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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硬着头皮上了电梯。王蕴在十六层。我到十六层下。下了电梯便见到王蕴公司的牌子。几盏射灯照着,一张桌台,一个小姐坐着。我贼头贼脑地要往里钻,小姐一把拦住我问道:“先生,你找谁?”
我说:“找王蕴。”
“她是哪个部门的?”
我瞪目结舌。这我倒没问过王蕴。
由于是个年轻小姐,我并不怎么害怕。我反问:“不知道哪个部门就不能找吗?”
“我不是这意思,知道哪个部门会比较容易找些。”
“我不知道,但我必须要找她。”
“可你这么一间间地找过去会影响别人工作。你有她电话吗?可以给她打个电话。”
“我没有。”我有些不耐烦起来。我觉得这女人有些故意在刁难我。
“那你能告诉我她长什么样吗?”
我更加不耐烦了,问道:“这和你有关系吗?”
“我怕你找错地方,也许她不是我们公司。”女人依然不卑不亢。
我顿时有些怒了起来,说道:“她肯定在你们公司。我告诉你她长得很漂亮,你知道她是哪个部门的吗?”
“我们这漂亮的女士很多,能说得具体一些吗?”
“你该不会让我带着画像来找人吧?”
“你找她有什么事吗?是公事还是私事?”
“公事怎样?私事又怎样?”我真想和这女人大吵一通,虽然她年轻且有些姿色,但她明显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我不相信她对每个人都问得这么详细,都这么尽职尽责。说实话,自从见到这座写字楼起我的心情就没好起来过。
“公事你可以找她,私事不行,这是规定。”
我恶狠狠地朝女人说道:“公事。”说完便要往里冲。
女人又一次拦下了我问道:“请问是什么公事?”
我真急了,正想痛骂这女人几句,然后扭头便走,即便今天不见王蕴我也不能咽下这口气。这时我看到曾彤从走廊的一头走过来。曾彤也见到了我,朝那小姐招了招手说道:“我朋友。”于是那女人不再拦我,我瞪了她一眼朝曾彤走去。
曾彤见我便问:“找王蕴?”
我气呼呼地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这的小姐可真难缠。”
曾彤笑了笑说道:“别理她,跟我来吧。”然后带着我来到一间门口挂着企划部牌子的办公室,用手指了指说道:“在里面呢。”
一六一
这一刻我对曾彤很有好感。我觉得她很从容,从容到让我产生一种放松和平等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好,从见到写字楼到现在,我的确很需要这种感觉,而曾彤恰恰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了我这么种感觉。她没有太多的话,仅是靠她自然而然的话语和表情让我有这样的体会,所以我对她很有好感。
我想如果找曾彤做女友也是件不错的事。虽然年纪大些,但似乎很会体贴和照顾人。她懂得察言观色,会用一种很高明的手法消解你的不愉快。在她面前不会感受到什么压力。而王蕴虽然年纪也比我大,但因为大得不多,所以这方面便欠缺些。当然我这种念头是一闪而过,并没有真想让曾彤做我女友了。
我在门口探了探头,王蕴坐在位上对着电脑没有看到我。我正犹豫是走进去还是在门口叫她,这时曾彤倒先帮我叫出了口。王蕴抬起头,从她的表情看得出她对我的到来很惊讶,而且并不显得高兴。
我一直是怀着美好的愿望来见王蕴的。我没有想过见到王蕴时她会是一种惊诧之后转而冷淡的表情。我原以为她见到我时至少会是种很自然的微笑,但我从她那里什么样的笑也没得到。
王蕴从办公室走了出来。曾彤说了一句:“你们聊。”便走了。王蕴带有些责怪的语气问我:“你怎么来了?”
我竭力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以调解紧张的气氛,笑道:“想你了,便来了。”
王蕴并不怎么领我的情,说道:“这是上班时间,你别这样。”
我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好。按照我以往的脾气,我极有可能拂袖而去。但经历了和王蕴这么长时间的分离,我觉得离不开她,所以我必须忍气吞声。而且在下定决心重新追求王蕴之时,我就告诉自己要改变这种自以为很男人,结果却往往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总是犯傻的做法。
于是我讪笑了一下问道:“是不是打扰你了?如果这样,我在楼下等你好吗?”
王蕴见我在遭遇了她如此冷遇之后仍能保持这样温柔的态度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的态度和缓了一些问道:“有事吗?”
我的心里一宽,认为忍耐收到了效果。于是继续很绅士很温柔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想晚上和你一起吃餐饭,我们好久没有单独呆在一起了。”
王蕴摇了摇头:“我晚上有事,我们改天再约好吗?以后你别再来我公司了,这样影响不好。我给你个电话,你若有事,打我电话就行了。”
我很失望,这种失望表现到我的笑容上就是有些僵硬。但我仍然隐忍不发,我认为成熟的男人也许就是个很会忍耐的男人。我问:“真的有事吗?”
王蕴点了点头。
“什么事呢?”
“几个朋友一起吃饭。”
“那么改天再找你吧。”
王蕴又点了点头。
我朝王蕴笑了笑,转身走了。王蕴没有送我,甚至送到电梯口也没有,而是直接进了办公室。我觉得我笑得很凄凉,走得也很凄凉,我在王蕴这碰壁了,而且碰得不轻。她可以和她的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却不愿和我一起吃饭,可见我在她的眼里已经很不重要了。
我竭力做得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刚才拦我的那女人座前走过。虽然我遭到王蕴拒绝,但我不能被别人看出来,特别不能被与我敌对的女人看出来。这样她会很幸灾热祸的。
我骑上破车灰溜溜地回去了。
虽然我并不宽裕,但今晚的钱没有花出去仍让我感到不舒服。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王蕴离校的前一晚对我是那样的激情,她那句“分手了,让我们再做一次”的话时时在夜深时回荡在我的耳旁,可现在看我却是似有若无。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别胜新婚”等等分别日久,感情愈深的俗语在她那里好象全然不对。我真不知该怎么去解读王蕴,我被她搞得心力俱疲。
我越骑越有些不甘心。我得闹明白和王蕴吃饭到底是哪些人,里面是否有我情敌的存在,而且我也想确认一下王蕴是否在骗我。对于王蕴,我已多长了一个心眼。
我把自行车掉了个头,又朝王蕴的写字楼骑去。
一六二
我把自行车停在楼前,人远远地站在一个角落的树下。这么远的距离我确信王蕴看不到我,而我看得到她。虽然她的眼睛顾盼生姿,但我知道她的视力并不好。
我怕被王蕴看到,主要是自己也觉得这种盯梢的方法很不光明正大,是小人所为。但我又无法控制自己,所以只好这么躲躲藏藏。
我一直等到天色微黑。这时我看到一个我挺面熟的男人骑着摩托车来到楼前。他摘下头盔,我这才看清正是王蕴的青梅竹马。我心里一慌,难道王蕴今晚要和此人走?这时只见他从包里掏出一个砖头大小的手机打了起来,一幅很老大的样子。当然现在再回过头来看这种手机是可笑至极,但在我读书的时候,拥有这么大一个手机的人为数不多。这种手机不仅可以打电话,还可以砸死人。但我不得不承认,当时有这么一个手机,再骑上摩托车,对女人的吸引力远比一把吉它要强得多。当我两手空空站在沙滩上一阵乱吼吸引不到女人时,我希望有一把吉它。如今我又两手空空站在写字楼前约不到王蕴时,我又希望有一部摩托车和一个砖头手机。
楼里的人开始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我知道下班时间到了。我非常紧张地盯着写字楼的出口处。我很怕王蕴真的和他的青梅竹马走了。如果王蕴坐上青梅竹马的摩托车,我认为王蕴就再也不会回到我的自行车上了。
王蕴和曾彤两人一起嘻嘻哈哈从楼里走了出来。青梅竹马神色紧张地迎了上去。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见到王蕴没有表现出高兴而且紧张。王蕴朝青梅竹马招了招手,向曾彤道别,然后朝他走了过去。两人在一起不知说了些什么,王蕴便不再理睬青梅竹马向树下的我走来。
我心里一阵激动,难道王蕴看到了我,拒绝了她的青梅竹马?这让我很高兴,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我知道王蕴的视力没那么好,虽然她曾朝我的方向看了几眼,但我敢肯定她没看到我。但事实是王蕴确实朝树下的我走来。我正犹豫着是激动地迎上去还是原地不动时,王蕴上了一部离我不远处的进口小车。我这才注意到在我不远处树下的那部小车里坐着正是我在江边见到的和王蕴一起的那个男人。从非常透明的车窗外,我看到了车里两人都很高兴很随便很亲昵的样子。男人一踩油门,车屁股冒了点白烟,便拐了出去。
在此之前,我一直很紧张地盯着写字楼的大门,没想到在我不远处的树下却潜伏着这么一个更让人紧张的男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果说我是螳螂,王蕴的青梅竹马是黄雀的话,那么这个男人是黄雀背后的一只什么大鸟我就不知了。
我感到头昏眼花。我很受不了王蕴这样对我。她告诉我是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饭,事实却是她和这个男人单独吃饭。就算他们后来有可能是与好几个人一起吃饭,那王蕴也一定是以这男人附属的身份出现的。因此不管怎么解释,王蕴和这男人都脱不了干系。最可气的是王蕴在车里和那男人十分的亲昵和自然,这让我有十二分的受不了。
一六三
我失魂落魄地从树后走出,感觉自己象只被阉的公鸡,毫无斗志,垂头丧气。真相大白于我,我接受不了这样的真相,我现在连自欺欺人的假象都找不到了。我不停地摇头叹气。非常无奈,这种无奈很象“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绝望。我有心重追王蕴,我甚至下定决心改变一切不利于我追王蕴的本性,但我现在却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我向我的破车走去。我对我的破车产生了一种亲近感,在此之前我从未对这部车有这样的感觉。我觉得这部车在这座楼前的样子很象我在这座楼前的样子,乱七八糟,卑劣低微,格格不入。
王蕴的青梅竹马也十分无力地站在楼前看着离去的车。他见到了我,两位同情兄相视摇头,然后他跨上摩托车绝尘而去。这一刻我很同情这位青梅竹马,不管怎么说,我还得到过王蕴的香吻,有过与王蕴十分纵情的时刻,而他,我想是什么也没得到。更可悲的是他有摩托,有砖头般的手机,可他仍然抵挡不住进口小车,弱肉强食,自然规律在恋爱中也体现得淋漓尽致。
就在我哀叹青梅竹马以及这部破车其实也在哀叹自己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我以为是幻觉,但转头一看,是曾彤骑在摩托车上。虽然我知道正确的不露痕迹的做法应是等到曾彤走后再从树后转出,这样就没人知道我在盯梢王蕴,王蕴也就永远不会知道我曾有过这么见不得人的行为。但我被那男人的出现搞得神智错乱,竟然忘了曾彤的存在。不过此刻我一点也没有做贼被捉住的尴尬。我已经没有心情去维护自己的形象了,就算是形象再好,王蕴也不可阻止地跟人跑了。
“你一直在这?”
我点了点头,没有否认。我想让王蕴知道也好,虽然我的形象在她的心目可能会更显幼稚,但这样起码可以让她知道她的慌言已被我的眼睛揭穿,让她心里产生一些不安或是负疚。
“她跟人走了。”
“我知道。”
“你不适合她。”
“有几个人是天生的一对呢?更多的是相互适应。”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相互适应的。”
“但我们曾经好过,说明我们可以适应。”
“上车吧,今晚我请你,反正我也没事。”
我没有反对,我确实想找人聊聊,曾彤是送上门来的很好的倾吐对象,我当然愿意。我把我的破车丢在写字楼前。虽然我对它产生了亲近感,但它不能跟活生生的曾彤相比,我不能带它走。我把它丢在楼前很放心,我知道不会有人要它的。
我坐上曾彤的车也绝尘而去。我突然想如果车有生命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会不会也象我看到王蕴跟人走时那样的难受?我真是重色轻车。
一六四
曾彤带我来到一家西餐厅。这家西餐厅位于楼顶,是个旋转餐厅,环境十分优雅,可以俯瞰全市,当然比我和王蕴在新年的前一夜去过的那家西餐厅来得高档。
虽不是同一家餐厅,还是让我睹物思情。我想起了和王蕴在一起的那个晚上。然后又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她的青梅竹马。这是一个和我一样可怜的男人。他喜欢王蕴,但他失败的命运其实早已注定了。如果王蕴喜欢这个青梅竹马,一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