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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临时更衣
第十六章 临时更衣
好不容易穿好了一层又一层的礼服，清锁又把我按在梳妆台前，柔声道，“小姐想要梳什么发髻？”
我正努力吞下一片桂花糕，吱唔道，“要……要走淑女……路线……”
清锁一怔，手下无错，求助般地望向宛央，宛央笑道，“小姐面额圆润，五官精致，纯净如出水芙蓉，就为小姐梳芙蓉髻吧。”
清锁应了一声，这才动手起来，我只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一束束地挽过来扭过去，好半天过去了，糕点吃得差不多了，终于听到清锁轻灵的声音，“小姐，你看看怎么样？若是不满意的，奴婢再为你重新梳过。”
我举起铜镜，睁大了眼睛，只见原本凌乱的头发在清锁的巧手下变得服服帖帖的，额上的黑发被整齐地绾起，在头侧结成一团团小巧精致的发髻，如同含苞欲放的花蕾，发髻间嵌着水蓝色的珠花，如同破碎在湖里的月影，星星点点间尽是美艳，一支步摇连着朵朵精致的小花，缀在耳边，余下的长发飘逸地散在身后，既显得生气蓬勃又不失婉约端庄，我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兴奋道，“清锁，你的手真巧，我还从来都没有这么好看过呢。”
清锁轻笑起来，“小姐天生丽质，后颈生的尤其好看，以后小姐出阁了，封了夫人封了妃子的，余下的头发都得绾起来，那时候可真正是要迷死王爷了。”
我撇嘴，“谁要嫁给他呀，要嫁我就嫁……”凌景澈……
丫鬟们娇笑成一片，“嫁谁呀？”
“嫁……”我的指尖指来指去，指向门口，“嫁他！”
世祈愣在门口，小脸瞬时涨得通红，咬牙切齿，“苏！问！卿！”
丫鬟们立即跪倒在地，“世子……”
世祈冷哼一声，我向鹿儿她们点点头，示意她们下去，自己讨好般地上前拉他坐下，“小祈子，你怎么有时间来看我呀？”
世祈拿眼横我，“你以为我想来？还不是父王让我和你一起去宴会么。”
我一怔，“干嘛要你和我一起啊？他不是真的想要成全我们吧？”
世祈小脸一红，狠狠瞪着我，“苏问卿，你什么时候可以有点自知之明？”
我扁嘴，“那不然呢？我又不是你娘干嘛带你……”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我回头抱歉地望着世祈，“对不起，祈儿，我……”
世祈脸色微微泛白，却意外地没有生气，双眸深深地望着我，半响，低低地开口道，“那你愿不愿意……做我娘？”
我怔住，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世祈依然望着我，眼中的光芒渐渐暗去，“算了，我只是……”
“小傻瓜，”我伸手把世祈搂进怀里，柔声道，“我不是答应了你，会好好照顾你的吗。”
怀中的世祈浑身一震，反手抱住我，半响，怀里传出闷闷的声音，“今天是我的生辰……可是父王……如果我有娘……娘……娘一定会记得的……”
我心里了然，凌景渊一定是忙于政事而忘了祈儿的生日，祈儿心智再成熟，毕竟还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七岁，在现代的社会里，还是一个依偎在父母怀抱里的小娃娃呢，而祈儿却已经要面对那么多，了无音信的母亲，忙于政事的父亲……平日里那样的小霸王，不过是想引起凌景渊的注意吧……心底愈发酸涩，我柔声安慰道，“我会记得你的生辰，从今以后，你的生辰我都陪你过，好不好？”
世祈抬起头，怔怔地望着我，“真的？”
“恩，我们拉钩钩。”我笑着伸出小指。
世祈低声嘟哝，“幼稚……”小指尖却伸出来，勾住我的小拇指。
我看着世祈重新板起的小脸，心底荡起一股暖流，或许，我可以不只是有利用价值而已，只要祈儿需要我，我就一定会留在他的身边。
又和世祈吵闹一阵，鹿儿从门口探出一张小脸，“世子，小姐，时辰差不多了。”
我自然地牵起世祈的手，笑道，“走吧。”
世祈一滞，最终还是没有挣开我的手，小脸一阵白一阵红，我看得窃窃偷笑。
“小姐，你的衣服怎么了？”鹿儿忽然惊叫起来。
“怎么了？”我低头检视，这才发现衣服上有一块地方明显得又湿又皱，估计是刚才世祈的眼泪打湿了的，世祈似乎也意识到了，小脸瞬间惨白一片，我看得心疼，忙俯下身轻笑道，“没事的，换身衣裳就好了。”
鹿儿着急道，“可是小姐，你只有一件礼服啊……”
世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在这等着。”说着转身飞奔，一会儿的功夫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端着一个檀木盒子递给鹿儿，喘着气道，“快给你家小姐换上……”
鹿儿感激地应着，打开盒子的瞬间却震惊住，“世子，这……这是……”
世祈不耐地瞪鹿儿一眼，“叫你换就换，哪那么多话！”
鹿儿无奈，应了一声，和宛央两人引我到内室，默默无声地为我脱下身上的蓝色丝裙，从盒子里取出一件红色纱裙给我换上，红色妖媚的轻纱拂过我的皮肤，带着一丝轻薄的凉意，我感觉到气氛怪怪的，正想开口，门口传来小厮的声音，“王爷有令，世子与小姐即刻前往宴君楼。”
我撩开幕帐，世祈愣愣地看着我，紫黛、清锁、展元和展真都守在门边，见了我也都是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是不是很奇怪啊？我还是换件吧……”被那么多人齐刷刷地盯着，我不自在地摆摆裙角，转身就想回去换衣服。
世祈一把拉住我，眼眸深深，“没时间了，走吧。”说着不顾我的反应，拽着我就走。
第十七章 夜宴
第十七章 夜宴
“人那么小一个，力气怎么那么大啊！”我轻轻喘着气，无语地望着世祈。
世祈歪着嘴瞥我一眼，“你就跟片鸭毛一样的，风一吹就飞走了，倒还怪我？”
我气得瞪他，“羽毛就羽毛嘛，干嘛还说鸭毛！”
世祈鄙夷地看我一眼，一脸“你也配？”的神情。
我气呼呼地正要反驳，前面传来小厮高昂的声音：“世子到——苏问卿小姐到——”
我一怔，这才发现原来我们已经到了宴君楼，大门敞开着，自脚下延伸着红色的地毯，神圣高贵，抬眼望去，凌景渊端坐在大堂正方，两侧摆了置着酒壶菜肴的长桌，席间坐着衣着华贵的皇子和女眷们，本来热闹的大堂因着小厮的这句“报到”立时安静下来，从不同方向投来注视的目光。
我不由地退了一步，世祈牵着我的手稍稍用力，我回眸望着他，他朝我淡淡地笑道，“有什么好怕的，我就在你身边。”
我心下感动，面上却轻轻调侃，“小鬼头说话怎么一套一套的。”
世祈一撇嘴，“难得说句好听的你又嫌不好，女人真难伺候。”
我哭笑不得，正想要接话，一个温和的声音忽然响起，“苏姑娘和世子感情深厚，真叫人欣羡。”
我一怔，遥遥望着声音的来源——凌景澈，他竟真的来了，依然一袭简单精致的月白色长袍，依然含笑的清朗声音，依然……依然温柔婉约的眼眸……
手心忽然一阵尖利的酸痛，我垂眸狠狠瞪着世祈，却见世祈一脸敌视地望着凌景澈，见我瞪他，也不出声，只抓着我的手直直地迈步上前，我努力稳住脚步，心里却着急，眼见姝妃和元妃的身边还有两个位子空着，低声提醒道，“祈儿，我们的位子在这儿。”
世祈冷冷一笑，却没有停下脚步，反而一直向堂上的凌景渊走去，凌景渊阴郁的脸映入眼中，再傻再迟钝我也知道，凌景渊身边的位子是王妃坐的，不由地心惊紧紧拉着世祈的手，“祈儿，别闹。”
世祈并不理我，顾自拽着我走到凌景渊身边，垂眸低声道，“父王。”
凌景渊似无意地瞥我一眼，目光久久落在世祈身上，眼中阴晴不定，就在我以为他要发飙的时候，他忽然沉声道，“坐吧。”
我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凌景渊，就这样完了？凌景渊居然没有发飙！？
世祈抓紧我的手也松下来，手心竟湿湿的，我立即了然，回眸怒视着他，敢情你小子也是在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呢！你开玩笑也就算了，干嘛还要拖着我下水啊！
世祈并不理会我的怒视，自顾自端坐在凌景渊的身边，拣起一颗葡萄丢进嘴里。我却如坐针扎，各式各样的注视从不同的方向瞄准我射过来，底下议论纷纷，女眷们虽面上端庄温雅，却也是三三两两以扇掩面窃窃私语起来，时不时地把异样的目光扫向我，见我回望过去，又立即转开眼，淡定地好像我在偷窥她们似的；皇子们温文尔雅，觥筹交错之间谈笑风生，就像没有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
第十八章 姝妃寻事
第十八章 姝妃寻事
忽然一声低低的啜泣在底下响起，在这满是低语欢笑的声音中显得突兀而明显，果然，众人不约而同止了谈笑，望向拈着手绢轻拭眼泪的姝妃。
凌景渊抬眸望着姝妃，淡淡道，“姝妃这是怎么了？”
姝妃诚惶诚恐地站起身，眼泪在白皙娇嫩的脸上缓缓落下，宛如清晨荷叶上的露珠，楚楚动人，“臣妾万死，实在不是有心破坏王爷的兴致……只是……只是……”
凌景渊轻皱起眉头，“只是什么？”
姝妃有意无意地看我一眼，眼中有更多的泪滚滚落下，“苏姑娘今日身着的一袭红衣，让臣妾不自已地想起念芷姐姐生前最喜穿红衣，风华万代，姐姐走后，王爷就下令任何人不得穿红衣……此刻，此刻臣妾见了苏姑娘，想必是王爷心中已放下姐姐，特允了苏姑娘穿红衣，又见苏姑娘与世子如此交好，姐姐泉下有知，知道王爷有如此坦荡心态，必然也是欣慰的……臣妾……臣妾既为王爷和世子高兴，又……又实在思念我那苦命的姐姐……”
这一番话明里是为凌景渊和世祈高兴，暗里却是在指责凌景渊另结新欢，愧对了王妃。底下的目光瞬间都转向我，目光中再不含最初的好奇和打量，而是生生的鄙夷和嘲讽，我从没有遇过当众羞辱的情况，不由地脸色煞白，再也坐不住，手上一暖，却是凌景渊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凌景渊冷冷地看了姝妃一眼，淡淡道，“姝妃喝多了，来人，送姝妃回房。”
姝妃一怔，似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极不甘心地瞪我一眼，终于随侍从离开宴席。
众人本来抱着看戏的姿态看着，现在姝妃走了，众人似都觉得无趣，却也察觉到凌景渊阴郁的脸色，交谈声也轻了许多。
舞姬此刻纷纷上场了，随着悠扬的琴瑟声翩翩起舞，使原本僵滞的场面稍稍缓和。
凌景渊依然紧紧地扣着我的手，没有任何言语，甚至连看都不曾看我一眼，我的心却更加慌乱，只觉得胸口有种窒息般的无助和恐慌，无形之中压迫得我坐立难安。
一曲舞毕，席间走出一个年轻男子，俊朗的脸上带着温和阳光的笑容，“此次小弟回帝都，四哥特地为我设宴，兄弟之间也不说谢谢了，弟弟敬你一杯。”
凌景渊脸色稍济，举起酒杯示意，“景鸿，你难得回来一趟，倒叫你看笑话了。”
凌景鸿爽朗地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这是哪里的话？四哥身边都是些痴情人儿，叫我好生羡慕。”说着朝我眨眨眼，“南无求师傅真是偏心，当时说我年龄还小就只收了四哥一个徒弟，现在居然收了个女徒弟，下次见了他可非得缠着他不可了。”
底下一片笑声，凌景渊也露出温和的笑意，“师父说你性格单纯，还需历练，如今你沙场归来，立下大功，师父想拒绝也没了理由了。你走的时候才十四岁，现在已经是个少将了，是该去拜见拜见，让师父好好收收你贪玩的性子。只是师父常年在山上修行，再下山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你若真有心求师，就上山去吧。”
景鸿乐呵地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第十九章 智斗太子妃
第十九章 智斗太子妃
一个身着绿色纱衣的美貌女子起身走到堂前，轻轻俯下身，温婉柔媚的眼睛望着景鸿，“六王爷好不容易回京一趟，贞儿就为你舞一曲，给你助兴如何？”
景鸿受宠若惊，忙起身笑道，“大嫂贵为太子妃，何来给弟弟起舞助兴的道理？”
太子妃？我一怔，不由看向席下的太子，却不想太子正含笑望着我，四目接触，我慌乱地躲开，片刻，只听太子柔声道，“贞儿和你一道长大，知道你此次回京，开心得跟个孩子一样，我也奈何不了她，你就随她去吧。”
太子妃脸色微微一白，只望着景鸿浅浅笑着。
景鸿不好推辞，只得行了个礼，“那弟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太子妃柔柔地俯身，忽然望向我，“贞儿想要借用一下苏姑娘，不知道苏姑娘可愿意？”
“噗——”我不小心喷出口中的酒。
底下一片哗然，连见惯了我丑态的凌景渊都瞠目结舌望着我，我缩下脑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