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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黄怒极想要斥人时却见刘伯姬一头栽倒在地。李通见此忙上前想要扶起刘伯姬。刘黄却命阿姜扶住,自己扑上去狠扇了李通一阵耳光,怒骂数声。又砸了一屋陶器。便命阿姜同伯姬婢女扶住伯姬,直直往皇宫而来……
“伯姬何在?”刘秀起身忙问了一句。
然后便听步履声甚是沉重。有一女轻呼:“公主,公主!等等婢子!”
刘秀忙出,便见阿姜同刘伯姬的婢女正扶着昏睡不醒的刘伯姬走了进来。
“小妹!小妹!”刘秀忙喊,“快叫太医令来!”
————
一炷香后。未央宫殿。
“宁平长公主已有两月身孕!”太医令捋了捋胡须道,“恭喜公主!”
刘伯姬醒来,听了此言却只是默默泪流不止。而跪在下首的李通闻言却立刻抬起头来,脸上是不敢置信的惊喜,继而,又化做了满脸的愧疚。
“事不宜迟,伯姬,你带着绪儿同李通和离吧。”刘黄轻轻为小妹拭去泪谁。
“不!”李通闻言立刻磕头,“陛下,长姐,我……”
“闭嘴!”刘黄回头斥道,“谁是你长姐?这里谁同你有关系?”
“我……我冤枉啊!”李通看向刘伯姬,“伯姬,你相信我,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的!是郭香寒,郭香寒她在酒中下药!”
刘伯姬忽然坐起身来:“下药?”
“下药!”刘秀同刘黄齐齐看向李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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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药!”郭况吓了一跳。
“正是!”阿郑点了点头看向青女。
“郎君,昨日我见郭香寒只身一人来买胭脂,之后,又问了小二何处有密医。”青女知道夫君不善言辞,便主动讲来,“这密医,多为花街倡家治病开药。我心头疑惑,一个好端端的女子,寻甚密医?于是,我便让阿郑悄悄跟上,去看个究竟。”
“结果,阿郑却看到,那郭香寒去问密医何药可以让人立刻动情。然后,她便买了其中最烈性的合欢散。这合欢散,却是倡家用来买卖倡人的药物。任如何刚烈的倡人只要服下合欢散,一炷香后,都会化身淫娃。”
“可是她住在宁平长公主府中,买了合欢散要作甚?”郭况疑惑道。
郭主却冷笑一声:“作甚?况儿你莫忘了,昨日陛下早已说过,会去宁平,湖阳二位公主府上!”
“郭香寒竟然真的想要同阿姐争一争,做皇后?”郭况冷笑一声,“当真可笑之极!不过很可惜,昨日陛下却临时取消了来我三家府上的计划。她这药却是白买了。”
“却未白买,”青女道,“阿郑跟着郭香寒到了宁平长公主府,却见郭香寒已然将合欢散尽数倾倒入酒壶中,又将酒壶置于前殿温酒待客的小炉之上。然后,郭香寒便回了自己的卧房,换了一套月芳的新衣。而那酒,却被刚刚回府的宁平长公主驸马李通一饮而尽了。”
这次,就连郭主也转过头来细听了。
“郭香寒换了新衣,又溜到前殿来,她似乎是认识李通的长随,便想要套话问询陛下何时方至。那长随机警,什么都未透露。郭香寒似乎有些气馁。便放弃了交谈,然后她突然指着温酒之炉问:‘这上头的酒壶在哪儿?’……”
……当时郭香寒一问,李通的长随心头便是一个咯噔。他顺口道那酒是他喝了。郭香寒立刻跳离了他,连声喊‘不要过来’。继而一转身,竟是跑了,且,因跑的太急不甚摔倒,却立刻爬起继续跑。她这样子实在太过古怪,长随便立刻告知了李通。
李通饮酒不过一会儿,身体虽然有些燥热,却以为是府内太过温暖所致。但郭香寒的身份特殊,乃皇后堂姐。如今做派又着实古怪。李通细思之后,便决定去找郭香寒套话,问问为何她知道那酒为长随所饮后,竟会如此慌张。
李通出身氏族,且从来洁身自好。活了这多年,更是只有刘伯姬一个女人,再且,郭香寒身份摆在那里。他又怎么会想到,堂堂皇后的堂姐,竟会在酒中下如此无耻之药呢?
李通为了顾全郭香寒的脸面,还特意命长随先回去,不要告知任何人他去找郭香寒问话了。如此,一场悲剧,便产生了……
其实也是刘伯姬太过信赖李通,见他未有传讯,便以为他定会回来,于是才不闻不问只苦苦独守空房一夜。否则,她只需去将那长随找来,逼上一逼,便能亲眼……额……看到李通和郭香寒滚床单的现场直播了……
郭况于未央宫中,便已对刘伯姬有了怨恨,也思量报复。可如今,这局势,岂不是他要打瞌睡便正好送上来的枕头么!
郭主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她便问儿子:“你是如何想的。”
郭况兴奋地摩拳擦掌:“阿母,这郭香寒好歹也姓郭,虽然为人实在太差了些。不过么,咱们这次帮她一次,成人之美么!”
郭主叹息一声:“这样,她九泉之下的父母也当安心了。”
“不错不错!”郭况喜道,“咱们待她出嫁了,也可以完全放手不再管她!”
————
那边郭况摩拳擦掌派人通知宫中的郭圣通要‘帮’郭香寒这一把。
这里,刘家三兄妹却是在听罢李通所言后,彻底呆住。
“这么说,她的目标最初竟是文叔!”刘黄咂舌不已,“她可是皇后的堂姐啊!我听闻皇后一家对他们可是不薄!”
这时时刻刻惦记着要爬堂妹夫床的堂姐,还当真是一朵举世无双的大奇葩。
她这一句话,便立刻让刘秀想到了那个把他当做肉食看的奇葩女子。若不是马援……刘秀顿感心头一松,瞬时对马援好感倍增!
咳咳,不过,须得先处理了眼前要事啊!
“伯姬,你是怎么想的?”刘秀问道,“李通虽是……恩,因缘巧合,可是同郭氏香寒之事,如今只怕已然瞒不住了。”
刘黄脸上一红,慌忙避了开去。
“不怪大姐,”刘伯姬凄然一笑,“她是皇后的堂姐,若是她不愿就此作罢。这事儿本就是瞒不住的。”
————
郭香寒起身时,只觉身体痛楚难当。
昨日之事,她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只,那酒不是说是长随喝了的吗?为何,药性发作的却是李通?
公主府婢女对她皆是指指戳戳,别说伺候,就连给她擦身的温水也无一口。她胡乱着了衣,只觉通天大道已然与她失之交臂。这大好的富贵荣华,难道她真的不能拥有吗?
不甘心啊!
“你们这么欺负她好么?她可是皇后娘娘的堂姐呢,万一去找皇后娘娘告状,咱们可就……”忽然一个婢女低声道,“要不,还是送些温水去?”
“就凭她?你还不知道吧,他们一家子都是吸血蛭,皇后娘娘一家只恐避她由恐不及呢。哈哈。放心了,之前她若是还有机会进宫,如今她可是得罪了咱们宁平长公主,怎么还可能进宫呢?”
“可是郭家郭主……”
“郭主!”郭香寒跳了起来。她有办法了!
郭香寒忍着伤痛出了房门,看着那些窃窃私语的婢女,冷冷笑道:“你们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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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心想事成?’
郭况在听人回报郭香寒求见时,便笑了笑,他打了个呼哨:“嘿嘿,这就叫心想事成啊!”
“郎君,那郭香寒?”仆从问道。
“让她继续待着。”郭况道,“你知道该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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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香寒立于薄雪之中,她头上的饰物已做车资给了赶牛车的人。如今天寒地冻,虽有大氂遮身,她却是初次承受……且,药性大发的人是不懂何谓怜香洗浴的。
‘吱呀’
郭府的门又开了。
郭香寒满心喜悦,等着那仆从迎她进去。可是——
“娘子回去吧!我们郎君说了,对你家我们已是仁至义尽。娘子莫要不知好歹!”
郭香寒脸上的笑容随着那人的话逐渐消失,她慌忙喊道:“等等!你叫郭况出……”
‘吱呀’
大门又关上了……
————
“郭香寒竟然爬了李通的床?”长秋宫内,郭圣通听了阿露的回报,真是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情报是程立传来的。
郭圣通没有失望,虽然她插了一脚,但程立依旧还是被刘秀看中,当了贴身宦官。郭圣通知道,在过些日子,当刘秀觉得程立的确忠心且好用时,他定会命人暗中打探程立的身世。
而程立的师傅,郭圣通早已藏好且抹去痕迹。
那么当得知程立果然无依无靠,没有任何背景后,刘秀必将更加重用程立。
如今程立让人传给阿露的情报,当真是让郭圣通大吃一惊:上辈子刘伯姬早逝后,李通可是再未续弦,只一心抚养同刘伯姬所生的两个孩儿长大啊。
“是,娘娘,宁平长公主有了两月身孕。据说驸马是被郭香寒给下药了。”阿露道。
这……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郭圣通再一次的震惊了。
然后,她亲爱的弟弟便托人送了缣帛来。
打开细看后,郭圣通再一次哭笑不得:原来人郭香寒还是目标远大一心想爬刘秀的龙床,只可惜,一包药下去爬错了地方,撬了宁平长公主家的墙角根。
回想上辈子听说阴就府上的鸡飞狗跳之事,郭圣通可以预言。宁平长公主府即将引领大汉的八卦圈新一轮风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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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来越大,郭香寒肩头已然薄雪。
可是她却没有动,在这里,在这里她或许还能有一线获得荣华富贵的希望。而若是离开,只怕这一生,只能蹉跎。
‘吱呀’
郭府的红木门终于再次打开。
还是那个仆从的脸,他叹息了声:“郎君说,他再帮你一件事,但你需签下契约,从此与郭府再无瓜葛!”
郭香寒愣住了。
那仆从见此,冷笑一声:“这便舍不得了?若今日郎君不帮你,你一死便也同郭府毫无瓜葛。”
他转身,似乎又要关门。
“我……”郭香寒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她听到自己声音嘶哑地说,“我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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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香寒在契约上签了字,有按下了手印。
郭府的管家便立刻将契约拿起检查,确认无误后,立刻收好放在小匣中。他脸上的笑容至此方真诚了许多:“娘子,请吧!”
郭府很暖和,郭香寒在婢女的引导下,走到了郭况所在的屋内。
郭况跪坐在上位,几上是一壶温热的酒。
“郭况,我已经签了那契约。”郭香寒道。
郭况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恩,那便说说你的来意吧。”
郭香寒抿了抿嘴唇,隐去了下药等事,只说李通看上了她,强要了她。
郭况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来,却不拆穿,待她说完,只问:“你要如何?”
“我要……”郭香寒有些愣住。
“李通虽为固始候,却多是因了他是宁平长公主驸马之故。”郭况提醒。
郭香寒眼睛一亮,她想到了!
她之前并未想到要就此屈身李通,只是想着如何报复。可如今,郭况却提醒了她:她既然已经委身李通,何不就嫁与李通呢?他是固始候啊!
若是再嫁,说不定还没有这般好的夫婿可选了!
“我要嫁给他。”她道。
“呵,”郭况冷笑,“你没听懂我的话?他的荣华富贵多半来自宁平长公主,身为驸马,纳妾尚需公主同意方可,你何以嫁之?”
郭香寒见过刘伯姬容貌,自问不输于她,且刘伯姬今年已二十有五。她才十九,远甚刘伯姬矣!正妻之位,她母秦氏不也是正妻?却还得伺候她阿父的侍妾!
对她而言,只有荣华富贵是实在的,其余皆是虚名。
郭香寒立刻道:“我心慕爱李通,即使为妾也在所不辞。”
郭况看了她许久:“你爱慕他?”
郭香寒心一横:“确实如此!”
“你想为妾?”
“为妾亦在所不辞!”郭香寒豁出去了。
“荒唐!”郭况冷笑,“你好歹也姓郭,即使签了契书,断绝了关系,以后我们也不会再帮你,可今日,你还是姓郭的!你居然自甘堕落为妾!趁早打消念头!此事我帮你抹平,然后寻一诚实可靠青壮之人将你嫁去。”
“诚实可靠?”郭香寒问。
“自然,且,家境较为殷实,”郭况点头,“你的情况,你自己是知道的。无父无母,若是嫁入氏族之家,恐受欺压。但若是家境较为殷实,关系简单,便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且,男耕女织,也为人间美事啊。”
去他娘的人间美事!去他娘的家境殷实!她郭香寒不想要这个!
她要的是荣华富贵无数!她要的是万人瞩目!她要的是……
郭香寒的脸有些扭曲:“不!我只要李通!为妾我也甘心!你帮我这个!你帮我,让我做他的妾室,让我能入住公主府!我要你帮我这个!”
郭况看了她良久:“你真的只要这个?”
“我只要这个!”
“可是,你可知李通与宁平长公主感情甚笃。你或许只能一生独守空房。”
郭香寒才不信什么感情甚笃,只要一人心的鬼话。她觉得,只要她愿意,就没有她挖不到的墙角!可如今郭况这般问了,她也只得点头:“我宁愿如此,只要能在他身边,能看到他就好。”
郭况叹息一声:“算了,你意已定,我尽量帮你。看看能否做个贵妾吧。只是,如此丢人之事……你须得在御前亲自同陛下说,当众同我家断绝关系。否则,皇后之堂姐感谢做驸马妾,传出去,也太过丢人。”
郭香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