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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目光再次扫到自己的肩头,唐青连忙将肩头的包裹取下,放回床上。
这逃跑失败的太过离谱,居然连房门都来不及踏出。叹口气,这古代毫无民主,比现代红外线监视器这些高科技东西更来得麻烦,要想办法开溜也要花不少脑筋的。
跟着男人走过了好些走廊,才到了会客的地方。唐青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如此偏僻,要不是和正院连着,都可以说是隔着几条街了。
到得正厅,门外便有人恭迎着,唐青侧了侧身,避了几人的礼。她其实还有些不惯古人的礼节,要受便让这王爷自己受着吧。
巫马轩眼里闪了闪。白水这性子变得倒是彻底,连惯来的骄纵都给杀没了。白水其人,白家的千金,从小含着玉汤匙,家境不是殷实二字便可道来的,加上天生容颜倾城,爹娘宠得越发没了边际,未免骄纵。即使遇到了巫马轩,在自己的心上人处,爱情让人屈了膝,那也独独是在心上人跟前,下人面前,不说骄奢成什么样,小姐千金的样还是有的。
唐青见前面的人略略停了脚步,抬了头,那双打量的眼睛让她稀奇地红了红脸。
“水丫头!真是你么,水丫头?”听得呼声,白水侧开身,往巫马轩身后望去。
只见一满头金步摇的贵妇人蹒跚着走来,两手臂直直伸过来,身体前倾着,急欲抓住什么。
唐青本能地退后了一步,被那王爷拉住了胳臂。“是你母亲。”
“母亲”一词如一闪电急急劈进唐青脑里,思维短路了好久。
母亲父亲,这些词都是孤儿的禁忌。从前学校写作文,老师在安排“我的母亲”这样的题目时也会特别给她找个别的题,比如“我的朋友”,殊不知,其实唐青连朋友也不多,写出来的文章只短短几句,把周遭同学的名字默写了一遍算是完成了。老师看了也不说什么,叹了口气,后来搞了个友谊结对,总是老师的好心,最后却也只成了场面上东西,算不得真。后来买过作文书看,有孩子写母亲,说母亲会作甚作甚,考场作文也说不得真情流露,却看得她泪眼婆娑的。
所以当巫马轩“母亲”二字压下来,她已经没了大脑反应,再有思想时候,已经是自己几步上前,扶住那妇人,眼泪鼻涕横流了。
“丫头啊,娘糊涂,娘糊涂,娘怎么没有继续找找你,信那些流脓嘴巴,当你命归黄泉。”那妇人也哭得不像样,唐青连忙掏出绢子来帮她擦,自己眼睛也酸涩,眼泪嚯嚯往外冒。
嘴巴张了合,合了张,最后狠下心,开口模模糊糊唤了声娘。
白水啊白水,既借了我你这身子,便借借我你这老母吧。
唐青这么想着,抱了老妇越发狠地哭了起来。
这么哭了好久,才想起来边上还有个王爷,抹了抹眼泪抬起头来,发现屋内已经早没了下人,大门紧闭,只剩了一身藏青的男子。
“夫人,白水的事只可以你知,事情很是复杂,我告诉夫人也是觉得夫人爱女心切,可莫要再与旁人说,毁了本王的意。”巫马轩见唐青缓过了神,那满脸脏脏的泪渍,鼻子一吸一吸,很是丑,皱眉对白水的母亲道。
“是是,王爷的恩情老妇懂得,我出来便是我家老头子也不晓得。我此趟是去寺里暂住,给我儿诵经。”说着眼泪有止不住地流,忙擦了擦。
说道“恩情”的时候,白夫人有些疑虑,但终是没人发觉。
说了这些,巫马轩便走了,留母女两人叙话。
两人相对坐了,唐青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方才叫了一声娘,其实已经是错。旁人也许觉得一个娘,还是别人的娘,实在没有什么,可是在唐青眼里,一个娘,这诱惑太大。
最后还是白夫人先开口,嘘寒问暖,问得唐青心里幸福地冒泡泡。她算是懂了小燕子见了皇帝为什么脑子空白舌头不听话地直接叫皇阿玛了,自己怕是也是这番情况。
“我记不得以前的事了。”还是犹豫着开口,见那白夫人一愣,本就红了的眼眶里又是一片泪光,慌得唐青急忙去掏手帕子。
“不急不急,活着便好,活着便好。”那白夫人拍拍唐青的手背,才想起来什么,挪过桌上一旁放着的食盒。“娘知道王爷府不缺东西,可是娘还是做了些你爱吃的,你快尝尝。”
白水爱的并不一定是唐青爱的,白水的口味看来是偏甜,唐青却是个喜咸的人,但是这些菜她却吃得格外可口。
边吃着,白夫人边和她说了些事,她从那些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的话中知道了好些讯息。白水是丞相白书林的幺女,上有两个哥哥,大哥哥做了驸马爷,小哥哥官从兵部。白水向来是老夫妻俩的心头肉,可是自从一颗少女心向了宣正王巫马轩,也就是将她绑到这里的冷面王爷,她老子就很是不满,屡教不改的白水姑娘竟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也许这感情掺进了朝堂的事儿,白夫人一介女流也不甚明白,只知道听她老子说,她竟然出卖家门,不忠不孝,气得那老人咳血了好几日,病至今还在养着。再后来,白水就被斩首了。
这些话听得唐青一愣一愣。娘嗳,这白水长得从善若流,却也是个闯祸精,而且看来这祸闯得貌似不小。
安慰了白夫人几句,唐青便叫人送了她回房。她这娘说,王爷让她在这处住上几日。
“看来你还记得白夫人。”唐青坐在椅子上抚着茶杯盖子想事情,一人便推门进来。
“是王爷好心,让我和娘还能聚首。”唐青才大哭完,语气懒懒,斜眼给进来的男子。
巫马轩面无表情地在旁坐了,有丫头进来更茶。
“王爷不就是拿娘亲来留我么。”唐青起身向外走,“得了,你抓住我要害了。”
一路奔回自己那件小屋,扶着门框干呕了许久,拿出帕子里的梅子。这症状一直都没有减轻过。
第8章 第八章
卓天寻好看的眉头已经很久没有舒展开了,酒坛子又开始不离身。在将军身旁待着不能常饮酒,宋离进房间的时候不习惯满屋的酒气,忍不住掩了掩鼻子。
“将军,第十日了,还继续么?”
“第十日了。”桌案后的人抬了抬头,模糊念叨了一句,又趴倒了下去。在宋离不知是不是该先退下时,那人的肩抖了起来,继而是一串压抑的笑声,随后更是抬头大笑起来。宋离觉得周身不自在,这笑怎么听怎么风萧萧雨凄凄。最后笑声被几大口的酒浇了下去。
“别寻了,别寻了。”将军有些大幅度地摆着手,宋离连忙端正站好,又偷眼去瞄,却瞄到将军眼角一片的湿。“梦中人只当梦中寻。”
出了房间,宋离对门外候着的人摇了摇头,再看看满院子的蒙面娇娥,重重叹了口气。随从将这些或走路扭捏风骚,或端庄矜持的娇娥们散去,惹来一阵阵不甘的娇嗔。
从十天前开始将军就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开始满世界地找蒙面的女子,还必须是眉眼如画的。这可愁煞了宋离,没个画像没个姓名,只留一句眉眼如画,还要蒙面。人对美的定义标准本就不同,就像人人都说东八街的张家小姐不如西五街的沈家小姐漂亮,可他宋离就是觉得张小姐美若天仙,连带唇边一颗媒婆痣都长得可爱生动。这不,差了手下的兵将们搜罗蒙面美女,每天三拨地往将军院子里送,将军却每每只扫上一眼就颓着身子关了门。不过这些手下也实在不像话,他看一女子眉眼不错,扯了面纱来看,竟长着个猪鼻子猴嘴巴。
其实他也心里有数,将军要找的是前些日子那位养在府里的人,当时自己也猜过,难道是白水小姐?可是白小姐明明被砍了头,自己跟在将军身边未曾亲眼见证,可是他弟弟是去看了的,说场面很血腥。弟弟虽然总爱骗他淘来的好兵器,但是大事情上他说话还是可靠的。
发着呆,一人急急撞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声。他眼看了一眼紧闭的门,还是决定不要再去打扰这个伤情的将军为好,携着人匆匆离开。
来人只说了五个字。宣正王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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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如果唐青是个精明的女子,或者常看野史八卦,或许还能够猜到巫马轩的意图,可惜唐青虽然爱八卦,但独爱娱乐八卦,对野史上皇子夺位之类的戏码毫无兴趣。亲情对于她来说太过珍贵,就算拿一屋子的金来给她换也是会让她啐回去的,所以虽说知道历史上的人们为了皇位是会杀兄弑父的,但是那是纸上说的,也不可能真的在唐青原来生活的二十一世纪发生,她知道历史书多少是有可靠性的,心里却还是抵触这种常识。因此,当她后来一不小心知道了这些,实实在在懵了一整天。
当然现在,她还在为巫马轩为什么关着她的事疑惑。
伸了个懒腰,米虫的生活又回来了。虽然她吃了睡,睡了吃,最剧烈的运动也就是在自己那个小院子里深深胳膊踢踢腿,可是她还是瘦了。人说心宽体胖,心中藏了事儿果然是能防赘肉的。
巫马轩。唐青默默在心里念了这名字好几遍,当然多数是用来当诅咒对象的。别说这王爷不来惹她还给她正常吃穿她就该感恩戴德跪拜人祖宗,以前宿舍门口的老大爷怎么说来着的?会叫的狗不要人,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说文艺点吧,巫马轩就是头沉睡的狮子。
你说哪个男人会把女人白白养在家里不闻不问,连个暗示性地猥琐眼神都不给?不贪色还贪财?虽说唐青家是有钱,丞相嘛,那是总理级别的大官儿,就算她老爹不是贪官,月俸也应该够得上有钱人的行列了。可是巫马轩王爷级别的皇亲国戚,亿万子民供着养着还没钱?更据说他是皇帝老儿的第五个儿子,天之骄子的,给他送钱的该是排队能绕皇城两圈了。
唐青翻了个身,继续意图晒暖背部。脑子里的想法也翻了个个。坐以待毙是不行的,她现在平趴在软榻上的姿势更让人联想到砧板上待宰的肉。
把绣花鞋趿拉成拖鞋,唐青赶去见了她的娘——白夫人。脑子里想着自己孤苦伶仃一人在这茫茫异世,终于憋出了一副悲情样子开始向慈祥的妇人讲述想家的情怀。在唐青一番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后,白夫人流着两行浊泪拍着唐青的背摇了摇头。
“娘知道你想家,可是你以前做的事情许是太伤你爹的心,你爹卧病还念叨着你死有余辜,不认你是女儿,不让你葬进祖坟,你可不能回去气你爹。”
唐青的脸又跨了几分,却实在问不出白水以前到底因为巫马轩做了什么缺德事,只能怪她这娘亲太过守妇道,相夫教子却不闻窗外事。
颓颓地回到住处,颓颓地躺会软榻,颓颓地开始想怎么让自己和白夫人脱身。唐青原本以为一个堂堂丞相夫人,巫马轩还不至于明着绑架,可是她那刚认的傻老娘跟人都说自己是在寺庙里住,不让人来扰她清修,这不是明摆着给人空子钻嘛。她百分之一千相信,她拉着白夫人一靠近王府大门就会被“请”回来。
“丫的破王爷,拿人老娘威胁人,改天爷要是翻身了,拿他祖宗十八代当马骑!”忽然想到这王爷的祖宗十八代已经是各种尊号压顶不说,他老爹还是当今的皇帝,她要是不篡位当个女皇帝,怎么也惹不起啊惹不起。
心虚地四下张望,方要因为周遭没人而吁气,气在嘴里却吐不出来,生生咽了回去。
十月枫树红若天边的霞,树下的人摘去肩上的叶,缓缓转着叶柄,笑得春风那个和煦,唐青却感觉西风那个萧瑟。
“要不要本王第一个给你当马儿骑?”巫马轩一个斜眼,眼底的笑意在将目光投向唐青时早就敛去,那眼神只让受者感觉被万把刀子剐。
唐青嘿嘿干笑了两声,认识到这种状况说什么都是倒霉,立即两脚抹油。正溜到房门口就被一把拽了回来。
“我跟你说,我怎么说也是丞相的女儿,我爹爹还是疼我的,我最多给你赔礼道歉,别的刑罚我可不认。你要是把我怎么怎么着,我爹爹会找你算账的。”一席话说得乱七八糟,唐青狠狠咬了咬自己的舌头。
听见头顶的人好像笑了一声,抬头去瞄,看到的依旧只是一副冰块脸。
“白水早就死了,小姐你难道不知道?”这话说得颇是嘲讽,唐青狠狠给了他一记白眼。世人都道白水死了,除了卓天寻,谁会管她死活。
“我要被你整死,我化厉鬼来折腾你。”这话更是没水准,唐青又咬了咬舌。
“你现在的活法跟鬼来真没两样。”
本是逗趣的话,唐青却颤了颤,生生受了,眼里发直。
巫马轩皱了皱眉,松了拎着唐青后领子的手,很是认真地提起了另一只手。“我只是提醒你,鞋掉了。”
十月已经是初秋了,唐青这才感到脚上一阵凉,望着眼前在巫马轩手中晃悠的绣鞋,奈何这冰山太过高大,想了想,一脚踩上了他的脚背去够鞋子。站不大稳,身子晃了几晃,本能让她毫不犹豫地抱住了男人的腰。
唐青眼见鞋被扔回地上,这才反应过来这姿势似乎暧昧了点,抬头去看男人的脸,巫马轩眼里闪过的一丝讶异和类似笑意的东西撞进她眼里,她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