡醒醒,没一会儿便彻底迷糊了过去。
许是觉到姿势难受,几分钟后,她直截了当地顺时针旋转横着倒了下来。
只是这样子,她脑袋恰恰枕在坐在另一端的易颂腿上。
她倒下来的瞬间,易颂吃痛地嗷嗷了两声。
不是惯性太大,而是巧也不巧,她压中的位置太特殊。
梁仲夏脑袋枕的地方准确说来不是他的双腿,而是双腿之间,此种感觉不是诡异一个词能形容得了的。
易颂僵直着身子,等了她十几分钟,觉得双腿都要麻了,可梁仲夏还没有半点要醒的趋势。
他搬起她脑袋,尝试着脱身,可睡梦里的梁仲夏皱着眉头不满地嘟囔了两声,这次把胳膊枕在脑袋底下,顺便抱住了他大腿,彻底把他的双膝当成了抱也可枕也可的抱枕。
易颂这回算是栽在她手里了。
看梁仲夏睡得正香,他拿起遥控器,按了静音键。
电视机五颜六色的屏幕光斑闪耀在梁仲夏的睡脸上,就像两年前在J&H酒吧里,那些光怪陆离的闪光灯照耀在她惺惺醉态的脸庞上。
几乎是无意识地,易颂的手指游移在她眼睑上,轻触过她的鼻梁,最后停滞在她水盈盈的嘴唇上。
两年前,她说过“易颂,你长得好像挺好看”之后,食指跟拇指在他侧脸上乱摸,一如今天他这般撩拨着她。只不过现在,她没有意识罢了。
易颂想起来她那个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