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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翩翩沉默,她没想到,她一伸手就被认出身份了,虽然面前的是她嫡亲外祖母,但毕竟初次见面,还是比较陌生的。
“阿猗,四年前我见过你,不过那个时候你一定不知道我是你外祖母!这几年,我总在想你长成了什么样子,是不是长得像你母亲!”
公主看见吴翩翩不吭声,眼泪又流了下来,“阿猗,这几年,我一直想派人去江南找你,可是我又害怕,怕你像你会像你娘生一样我的气,一样不肯认我……”
这个小女孩有多倔强她是知道的。
四年前,吴王身故,她来京要扶灵南归,韦太后软硬兼施,欲让她答应将吴王葬在京畿,让她也留在京城,并且承诺要把她做亲孙女一样养,封她做公主。
但是这女孩就是咬紧牙关不松口,坚持说江南的王陵已修好,坚持要扶棺回扬州,将父亲与祖父祖母以及母亲葬在一处。最后气的韦太后大骂她不忠不孝。
公主听闻后,赶紧拉着她的三哥英王-李氏的宗正一起来到韦太后/宫中,把韦氏一顿好骂:从未听说过做子女的遵从父命,扶灵回乡守孝是不忠不孝,却应该陪着隔房的堂祖母磕牙逗趣,才叫忠孝!
李三皇叔更彪悍,直接骂韦氏:什么时候李氏宗族的事轮到一个妾室来胡言乱语了!韦氏虽然贵为太后,但她始终没做过正室,先皇过世时,她都只是一个妃子,连贵妃都不是。
当时,她就见个麻衣素服的女孩面对着一群高高在上的衣饰华贵的“长辈”的各种呵斥与怒骂,挺着脊背,一声不吭,却一分都不妥协的模样!心痛得她差点就冲上去扇韦氏的耳光!
明珠的倔强让她继承了个全全的!
想到这里,公主哽咽起来:“阿猗!你像你娘一样倔强!”
泪珠滴在吴翩翩的手上,吴翩翩沉默了一会,揭开了斗篷。
公主贪/婪地看着吴翩翩的脸,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阿猗,你长的很像你娘!”
吴翩翩无语,见过她的人都知道她的容颜非常肖父。
“阿猗,你怎么来京城了?”
“我打听到江玉娥的行踪,就来了,这两年我一直在寻他!”
“阿猗,这么远你不应该亲自来的,你派人来送个信就可以的!”公主柔声责备,擦着眼泪。
“我想亲自来!”吴翩翩的回答简单直白,说话间一直垂着眼帘,她不知道如何面对既陌生又如此亲近的外祖母。
“阿猗!”公主张臂抱住了吴翩翩。
吴翩翩瞬时身体僵直,她没被这样被人抱过,她还真不适应!
“阿猗!”公主轻轻摸着她的背,她感觉到了外孙女的僵硬不自然,“阿猗!你这些年过的很辛苦是不是?”
一个本该娇滴滴的贵女却成了这样一副冷硬的性子,还继承了青柳剑,学了一手好剑法!
这其中的苦自不必说!
“阿猗!这些年可苦了你!学剑也很苦是不是?”她轻轻地拍着吴翩翩的背,尽量让她的身体放松下来。
吴翩翩鼻子一酸,眼泪就涌了出来。
别人看到的是成就,只有关心自己的亲人才会看到“成就”背后的辛苦与付出。
吴翩翩也伸手抱住了她的外祖母。
“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不远处传来了呼唤声,打破了祖孙两的温情。
侍卫头领和一众丫鬟仆妇见公主很久未归,而天已黑尽,就打着灯笼寻来了。
吴翩翩立刻松手,从公主怀里挣开了,退开几步。
“外祖母,我私自入京,不宜让人知晓!我先走了!”
“外祖母”三个字叫出口,吴翩翩心中忽然一阵轻松,又有些开心,冲着大长公主笑了一笑,转身闪进了树丛中。
公主心中蓦然一空,呆呆望着黑黢黢的树丛,若非手臂间还残存着温暖的感觉,她都怀疑刚才是一场梦了!
————
吴翩翩在树丛后,看着一堆人一阵紧张忙乱后将公主抬回了山庄,又有人收拾了江玉娥的尸体,溪边又恢复静寂。
她原本设想了几种可能,也想好了说辞,却没想到一句都没用上,她的外祖母就直接认出了她,抱住了她!
她原本还担心,认回了外祖母,虽然多了人撑腰,但是恐怕也会多很多约束,但是她现在一点都不担心了!原来真正的亲人之间的交流是很简单的!
☆、第42章 议亲
七日后,吴翩翩又从长安回到了扬州。
上官娴端坐在雅致的飞絮堂中,看着吴翩翩款款走进来,双目湛然,嘴角含笑,丝毫不见来回跋涉四千多里地的疲惫,实际上她不过休息了半日。
最快最急的驿邮,不停地换人换马疾驰,一日也只能五百里,而吴翩翩一日奔驰三四百里换马却不换人。
上官娴心中叹息,让吴翩翩在她身畔坐了,拉着她的手细细摩挲着。
吴翩翩的手很修长白皙,只是手掌和虎口处的皮肤与其他处相比稍显粗厚,这是练剑留下来的痕迹,即便每日里练完后拿秘制汤药浸泡,拿丝帕包裹,也依然留下了些许印记。
因为吴翩翩太拼命,在最拼命的那二三年里,常常夜里只睡两个时辰!
每日里除了忙着收合整理吴王留下的各种力量和产业,带领心腹幕僚抗衡各种打压和蚕食,面对原本的各类依附势力在吴王去世、藩地遽缩后的游离甚至改投门墙以及背叛……
除此之外就是苦练武功,尤其是剑术。
那一次的变故对吴翩翩的刺激太大:暗卫再强,也不如自己强。
“翩翩,你太拼命了!”上官娴叹息着,拍拍她的手,问道:“见到公主了?”
“见到了!”吴翩翩答道,嘴角又微微翘了起来。
见此模样,上官娴知道吴翩翩心中是真正轻松的,便放下了心,闲闲地问了几句“公主身体可好”的话,吴翩翩一一答了。
她并不问吴翩翩突然进京的原因,也不问吴翩翩去做了什么事。
“阮家夫人王氏昨日又登门了,她又提及亲事!”上官娴叹口气,“我按你要求的,答应了他们!”
吴翩翩嘴角笑意消失,待听得后半句话,又笑起来,抱住了上官娴的胳膊,“姨祖母还在生气么?”
“我哪里是生气?我是难过好不好!”上官娴佯怒,拍开了吴翩翩,“是你要昭兰来我这里当说客的吧!”
吴翩翩腻笑道:“姨祖母还说没生气!”
上官娴长长叹息道:“翩翩,这事不管是成还是不成,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总归是女孩儿要吃亏些!你看看我便知道了,我有那么多亲人护持着,才能如此,要是寻常人家,恐怕只能在庙庵里过一辈子了!虽然你是招婿不至于此,但何必为一小人而招致自己名声受损呢?”
“姨祖母,明年我可能就会去京城,可能长住,我一定好好收拾忠勇侯一家,为你出气!”
上官娴笑了一下,捏了下她的脸,“看这脸这么瘦,还是快点长胖一点吧,也好有力气收拾人!”
祖孙俩笑了一笑,上官娴很快就收了笑容,“我想,过不了几日,阮家就会请媒人送庚帖来了!”
吴翩翩撇嘴,“如果他们送阮二郎的庚帖过来,姨祖母就给他们退回去!”
上官娴微怔,不解其意。
吴翩翩傲然道:“是我招婿,不是他们娶妻!所以,六礼应该反过来行。我们把他们的庚帖退回去后,再遣媒人将我的庚帖送到他们家!,让他们去合帖!”
见过打脸的,却没有这样打脸的!
当然这也是因为吴翩翩根本无意,所以才不怕这样的罪“亲家”。
上官娴忍不住闷笑一声,“你不怕他们恼羞成怒,翻脸不同意了?”
吴翩翩冷笑道:“他们必定会同意的,不但会同意,而且还会乐呵呵地同意!”
上官娴又叹气,“所以说他们没安好心呢!若是正常的人家,被这样对待,一定翻脸成仇!”
“跳梁小丑!”吴翩翩鄙夷地哼了一声,从袖子中取出一张纸,递给上官娴,“姨祖母,送庚帖的时候,拿这个做我的生辰八字!”
上官娴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连这个都备好了?”
“那是自然,又不是真的要跟他们做亲,为何要把真的生辰八字告诉他们!”吴翩翩说着,又诡秘一笑,“阮二郎的生辰八字正好和这个八字相冲!”
上官娴知道吴翩翩的打算了:弄个假生辰,让两人八字相冲,但是阮家为了婚事能成,一定会将两人的八字说成天作之合,一定会让订婚顺利完成。这样,吴翩翩则可以拿捏着这个证据,随时揭穿两人的八字相冲这个事实,指责阮家作假,从而达到推翻婚约的目的。
上官娴摇摇头,“就算到时候你可以据此悔婚,只怕阮家还是会倒打一耙,往你身上泼污水!”
吴翩翩哼了一声,“到那时,他们未必有那个能力与我对抗了!再说,对于八字相冲,阮家只怕还高兴得很,因为阮二郎的八字正好克冲这个八字!他们巴不得阮二郎克住我,早点把我克死才好!”
看见上官娴又叹气,忙道:“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这阵子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好不烦心!姨祖母,要不,我们明日出去骑马?或者游湖?”
上官娴不由心动。
“要不这样,我们明天去?c西湖边先骑马,然后再游湖,好好玩一天!”
上官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立刻唤来管家安排明日的出游事宜。
吩咐完管家,看看吴翩翩,又叹口气,“别人家的小娘子,这样的春日里,只怕日日都在快快活活的玩耍呢!”
吴翩翩立刻以要休息为由,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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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明媚,?c西湖畔青草茸翠。
吴翩翩和上官娴身着利落的胡服,骑着马沿着湖岸缓辔而行,望着水光潋滟的湖面,心情很是舒畅,“姨祖母,你知道么,小时候,我和外公在这湖边救过一个小女孩!”
“是么?”难得看到吴翩翩这样轻松愉快的样子,上官娴立刻很配合地表示出了很好奇的模样。
吴翩翩便把当年和江鸿影在湖边救了聂青青的事情说了一遍。
“竟然有那么小的小孩投湖自尽!”上官娴也惊讶了,“那个道士也忒可恶了!”
“可不是么!不过前一阵子我又遇上了那个女孩!”吴翩翩笑道,“那丫头傻乎乎的,非常有趣!”
上官娴看着吴翩翩的笑脸,看来吴翩翩是真心觉得那个小女孩不错了。况且,不管什么人,对自己救下的生命,感觉总会特殊些。
“既然那么有趣,何不把她带到府中天天陪你?”
“那样就没意思了!就现在这样,我若闷了,就去找她玩会,她又不知道我是谁,不是很有趣么!”
上官娴点点头,吴翩翩虽然也有几个自小就关系不错的手帕交,但是世家贵女要顾忌要考虑的东西太多,她觉得吴翩翩确实需要能让她完全放松的玩伴。
吴翩翩的思绪早已飘远,她想到聂青青,又想到了风墨竹,想起风墨竹说的叶和敦与云阳子交好,她是不是应该尽快把风墨竹弄来郡主府当侍卫,好好重用一下,引/诱叶和敦转来巴结和投靠她这个广陵郡主,甚至她还可以利用叶和敦去对付云阳子?
那样想必风墨竹又会很纠结吧?吴翩翩不禁嘴角又翘了起来。
上官娴望着她的笑颜,突然发现这个春天,吴翩翩的阴郁少了很多!
不远处,几匹马奔驰过来,马上罗衣飘飞,显见得是贵族子弟,还有一群侍从骑马跟得稍远。
吴翩翩眯起眼睛打量片刻,“是袁家大郎和柳家大郎,还有柳三娘子!”
片刻间,几人已到面前,下了马,先是恭恭敬敬地给上官娴见了礼,然后又和吴翩翩见了平辈礼。
上官娴看这三人很明显是特地来寻吴翩翩的,便笑道,“你们年轻人玩吧,我骑了半天马,有些累了,先去船上歇会儿!”
待恭送长辈离去后,袁家大郎袁子翼便迫不及待地叫道:“小猗哥,几年没见你了!好不容易等你守完了孝,你又老生病,从来不出门的!”又上下打量吴翩翩一番,“小猗哥,你现在怎么这么瘦,难怪老生病的!”
吴翩翩看着眼前的小胖子,凉凉地道:“你现在倒长得和你的姓氏一样了!”
一旁的柳三娘“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吴翩翩看着袁子翼身上不太合身的锦袍,皱起了眉头,“你这么狼狈地跑来找我,又闯什么祸了?”
袁子翼挠挠头,“果然小猗哥一眼就看出来了!我爹正满城追杀我呢!”
吴翩翩哼了一声,没理他,而是扭头去问一旁闲闲靠着桃花树的柳元皓,“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了?”
“他把他继母骂得哭了,要去撞墙自尽,又把他弟弟的腿打折了,然后就跑出家门,现在躲在我的别院里!”
☆、第43章 表态
原来是忤逆、不孝和不悌的大过!
就算被活活打死都是应该的!
吴翩翩表示鄙视:“我不信他爹会不知道他藏在哪儿!”
柳元皓闲闲道:“大概不好意思来寻吧!或者已经过了气头儿,又舍不得把他捉回去打死!”
柳元皓的父亲是袁子翼的表舅,而且柳家比袁家势大。
“为了什么事情闹成这样?”
袁子翼恨声道:“那个女人,居然劝我爹把姐姐送进宫里去,而我爹居然听进去了!”
“是啊!猗姐姐,你有没有办法?”柳三娘也很是着急,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