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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却与我何干,不过是调戏了那曹操一番,其人已经心术不正,自是对于天下人多有疑忌,再说了,老道士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已经在邺城吃了些亏的丞相大人,想来也不会希望在许都城中在落下面子的吧”
“那倒是,不过曹操不计较,他的几个儿子们却也不会轻易的忍得下这口气吧”
“老的,都不行,来个小的难道就能抵事么,不过是白忙一场,他们不来则吧,若是再来的话,老道倒是愿意让这些家伙丢些面子的”
对于左慈的这番心态,邓瀚倒是也觉得的可笑,人老遂成精,可是老小孩的心态也是让人不可琢磨的,一会儿他的表现自是成熟老辣,一会儿做些让人可笑的事情,也是说不准的。
“闲谈了这么半天,倒是要把正事给忘了?”
“怎么?”邓瀚却是没有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正经事。
“上次见面说了要给你本道书,不过现如今还有些不便,再过些时日再给你,可好?”左慈却是求告道。
“您这却是何意,毕竟那遁甲天书,原本就是您的,您要送给小子,自然是小子之幸,而今还在您的手上,却是不需要因为这些不便之事,来向小子我道明缘由的”邓瀚却是说道。
“小子还不明白么,我这一方面是向你说明缘由,另一方面却也是为了免得到时候有人说嘴罢了”
听左慈这般说,邓瀚自是明白他这是变向的在提及他的那几个老友。就像当年王越拐着弯的要让邓瀚打探左慈等人的消息一样,这些当年的老哥们几个都是彼此相知于心的。
“他们哪两个老家伙,一文一武,虽然也多有些龌龊,不过若是老道有什么事情让他们看不过眼的时候,他们也会一起来对我说嘴的”
有汉一代,自刘邦建立帝号之后,因为大汉初年之时百姓凋零,民生惟艰,从刘邦之始,到文景之治的时候,却都崇尚的黄老之无为治国之道,与百姓休养生息,而自武帝大尊儒术,罢黜百家之后,却是儒士们的地位大大的提高,而那之后,借助了朝廷的力量的儒士们自是不断的提高儒家的地位,而将像道家,墨家这些诸子百家都被渐渐的归为了旁门左道。
而到了这汉末之时,自是因为天下大乱,这些沉寂依旧的诸多显学,隐学却都希望能够在新来的朝廷之上,能够让他们的地位重新的发生变化。
若非如此,南华真人为何会选择张角以黄巾为力量成事,而像于吉,张鲁等人又为何在各地收拢人心。
像左慈,南华,童渊,王越,张裕,于吉这一批人物都齐齐的一起扬名于汉末非是无因的。
对于这些邓瀚自是在后世的时候,看过一片分析的文章,便是说,汉末三国争雄的时候,乃是同为显学的道家,想要在沉寂了数百年之后,向着掌控了天下这么多年的儒家发出的最后一次大规模的反击,其目的当然是为了能够争夺天下施政之领袖的地位。
不过可惜的是,前世的三国争霸最后还是被司马一族给攫取了最后的胜利。而今虽然前半时的黄巾败亡,于吉被杀,自是和前世一般,使得的道门的势力大大的削弱,不过随着那已经渐渐改变的天下大势,于道门兴复的希望却也渐渐的不是以往左慈那般预感的那般晦涩。
左慈入许都,自然不会再和曹操照面,他自是知道经历了邺城的那一番纠葛,即便曹操再有胸怀,道门的希望却是不会在邺城的曹氏一族的手中。
当然之所以到如今左慈于天下间做出选择的时候仍然选择曹操,却是因为曹操毕竟到如今还是有天子大义在手的。这中正统的概念在这个时代,却是根深蒂固的,即便曹操是奸臣,是把持了朝政,将天子当作傀儡一般对待的家伙,在许多人的心中仍然将他们当作正朔之源。
左慈不能从曹操那里得到承诺,而今还身在许都,可想而知,左慈自然是寄居在许都城中非曹氏一组的势力中。
这般想来,左慈所能托身的地方便是不言而喻。
如今的许都,经过了曹操数年来的政治把持,不断的排除异己,许都朝廷上还敢或者还能发出的对于曹操稍有异议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却是自从名扬天下的孔融被杀,志趣高雅的崔琰被斩,连带着跟着曹操自起兵之处便一起打天下的荀彧被贬之后,还有谁人能够在身份,地位,功劳和能力上能够和这几位相比的,自然这般而下,自是朝中对于曹操定然是一片的歌功颂德,阿谀逢迎之声。
当然对于这些曹操自然也是知道的,故而他自己却是从来不怎么关注于这些事情上,他更多的时候只是领着贾诩,郭嘉,司马懿等一干很有智慧的人在邺城之中另作他们要做的事情。
天子虽是傀儡,然而即便是一个傀儡,却是又有何人能够将这个基本上无人能够看的上眼的唯唯诺诺的主给轻易的摆开一边呢?
就像天子即便是再没有本事,当建安二十年之初的时候,他要求仙,他要访道,招募方士为自己炼制仙药的时候,却是即便是曹操也最终选择了答应。
若论此时道家的炼丹之术的话,当然以葛玄这位东吴的道士为先,其人字孝先,丹阳句容人。葛洪之从祖父。《抱朴子?金丹篇》称曾从左慈学道,受《太清》、《九鼎》、《金液》等丹经,于閤皂山修道。
有了这番瓜葛,自然此时的左慈存身之处,定然便是于天子身边。即便是此时朝廷因为天子之疯癫归罪于这些炼制仙丹的道士,将这些人都给驱除到了许都之外,以左慈的本事定然不会被这些俗人给逮到的。
当然只是将这些倒是驱除,而不是斩杀,却也是因为那个葛玄却也不是一般人物,江东孙权却也是个爱好道术的主儿,他能将自己倾慕之道人送入许都,为了这份彼此的关联,或许曹操也不会将这些江东来的道士给一杀了之。
内中的情由自然在邓瀚的暗寸中给分析了个大概。不过此时的天子正在疯癫之时,左慈为何还要恋栈不去呢?
“可是天子之事另有隐情么?”邓瀚倒是对着左慈直接问道。
对于邓瀚的表现,左慈自然高兴,毕竟之前在成都的时候,他能够说出要将自己的一身所学的道术汇编而成的《遁甲天书》三卷已授之,便是看好邓瀚的才智。
而今不过片刻间,就能猜忖到这许多的事情,左慈自然很是欣喜于邓瀚的表现。
“呵呵,有些事情,这个时候还不能说,只要你记住天机不可泄漏便可”左慈却是笑道,“而且,你小子也不要做什么太多的事情,等到时候,会有你的好处的,当然若是事成了的话,对于你们家主公刘备刘玄德更会有天大的好处”说道这里的左慈,却是神情有些既惋惜又无奈的意味。
“既如此,那小子又该如何的配合呢?”邓瀚自是问道,他听到左慈这么说,又见到左慈的这般表情,自是觉得这其中的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虽然此时的他隐约间对于那些可能的好处已经有了些预感,然而这个时候的他,对于那些事情还是觉得有些太过虚无遥远了些。
“你小子又不是华佗,却是没有什么能够可以与我配合的地方,”左慈此时倒是恢复了笑意,却是言道,“不过像那个华佗那般专注的人物,医者父母心,怀有一片医治世间苍生的大爱之心的人,又岂会是能够让人轻易说动的”
“莫非您是要让华佗在后日给天子诊治的时候,做些手脚么?”邓瀚却是问道。
“手脚,呵呵,这却是不必了,老道我已经做过了,想以我左慈的手段,总是华佗神乎其技,也未尝能够轻易的破解的了”左慈此时倒是有几分自傲在其中。
既然左慈如此说,邓瀚自是不会在做什么抗辩之言,不过尽管这般说,邓瀚还是想在随后和华佗见面之时,嘱咐一下华佗行事要力求稳妥。
尽管也是一心专注于医术,以求的能够技近乎道的境界,好能够为世间的百姓解除更多的病患,让大家都能够有一个笑脸面对生活,可是华佗毕竟不是不通世事的呆子,若非如此,当初邓瀚在和他辩言之时,问他是一个人的力量大,还是众人的力量大,让他稍歇独自行医的辛苦,而为众人师,先为天下教养一些能够继承了他救世为人的医道的弟子时,华佗却也是欣然而应之。
而且这些年来,华佗却也是已经在上庸培养出来了许多的医师,开始散入荆州,益州,雍州,凉州等地,尽管这些人中的几乎没有人能够得了华佗的全部本事,所能掌握的不过是华佗医术的一鳞半爪,不过他们这些人却都传承了华佗那份为世人疗患的医者仁心,这便然华佗很是满意。
而今跟着邓瀚一路行来,到了许都,对于许都城中的政治形势,邓瀚在一路上自然是为了教导邓艾和周不疑两个小子,很是在途上大讲特讲了一番,耳濡目染之下,想来这位老先生也会多少有些感悟的。
他虽然只是自认为一名简简单单的医者,所求着,也单单只是为了给那些身患病痛的人们稍减病痛,让他们能够平安过活,然而当世的大病大害,却不仅仅只是那些人身体上的病痛,人心丧乱,道德沦丧,这些心里上的病患,华佗却也多少会有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感,这却是要靠像邓瀚他们这些人物来完成了。
若非有这些感悟,华佗当然不会在上庸城中一待便是十数年,虽然有张机等人可以随时的谈论医道心得,然而张机虽然也是心有慈悲之意,不过他却是当过一任长沙太守,为人立世,所谓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摛锐藻以立言,辞炳蔚而清允者,文人也,这却是张机,而他华佗更想做的乃是扁鹊一般的人物,他更多的还是将求一个实效,是个擅长于应用的人物,故而两人一者张机要多像理论方面一点,而他华佗更多的还是求诸实践,也正因为这般,张机有《伤寒杂病论》,《辨伤寒》十卷,《评病药方》一卷,《疗妇人方》二卷,《五藏论》一卷,《口齿论》一卷,而他华佗却是如今发现了麻沸散。
故而邓瀚却是相信,即便是左慈那边稍有意外,对于天子之疯癫之症的诊断,华佗却也会持重而行。毕竟那可是天子,而华佗虽然他并没有以荆州人自居,不过在他人的眼中,他还是会被当作荆州人来看待的。
左慈虽然自负,也明白以此时的情况下,他这样夤夜来访邓瀚并不会给他自己带来什么影响,不过对于邓瀚这些荆州而来的人,即便是因为他们此行的目的乃是为天子诊病,却也会有些风言风语的。
左慈自是没有在国宾馆中多待,看着一个形象伟岸,苍颜皓首的老道士,在行步间便化作了一个形状猥琐的眇一目,跛一足,头戴白藤冠,身穿青懒衣的邋遢之人,除了感叹这些游戏风尘的老家伙们都有一手之外,邓瀚却是更像看看等他得到那本《遁甲天书》之后,会从其中得到些什么有趣的东西来,不过此时的他已经答应了左慈,再让这位老道士借用段时间。
“或许,那其中,当有易容之术这类东西在吧”不说别的,单这一项,邓瀚便对那书中的奥妙多了太多的奢望。
原本邓瀚已经从南华那里得到了一本道门传承了不知道多久的《易经》,而且这么些年来,邓瀚每有空闲的时候,自是不断的翻看着其中的言辞,虽然有人说过,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的话来,不过,从邓瀚得到了那本书之后,到如今已经在他的手中翻来覆去的读了起码上千遍了,可是即便如此,对于其中的道理,邓瀚依然是还有许多还处于混沌之中。
这或许是与邓瀚的年纪和历练还有所不足的缘故吧,虽然两世为人的他,已经比太多的人都经历丰富,不过有些事情,却还是只有自己的境界或者身心都达到了那种可以明白的境地了,才能感悟得到。
说到那本易经,邓瀚自然会想起那本赠书之人,虽然如今中司马府的势力和实力也随着刘备的势力的扩展而有了很大的发展,然而对于南华真人的踪迹,却是犹如飞鸿渺渺,邓瀚自然知道像南华这类人物,若非有什么意外,自然极是长寿的,毕竟修道之士,对于修身养性的功夫,自然都很是擅长,像左慈,据传就活了尽一百二十岁,当然或许南华真人这些年终,心有郁积,自然会有所心伤自艾之意,不过那年将书转赠之后离去的身影,虽然孤寂落寞,但是未尝没有将心中羁绊睁开的洒脱。
故而对于其人的追记,邓瀚却也并不仅仅只是因为王越的请托。不过可惜,到如今仍旧不能得知罢了。
送走了左慈的邓瀚自然也是欣然入睡了,而那夜的许都城中虽然也有巡夜的兵士,得报发现了当年在邺城逃去无影踪的左慈的身影,而在城中展开了一阵很是严密的盘查,不过于国宾馆这里,倒是没有做什么骚扰。
毕竟那左慈前来之拜会邓瀚的时候,自有馆内的卫士随行,即便是入屋之后两人的商谈,却也有人在侍奉茶水的过程中,一一记录在心。
而左慈和邓瀚的交谈中的很多话,都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