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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曲千千阙-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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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点,我不禁幽幽感叹,从小老妈便教育我和夜末,做人要光明磊落,不要太拘泥于小节不要过分理会世俗偏见,只要真实地活出自己便好。因此便养成了我随性率直的脾性,女戒之类的书籍更是早早被我抛到一旁,而那所谓的男尊女卑三从四德更是无稽之谈。因此随心而活的我自然无法读懂柏言他当时的诧异与震惊了。
移眸观察着他的侧脸半晌,我心底渐渐腾起一丝欣喜与激动:难道柏言他方才是、吃醋了?
这样欢愉的想法让我一整天心头都是喜滋滋的开心不已。
直到夜里,这个念头带来的兴奋仍是让我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睡,眼珠滴溜滴溜地左转转右转转,随后便瞧见了角落里那张丝帕,白天他替我擦脚的那一幕让我甜蜜不已地绽开了笑容。
转眸望向火堆对面已然入睡的人,我暗暗一笑,悄然起身走到角落里。
弯腰捡起那方弄脏了的丝帕,我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山洞。




第一百零七章  无法给予
猛然从梦中醒来的斐柏言瞪着双眼直愣愣地盯着洞顶石壁半晌,随后才缓缓回过神来,萦绕脑中的万千思绪徐徐化作无声叹息。
他没想到,梦中的自己,竟在她熟睡之时情难自禁地再次吻了她。。。。。。
梦里浮现的那一幕让他失去了平日里的淡然自若,白日里见到她那双清若琉璃的眼眸,如花烂漫的笑容,光洁白皙的双足久久徘徊脑中,挥之不去。
此时,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满满的全是无法述说的痛苦与无奈……
浅曲,我究竟该如何对你才好?
下意识地转头朝她睡的地方望去,心下却是一惊:人呢?!!
跃身而起,一望见底的山洞里根本没有她的身影。疾步奔出洞外,却也无任何影踪。
焦急之时,闪过脑海的是白天她在河里嬉水那一幕,未加思索,斐柏言纵身而起朝河边飞去。
远远地,只见皎洁的圆月下,那熟悉的人背对着自己坐在河边岩石上,披散的长发、水蓝的裙角随着清凉的夜风肆意飞扬。
见她安然无恙,斐柏言心头不觉松了口气。
轻轻落回地面,缓步朝她走去。
挨着她坐下,却没有开口询问,只是陪着她一起静静地看着低垂夜幕上的那轮月。
“谢谢!”
不解地扭头,却望见递到他眼前的那方丝帕,斐柏言不禁愣了愣,片刻才道:“你——”
“呃,我已经洗干净了,你好好收着吧!如果、如果被她知道你把丝帕弄脏了的话,她会怪你的!”
“她?!”
压下心头的酸涩与苦楚,我故作轻松地吐了吐舌头,道:“刚才我在洗丝帕的时候看到了上面绣着的‘芫’字。我想,这丝帕、应该是那位芫姑娘亲自绣给你的吧!却、却被我弄脏了,真是对不起!”
“这——”
斐柏言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解释。的确,这张丝帕是离家前施芫送给自己的,当时没多想,接过后随手便揣进了怀里。
在他看来,这不过一张帕子而已,从未往深处想,也未觉得有任何不妥。只是此刻,他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我眼底隐忍的悲伤,心陡然地疼了起来。
吸了吸鼻子,我扯出一丝自嘲的笑,道:“我想,芫姑娘她一定是很心灵手巧的吧,不像我,从小笨手笨脚,女红手工什么的,全都做不来。”
“那对鸳鸯,真的绣得很逼真,很漂亮呢!换做是我绣的话,定会被夜末哥哥取笑说是野鸭了吧!”
带着几分苦涩地干笑两声后,我再也说不下去,此时我的心,已经揪痛得说不出话。
之前的我带着无比的坚定告诉他,只要让我爱着他就好。却没想到,就算这样谦卑地默默爱着,就算抱着一点点的幻想与期望地爱着,也是不行的!
这般寓意明显的丝帕,这般小心翼翼地随身珍藏,那丝帕的重要性,明明白白地说明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素未谋面的她,那遥远而陌生的真实存在,毫不留情地将我的心击得粉碎。
斐柏言说的没错,他什么都不能给我,真的是、什么都不能给……




第一百零八章  那个世界
斐柏言望着我被泪泅得发红的眼,千百个念头在脑中盘旋纷杂,一丝丝的疼痛在胸口蔓延。
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摸了摸我的头,那似安慰又似道歉的举动让我心酸不已,蓄藏眼底的泪终是忍不住滴落。
见到那泪,斐柏言微微一怔,随后如玉的手移到我脸颊,轻柔而带着几分疼惜地拭去泪痕,曲起食指刮了刮我的鼻梁:“真是、傻丫头。”
他半是埋怨半是嗔怪的话让我苦涩一笑:其实我,真是很傻,傻到为了一个陌生女子的一方丝帕而伤感心痛落泪……
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我转眸望向那轮月,带着几许苍白与牵强地低低解释道:“我,只是触景生情想念娘亲了,没事的。”
许久,他才轻轻“嗯”了声算是作答。
沉默片刻,斐柏言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浅曲长得像娘亲么?”
“嗯,我与娘亲有八分像,夜末哥哥与爹爹有九分像。”
“你和夜末,也是双生子?”
“嗯。”
“亦夙没告诉我之前,我还以为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呢!”
我扭头望着他的眼,异常认真地说:“我爹爹就只有我娘亲一个妻子,从未另娶!”
讶然之色划过他的双眸,转瞬却又带上了丝丝了然,若有所思说道:“想必你爹爹定是极爱你娘亲。”
我重重地点点头:“嗯!我娘亲说,在她们那里,男女之间都是自由恋爱,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与自己爱的人结婚,而且律法规定每个男子只能娶一位妻子。”
“你娘亲那里?!蓝羽国?!”斐柏言带着几分不解地脱口问道:“据我所知,蓝羽国并没有这样的规定啊!不仅是蓝羽,樰裳大陆的其它几国似乎都没有这样的律法!只是除了…。。。”他顿了顿,似自言自语地低低念叨:“除了那里,应该没有任何地方有这样的规定了……”
斐柏言的疑问让我沉默了,许久我才轻轻开口问道:“柏言,你相信除了这樰裳大陆外,还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吗?”
见到他布满震惊的双眸,我微微一笑,缓缓说道:“说起来你或许不会相信,不要说是你,其实当初爹爹告诉我们之时,我和夜末也是无法置信呢……”
片刻的愣神后,斐柏言定定地望着我的眼,嗓音带着几丝异样的颤抖,开口道:“你娘亲她、她是……”
“她,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抬手撩起飞扬的发丝别到耳后,我轻轻一笑:“这、很难相信吧!”
斐柏言眼里噙着我读不懂的欣喜与激动,急切地追问道:“那你娘亲她、她那个世界是怎么样的?”
“娘亲的那个世界……”我眯起双眼望向遥远浩瀚的夜空尽头,徐徐说道:“那里有着许多我们这里的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和无法想象的东西,那里、算是娘亲心底深处最后的一丝牵挂与不舍了吧!”
“我想,你娘亲她定是很想念那里的家!”
夜色中的那轮月不禁让我想起老妈每每独自凝望月亮时脸上的感伤。怅然一叹,我缓缓说道:“所幸这里还有同样的一轮月可让她有个念想。”
熟悉的明月让我情不自禁地轻声哼唱起小时候老妈经常唱给我们听的那支歌。
“Moonriver;widerthanamile
I'mcrossingyouinstylesomeday
Oh;dreammaker;youheartbreaker
Whereveryou'regoing;I'mgoingyourway
Twodrifters;offtoseetheworld
There'ssuchalotofworldtosee
We'reafterthesamerainbow'send;waitingroundthebend
Myhuckleberryfriend;MoonRiver;andme。”
静静地听着我唱完歌,斐柏言才出声问道:“浅曲,你唱的这支歌、也是你娘亲那个地方的吗?”
“嗯。在我们小的时候,经常听娘亲唱这支歌,那时不懂她唱歌的心情,后来长大了些才明白,每当她唱歌时,便是思念那里了。”
看见我一脸的落寞与失意,斐柏言开口安慰道:“你娘亲能来到这里,是她的缘分。而且我相信,你娘亲她定然不会后悔来到这里,遇见你爹爹。”
“嗯!”
见我脸上明朗了不少,斐柏言嘴角也带上了丝丝笑意。
“对了浅曲,你唱的那支歌,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意思?我真是听不懂呢!”
我吐了吐舌头,带着几分骄傲地炫耀道:“这是一首英文歌,可不是所有的人都会的!”
我跳下岩石,一边解释着一边捡起地上的树枝,在脚前方的泥土上写下MoonRiver。
“MoonRiver就是月亮河。”
“这个Moon就是月亮的意思,River是河的意思。”
扔掉手中的树枝,我拍了拍手,得意地转身望向他,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来到我身后,于是,我的转身回眸正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
我和他,从未有过这般近的距离,近到可看清彼此眼睛的最深处,最深处那只有彼此的倒影。
他瑰丽的双眸,光华流溢,慢慢、慢慢地靠近我,随后,一个轻盈的吻,疼惜却带着无限的压抑克制,轻轻地落在我的眼睫上……




第一百零九章  相合之曲
昨晚回到山洞里象征性地小歇半晌后,东方便露出了鱼肚白。
简单地洗漱一番,吃些浆果与兔肉充饥后,我们动身往山谷北面走去,寻找三花龙胆。
龙胆喜潮湿,因此这雾霾沉沉湿气厚重的癸墨山谷便是三花龙胆的最佳生长地。
或是因为昨夜那个有些莫名其妙的吻的关系,我们一路只是安静地行走,谁都没有先说话打破带着几分尬尴的沉默。
我现在对斐柏言时冷时热的态度和举动已不敢过多地猜测或是心存过多地期待,我只想小心翼翼地守着心底那份对爱情的期待和向往便好。
我想,保持朋友的关系,也许就是我和他之间最后也是最好的一种状态了吧!
穿过松涛阵阵的树林,我们沿着杂草丛生的小径爬上山坡。站在山顶上往下望去,只见北面山坡上,一簇簇一丛丛的龙胆花临风摇曳盛放。
那在岩石缝里、在杂草丛中扎根生长的龙胆草,那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妖娆蓝紫色花朵,密密麻麻地爬满了一整片山坡。
痴痴地望着眼前这片蓝色许久,我才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好美!”
“我从未知道,这龙胆花竟会这么美,美得这么动人心魄!”
“嗯!”我赞成地点点头,带着几分雀跃步伐轻快地步下山坡,来到花丛中蹲下,细细端详着那古钟形状的花朵。
摘下一小朵花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下,我徐徐开口说道:“你别看龙胆花好看,其实它的根茎是最苦的了,比黄连还苦呢!”
顿了顿,我想到了这些日子我和他之间的事,脸上不由得带上了几分黯然地自言自语道:“也是因着这苦味,才不枉费它的含义吧!”
犹记得我八岁那年兴高采烈地带着几株美丽罕见的花回家送给老妈,她接过我手中的蓝色花朵,疼爱地摸着我的头,说,这龙胆花是极美,但也是这世上极苦的花,就像爱情一样。
那时的我不懂老妈为什么会说味道苦涩的龙胆会像爱情。而现在,我终于明白,渴望却又得不到,便是这最苦的爱情了。
爱情里有忧伤,怎会不苦?爱情里有思念,怎会不苦?爱情里有那么多的痴怨纠葛,又怎会不苦?
不苦,便不是爱情。不是爱情,便不会无端端地惹来那几多悲伤心痛刻骨铭心。
所以,就像龙胆注定是世界上最苦最忧伤的花一样,爱情也注定是世界上最苦最忧伤的感情。
情不自禁地幽幽而叹,此时的我已分不清,这声轻叹,是为这花,还是为自己……
斐柏言不言不语地站在不远处凝视着烂漫花丛中的我,眸光深幽,复杂难辨。
调整好心情,我站起身,朝身后的人点点头,说道:“我们开始吧!”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龙胆连根茎一起挖出来,随后除去茎叶,洗净晒干便可服用。
按理来说这里龙胆遍地根茎并不难挖,只是要这不长不短正好三寸的根茎却也不是易事。
我们小心地挖开了大约有五十几株的龙胆花,才寻到了七八根三寸长的根茎。
将辛苦挖来的龙胆根茎放进布袋里,我擦了擦额头的汗,开心地出声说道:“这些够用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浅曲。”
“嗯?”闻声回头望去,只见斐柏言手中捧着一个用龙胆花编成的花环。
我眼前一亮,激动地几步来到他跟前,抬手轻轻地摸了摸美丽的蓝色花朵:“好漂亮!”
“送给你!”
“给我的?!”我亮晶晶的眼布满惊喜,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噙着笑意的双眸。
“我帮你戴上。”
“嗯!!”
斐柏言抬手准备将花环戴在我头上时突然问道:“浅曲,你能把头发放下来吗?”
讶异地抬眼望向他:“为什么要把头发放下来?”
“因为,”他直直地望进我的眼底,缓缓说道:“我喜欢你披着头发的模样。”
心,就这样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潮红扑上脸颊:他说,他喜欢我披着头发的样子?!
见我愣愣不语,斐柏言浅浅而笑:“我帮你放下头发可好?”
不待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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