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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
武润真的接受不了——其实说到底,还是她吃软不吃硬,她真是见不得别人对她好,虽然知道敖卓凡肯定不会这么单纯,可这么多天下来,他一直这样,武润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东西,只对你有好处,又不碍事——”敖卓凡上前一步。
武润又退一步,眸子坚定地看着他想把事情说清楚:“敖卓凡,你何必如此?”
敖卓凡步子一顿,高举的手臂慢慢垂下。
“敖卓凡,我不知道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我想说——你的骄傲呢?你的尊严呢?你这样违心地讨好一个曾经让你避之不及的女人,你不累吗?你把高傲抛下,把自尊丢弃,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可以说根本就已经不是你了?如果你的目的是让我感动,我可以告诉你,你成功了,我很感动你为我做的这一切——但是,停止吧。你不觉得,这样做丝毫没有意义吗?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如此改变自己,你真的甘之如饴?”
武润看着他的脸色渐渐沉静,知道自己的话他多少听进去了:“你有魄力,有实力,不该为了这样的事停留在这样的地方。你是苍鹰,该展翅翱翔在广袤的天地之间,创造属于自己的天下。可你现在在干什么?儿女情长?你不觉得这理由很牵强?你问过自己的心吗?你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就是为了得到我?”
她冷笑一声:“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真是该为自己这具残破的身子感到自豪,你说,是不是?”
敖卓凡低了头,良久,抬眸:“如果我说,是因为爱呢?”
武润似乎猜到他会说出类似的字眼,也不讶异,抿了唇,脸上的神色带着一贯的冷清:“爱?在你心里,是怎么理解这个字的?爱一个人最根本的出发点在哪里?——好,我们先不说这些,我们从最简单的开始分析,你说爱,那么请问,你确定你爱的人是我?你爱我什么?我身上有什么吸引了你的目光?姿色?身材?地位?还是说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你这样降尊纡贵只是为了实践这一真理?我并不是质疑你的感情,相反,对于能用真心去看待这个世间一切的人,我都从心底怀着一份尊敬。比如木子风,他爱临皇的蕊贵妃,虽然不现实,可他的这份真心,很让人佩服,他清楚地知道他想要什么,他可以为她守身如玉,可以为她忍辱负重——但他们的爱从何而来?他们两个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日久生情,能有如此深厚的感情自然是理所当然。可你呢?”
武润突然想起,若干天以前,类似的话,她好像也对炎如霄说过——这一刻,她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同样的事件一而再地发生在她身上,或许她该从自身找原因:“我们认识,不过两个多月,彼此的接触也是不冷不热无关痛痒,你就如此笃定两个月能让你全面了解一个人并且死心塌地地爱上她?如果是这样,我的理解就是——如果不是你太滥情就是你的感情太廉价!你说爱,那么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心里想要的是什么吗?甚至你知道爱的定义是什么吗?爱一个人如何对她才是最好的,爱这个字是否能如此轻易地说出口——这些,你都想过吗?”
敖卓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水暖玉被他紧紧地握在手心——这块玉石,堪称风云洞第二件宝物,是当年他师父费尽心思才得到的奇珍,师娘临走前,把这块玉交给了他,嘱他好生珍藏。此玉不仅仅能通脉活络,温心热血,更重要的,此玉在身,能避百毒,长期佩戴,更能使人身轻体健,容颜长驻。他让人连夜赶路从风云堡取了来,一心欢喜地想送给她——她却……
长这么大,能让他说出“爱”这个字的,除了他的师父师母,天底下还能找出第三个人吗?可是,她却不领情,甚至,她怀疑他的一片心!
他并非木讷寡言之人,之前也一直与她唇枪舌战,可这一刻,他却不知该说什么。她的顾虑,她的质疑,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在了心里。他想反驳,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承认,除了初见的心动和好感,接下来的日子,他无不以欺凌和取笑她为乐,他看不起她,在心底鄙视这样不守妇道的女子——可知道了真相之后,他的想法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这样一个被他不屑的女子,是怎么一点点渗入了他的心,让他无时不刻地想留在她身边的。
那一次,她说把公主下嫁给他,他恼怒而去,之后,他想了很久。
他知道武润的话或许是认真的,他怒极之下的心里其实是有点怕的。他忍不住笑自己,长这么大,他怕过什么?可这个女人总有本事挑战他的各种情绪!他不想承认,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理改变——或许,他爱上她了。
从最初的一见倾心,到她刻意留给自己那种印象时的不屑和鄙视,知道真相时的舒心,在和她争吵中一点点了解她的喜悦——一直,持续到现在,他忍不住想去靠近她,关注她的一颦一笑,他确认了,他的心,真的遗失在这个女人身上了。
所以,他放下了所有的手段,依着自己的心意自然而然地对她,对好她,想要她的关注,想在她面前流露爱人之间的亲密。他想给她最好的,确定了心意的男子,诚心诚意地想让她看到他的好。
如她所说,他真的丢了高贵,弃了傲然。
他以为,他会不习惯——长这么大,他从没对一个人如此温柔体贴,也从未在一个女人面前放下姿态只为能博她一笑。
但他没想到,所有的一切做出来的时候,是那么自然随意,他的心里很舒服,虽然她依旧没什么反应,但是她也没排斥。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甚至有了无怨无悔就这样陪着她走下去的想法。
可她说什么——说他不知道什么是爱,说他滥情,说他的感情是廉价的。他苦笑,如果他告诉她,她是第一个让他如此的女子,她还会说这样的话吗?
也许吧,她从来都不是因为别人的看法而轻易改变自己的人。看上去那么柔弱美丽的女子,内心却有固执强大的想法,她的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就那么轻易地让他遍体鳞伤。
但他如何反驳?她说的,也是事实。他们认识,不过几十天,也难怪她不相信他会产生如此深厚的感情。可如果不是,他疯了才会把冬生塞她嘴里,他傻了才会把天下至宝水暖玉巴巴地捧到她跟前!
以他的铁齿铜牙,武润满以为他会来个通篇长论,却见他一直沉默不语,不由有些疑惑。但不管怎样,她还是决定把话说完:“能让你看上眼的东西,自然都是价值不菲。我听木子风说了,冬生乃灵药,甚是难得,我吃下去了想还给你也不可能。我想,这玉石,也必非凡物——敖卓凡,我不想欠你什么,如此贵重的东西,我真的不能要。”
敖卓凡叹了一口气,神情落寞地说了一句:“给了你,你还怕我让你还?”
亦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娘娘?”
武润笑了笑:“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总之,我言尽于此,希望你能体谅我。”
说完,她转身朝门边走。
敖卓凡在她背后开口:“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即使我尽量想转变,也不能让我在你心里的印象改观,是不是?”
武润停下脚步,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其实,说不上讨厌,只是不喜欢自己被人威胁强迫的感觉。凭心而论,你丰神俊朗,成就卓绝,是多少少女梦寐以求的心上男子。可惜,我不是懵懂怀春的小女孩——可以这么说,你一心想给我的,并不是我需要的,甚至是我一直在尽量回避的。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辅佐郢儿的政务,让大商也走上一条繁荣富强的道路。你做得再多,在我眼里,也只是徒劳。所以,以后,你大可不必如此。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大商都城将近,你一路护送,我心里自有感激。感激,就只是感激,不掺杂其他任何感情。我不希望你打破这份宁静,让我心里唯一的感激也消失殆尽。”
敖卓凡见她抬腿想走,急忙开口:“如果大商富强了,如果商子郢亲政了,你又何去何从?”
武润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唇一笑:“吃斋念佛,为我以前的孽障赎罪。”
“你——”敖卓凡只觉心底压抑着难言的酸楚和郁闷,不止是因为她的冷言拒绝,更是因为她话语之间的那种淡然随意。他不想相信自己第一次付出的感情会是这样的结局,可她的语气,让他不得不正面重视自己的感情流露方式:“此话当真?”
武润抬手开门。
站在门边的亦吉忙上前搀着她,顺便看了敖卓凡一眼。两个人的对话,并非她有意偷听,她只是担心敖卓凡会对武润不利。
武润笑笑,其实她内心真实的想法是——含饴弄孙,颐养天年。或许这话说出来有些沧桑无尽的味道,可经历了那么多,她真的觉得已经厌倦了。一个又一个的男人用尽各种方式手段想让她屈服,有意思吗?她开口:“你若不信,尽可以拭目以待。”
话说到这个份上,亦吉觉得自家娘娘真的挺狠的。可是话又说回来,对付敖卓凡这种男人,不狠点能行么?反正不管怎么说,武润就是亦吉心里的神,她的所作所为,都能被亦吉无限放大,然后在木子风面前显摆——不能说亦吉八卦,只是身边没有人分享她的心事,她只能勉为其难地让木子风陪她瞻仰娘娘的风姿。
其实亦吉也就是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她并没指望木子风能给她回应。两个多月的接触,也让她了解了他的性子。她发现,木子风其实和自家娘娘有点相似,都是那种比较冷清的人,当然,她家娘娘现在有所改变了,木子风却一直是那副模样,有点高傲,有点不羁,也不主动和人攀谈,整天一副谁欠他钱的死人脸。
谁料想,木子风开口了:“她真是那样说的——常伴青灯,吃斋念佛?”
亦吉拖着下巴,叹了一口气:“娘娘既然这样说,自然有这样的想法。你别说,娘娘性子淡泊,不热衷权势,又是神人天姿,说不定真是佛祖转世呢!”
木子风却再没开口,矛盾地不想去考量武润话里的意思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去想——那样一个女子,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的真面目?
他输了,从小到大,一方面是因为刻苦练习,又一方面天资异禀,总之,长这么大,他的棋艺难逢对手。可在武润面前,他觉得他就如同三岁小儿,毫无招架之力。
开始的时候他也没轻敌,因为亦吉的棋艺已经算是高超了,能让亦吉夸奖的人,自然是有真本事的——可他没想到,寥寥数子落下去,胜败立见分晓。
木子风无言地收拾了棋盘,也不征求武润的意见,直接执黑先行。
武润知道他是心有不甘,也就随他下了几盘。
最后,木子风彻底甘拜下风了。
武润不止是棋艺好,她的布局,她的深思熟虑,她的各种落子方式,都让木子风崇拜不已。
的确,就是崇拜。抛开所有的不谈,木子风觉得武润身上原来也有可取之处。
亦吉也发现了,下了棋,木子风再看武润的眼光里明显有了点不一样的东西,他还是不怎么说话,可在武润面前,也不吊脸了。
亦吉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娘娘热心想做红娘留下的后遗症,终于清除了。
武润早把那事忘了,如所有即将做母亲的女子一样,她心里的欢喜越来越多,每日每日都密切关注自己的身体变化——肚子好像又大了一点,尿频的现象好像少了,吃东西还是偏爱酸的。
她现在最爱做的事,就是把双手抚在腹部,感受那一天天成长的小生命。
每每木子风给她诊脉之后告诉她,孩子无碍,她都会感激地给他一个甜甜的笑,顺便说一句谢谢。
木子风觉得有句话说得很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关于原来听到的武润的恶行,到底是三人成虎还是有人刻意为之他不知道,但这么多天了,他觉得他渐渐被武润身边的人感染了——更确切地说,是武润,让他原来的印象一点点改观。如果说之前还有些怀疑的话,可是,接触了两个多月,他再看不清现实的话,就真的笨死算了!
现在,武润对他笑,对他说谢谢,他还是有些不习惯,他想回她一个笑,却又觉得会不会太突兀了让她误会,他也想说不用谢,三个字就在舌尖上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武润的性子,怎么说呢,她很随心,对人对物都没有很大的兴趣和好奇,说好听点就是性子淡泊,说难听了就是无趣——当然了,这也是针对她不上心的人来说,面对莫小艺或者亦吉她们几个的时候,武润还是挺有趣可爱的。
但木子风明显不在她上心的范围之内,她和他说话,内容从来没超出过她的身体以外的话题。她对他笑,对他说谢谢,纯粹就是一种礼貌而已。
木子风其实自己也有感觉,武润对他的无视从两人见面一直维持到现在,有时候想想,他觉得心里挺不舒服——这个女人,无论对叶炫烈还是莫小艺,都是一副自家人很随意的模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