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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就和杀人者同罪了。」
久染叹了口气。
「事实上,多数妖神在犯罪之前,几乎都会先入魔,成为我们所说的妖鬼,对付妖鬼,大寺就可以毫不留情将他们消灭。但只有很少数很少数的妖神,在犯了滔天大罪後,精守还能保持清澄,而始终没走上堕落的道路。」
「犯了罪,却又能保有自我……」
「嗯,这种罪犯无疑是大寺最头痛的,他们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麽,通常也不大後悔。但是大寺也无法原谅他们犯下的罪,最终就只能囚禁他们。」
「但是,把罪犯送到土地庙来……要是他们不肯帮土地公,或甚至反过来对付土地公……那要怎麽办?」
秉烛惶恐地问,久染便摇了摇头。
「他们不会做这种傻事,杀害土地公对他们而言固然容易,但是一但他们这麽做了,马上就会被大寺追捕回去重新关起来。不要说他们主动杀害,就是他们保护土地公不利,让他死於非命,庙破了他们也还是得被关回去。」
久染说著。
「大寺的地底,有一座极深极广的地牢,那地方什麽也没有,有的只是永无止尽的黑暗,受罚的妖神会被剥光衣服,全身被封印用的符籙缠绕起来,一直监禁到他们死亡或是疯狂为止。」
「疯狂?」
「就是变成妖鬼。」
久染叹了口气。
「其实这是二哥的主意,我本来也不是很同意这种做法。那种暗不见天日的生活,很容易让修行者灰心丧志,就算精守的境界再高、意志再坚定,关久了还是一样会入魔。而这就是二哥的用意,一但这些妖神堕落成妖鬼,大寺就有权利立即将他们扑杀。」
久染望著秉烛骇然的神情,把背靠回沙发上。
「像竟陵来这里之前,在地牢里待了整整一百六十年,忌哥比较短一点,只待了八十几年就被放出来。但他们都算是大寺犯罪史上绝无仅有的奇葩了,在他们之前没人能撑得了这麽久,多数妖神是自毁精守而死的。
「我说过竟陵他们就算在妖神里头也是很特别的,就是这个意思。」
秉烛仍旧没有开口,似乎仍沉浸在久染话语的冲击中。久染似乎明白他的心意,跷起腿轻声说。
「你也不用担心,他们对阿衍不会构成任何威胁。除了重回地牢的恐惧外,罪犯被放出大寺之前,大寺的长老都会在他们身上烙印,称为法华莲印。」
秉烛想起上回在学校看见竟陵的裸体时,的确看到他的侧臀上,有一枚像血一般鲜红的烙印,这才恍然。
「一但被烙上法华莲印,终生都无法洗去。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大寺监控,就连子时未返土地公庙,都会被视为脱逃,大寺的戒律钟会立即通知寺卒前往追捕。如果他们的行为超出控制,莲印透过大寺某位长老的能力,可以瞬间夺取罪犯的精守,让他当下成为全身瘫痪的普通人。」
秉烛越听越是惊讶,毕竟看平日竟陵和顒衍的相处,一点都不像是罪犯或狱卒之类的关系,他们比较像是朋友,甚至情人。
「那……尚融大哥呢?」
秉烛忽然想起来,他直起身来。「那个……叫尚融的人,也是罪犯吗?」
久染听了秉烛的问题,竟苦笑起来。
「啊啊,是啊,说是罪犯的话,的确也是罪犯吧。」
久染无奈地把额头支在手上,叹了口气。
「尚大哥犯的罪,要是以大寺律法的标准,恐怕加起来比竟陵和忌离他们都还要严重。他的年纪和二哥差不多,他杀过的生物,无分人类妖兽,只怕叠起来也比大寺处决过的人犯还要高。而且大多数都没什麽理由,只是因为他高兴而已。」
她盯著秉烛困惑的表情,笑了笑又说。
「只是就算尚大哥犯了再多的罪,捅出再大的篓子,大寺都不可能把他抓起来关进地牢里,原因是我们根本做不到。」
久染摊了一下手。
「说做不到有点哀伤,事实上如果把大寺神格以上的长老都聚集起来的话,还有一拚的价值,但问题是结果太得不偿失,没人会笨到掀起这种战争。而既然那一位我们无法逮捕,他就等於不在律法限制的范围,也无从称之为罪犯。」
「但是……尚融大哥为什麽又会待在这里?」
秉烛像是忆起什麽似地,又开口。「而且,他的胸口上,好像也有……」
「法华莲印,你果然看得见。嗯没错,那是大寺亲手烙在他胸口上的。」
久染又叹了口气。「那个莲印说来话长,总而言之,那是尚大哥答应让大寺烙上的,他和二哥交换过条件。而且说实在的,烙印在尚大哥身上一点意义也没有,就算发现他违规,我们也不能怎样,他也有本事在我们行动之前干掉操控莲印的长老。」
秉烛想起尚融一天到晚外宿不见踪影的事,果然是把大寺的戒律视为无物。他坐著思考良久,好半晌才有勇气抬起头,直视著久染。
「那,久染姊,我究竟……」
「你的事情不用问我,事实上就算找遍整个大寺,也没有人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久染跷起脚来。
「你身上没有法华莲印,这是可以确定的事情。但你的精守自我意识太强,连你自己都无法控制保护你精守的东西,所以也无法透过探索精守知道你是什麽样的生物。这世上知道你是什麽东西的,恐怕只有二哥了,但他不肯说,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秉烛低头默然无语,久染看著他气色甚差的脸蛋,那双雌雄莫辨的眼楮里,闪动著不安与不忍的光泽。
「你是为了阿衍,才问我这些话的,对吗?」
久染忽然问他,秉烛蓦地抬起头来,看著久染与往常不同的慈善眉目。
「……我不知道。」
秉烛把手搁在胸口,捏紧了衬衫的前襟。
「但是看见顒衍老师……那个时候,我看见顒衍老师倒在地上,四肢都扭曲了,浑身是血,看起来像死了一样,我忽然觉得,这个地方,很疼……」
久染眨了眨眼,露出试探的表情。
「你看其他人受伤,也会觉得那里很疼吗?」她问。
「其他人受伤?」
「嗯,比如像是我,或是竟陵之类的人受那样的伤。」
「唔嗯,不知道耶。」
秉烛呆呆地答,「我没遇过,说不定也会吧?上次竟陵哥在我面前杀死了一个小男孩外表的妖鬼,我也觉得这里疼了一下。啊,还有看见松鼠被卡车撞死在路边,我的胸口也会像这样剧痛喵。」
「阿衍和松鼠是同一个等级吗……」
久染显得有些失望,她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手上的欧买加腕表。
「好吧,如果下次你有机会遇见同样的状况,再告诉我验证的结果吧。我得走了,我是从巡回演场会的庆功宴上偷溜出来的,现在时间已经过得太久,再不会去经纪人会杀掉我。」
久染从沙发上拾起毛皮大衣披上,又把墨镜重新戴回眼镜上,晚上来医院探病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有人已经朝起居室这里频频探头,似乎是注意到久染的存在。
「久染姊……」秉烛跟著她站起身,在背後叫住了她。
久染回过头来笑笑,「以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叫我Echika吧!叫这个名字的话,会让我想起很多我还是单纯人类时的样子,而不是讨厌的大寺九长老。」
秉烛看著久染俏丽的脸蛋,像是下定决心似地,再度握住了久染毛皮大衣下的手。
「我……可以再拜托你一件事情吗,Echika?」
久染见他态度慎重,便回过身来,站定了面对著他。「什麽事呢?」
「请你教我易术……学费不管多少我都愿意给付。」
秉烛夜话 45
「请你教我易术……学费不管多少我都愿意给付。」
***
「好,休息五分钟!」
竟陵这话一出口,整个归如高中剑社的社员就像是抽去最後一块积木的叠叠乐那样,咚咚咚地倒成了一堆烂泥。
由於距离拳剑两社的友谊赛只剩不到一个月,两个社团自然都是抓紧时间练习。
虽然说友谊赛表面只是校内的小比赛,但因为是创校以来就有的传统,比赛双方又是归如高中历史悠久的最强社团,届时全校几乎都会来观战。在没什麽新鲜新闻的宁静小镇里,比赛的结果更会成为归如往後一年茶馀饭後的话题,实在不容轻忽。
竟陵去年就以一年级学弟的身分,击败了剑社所有的学长,成为剑社的主将。并且就在去年六月,竟陵领导的剑社打破了十年的瓶颈,在友谊赛中轻松击败了它们的宿敌拳社之後,他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整个社团的实质领导。
不过老实说竟陵对这些稚龄的人类期待不大。的确剑社有几个资质不错的少年,但练剑的时间跟他比起来实在太短了,竟陵想教,有时都不知该如何教起好。
但参加社团还是有好处的,特别在这种普遍都是青春少年的运动社团,很容易找到灵元品质良好的雄性人类。
剑社社办深处有一间更衣室,竟陵在比赛前夕,经常把那些剑技出色的社员叫进去长谈。至於谈些什麽,通常就只有竟陵和那些社员知道了。
除了摄取灵元,竟陵对剑社的发展基本上兴趣不大,反正他一个人就可以应付任何团体竞赛,所以平常练习时,也都放任那些社员自己打打杀杀,他在一旁观战,兴致来时点拨几下,就算是尽了主将的责任了。
但是最近几天,剑社社员都深深觉得他们的主将吃错药了。
谁都没想到竟陵主将认真操起人来,竟然会这麽恐怖。先是以不久後的友谊赛为名,竟陵宣布全社进入戒严时期,而後就是一连串惨无人道的特训。
他叫那些刚慕名进社的一年级学弟跑操场、蹲马步,大姆指伏地挺身、交互蹲跳还是凌空仰卧起坐样样不少。只要稍有落後,竟陵就会拿著那把有剑穗的桃木剑站在身後,少一次戳一下。
以竟陵的技术,就是有本事把你戳得痛不欲生,偏偏又求死不能。
几天下来,剑社的社员都飘浮在死亡边缘,只差没立地成佛了。但竟陵还不放过他们,他要他们一个个和他对打,说是验收他们一年来练习的成果。
但事实证明剑社里没一个社员是竟陵对手,而且竟陵平常对社员还可以说有刀下留人,但这几天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陵竟跟每个社员都认真放对。
大多数社员都是第一招就被打趴在地上,然後就是单方面的虐杀行为,躺平在地上任凭竟陵插、戳、砍、挑、劈、刺,用尽十二字诀再重头来过。
有些勉强撑得过两、三招的,也只是输了之後更惨,变成竟陵专用泄愤人肉沙包。
这几天只要有人经过剑社,都可以听见练习场里头传来诡异的哀鸣。「哎哟,饶了我吧!」、「竟陵学长,亚美蝶——」或是「要死了,要死了,竟陵,这样真的会死,好痛,啊啊好痛……」多数人都会摇一摇头,感叹世风日下。
这样的发泄似乎还不能满足竟陵,一天社课结束後,竟陵往往还穿著道服留在练习场里,一个人对著立柱人型狂劈猛砍,砍到立柱都起火了,倒下的柱子伤痕累累,竟陵才喘息著坐倒在地上调气。
这个转变似乎是从归如唯一的历史老师,也就是很受女生欢迎的顒衍老师车祸住院後才开始的,只是没人注意到这两者的关联性。
学校里开始盛传,竟陵对这次的友谊赛势在必得,所以才这样紧锣密鼓的训练社员。
也有人谣传竟陵和拳法社的主将,也就是三年的知诚学长有了过节,竟陵为了彻底击败这个可恶的宿敌,才失去平日的冷静。
还有人说他们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孩子,这件事在归如高中BBS八卦版上掀起了精彩的故事接龙,有兴趣可以自己去看。
同时围著竟陵的女粉丝也越来越多了,人说怒火中烧的男人最迷人,竟陵现在每天留在练习场砍菜切瓜的时候,玻璃窗外都会围了一大圈捧颊欣赏的女孩子们。
有一天竟陵从练习场出来,找不到毛巾擦汗,一双白皙的手忽然从旁边递过一条毛巾,还是粉红色Hello Kitty图案。
即使在极度烦燥中,竟陵也不由得一怔。
「竟陵同学,请用。」
递毛巾的是个外表和他同龄的女孩子,有著一头波浪卷的金发。
竟陵注意到她的眼睛,竟是一只深蓝一只浅黑,感觉像是哪里来的混血儿。但除此之外,竟陵对雌性的兴趣向来不大。
「谢谢。」他简短地答,接过毛巾拭去锁骨上的汗水,伸手想在架上找水瓶时,女孩子又拿了个有薰衣草花纹的保温杯给他。
「来,请用,这是蜂蜜柠檬水。」
竟陵总算多看了她一眼,他也没有推辞,接过保温杯来喝了一口。入喉清凉滑顺,甜度也十分适中,竟不可思议地解了竟陵大半的焦躁。
女孩子一直笑眯眯地站在他身侧,竟陵把饮料喝完,她就主动接过杯子,替竟陵又斟了满满一杯。
「……我认得你。」
竟陵拿起杯子,用杯子间隙中斜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