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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就是那春闺梦里人。
阳光从窗棂间洒进来,照映在他独有的金黄色长发上,便像是秋日里远山上的黄叶,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连人的心也随之而放逐天际。
一见君子终身误。
只是眼前的白衣神医,满头金发,白璧无瑕的脸庞颇显憔悴。凌书南蓦地想起他不久于人世,麻醉的心陡然往回一缩,只觉得哽得她胸闷得慌。
“先生,让他们跑了。”又一美婢提剑而来。
“跑了便跑了,反正也知道是谁。”白衣神医颇有些无奈地轻笑。
美婢忽然惊呼道:“先生,你受伤了!”凌书南心下一惊,扭头一看,这才发现他护住自己的手臂肘部有一道瘀黑的血痕,婢子一看顿时紧张道:“箭上有毒!”
凌书南听得心惊肉跳,旁边的白衣神医却全然不急,“何必大惊小怪。不过是些啐在刃上的寻常毒药,我自己弄就好了。”他在婢子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却是对那婢子道:“你不必跟着我,此处只怕不够安全,你还是带她去灵泉寺,我一会儿就来。”
他又扭头对凌书南苦笑道:“凌姑娘,让你受惊了。你身上的毒,我已想到法子,迟些再同你……”
“你能不能不要处处以旁人为先,先想想你自己?你都伤成这样了,还理会我做什么?!”凌书南一时情急,直接打断了他的说话,白衣神医茫然不解地看着她,却只见两行清泪从她眼中夺眶而出。
凌书南自己也没想到会突然情绪失控,待反应过来时,顿时有些窘迫,她于是抹着泪,一个人冲下楼去。
白衣神医的侍婢一溜追了上来,朝她说道:“凌姑娘,我叫花冠,你跟我走吧!”
凌书南因方才的举动颇有些不好意思,哪知花冠却很是高兴,“凌姑娘,你方才说得真好,我早就想那样说我家先生了。”
凌书南默然不语,想到刚才自己落泪,只怕那点心思也被她瞧了出来。
哪知花冠却道:“凌姑娘,你不用不好意思,我还没瞧见有哪个女子见到我家先生不心动的。要不然,我家先生也用不着蒙着脸,免得人惦记着了。”
凌书南不由想起当初在山谷中见到他的情形,他说,看不见,未必不是一种福气。他因为不想与人有瓜葛,所以戴着黑纱,却不知道,一旦揭开黑纱,瞧见黑纱背后那张面孔后,便如同贴在心口的水印,再也忘不掉了。
花冠与折枝性格截然不同,像只黄鹂在她耳畔叫唤个不停,“不过,你可是第一个敢用那样口吻与我家先生说话的,我可佩服得紧。”
凌书南这才想起还没来得及问白衣人的姓名,听花冠这样说,他应该是大有来头才对。她按捺不住,不由问道:“对了,你家先生是谁啊?”
花冠诧异地看了凌书南一眼,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我家先生名动天下,你居然不知道我家先生是谁?”她无奈地摇头苦笑,仿佛她是无药可救了一般,于是不再理会她,疾步就往灵泉寺奔去。
凌书南颇有些委屈,这个世界获取信息的手段那么贫乏,又没有谷歌百度,她怎么查啊?!
第三十章 我愿担保她(1)
凌书南一到灵泉寺,就打听郦天霄的所在。自见了白衣神医后,她的身体就好似被上紧了发条,有一个人在脑海里时刻提醒着她,必须尽快收集齐九枚龙珠,必须尽其所能地为他找寻,一刻也不能停留。
她于是自报家门说是郦天霄的东宫护卫,灵泉寺的和尚便将其领至禅室。
一进门,就瞧见君由绛在郦天霄身后抱怨,“殿下,我们都等了快一个时辰了,我看那个黄昏是故意要为难我们吧,我们还要在这样等下去吗?”
郦天霄不咸不淡道:“若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就算让你见到黄昏又有何用?”他说着,一瞥头,居然瞧见凌书南进来,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明明瞧见郦天霄皱眉,凌书南却挤出笑来,“太子爷,我觉得君大人说得对,那个黄昏老和尚八成是看太子爷不顺眼,我们还是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还是想想该怎样接着找龙珠才对。”
“黄昏老和尚?!”君由绛差点没笑岔气。凌书南不解君由绛为什么学她说话,还这副模样,正要问,一旁的郦天霄却对于君由绛的放肆颇为不满,狠狠瞪了一眼,转而对凌书南道:“你是转了性了?居然抢着要找龙珠?”
“当然了,早找到早交差,我也不想一辈子受制于太子爷啊。再说了,太子爷也不想瞧见我这张脸,对吧?”
听到凌书南的话,郦天霄立马便道:“你还真是有自知之明。”手一甩,却是无心饮茶了。
正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像是有不少人往这边赶来,郦天霄只当是黄昏来了,不由从座上站了起来,却是两个小沙弥,引着一个大帮子人过来。
小沙弥一进来,就以手指向凌书南,“就是她!”
凌书南一怔,认出这小沙弥就是不久前在山门前碰上,领着她进灵泉寺的。她正要上前问发生什么事了,人群里忽然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来,用歇斯底里的声音就对着自己嚎叫,“就是她!就是她!”
不等她反应过来,两把冰凉的钢刀就已经架在了凌书南的脖颈上。凌书南傻了眼,“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心翼翼地用眼扫向一边一个的蓝甲兵士,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岔子。
那披散着头发如同疯了般的男子忽然间撩开了他的头发,露出那张满是惊恐、仇恨和狰狞的面孔,“怎么,想要装失忆吗,南嫂?”
这个称谓让凌书南一凛,定睛一看,原来眼前这男子正是昨天才见过的欧阳老爷,孙淼妻钟氏的挂名哥哥。可她却是更加不解了,“欧阳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带同这么多蓝甲兵士前来捉拿她,而且还用那样仇恨的眼光看她。
郦天霄也在一旁问道:“几位为何拿人?”
蓝甲兵士对凌书南道:“如今有人指证你是曾国奸细……”
话还未说完,一旁的郦天霄就出声道:“这里可是西山,不是武昌城。就算是曾国人又如何?是谁给你们权利到西山捉拿贵宾的?”
那蓝甲兵士扫了郦天霄一眼,却也毫不含糊,“不错,若只是意图不轨的奸细,既出了武昌城,我等也没这个权利。但若是杀人嫌犯,便是到了天边,我们也有义务缉拿归案!”他说着,转向凌书南,严肃道:“如今有人控告你以十分残忍的手段谋杀一男一女,我以武昌府刑房捕头的名义,以杀人疑犯之罪名缉拿你。”
凌书南简直跟在听天书一般,“谋杀一男一女?我?!”她的瞳孔张得大大的,“我怎么可能杀人?我杀了谁?”
第三十章 我愿担保她(2)
“昨天就是你乔装混入我的府中,就是你骗我喝下毒酒!你还要否认吗,是你杀了小文,是你杀了孙淼!”
凌书南只觉得一把利剑戳中她的后心,一切都跟做梦似的,她难以置信地望着欧阳老爷,“你……你说我杀了孙大人和钟夫人?他们……他们死了?不可能啊?”
“你还不承认!”
“是,我是去了欧阳府,我是骗了你们,可……可我给你喝的根本就不是毒酒,我也根本不可能杀了他们啊!我走的时候,他们两明明还好好的!”
“好了,等到了衙门,一切自有公断,莫在此地惊扰了黄昏大侠。”那蓝甲兵士一开腔,饶是欧阳老爷也不得不暂时熄火。凌书南万万没想到会生出这么一个事端,眼看自己就要被带走,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喝止,“站住!”
听声音,正是无筹。
无筹急撞撞地就冲了出来,伸手就要把凌书南脖子上的钢刀架开,“姐姐不可能是杀人凶手,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他突然冲出来相护,直让凌书南心中一暖,而刚刚准备上前一步的郦天霄,却是轻哼了一声,居然重又落了座。
“你凭什么说她不是?难道你有亲眼瞧见吗?你若没有亲眼瞧见,就让开!”欧阳老爷红着眼道,若不是顾忌着此地是灵泉寺,而眼前的又是个出家人,他恨不能立马就把他扯开了。
“凭我是黄昏的徒弟!”无筹眼见那些蓝甲兵士要将凌书南带走,情急之下便直接把他师父又扛了出来,“我以黄昏徒弟的名义发誓,姐姐她绝对不可能会是杀人凶手,我相信她!”
他忽然把黄昏扛了出来,倒是教其他人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反驳,无筹趁机便要将凌书南解救出来,但他还没有把刀挪开,抬起的手就已经被人一把揪住,“无筹,师父的名号岂容你这样随意践踏?当真是胡闹!”
来者是一四十多岁的中年和尚,剑眉黑髯,倒是自有一股威仪。
无筹被那和尚架住,急得满脸通红,“大师兄,我怎么是随意践踏。师父曾说,既然选择相信,便要坚持到底!我相信姐姐的为人,她……就算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可她说她没杀人,我便相信。”
“荒谬至极!凡事有理有据,方能服人。否则要衙门何用?要律法何用?”原来这和尚正是武昌城的实际监管者,黄昏的大徒弟无谋,他见无筹如此幼稚地阻拦,不得不出面。
“不,我不能让你带走姐姐。”无筹也知道自己没有证据,却还是倔强地不肯挪步。
无谋不禁怒道:“无筹,你以为你还是在伙房里,在袒护哪个师弟没有刷碗吗?你跟我到山下去看看,去看看有多少人在我们西山脚下等着,等着将杀人凶手捉拿归案?武昌城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如此严重且凶残的杀人案,而这一次还出在孙淼夫妇身上!孙淼曾任武昌守备,武昌城中至今仍有不少人念着他昔日维护武昌城之情。如今,他和他的夫人不明不白死了,并且死状残忍,尸首异处。多少人情绪激动,恨不能现在就将凶手正法以慰他在天之灵!听说有人指证凶手,所有人都自发寻找凶手下落,听闻疑犯来了西山,上千人就这样自发地赶了过来,唯恐那疑犯藏匿西山,妄图脱罪。可你呢,你却借师父之名包庇袒护,如此蛮横不讲理,你让我如何向死者、向山下的那些百姓交代?如何向武昌城十多万居民交代?如何向师父交代?!”
无筹被无谋逼得哑口无言,可听了他的话,却是越发为凌书南忧心了,“大师兄,照你这样说,姐姐要是跟你走,那还能活吗?她,真的不可能是凶手啊。”
第三十章 我愿担保她(3)
无谋道:“你放心交给衙门,真凶不能放过,可冤案却也是绝不容许的。她若不是凶手,他们自然要还她一个公道!”无谋一个眼神示意,那两个蓝甲兵便把凌书南双手反转,往外押解出去。
临出门的时候,凌书南无助地望向房内,她忽然间想到也许郦天霄可以帮她作证,昨天夜里,是他瞧见她从欧阳府中出来的,他能证明她不是凶手!可是,她还没有叫出声,便瞥见郦天霄一个人安稳地端坐在椅上,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卡在喉咙里的求救声忽然就哑了下去,她的生死,他又怎么可能会放在心上。更何况,他是曾国太子,一旦在这些人面前吐露身份,只怕他们非但不信他的证词,还会疑心他才是主谋。他岂肯为了她而陷自己于不利?
只怕,她要真喊了他,她反而死得更快了!
她于是从他身上收回目光,任由蓝甲兵把自己拖了出去。
郦天霄端着茶碗,却是一口也喝不下,他一直刻意回避着凌书南的目光,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抬起头来,正好瞧见她往收的目光从他身上划过,是绝望,亦或者可以说,是从未有过任何希望的目光。
他心中一动,越发觉得这茶水苦得很。
无筹看着人群突然散去,连忙冲到郦天霄身旁,带了几分怒气道:“殿下,姐姐为什么会去找孙淼,我看八成是与你有关吧?如今她出了事,你竟然有心思在这里喝茶?”
君由绛把无筹往外推了推,“这位小师父,太子殿下是应你师父之邀在这里等候的,你说话可最好有些分寸,也不看看是在对谁说话!”
无筹见郦天霄依旧端坐着,纹丝不动,越发看不起他,冷哼一声,再不对他抱有任何期望,径直又冲了出去。
自无筹走后,
一直正襟危坐的郦天霄却像是蔫了一样,他放下茶碗,忽然叫唤起君由绛来。
只是刚刚叫出声,君由绛就扑通一声在他面前跪倒,“殿下,倘若您要吩咐卑职去救凌书南,卑职恳请殿下收回成命。殿下此番来武昌,就已经是兵行险招,倘若他们认定殿下与孙淼之死有关,肯定要对殿下不利!殿下切不可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而置自己性命不顾,置大业不顾啊!”
郦天霄定定地看着君由绛,好一会儿,却是自嘲般地笑了,“连你都知道的道理,本王岂会不知?本王才不会要你去救那个女人。一个女人罢了,我岂能被她左右?本王这十多年的隐忍和等待,不容许本王身旁有任何的差错。”
他紧紧地闭上了眼,捏着茶碗的手背青筋暴突,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这女人若是死了,未必不是一桩好事!是——好——事!
凌书南被蓝甲兵押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