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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面对别人,包括北堂深,她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很少露出笑容,但是面对阿远,她展露出了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细致,有耐心,还很温柔。她微笑着给阿远讲故事,她动作轻柔地帮他擦拭刚洗完的湿头发,她牵着他的手在别墅周围散步,她拉着他躲在石头后面观察小野鸭,她替他搭配衣服,将他打扮得帅气迷人,然后带着他一起去游乐场、动物园、还有海族馆……
北堂深尽量抽时间,参加他们两人的各种小活动,目睹阿远在朱雀的照顾下,渐渐对周围的事物有了感知,目睹他越来越依赖朱雀,就像刚出生的小动物,本能地依靠母亲。
夜晚,天台。
夜风吹拂,天空繁星点点,一道挺拔的身影矗立在栏杆边,手中拿着一罐啤酒,仰头喝了一大口。
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自他背后传来,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清香被夜风拂到他的鼻端,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
“你总喜欢一个人喝闷酒。”朱雀走到他身边,依靠在栏杆上,她的手里也拿了一罐啤酒。
北堂深望着远方的夜空,淡淡道,“阿远睡了?”
“嗯,阿远今天很乖,他愿意跟我交流了。”提起北堂远,朱雀的心情就很好,语气透着轻快,“刚才,我倒了一杯热牛奶给他,他不想喝,就摇头拒绝,这还是第一次,他愿意表露自己的情绪。”
北堂深唇角扬了起来,转头看她,星光下,她的脸上满是喜悦,精致的眉眼带着笑意,开心得就像小孩。
他用啤酒罐碰了碰她的,沉声道,“这都是你的功劳,谢谢。”
她咧嘴笑,露出漂亮的牙齿,豪气地说道,“干!”
两人毫不含糊,一口气喝光了罐内的啤酒。bCeR。
朱雀扬了扬手中的酒罐,懊恼地皱了皱眉,“没了,我应该多带几罐上来。”
北堂深眼中涌起笑意,下巴朝某个方向抬了抬,“我还有私藏,就在那边。”不绕况住。
“你等着,我取过来。”她眼睛弯了弯,果真跑向他指的那个方向,拧了一提啤酒过来。
北堂深接过她递过来的啤酒,纵身跳上了两米多高的高台,恣意地坐在边缘,“咔哒”打开了啤酒。
朱雀唇角微勾,也跳了上去,坐到他身边,看了一眼城市璀璨的夜景,淡淡道,“这是我们第二次坐在这里喝酒了。”
北堂深“嗯”了一声,目光直视着前方,“要不要再赌一次?”
朱雀调侃,“你不怕我趁你喝醉,刺杀你?”
他淡淡道,“不会。”两人一起经历过很多次生死,他早就将她视为自己人。
朱雀眼中泛起淡淡的笑意,扬了扬手中的酒罐,“这一次,我们赌什么?”
北堂深凝视着她,眼神深邃,缓缓道,“赌一个问题,赢的人可以随便问输了的人一个问题。”
朱雀拢了拢头发,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问题,但是,我不会输的。”
“那就证明给我看。”
“好。”
如同上次比试一样,他们用力碰撞了一下酒罐,预示着赌约成立,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他们两人的眼神都不再冰冷,而是带了淡淡的笑意。
一个又一个空酒罐被扔到了楼板上,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他们就像不知疲倦的机器,重复着喝酒的动作,偶尔停下来,看看远方,没有人说话,夜晚沉寂得可怕。
不知喝了多少,朱雀眼神开始朦胧了,她双颊泛着淡淡的粉色,低声嘟囔,“肚子好涨……”
说着,她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肚子。
北堂深眼眸依旧冷清,毫无醉意,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这种娇憨的表情,低笑了一声,“喝了那么多酒,肚子不涨才怪。”
他从她手中抢过啤酒罐,“别喝了,你已经醉了。”
她漂亮的柳叶眉皱了起来,嘟着红唇道,“谁说我醉了,我清醒得很,我们继续喝,我才不会输给你!”
“你已经醉了。”
“我没有!”
北堂深伸出两根手指,“这是几?”
她瞪着眼睛紧紧盯着他的手指,想了半天,“切”了一声,“白痴啊,这是手指!”
北堂深唇角抽了抽,“你真的醉了,你输了,愿赌服输,回答我一个问题。”
“……”某人根本不搭理他,身体往后,躺在了高台上。2768601
北堂深俯身,推了推她的肩膀,“别睡——”
“走开啦——”她不耐烦挥了挥手,赶苍蝇一般赶他。
“告诉我,你和阿远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北堂深身体压得更低,离她很近,近到能借着星光看清楚她脸颊上的红晕。
“阿远……阿远……”她低声呢喃。
“对,阿远,你们以前就认识?”他凝神等待她的回答。
没料到,她翻了个身,四肢蜷缩,将自己缩成一团,很快就响起平稳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
北堂深哭笑不得地看着缩在一团的女人,手伸向她的肩膀,想要叫醒她,可最终,还是改变了方向,将手臂从她腰间穿了过去,抱着她,跳下了高台。
第三百九十八 番外 云深归处(二)
更新时间:2013…11…12 18:01:05 本章字数:3424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房间里面,朱雀揉着疼痛的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记得昨晚跟北堂深拼酒,好像是她输了。
居然任由自己在他面前醉得不省人事,她还真是信任他啊。她眉头皱了起来,对这样的自己有点不爽。
她侧头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懊恼地叫,“糟糕,错过跟阿远吃早餐的时间了。”
她居然一觉睡到了九点多,这对于习惯早起的她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朱雀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风风火火地冲到浴室洗漱,刷牙刷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昨晚她是怎么回到房间的?难道是北堂深将她送回来的?
朱雀穿戴整齐之后下楼,在客厅打扫卫生的女仆笑着向她打招呼,“朱雀小姐,早上好。”
朱雀点了点头,淡淡道,“二少爷呢?”
“大少爷陪二少爷在后花园下棋。”
今天是周末,北堂深不需要去公司。
朱雀随意吃了两口早餐,喝了一杯牛奶,端了两杯新鲜的橙汁,送到后花园。
老远就看到北堂深兄弟俩坐在树荫下的吊椅上,树桩形状的木桌上摆放着一个五子棋的棋盘。
北堂深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简单的装束却遮掩不住他俊逸的身姿,以及凛然天成的傲气,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修长纤细的手指指着棋盘某个位置,笑着说着什么。
北堂远穿着白色的t恤,浅色的休闲裤,俊美的脸上带着苦恼的神情,纷嫩的唇嘟着,漂亮的眼眸湿漉漉,似乎快要哭出来了。
朱雀加快步伐走到他们身边,将两杯橙汁分别放到他们的手边,微笑道,“阿远,怎么了?”
北堂远看到救星,紧紧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孩子般撒娇,朱雀笑了起来,安抚般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随即扫了一眼棋盘,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嗔怪地看着北堂深,“你怎么不让着阿远?”
他的黑棋已经有两处凑够了三颗,不管阿远堵哪一边,他都要赢了,难怪阿远露出那种可怜巴巴的表情。
朱雀本来五官极妩媚,平日她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让人不敢侵犯,但是她此刻柔和的微笑,嗔怪间无意流露出几分媚态,让北堂深微微一怔,随即,他笑了起来,“阿远,我们再下一次,哥哥让你,好不好?”
北堂远用力摇头,白希的脸颊高高鼓着。
“阿远生气了,都怪你。”朱雀没好气地瞪了北堂深一眼,拉起阿远的手,“阿远,我们去湖边看灰灰和小黄,好不好?”
北堂远重重地点头,单手拉着朱雀的手,另外一只手抱着他的宝贝骷髅头,灿烂地笑。
“走吧,我们去湖边。”面对他纯真澄澈的笑容,朱雀心底被满满的温暖填满。
朱雀和北堂远走在前面,北堂远时不时低头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每当石子砸中他预计的目标,他就快乐地跳两下,然后转头看着朱雀,眼巴巴地盯着她,就像讨父母夸奖的孩子。
每当这种时候,朱雀就会摸摸他的头发,笑着夸奖他,“阿远真厉害。”
两人离湖泊越来越近,朱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看着跟随他们一路的北堂深,挑了挑眉,“你怎么来了?”Orvf。
北堂深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也去看灰灰和小黄。”
朱雀唇角勾了勾,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别扭的样子,有点……可爱……
北堂远不会记仇,他很快就忘记了刚才下棋发生的不愉快,他松开朱雀的手,跑到北堂深身边,咧着嘴笑,然后指了指湖里面那群嬉耍的小野鸭,似乎在邀请自己的哥哥一起去看灰灰和小黄。
北堂深揉了揉他的头发,微笑道,“好,哥哥跟阿远一起去看。”
北堂远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北堂深和朱雀并肩走在他后面,朱雀咳嗽了一下,说道,“昨晚,谢谢你送我回房间。”
北堂深侧头看她,“不客气,不过,你不要忘了,你还欠我一个问题。”
朱雀看着北堂远的背影,淡淡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也不想瞒着你了。”
沉默了几秒,她缓缓道,“我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在我五岁那年,孤儿院新来了一个小男孩,他叫梁远,据说,他的母亲去世了,他又没有其他的亲人,在街上流浪的时候,被林院长发现,带回了孤儿院。”
“阿远刚来那会儿,一言不发,很沉默,从来不哭不闹,我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事情,会让一个六岁的孩子变得这么沉默。我那个时候,性格很开朗,总是逗他说话,逗他笑,或许我把他当成了一个很好的倾听对象,所以连自己的秘密都告诉了他……”
北堂深忍不住问,“什么秘密?”
朱雀轻笑,“我小时候害怕打雷。一个雷雨天,我躲在衣柜里面,大家到处找我,最后是阿远找到了我,我怕他嘲笑我,我说,我不是害怕打雷,我是在这里捉迷藏。没想到他居然笑了,那是他第一次对别人笑,他说,我知道你是勇敢的女孩。”
她似乎陷入了过去的回忆当中,眼中带了淡淡的忧伤,“那以后,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直到八岁那年,我被一个老头子收养,其实,那是一个杀手组织,我就这样被培养成了杀手,等我长大,再回到孤儿院,寻找阿远的时候,林院长告诉我,阿远在放学的途中失踪了,我想,他应该是在那个时候被苏慕容囚禁的。”
提起苏慕容,北堂深眼眸骤然一缩,浑身散发出冷厉的煞气。
朱雀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其实很好奇,为什么阿远会出现在中国?”12022125
北堂深拳头紧紧握了起来,过了许久,他缓缓松开,沉声道,“在阿远五岁的时候,我母亲发现父亲在外面养了女人,她很生气,带着阿远回到了中国,后来,母亲发生车祸去世了,由于没有联系到亲人,警方将她安葬到公墓里,并且将阿远送到了一家福利院。听福利院的负责人说,阿远在里面待了一个月不到,就逃跑了。”
说到这里,北堂深语气陡然一转,变得森冷,他的眼神也很可怕,“我一开始,不明白阿远为什么会逃跑,后来调查许久,才知道,阿远在福利院被人欺负了。再后来,我父亲,还有我,都找了阿远很多年,始终没有找到他的下落,我甚至以为,他已经去世了……”
北堂深抬头看了一眼在湖边玩水的北堂远,语气低沉,“阿远以前很天真,很开朗,之所以到了你们孤儿院,变得沉默不语,是因为他失去了母亲,还被其他孩子欺负。”
后来,阿远又被苏慕容囚禁,心爱的女孩被杀,他可怜的弟弟,为什么这一生充满了坎坷?
朱雀从北堂深深邃的眼眸里读到了哀伤和仇恨,她心里也为阿远感到心疼,但同时,心底还有一种复杂的情绪。
她不忍看到北堂深难过,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一切都过去了,阿远会好起来的。”
自爬她朱。北堂深低头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手。
“额,不好意思……”她迅速收回自己的手,咳嗽了一下,“我,我先过去陪阿远了。”
北堂深站在原地,遥望着阿远和朱雀并肩坐在湖边的场景,他浑身的戾气渐渐收敛,冰冷的双眼有了一丝温度。
苏慕容执行死刑那一天,北堂深又到楼顶喝酒,没想到已经有一个人比他先到,朱雀已经喝完一罐啤酒了。
他走到她身边,淡淡道,“别喝太多,我不想再扛着你回房。”
朱雀唇角勾了勾,“我很感激你,上次没有将我扔在这里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