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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黄一怔,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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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澜殿中。
阴丽华深信阴家哺食是绝世好味,听闻刘家姐妹在长秋宫用过哺食,便立刻叫厨娘变着方儿做了好食,只为后发制人,与郭圣通一争高下。
刘黄同刘伯姬已经吃的很饱,却无法这般说,只能吃了一口。
这平日里头吃惯了平常的哺食,便觉得阴家哺食无比美妙。可如今,吃过了长秋宫的哺食,在吃这阴家的,便只觉得,之前的感觉果然都是幻觉。
阴丽华不知她的哺食同郭圣通的比较后落了下乘,她更不知道郭圣通还送了厨娘给两人。而那厨娘一家已然坐在牛车上被送到了两个公主府。
她还在发愁,自己只有一个厨娘,要如何送,才两不得罪呢。
“大姐,小妹这食有不妥?”眼见这刘家姐妹吃的不多,阴丽华心头有些不解。
“甚好,”刘伯姬道,“丽华在宫中过的如何?”
阴丽华闻言眼圈便红了。
刘黄一看便急道:“你究竟是怎么了?怎么这般难过?谁欺负你了?”
“无,无,”阴丽华急急道,“一切都好,都好。”
“不对,定是有什么不对。”刘黄道。
江女在一旁‘嘴快’插言:“昨日陛下幸了一个宫人,封那低贱宫人为少使。而皇后娘娘竟将那少使放在了漪澜殿偏殿。昨日,昨日陛下应该宿在夫人这边啊!”
“住嘴!”阴丽华斥道,“皇后娘娘是一片好意,你岂能乱说?”
刘伯姬冷眼看着阴丽华同婢女这通演戏,不说一字。
刘黄却道:“丽华说的对,我也觉得她是好意,往日我们都将她想的不堪了。”
阴丽华没听到料想中刘黄为自己出气的言论,不由得一怔。她想好的劝刘黄‘消气’的词竟都用不上了……
“大姐,你不是素爱我家的哺食么?”阴丽华又道,“江女,把陈娘子叫出来。”
“诺。”江女走了下去,过了会儿,便领来一个妇人。
“大姐,这便是厨娘陈娘子。你今日便将她带走吧。”
“那你的哺食怎么办?”刘伯姬问。
“宫中尽有。”阴丽华笑道,“大姐既然爱,我便送。我却是怎样都可以将就的。”
不知为何,刘黄听了这话竟是有些气愤:她之前的确是爱了阴家哺食,可阴丽华却从未说过要送。今日竟要送厨娘给她了?
刘伯姬则想的更多,她伸手碰触到怀中那一叠身契,再看看面前站着的陈娘子,轻轻笑道:“陈娘子没有身契?”
“有,有。”阴丽华斥道,“江女,还不将陈娘子的身契找出来给长公主?”
江女慌忙下去找,刘伯姬脸上笑意更浓了:有趣,原来她竟是没想过要给身契的么?
☆、第45章
刘家姐妹在郭家自然又被‘天真,淳朴’的郭况惊了一把。
刘伯姬倒是有几分明白了前些日子兄长下的那圣旨的意思。她倒不同情郭况的封邑很可能是画饼,毕竟若是蜀地真能收复;郭况便是发了。
而刘黄,在带回了遗骨时;也同竹若见了面。这又是一个意外收获:刘黄居然迷上了佛教。开始修习佛法。
对此,刘伯姬不知是喜还是该忧。
“兄长,”刘伯姬喝了一口温酒,“这竹若大师真有大能耐?”
“别的不说,”刘秀叹息,“他预言了我有真龙之气。”
刘伯姬大惊。
刘秀对着她不再隐瞒;便将当年河北之事托盘而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刘伯姬感叹连连;“原来郭氏女是必须娶;也是兄长求娶的;只是因了大局,才诳言说是河北所迫。”
她心里头隐约有了一丝对郭圣通的同情。
刘秀叹息:“我最对不起的便是郭氏女。当年攻打铜马军;已然无粮时;便是她用了自己的嫁妆……”
刘伯姬也一时无言,心头更有几分动摇,好容易忍住:“丽华,丽华也心系兄长……”
“莫,莫,”刘秀摆了摆手,“你我虽算南地氏族,又因南地氏族起家,可说实话,郭阴二人,阴实不如郭矣!我在攻打铜马,被毁粮草时,阴家却是写信同我哭穷。我还未开口找他们要钱呢。八成,是觉得我会输吧。”
刘伯姬一时沉默,在这一点上,她对阴家也怨恨无比。
“郭况得了造纸新术,出了新纸,半夜便来寻我,只为最快告诉我这消息。他说要给我九分纯利充盈国库。”刘秀又道。
“九分纯利?”刘伯姬皱眉,“这郭况,怎么会如此?”
“他不傻,他是商人,还知道要一分利,他主动给我利,为的是他阿姐。”刘秀叹息,便将当年郭圣通出嫁之事,同河北郭家的情况一一告知刘伯姬。
“郭主苦矣。”刘伯姬落下泪来,“阿父早殁,当年阿母一人将我们兄妹抚养长大,为了不拖累你和哥哥,故意不治病,为的便是不延误我们。”
“郭主不如阿母。”刘秀叹息,“阿母不会教出郭况和通儿这样的孩子。”
“是不如,”刘伯姬在知道当年的种种和郭圣通跑到真定朝堂上的大闹后叹息道,“只,郭主也不容易。她已很了不起了,毕竟世上有几个阿母?”
“对了兄长,那佛教之事?”刘伯姬道,“大姐如今甚信,竟已开始茹素。”
“竹若大师乃大神通之人,你看他预言的这些,无有不灵。”刘秀道,“另则,我曾许诺要将佛教为他发扬光大,让他在雒阳城中讲经传道。这佛家教义十分奥妙。讲求前世今生,想来,若能发扬光大,世上定会少很多暴民。”
刘伯姬细细一想,感叹:“是啊,佛教所谓因果,所谓向善,若人人都信,谁还作恶?”
“说来我也该抽空会会竹若大师了。”刘秀叹息。
“兄长,竹若大师曾言,郭氏是被小人所害,那小人……”
“还用查?”刘秀冷笑,“郭氏出事,谁获利最大?”
“兄长是说……”刘伯姬一阵沉默,“若不是呢?”
刘秀冷笑:“你道我为何要封郭况为候?为何要将新纸之事交给郭家?为何一直冷落阴家?郭况虽然憨笨,却从不会行小人之事。阴家呢?阴家君子,害死无辜商人。此是你与大姐亲眼见得,并非谣传吧。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不敢用,而郭况不同。若他不变,我会重用,无关南北利益。只因此人不用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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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圣通果如之前所言,问刘秀要了圣旨将认领遗物之事交给了湖阳长公主刘黄。
刘秀从郭圣通简单的叙述中想到了更多的东西。他立刻将这历次战役中士兵遗物和遗骨收拢来。同小长安之战的遗物放在一起。令刘黄刘伯姬二人来管理此事。并派人四处宣扬。
一时间,汉皇刘秀仁义之名传遍全国。而一些原已背井离乡之人也为了亲人遗物、遗骨再回雒阳城。更让刘秀觉得意外的是,蜀地竟也有不少百姓为寻亲人遗物、遗骨冒险来了雒阳城。
也因此,吴汉在攻打蜀地公孙述之事上,竟找到了突破口!
刘伯姬闻言后也不得不赞一声:“郭氏女,真乃贵人!”
刘秀笑道:“郭况也不弱于其姐。”
原因无他,如今这雒阳城不仅是寻亲之人齐聚之地,更是氏族读书人最向往的地方。因为这里有新纸,有圣贤书。而百姓,更是因为竹若大师的讲经之故,更加拜服汉皇刘秀。
一切都在向着最好的方向发展。就连南地将士看到此处都不能再说什么诋毁之言了。北地出身的将士人不多,如今却个个昂头挺胸,骄傲无比。
远在河北的真定王刘扬也是骄傲了。
可惜,这次郭圣通对他早有防备。郭主对刘植这个当年说亲拉皮条的人深恶痛绝,自郭圣通越加坐稳皇后之位以来,郭主便再不礼让刘植,而是多方为难。刘植不愧是聪明人,很快便知道了问题所在。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之念。他便彻底投诚郭家。
郭圣通便让他密切监视真定,勿让人再传出什么刘扬要自立为皇,要攻打刘秀的乱闻了。
郭家一切上了正道,刘家自觉获名又获利,吴汉用了郭圣通的锦囊妙计,自污效果着实非凡,刘秀对他越加放心,而攻打蜀地公孙述之事也有了突破口。冯异受邓禹的指点,如今同刘秀关系稍有缓和,氏族读书人有了新纸,百姓安居乐业……
这样看来,所有人都很好。哦,不,也有人不好——
“大兄,阿母今日又上吊了。”阴兴短短数日,头发已然有些熬白,双眼下青黑一团,“大兄,阿弟也在胡闹。可如何是好啊!”
若说阴兴只是有些白头,那么阴识的头发便花白了许多:“母亲今日不绝食改上吊了?我不是让将屋子里头所有布料都收了吗?她用何上吊?”
“是亵衣,”阴兴脸色很是难看,“阿母光着身子上吊了。”
婢女推门送饭看到半空中花白一团吊在那里晃荡的时候,吓得几乎都魂飞魄散了。
董氏当然不会让自己真死,见婢女被吓住不中用,忙叫她过来快将自己抱下来。结果上吊没出事,‘下吊’的时候却狠狠摔了个狗吃屎。
现在董氏卧房一阵阵的哀嚎就是婢女在给董氏上药呢。
“收了,收了母亲的亵衣吧。”阴识闭了眼。
“大兄,这恐不妥,”阴兴道,“阿母毕竟是长辈,岂可让长辈如此难堪?”
“我若不让她难堪,我若放她出来,阴家毁矣!”阴识双目布满红色血丝,“郭家如何,你岂不知?”
阴兴顿时泄了气:“郭家……阿姐在宫内的日子一定难过。”
“我阴家已如俎上之肉。”阴识叹息,“如今我阴家若想翻身,唯有让郭家出事!”
他手握得死紧:“真定王刘扬,鼠辈之人,当年为了一时太平,投靠王郎小人,后又用甥女联姻刘秀,无耻之极,无胆之极。郭家郭决,乃无耻小人,其子郭江猥琐之极。其女其妻也非良善。如今,我便要你去河北一趟,第一,要交好真定王手下重臣,以谋后事。第二,便是要激起这母女的仇恨,并想办法找到郭江。”
阴兴闭了眼,为了阴家,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谦谦君子了。
“只是,你不能暴露你是阴家之人的身份。”阴识道,“我让你嫂子准备了千金之数……”
“千金!”阴兴大叫,“大兄,不行!家里已无银财,这又是变卖大嫂的嫁妆得来的吧,我不能……”
“拿着,”阴识道,“此去河北非比寻常,我阴家成败在此一举。你今日便开始生病吧。”
阴兴落下泪来:“大兄,若不是小弟,若不是阿母,我阴家,何至于此啊!大兄,都是我……”
“阴识你这个狗娘养的!有种放老子出去!我要去告诉阿母你囚禁我!我要绝食!我要去告诉阿姐你……”阴就惯常的声嘶力竭之音传来。
阴识一阵无力。
阴兴慌忙扶住他:“大兄,您该休息了。”
“休息?”阴识摆了摆手,“阴家家产,阴家家业,许多族人已经开始闹了。休息,我哪里能够休息?我只怕,躺下去睡一觉,第二日起来,世上就没有我阴家了。”
“若不是小弟去各个铺子乱支钱,怎么会需要大嫂用自己的嫁妆……大兄,大嫂的嫁妆只怕也寥寥无几了吧。日后英儿出嫁该如何是好?”阴兴度步道,“莫若用阿母……”
他扇了自己一耳光:“我真是不孝,竟想着用阿母的嫁妆!”
阴识苦笑:“不能用,不敢用。当年亲母为我留下一些银财,如今还可以支持……”
“阴识你这个狗娘养的!天天就给我吃这些猪食?!拿开,我不吃,我不吃!”董氏中气十足的叫骂着,“你这个小妇养的畜生……”
‘哐’
陶器碎了一地。
“同……”阴识闭了眼,“同母亲……君陵,我不想听她骂我阿母。我的阿母是阿父的原配,不是什么小妇……”
阴兴抬头看他,只见他泪如雨下。阴兴心头苦涩:“诺,诺,大兄。你……”
他突然很不孝的想到,若是当年阿父不要娶他阿母就好了。这样阴识何至于此?
“阴识,你竟然给我阿母吃猪食!我要你的狗命!阿母,阿母我是就儿。阿母!阿母!你听到了吗?”
“大兄……”
“我回去睡会儿,”阴识摆了摆手,“片刻便好,片刻便好。”
☆、第46章
“来氏女美甚,美甚。”那白须老人笑抚自己的长髯,“仲华好福气啊。”
“叔祖;”邓禹一见到这个热衷给自己说媒的老人便觉一阵无力,“禹曾立宏愿,天下未定;便不成家……”
“得了吧;”那白须老人笑骂,“天下,终归是刘家的天下,你这般急吼吼地赶着贴上去作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龙阳之好,对陛下有什么……”
“叔祖!”邓禹急道,“隔墙有耳,隔墙有耳。这话岂是乱说得的?”
“来五女甚美;我同你阿父说去!”白须老人站起身便要走。
“且慢;且慢。”邓禹道,“叔祖,禹实在无心成家之事,叔祖就放过禹吧。”
“小子,”白须老人叹息,“你阿父等着抱孙子等的望眼欲穿哩,他心疼你,不好逼你,说你。你好歹也要心疼心疼他吧。他可只有你一个儿子。自你阿母去后,怎样都不肯续弦。从小把你当眼珠子疼大,你做什么决定他都支持。当年随着陛下乱跑,他担心的要死,头发都熬白了还什么都不说。小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