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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夫-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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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天都是如此安慰自己,唉,不如此还能怎么样呢?
朱无涯又似无意地提起,“最近没听过长公主的消息。”
皇帝想起了裴金玉,微微一笑,像是很没有脾气,嘴上道:“那就是个疯丫头呢!你是不知道,才一岁多的时候,就拿石头砸了静闲道长哩。”
这就将始末说给了朱无涯听。
说的人恨不得回到小时候去,同现在相比,小时候的烦恼和忧虑简直就是个屁。
听得人也恨,恨只恨那一段有趣又温暖的时光中,没有自己的存在身影。
难以想象,两个大男人说着别人媳妇的事情,目光温暖,放声大笑。关键是,这两人的其中一人,和裴家还是明摆着的竞争对手哩。
世事无常,谁又能说清楚明天的事情。只要今日还没有拔刀相对,就别管明日的事情。
这是朱无涯的心理。
而代王,却在壮志酬筹地计划着明天的事情。
他计划明天先瞒过了裴天舒的耳目,回一趟代王府邸,然后从代王府直接出城,直奔邯郸而去。
嗯,是的,他要找他媳妇去。

☆、第128章 

代王的快马;那叫跑得一个飞快;那是跑向希望。
谁也无法阻挡。
再说了;裴天舒也没真想拦他,还不是因着他女儿一个人在那边;他不放心嘛。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代王就在他心里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更难以置信,他会这么的信任代王了。
譬如有难啃的骨头,放代王。耍无赖,放代王。就连保护他女儿,也还是放代王哩。
这小子还算是个有良心的,临走的时候还给他留了封信。
信封上写着岳父大人亲启。
裴天舒抖开了信,第一句说的是他走了,如何如何不放心洛阳的时局。
裴天舒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不放心,还走,可见也是个嘴上说的漂亮,却不干实事的。”
吐槽完了,裴天舒自己都笑了,管理了一下情绪,接着往下看。
下面写的是他对洛阳时局的分析,可以充分利用一下宰相和皇帝的矛盾啊,时刻关注皇后的肚子问题啊,最主要的还是写朱无涯的野心。他说朱无涯的野心不止是想登顶,还想长生不老,而其中的关键人物就是林优之。
裴天舒看完了代王的留信,然后长叹了口气,心说,这大宏的江山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林峻游死前一直琢磨的事情就是如何长生不老,到了林浅之这里,更邪乎了,造反的造反,想永生的永生,还有一个更厉害,造反和永生一块儿来。
当皇帝和长生不老,简直是所有男人的终极梦想。可裴天舒认为,这两件事情都是强求不来的。
就好比他又活了一世,就跟中奖中来的一样,靠的是狗屎运,并不是机关算尽得来的。
裴天舒重新将获知的有关于朱无涯的各种信息组合在了一起,重点分析的是他的下一步举动。
想着想着,思维又蹦到了代王的身上。裴天舒想,朱无涯一直都不是那种显山露水的,就连上一次差一点儿被肖宰相给……那个了,也只是忙于脱身,后来也并不曾做出报复的行为。那么问题就来了,代王是怎么获知朱无涯的险恶用心的?
朱无涯还没开始行动呢,代王那儿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目的,难道是未卜先知?
裴天舒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代王带着人马正飞奔在官道上。他此去除了留下部分人马供裴天舒差遣,剩下的这些年暗自培育出来的死忠,他全都带上了,不多不少也有两百人。
这不是带足了人马,和裴金玉唱对台戏的意思。这是明白了裴金玉想要“占山为王”的心思,才将人马倾巢带出,以备不时之需。
今年的天气奇冷无比,连裴天舒都说这样的鬼天气,晋阳那边还有得熬哩。赵王是个翻不起大浪的,多熬几日也没有多大的关系,相反还可以为裴家多争取些时日。
但,国情等不了,若今年的庄稼大面积的冻死,到了明年杏黄的时候,一定到处都是流民。
想想若是北有反军,中原或者南方再爆发了流民之乱,那时局谁都无法控制,哪怕裴家想登顶,也势必要大费周章。
代王想了又想,还是赶紧解决了赵王,先摆平了眼前这个危机要紧。这也是他急于赶到邯郸的另外一个原因。
晋阳城坚固,刘通堵而不打不失为妙计,可是这样也并不代表干等着什么都不能做。
代王和裴金玉想到了一块儿去,尤其是裴金玉比他还多知道了一条赵王和北国结盟的事情。
消息已经送到了洛阳,裴天舒正准备跟代王说的,他跑了。
这就谁也怨不得谁了。
代王个苦逼,还在赶路的时候,裴金玉和刘元枫正在商量着他们该干什么,还有怎么干的问题。
至于刘元枫和刘通的矛盾……
任谁看长公主也不是个会劝架的人啊,裴金玉当时就说了一句:“打呗,谁打赢了谁是爹。”
然后两人别说是出手了,连声都不好意思出了。
刘通是怕他那傻儿子真敢跟他动手,那他能不能打的过儿子,还不一定呢。
刘元枫是真不好意思啊,既不好意思出手,也不好意思当爹。
两人对看一眼……还是算了吧。
还有个和稀泥的谭中秀:“说正事,说正事,来来,大家都来。”
这就又将裴七里、裴宝找了过来,从昨天晚上讨论到了今天中午,当然中间肯定是暂了好几回场的。
裴七里说:“我想过了,咱们一直讨论的是赵王循序渐进攻破城池的定律,其实他还可以另辟捷径,今年天冷,若是黄河上结了冰……”
剩下的话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200多年前的那场大乱,最后被刘家的开国皇帝武高帝终结。而那一场战役,武高帝就是从晋阳直接发兵,趁着黄河结冰的时机,从晋阳赶到魏州,又打下了朝城渡过了黄河。
等到他到达浚仪的时候,前朝的昏君还正在洛阳举行郊祀大礼。
所以,他们看似堵住了赵王南下的路,其实根本不然呢。
刘元枫就接道:“更何况现在还得加上一个北国呢!”
刘通下意识抽了口气,试探性地说:“那咱们即刻集结军队,北上晋阳攻城去?”
裴七里又说了:“晋阳城池坚固,素有地势险要,物产富庶,民风强悍之称。若是围困,不过是相持不下,不会有什么进展。强攻,且不说损失惨重,能不能攻下还是个未知数。”
刘通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老子不擅长这些,就知道有城攻城,有寨攻寨。”
他说的可是大实话,想当年打卫单的时候,他是一员猛将,裴天舒说怎么打,他照着打就行,十战十胜,绝不是说谎的。
可若让他分析献计,他就不行了,顶多有个急智,可以应对突发情形。
刘元枫对他爹不善用脑是颇为不耻的,说好听点他爹叫猛将,说不好听的就是个不长脑子的杀人工具。
他觉得是到了该他出马的时机了,环视了一圈道:“我有一计,不过损伤是极大的。”
裴七里问:“难道是引晋、汾二水冲灌晋阳?”
刘元枫点头。
裴七里又道:“那是一定不行的,忠义王和长公主想要的是好好的一个晋阳城哩。”
说罢,他将裴金玉望定,意思是:我猜的对不对?
这是在直接试探她和她爹的打算。
裴金玉想了一下,觉得已经到了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时机,遂道:“不止是晋阳,我要赵王的整个封地都是好好的,要大败赵王,要让他的部下臣服,还得将损失减小到最低。”
她稍稍停顿一下:“……这块地方就是咱们的。”
刘元枫保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好半天才揉揉手表示,这么一来,就得从长计议。
裴金玉道:“没有那个时间从长计议了,我有一计。”
话音才落,好几双眼睛就将她望定。
裴金玉淡淡一笑道:“我想从祁家下手哩。祁家是谁主事?是不是铁板一块?还有,是不是个个都愿意陪着赵王送死,谁最不想?这些问题,需要四师兄去打探。”
这是让他继续向祁福珠套话,反正这几天他在她那里套出来的话可不少哩。刘元枫爽快道:“没问题。”
裴金玉又道:“等四师兄那里有了祁家的具体情形,还请二师兄清点2万兵马,发兵晋阳,无需攻打,保存实力。”
裴七里应了声“是”。
裴金玉转而看着刘通:“伯爷守好了邯郸城。行军打仗这些苦事情,就交给儿子好了。”
刘通没什么表情地点头。
刘元枫又是欢喜,又是焦急,“那我呢?总不能只让我干些和女人打交道的事情。”
众人哈哈大笑,连刘通的脸上都有了笑意
刘元枫心说,这也算好笑啊,他差点儿说出了“总不能让我光施美男计”。
裴金玉想起了刘元枫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和刘通紧张要死的表情,也忍俊不已。
笑罢,才道:“等你问明了祁家的情形,我要入晋阳城。待我走后十天,你就带领十万大军,发兵晋阳。二师兄的两万兵马,一为疑兵,二为我的接应。四师兄的十万大军才是主力。”
裴金玉说什么都行,可她入晋阳城的事情,那就肯定是不可以。主要原因有三:一,她是女子;二,她是长公主;三,她是裴天舒的女儿。
无论哪一个身份,他们都不可以让她亲身犯险的。
于是,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的全都反对,还是同声同气。
就是谭中秀没有出声,裴金玉便对他道:“大师兄,你来说说,说服祁家人的事情,不是我难道还有其他合适的人选?”
谭中秀眨眨眼睛,瞧了瞧屋子里的两大阵营。
一边是刘家父子和裴家的两兄弟,属于人多力量大的。
另一边的裴金玉,则属于位高难搞的。
他表示,不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抉择好嘛!很难好嘛!已经六神无主了。
真真是压力山大哩。

☆、第129章 

最后;因为两方人马谈不拢;双方一致决定了;还是刘元枫先出马问清楚了祁家的事情。
刘元枫从来都不是个将心思放在女人身上的,原因有二:一;可以说是他志不在此;舞刀弄棒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热情;二,就是因为他成长中出现的女性都比较可怕;直接导致了他对所有女性产生了恐惧。
数一数她成长中出现的女人,譬如动不动就抽鞭子揍他的他亲娘。
还譬如动不动就蛮不讲理;将他指挥的晕头转向的他亲妹。
再譬如动不动就冷笑的长公主,不声不响老是干出吓死人的事情。他爱老虎不错;可对养老虎的女孩就是望而生畏。
对女人已经没有了一点儿幻想的刘元枫,对祁福珠的心理就是她是个有用的。比如,早前他想向她多了解晋阳城内的消息,这才想出了引晋、汾二水浇灌晋阳城的主意。
虽说那主意用不上,可也不是人家祁福珠的原因。
至于其他的……刘元枫说了:“我的婚事全凭我娘做主哩。”亲娘,又是个靠谱的,总不至于会害了儿子的。
所以,刘通彻底放了心,还拍了拍刘元枫的肩,装模作样地嘱咐道:“人家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问话的时候注意方法,别太急躁,也别说点儿什么暧昧的给人家留想头哩。”
刘元枫翻了翻眼睛道:“不用你交代,我也知道的。”
刘通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顺势拍上了他的头,愤怒道:“小子,你有种就一辈子别认我这个爹。”
刘元枫道:“爹,亲爹,你别闹了行不行,我还得想想怎么问祁福珠呢!”
他是对女人没太大兴趣,又不是个不会猜人心思的,这几日他对祁福珠说话的时候,她的表现越来越委屈,摆明了一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的表情。
直接问,害怕她耍点儿小聪明难为他。拐着弯问,得不让她察觉意图,还得问出了他们想要的信息,挑战的是心机和谈话的技巧性。
刘通一看他儿子是真的在烦恼,立刻表示了很开明,只要他不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想什么都行。
每个家庭总是寄予大儿子特别大的期望,刘家当然也是不例外的。
严格,并不代表刘通不爱儿子哩。他看着他儿子愁苦的表情,发挥了他四十多年的智慧,灵光一闪,道:“不如你说要救她父母的性命。”
刘元枫道:“那你就不怕她说‘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了?”
刘家的活宝父子又吵了起来,裴金玉没空理他俩,正交代谭中秀她要尽快拿到手里的东西。
还是那些稀奇古怪的,毒药、迷药打败了伤风药是必带的药品,还要了些易容膏以备不时之需。
裴金玉又嘱托了谭中秀几句,就将人全部打发了出去。
吵架的出去出去,出了她的院子,站着吵、跳着吵,想怎么吵都行。
配药的也出去,赶紧回你院子加班加点配药去。那些东西,就和连弩是一样的,不搁在身边,总觉得不放心。
至于,裴七里和裴宝,也出去。放心吧,消息没问出来,她是不会偷跑的。
她需要冷静冷静,要想的东西还多着呢。
毕竟两世里,这还是头一次直面打仗的事宜,又还是没有她爹在的情况下,她不说要智取晋阳,能将损伤减少到最低,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统率三军最忌讳的就是瞻前顾后,和有妇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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