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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赶忙走过去,低着头立在星王四五步远,静默不语。
“可还适应这里?”星王语气里带了一丝笑,问。
阿布低头诺诺道:“是”
“抬起头来”星王又说。
阿布抬头正对上一双微微含笑的眼睛,竟然如此温暖的眼睛!阿布想起了村里的王婶子,王婶子是玉凤的娘,对阿布很好,有啥好吃的会偷偷的留给阿布一份,每年冬天还会给阿布纳双厚厚的暖和棉鞋,见了阿布总是轻轻的前后拍打着他,唠叨着:“可怜的孩子没娘疼,看看这衣裳脏的!”那时,阿布心里暖和的如同吃了一锅热羊肉。
“叫王总管来”星王盯着阿布看了几眼,转了下头对身边的侍从说。
星王的声音把阿布拉回到现实,他赶紧又低下头去。
宫内总管王涛,喘着粗气急跑着奔过来。
“王总管,阿布是我的侍卫,跟其他侍卫没什么两样,这点望你记住,也请你知会宫里其他人”星王声音很威严。
王涛连连称是。
“阿布,希望你能喜欢这新工作”星王又转头说,语气却是变得温和起来。
阿布头低得更低了,鼻子有些发酸。
宫内的侍卫总管是大志,这些天他心情沉重,自从进了宫,一拨一拨的人赶集一样来宫里暗杀大梁王,他这侍卫总管责任重大,一遍一遍的仔细布置惟恐有疏漏。
晚上,一间密室内,星王皱着眉头,低声问:“消息可靠吗?”
“可靠,安插了自己人,说义庆王这半年没出过门”大志下身大刺刺的叉着腿站着,上身却很恭敬,答。
“当年的大梁王主动让位,就是因这义庆王势力太盛,布下天罗地网让大梁王无处可逃,他才两者相较取其轻,让位给我们。这样的人物会消停?我不相信”星王眉头越发皱的紧,手指一边轻击桌子,一边沉声说道。
“王的意思是?”大志躬身向前低声问。
“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它就最有可能发生。”星王眼光深远望着大志说。
大志眨了下眼,晃晃脑袋,这话文绉绉的,啥意思?
“盯紧了义庆王,宫内防卫,重点防他,我有种感觉,他不出手则罢要出手必是狠的”星王思索片刻,重重敲了一下桌子,命令道。
大志点了下头称是,正要转身离开。
“今年这宫里有几次行刺了?”星王又补了一句,问道。
“九次“大志答。
星王发了征,神色落寞,半晌,才点点头对大志说:辛苦你了,挥挥手让他离开。
大志心里重重叹了口气,他从临清城被马小星从牢狱里提出来后,就一直跟着她,星王日子不好过他是知道的,实权在左右将军手里握着,官员们并不卖她的帐,可她却是名义上的大梁王:夺了大梁的王位,下令扫平大周,踏平五个部落的大梁王,各种势力把她当作靶子,被行刺暗杀更是成了家常便饭。
而星王在多次明剑暗刀下能活下来,这得归功于大志。大志本就出身绿林,他原本是鼎鼎大名的太行山三剑客排名第一的男一号,对暗杀行刺比刺客还精通,徒儿遇到了师傅,刺客总是有进无回,生性懒散的大志愿意留在这规矩众多的宫里做个小小侍卫总管并不单为了报当年她的救命之恩,还因为在进宫前星王曾推心置腹的跟大志谈过一次,说这王位背后必是血雨腥风,希望大志能帮她。
一个做王的人能对自己如此坦诚,大志被触动了,拍着胸脯说:大志必将尽全力保护王之人身安全。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果然如此,血雨腥风!大志的神经常常绷着,好久都没睡过安稳觉,他是越来越佩服星王,这个女人身体里藏了多少力气,竟然没被打垮!
阿布是新来的,还不知道自己处在风口浪尖上,正偷偷的观察着大梁王,大厅中央有一圈大大的桌子,星王坐在中间,官员们坐在外面。
“报王,信阳今年旱灾不断,庄稼被蝗虫吃光,今年田税收上来还不到两成”一个胡须男呈上一本奏折说。
“上个月,达州一户人家,曾状告当地乡绅起歹念霸占他家收成颇丰的良田,达州是信阳地界的吧?是他说慌还是这信阳太守说谎?”星王边翻着奏折,边说。
“王明鉴!”胡须男应道,心里嘀咕:这么重要的细节,自己怎么就没留意到呢!
“事情总是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你跑一趟信阳,从根上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星王看了眼胡须男说。
胡须男起身行礼,离去。
旁边一书生摸样的官员把手头信报递上去,解释道:“今年台洲依旧按照大梁旧律,抽两成税,收了八千担田税”
星王翻看着册子,认真读完后,吩咐道:“你去趟临清,让临清太守叔夜和你一起跑一趟台洲,下我的命令:今年台洲的税,一万两千担粮食,五十车粮草,只能多不能少,限期三个月”
书生官员张着嘴满脸问号,这也差太远了,任务怎么能完成?
“你帮我给叔夜捎个口信”星王低头思索片刻,抬头又说:“就说我说的:用老办法”
阿布站在厅内帐幕后面,悄悄抬着眼角,看着坐在大厅中央的女人,大气,沉着,冷静,这就是大伯要自己学的沉稳老道吧,她怎么可能是村里人说的凶神恶煞的大梁王呢?
突然,啪一下,星王合上一本册子,声音带着怒气,道“武大人,为什么不按照我说的规矩写文书?”
武怀安上前一步,镇定的说:“不知王说的规矩是?”
“文书册子要写的简单明了,写清楚:时辰,地点,谁,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怎么办。这是一个月前就下文要求的规矩。”星王声音冷静,答。
“老夫年纪大了,新规矩学不会!”武怀安扬扬头,神态傲慢。
“我登位那天就说过,谁想做这个王都成,只要左右将军同意,这厅里多数人同意,就可以做,我立刻让位,但是,只要我在位,就需按照我的规矩来!”星王边说边站起身,转过桌子,慢慢走近武怀安,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你这册子我真看不懂,我的新规矩你又学不会,要么换个你满意的人做王,要么咱俩各退一步,武大人以为呢?”
武怀安小眼睛死盯着眼前的人,脑子转开了算盘:女婿孤独信现在还没有把握压倒杨华,自己要沉住气,就让这个女人再得意两天!想明白了,脸上随即浮现了笑容,他哈哈大笑两声说:“星王既然如此通情达理照顾我这老头子,武怀安感激不尽,自然遵命”
星王脸上不辨神色,点点头,淡声说了声:多谢了。
阿布番外2
阿布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天黑压压的让人心里堵得慌,眼看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近四更夜里,宫内的武场上,不知道从哪里一下子冒出来无数个黑衣人,有人轻声吹了一声口哨,众人朝四面八方散开。
今夜阿布值夜,正倚靠在星王寝房门外的柱子上假寐,突然他睁开眼两步迈下台阶,伸长了耳朵,阵阵喊杀声从宫内四面八方传来,阿布全身绷紧握紧了剑,其他侍卫也听到了,互相对望着眼里都是紧张,凝神间,一群黑衣人冲着寝房奔来,边走边砍杀拦路的侍卫。
阿布的心一下子提到喉咙眼,手心里满是汗,举剑迎了上去。
那是一场惨烈的战斗,黑衣人下手狠辣意欲速战速决,侍卫们也绝不肯退后,到处是断手断脚惨叫声。
没多会,阿布已经浑身是血,杀红了眼只知道举剑猛砍,刚避开一黑衣人的刀,又被另一黑衣人一脚踹到胸口,滚到一处花丛里,他眼前一黑,晃了晃头等那股眩晕过去刚站起来,抬眼间看到两个黑衣人正拿着剑奔着寝房门口而去,一个念头突然在阿布脑中闪过:现在不正是好机会嘛借他人之手杀了这个嗜血残忍的大梁王。可同时那双温和的眼睛仿佛也在盯着他,好像在问:“我嗜血残忍吗?”
阿布闭上眼瞬间又睁开,脑子开始清楚了些,他是她的侍卫,誓死也要护她周全,不能让敌人进寝房。
阿布咬咬牙提了一口气一个箭步蹿上去,举剑砍向一个要进门的黑衣人。
“找死”旁边的黑衣人怒道,挥剑也来砍阿布。
两人战在一起,另一黑衣人一脚踹开房门就要迈步进去,阿布急了,也顾不上快到胸前的剑了,上前一步一把就抓住了那人的衣服往后扯,黑衣人的衣服生生被扯下了一大块,而同时,敌人的剑j□j了阿布的左肩膀,阿布眼前又是一黑身子晃了晃险些跌倒,蹬蹬蹬往后退了几步靠在了一根柱子。
黑衣人还是进了房不过很快又出来了,房内竟然没人!
“不好,中计了”衣服被扯下一块的黑衣人大叫了一句。
大梁王没找到,退还是进?黑衣人正在犹豫不决时,一声悠长的号声传来,随即,宫内中庭的大院内出现了一群穿了黑色夜行衣脖子上系了红色布条手里提剑的侍卫们,领头的正是大梁王,她同样一身黑色夜行衣脖子上系着红色布条。
“义庆王,好久不见!”星王大踏步走近,朗声道。
那个衣服被阿布扯下一块的黑衣人,正是义庆王,远处挑起的红灯笼的光线映在他脸上,红一块暗一块,看起来有些恐怖,他上前走了七八步,冷笑道:“今日还是被你算计了!”
“我可没算计过你,是你自己算计了自己”星王口气竟然有几分戏虐。
“想我大梁竟然沦落到让外人称王!”义庆王长叹一声,又激情四射的说道:“今日我孤独新誓死不屈!”这次却是冲着自己人已经有些泄气的部下说的。
被包围了的黑衣人被这话一激,又找到了重新战斗的动力以死铭志!重新握紧了刀剑。
“没用了,你的援军,大周一万军队已经在葫芦口被左右将军拦下来了”星王摇摇头,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一派胡言!”义庆王大声呵斥道。
“你应该比我清楚,即便按最慢脚程,今夜前半夜大周军就应该到武阳城外了,我也刚接到快报,大周一万军被全歼在了葫芦口”星王声音平静的如同聊家常。
义庆王心脏猛跳几下,大骇!果然如此,最担心的事成了真!久等多时的大周援军,竟然被拦截住!他人一下子蔫了,颓然得扔下手里的剑,恳求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之事我孤独新一人承担,请放过我的人!”
此时黑衣人也知道大势已去,片刻骚动过后,有个人高声喊道:“一身不侍二主,诸位,我江大河先走一步!” 说完提刀便抹了自己脖子,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第三个,一眨眼倒下十几个,地下的鲜血流淌出去,染红了活人的鞋子。
还剩下一些人,思及家里未成年的娃儿和高龄的老母,尚在犹豫不决,此时星王突然出声:“杀孽太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余生只能做苦力赎罪!来人,全押下去!”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尚有几事不明,还请星王让我孤独新死个明白”义庆王孤独新惨然一笑,道。
“请说”星王看了眼惨笑的男人,便挪开了眼。
“右将军孤独绝曾答应助我一臂之力,为何临阵改变主意?” 这是义庆王最大的疑惑点也是他反攻的关键。
“当初,你诱他助你是因为思及他是大梁的旧皇室,应他高官厚禄,他必会答应你,殊不知,他答应你是因为他父亲,背叛你也是因为他父亲,你见过他父亲孤独绝吗?” 星王声音平缓听不出情绪,转头问。
“孤独绝?”义庆王晃了晃头,有点印象,小时候好像见过几次面,按辈分孤独绝应是他的远房表叔。
“孤独绝当年被大梁王迫害,不得踏入大梁地界,他卧薪尝胆八年就是为了杀回大梁,杀死大梁王取而代之,那些年孤独信跟随他爹东躲西藏,受尽屈辱,今日苦尽甘来,他可不想辛苦得来的权力让给别人,他要自己做王,何况他这人最是孝顺,他爹的遗志就是他的志向,我想孤独绝从未真的想助你” 星王说道,还有一件事她并不想告诉义庆王,孤独信虽未想真帮义庆王,却想利用他的盟军大周的一万军队力挫杨华的军力,当时形势很是严峻,左将军杨华及时接到星王密报后连夜部署,提前在葫芦口布了埋伏,把孤独信的随军和大周军队一并围在山凹里,孤独信没办法,才掉转马头杀向大周军。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我孤独新聪明一时,却被人利用,罢了,罢了”义庆王提剑便要自刎。
“即便没有孤独信,这王位你也坐不了”星王扬扬嘴角,带了一丝冷笑。
“为何?”义庆王手停住了,不由得问。
“大梁的盐八郎养兵八千占据太行山以南,大梁北地界一河之隔的宋齐陈广胜,两位手下近一万五千兵力,他们可都是眼盯着这大梁王位呢,更别提那些在庄园里偷偷养兵的人了,这王位可是个烫手山芋,今日即便你夺了这王位,坐不了两天也会被赶下去!” 星王语气里有嘲笑。
“你已在这王位做了近一年,难道我还不如一个女人!”义庆王被她的嘲笑激的火苗乱窜。
“我行你不行,你错在眼里只有王位,看不见这天下形势”星王瞥了一眼有些激动的男人,这人耐力差远了今日落败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