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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跟他之间说不上有多亲密,甚至可以说是气氛紧张,男孩走在他身后时一直低着头,坐下了又一直在玩手机,严明点完了菜之后,估计是觉得男孩玩手机的动作很不礼貌,伸手把他的手机夺了过去,“跟我说话的时候别玩手机。”
“哦。”男孩看起来不太高兴,但也没有太反抗他,“严大哥,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你让我来见你,我来了,你还有什么事?”
“我病了……”
“哦?”
“真的,我真病了,医生说是心肌炎。”
“明天我替你约个专家,好好看一看,心肌炎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已经确诊了,不用看了,医生开了一堆的药……我这个月的生活费又没了……”
严明看了他一眼,“你要多少?”
“五千。”
“一个月生活费五千?”
“我为了治病欠了不少同学的钱,他们都是学生……”
“你别跟我撒谎了,说实话,到底是为什么要钱,你是不是又交男朋友了?你姐姐上次是怎么说你的?”
“我姐姐……她巴不得我死了好。”
“你姐姐是恨铁不成钢,常兴,你是你们家的独子,你家为了供你念书花了多大的心血啊,你姐姐一天打两份工供你念书,结果你现在这样,你是同性恋不是什么错,可你也应该找个正经男朋友吧?整天花钱……”
“我男朋友是我同学,他之前交往过的都是有钱人,他说我太穷了,跟我要过苦日子……”
“不能跟你一起过苦日子的,不管是男是女都不能要。”
“你不是也不能跟我姐过苦日子吗?”
严明不说话了……
郑铎拿出手机发短信给林嘉木,“严明在上大学的时候有没有过姓常的女朋友?”
“他跟蒋妍交往之前听说他在校外有女朋友,不过谁都没见过,大家都以为是他为了阻挡烂桃花编出来的。”
服务员拿了菜单过来,郑铎随意点了两个菜,“等会儿多做一份炒河粉,我带走。”
“好的。”
这个时候后面的两个人已经相对无言许久了,严明先开了口,“是你姐跟我提的分手。”
“你后来不是也是只打了一个电话吗?”
“你姐嫁得男人比我强。”
“呵……”常兴冷笑了一声,“是啊,当年比你强,包工头子,一年能赚几十万,每个月能给我姐一万的生活费……结果我姐要花两千买药,被他当沙包打,为了个三陪女逼我姐离婚,我姐一个人带着女儿……”
“她要不是为了你她不会嫁那个人,你现在是怎么回报她的?”
“你呢?你要是想管我们家的事,你就离婚把我姐娶了,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再不然你就别管。”
“你不给我打电话,我怎么会管你。”
“那是我打电话错了呗?”常兴站了起来,“你自己慢慢吃,我走了。”
“常兴!”严明站起来叫了他一声,可常兴走得更快,严明好像不想在这种地方失态,并没有追出去而是坐了下来。
我勒个去……竟然是黄金档亲情伦理剧的节奏,有前途的大学男生和青梅竹马的恋人相恋,恋人为了家庭抛弃穷男友嫁了有钱人,穷男友另找一直暗恋他的官家女,多年后恋人被抛弃,已经翻身逆袭的穷男友旧情难忘,接济恋人的弟弟……
就在郑铎想要叫服务员把所有的菜都打包的时候,严明打了个电话,“喂……常兴走了,你再劝劝他吧,你放心,他本质不坏,不会真走邪路……你病了?最近天凉了确实容易感冒,注意身体啊……嗯……我马上就回家了,保重。”
挂断电话之后,又拨了个电话,“喂,妍妍……没什么事,我一个客户喝多了,想到了一个条款一定要改,我已经搞定他了,你要不要吃双皮奶?这家店的双皮奶不错,嗯,我带两份回去……知道啦,肯定不会吵醒儿子。”
严明跟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都很温柔,跟蒋妍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宠溺,真分不清到底在他心里,两个女人哪个更重要了。
☆、88晋江独发
嘉木语录:有些关于过去的记忆回想起来不堪回首;有一些是甜中带着微酸;还有一些是百感交集叹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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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木皱着眉头听着郑铎拿回来的录音,在结束之后许久没有说话;郑铎拿从酒店带回来的炒河粉给她吃,她也只是拿了方便筷默默的吃着。
“你跟薛雯雨还有联络吗?”
郑铎没想到林嘉木把话题忽然转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摇了摇头,“没有了。”薛雯雨是郑铎的初恋;当年郑铎有机会上军校,全靠薛雯雨做将军的父亲帮忙;本来他们俩个已经说好郑铎毕业之后提干留部队发展;他们俩个一年之后结婚,可是后来郑铎家里出了事;他什么也没说就放弃了在部队的大好前程;选择了退伍回家,从那以后他跟薛雯雨就再也没有联络过。
“如果她联络你呢?”
“会聊几句吧。”
“如果她找你帮忙呢?”
郑铎抬头深深地看了林嘉木一眼,“只要她不要我的命,我什么都可以给她,我欠她的,我的命是你的。”
郑铎的父亲郑新龙当年在a市是挺有名的混混,跟妻子结婚不到两年就因为伤人进了监狱,留下郑铎的母亲带着不满周岁的儿子和公婆一起生活,本来郑铎的母亲以为丈夫出狱之后会痛改前非,没想到五年后回家的丈夫比起入狱之前更加残暴冷漠没有人性,别说对妻儿经常动粗,就是对自己的生身父母也是非打即骂,一直到因为跟人合伙盗窃再次入狱,那个时候郑铎的妈妈已经怀上了郑铎的妹妹郑阳,本来郑铎的妈妈想要趁机跟丈夫离婚,可是舍不得公婆,就这样过了四年,郑新龙再次出狱,却是越变越混蛋,甚至郑铎的爷爷和奶奶都劝儿媳妇离婚,可这个时候的郑新龙已经丧心病狂,几次威胁妻子如果她敢离婚,他就杀了她全家。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郑铎十三岁第一次拿起铁棍,把向他挥起拳动的父亲打翻在地。
没两个月,郑铎的父亲就因为伤人至死而被判了无期,后来死在了监狱斗殴里。
郑铎十八岁的时候本来可以上大学,可当时妹妹还小,爷爷奶奶过世之前欠了一大笔的医药费,没办法,郑铎选择了参军,也是在参军之后,他的生活开始多姿多彩起来,他再不是罪犯的儿子,而是从新兵班开始一直表现优异的兵王,一直到他从军校毕业的那一年……妈妈和妹妹出了车祸,妈妈当场死亡,妹妹高位截瘫。
郑铎什么也没说,就递交了退伍申请,放弃了马上就要拿到手的文凭和转干机会,也放弃了薛雯雨。
“男人有情有义起来,也挺讨人厌的。”林嘉木放下了筷子,爱情这个东西,保质期只有十八个月,更不用说女人视爱情如生命,男人视爱情如生命中的一部分。
郑铎坐了下来,“你知道我跟严明不一样,我不会撒谎骗你,她跟我已经不可能了,她爱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实情是如果没有遇见林嘉木,郑铎确实死了,从部队退伍之后的郑铎,知道了车祸的实情,母亲和妹妹看完广场演唱会之后,拉着手在街上散步,却没想到被人从后面撞倒,撞倒她们的汽车车主是个富二代,最要紧的是富二代当时不止喝了酒而且嗑了药,出事之后,富二代弃车而逃,第二天找了个“朋友”来顶罪,结果朋友被因为交通肇事罪被判了五年,赔偿郑家母女一百二十万元。
郑铎的妹妹知道哥哥为了自己放弃了在部队的大好前程之后,悄悄服毒自杀了,当时崩溃的郑铎只想要杀人复仇,如果不是遇见了林嘉木,他手上不知道要沾多少鲜血,更不知会身在何处。
林嘉木帮助他把富二代送进监狱之后,他就成了林嘉木的合伙人,过去的事,他再也没有提起过,没想到提起这件事的是林嘉木。
林嘉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去睡了。”她现在没办法理智的跟郑铎讨论这件事,她甚至不应该说出薛雯雨这三个字,可是听过录音之后,她满脑子想得除了这个没有别人,她冷静如同电脑cpu的大脑出了问题,迫切需要重启检修。
郑铎目送她离开,眼神里带着几分的悲伤感慨,他跟林嘉木永远都只是隔了一层的窗户纸,有时候他觉得这薄薄的一层纸一捅就破,有的时候觉得似乎永远都突破不了,今天林嘉木忽然失控,他却不知是悲还是喜,也许林嘉木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他百分之百的专注投入,可他们俩个一个不敢问,一个不敢答,问的人不会喜欢听到的答案,回答的人做不到粉饰太平。
许久以来的第一次,他对两个人的未来感到茫然。
汪思甜拎着早餐开了门,“林姐!郑哥!我抢到三鲜馅的饺子了。”楼下李记水饺店的三鲜馅饺子最有名,早餐时分如果去得稍晚就没有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回应,她看了一眼时钟,早晨七点半……这个时间虽然不是上班的时间,可林姐和郑哥只要头天晚上没有熬通宵,通常都已经到了啊。
她放下了水饺换鞋,却看见了郑铎穿着拖鞋从充作办公室的朝阳卧室出来了,眼睛有些发红,黑乎乎的胡子占据了下半边脸,“郑哥……你昨晚没回家啊。”
“嗯。”郑铎应了一声,从客厅的器材柜里拿了单反相机和镜头出来,“我出去监视目标了。”
“那个……我买了饺子。”
“你跟你林姐一起吃吧。”
“她还没来吗?”
“等会儿她就来了。”他拿了东西换了鞋,背着军绿色的背包出了门,汪思甜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一种很悲伤的感觉,像是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吵架,两个人第二天都不说话,妈妈问如果爸爸和妈妈离婚了,她跟谁……那种感觉实在是讨厌,她好不容易重新又有了一个家,现在却是这样……
林嘉木刚到事务所就看见汪思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发呆,“喜欢看快男了?”
“啊?”汪思甜惊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把电视换台到了芒果台。
“郑铎呢?”
“他一早就出去了,说是要监视目标。”林嘉木不止神色如常,甚至还换了一件红色的长款开衫来搭白色的长袖T恤,脸上甚至化了淡妆,搭配稍有些长的头发,显得温暖又有女人味儿,可是汪思甜就是觉得林嘉木也不对劲儿。
“哦,你吃早饭了吗?”
“没呢。”
“那咱们一起吃。”林嘉木拿起了桌上的饺子摸了摸,觉得有点凉,随手拿了个盒子把饺子装好放到了微波炉里热,“明天你提前跟林记的老板娘预定,咱们要十斤的速冻水饺,五斤酸菜的,五斤三鲜的。”
“好。”汪思甜点了点头,“林姐,你是不是跟郑哥吵架了?”
林嘉木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开了微波炉热水饺,吵架?他们俩个失去理智吵一次架也许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可他们俩个最不会的就是吵架。
林嘉木忘不掉小的时候看父母吵得天翻地覆时的手足无措,郑铎更忘不掉儿时的家暴阴影,说起来他们俩个比起这种相对无言的冷战状态,更怕自己会失控吧。
于是就这样一直温水煮青蛙,彼此熬着,一直熬到最后有一个人忍不了离开。
“林姐!”汪思甜忽然尖叫了一声,狠狠拉扯了林嘉木一把,林嘉木几乎是在摔倒在地的同时听到了一声巨大的爆裂声。
事实证明果然不能把铝制品放到微波炉里加热,更不能在失神的情况下操作微波炉。
严明忽然转过头,四下看了看,他总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可是一转头,却什么都看不见。
“严总……一个月前您跟我说过,今天一定要提醒您,今天是蒋姐的生日。”
“哦,我知道了。”严明点了点头,“替我在金鼎酒店订一份六寸的蛋糕,在梵音楼定位。”
“定在几点?”
“晚上六点钟吧,明天下午五点之后你不要再给我安排行程了。”
“好的。”助理记下之后,告辞离开。
“等等。”严明总算发现不对劲儿在什么地方了,“有人来过我办公室吗?”
“今天早晨供暖公司来排查过管道。”
“好了,没事了。”严明站起身,把被供暖公司的人弄歪的摆件摆正,他是处女座,天生对环境敏感,稍有变化马上就会有感觉。
郑铎一边皱眉一边摘下耳机,严明随便的一摆弄,他之前算好的窃听器和电脑之间的安全距离就被打破了,窃听器里满满的都是电磁干扰,虽然能听清里面的人说什么,可是沙沙的声音始终不断,弄得人心烦意乱。
就在他烦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