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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女妇也不好再作纠缠。拽着冷冽的手慢慢松开。
马车缓缓移动,车身渐行渐远,终究消失在城中尽头。可站在庄外踮足而望的三位女妇,可还情不自禁地招手依依惜别呢?
芦子岭是比武场地,魏玉文能选在那样一个险要的地方,也不过是寻个胜算的优势。
到达芦子岭时,暮色四合,天色渐晚。林中僻静,道路两旁生出的杂草间不乏升出浓浓水雾,氤氲缭绕。扑哧一响,驾马的随从在外哀痛一声摔下道来。冷冽掀帘一看,大吃一惊,跳下马车,却见那随从心脏处扎着两柄银针,银针露头处溢出黑色血水来,浸透了随从的黄色布衣。再往上看,又忽地发现,随从的瞳孔极大,眼角泛黑,深紫嘴唇触目惊心。
冷冽眼望四周,除了参天大树,和栖息在树上的飞鸟,并没旁的东西。深思一会儿,心想:“我来此地比武,为何这青龙帮主如此不识好歹,还要杀我随从?”正自沉默,忽地头顶扑啦一阵,数十只乌鸦横空掠出,从一处奔到了另一处。
正要出神,却望见不远的树丫上站着一个女人。这女人面纱遮目,看不清容貌。单脚一踩,翻身而起,立在更远的地方。
“姑娘是谁?”冷冽一怔,正准备出声,却见那女子拢袖扔出数枚银针,直逼得冷冽连退数步。正要抬头,那女子手中长剑一挥,倒立舞动着向冷冽额头刺去。
冷冽眼疾手快,忙拾起手中的宝剑相抵,哪知女子内力深厚,迫地冷冽右膝跪地,膝盖处压出一截黄泥土来。
头顶只是一贯的冷笑,也不说话。冷冽很是疑惑,却又惧怕对方实力,所以迟迟不敢贸然上前领教。
这类人一般要打探虚实,将别人的功夫底子里里外外看够了才肯罢休,所以这就是他们平日里口中所说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惜对方不露身份,等了半晌,都不见得那女子翻身下地。
“你究竟是何人?”冷冽又厉声问道。四周更加鬼魅,乌鸦乍窜,使地芦子岭的气氛越发古怪了。还没使出真功夫,那面纱女子又急匆匆地出了芦子岭。一瞬间,冷冽的后背一痛,头往后扭去,却见一支不大不小的银针直直地刺在后背处。
冷冽陡然念道:“我可真是粗心大意。适才她挺剑而下,却是趁我不注意,然后伺机下毒。”刚刚说完,整个人便瘫软在地,意识模糊。
若霜出得竹影宫,行至三十里。到了镇上,江湖人士太多,为免被人认出自己,若霜买了一些化妆物什。垂了视线负着包裹到了酒肆,上了楼开了个包间。闩门闭窗拉了帘子,将自己重头到尾打扮了一下,装成一个农妇。从包裹中随意挑选了一件衣裳,套在身上。
在案上点起一盏油灯,四下忽然明亮如昼。这便歇脚睡觉,为打探独孤无情的消息养精蓄锐,睡了两个时辰,又穿衣出了楼。走到镇上,转到一条街。却见天边铅云密布,还没来得及回去,就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来。
若霜快步前行,在大道路旁,望见一个茶肆,喝茶避雨。骑马的一男一女忧心忡忡地跑进茶棚,抖了抖披肩上的雨水。然后女妇拎着裙子,问若霜道:“妹子,能在这里坐会儿避避雨么?”
若霜自知是在叫她,便连口应了声:“请坐,请坐。”
只见得两人打横坐下,不拘谨地给若霜点头了点头,随后又拿走她身前的茶壶,兀自给自己添了一杯茶。“妹子,可知冷庄怎么走?”那女妇打量若霜数眼,问。
若霜听罢,手一抖,忙抽了回去。那女妇讶异至极,定定地瞧着她:“妹子怎么了?”见若霜一副担忧神色,那女妇和身旁的男子对望一眼,忙陪笑道:“妹子呀莫怕,我和夫君是好人,只因几年前来过这里,方向不明,连找路都有点问题了。”说着格格娇笑,而随同的男子也应和这女妇笑起来。
若霜见这女妇言辞亲切,待人和善,心里欢喜。虽说自己对冷庄十分憎恶,但替人引路还是觉得可以的。于是笑了笑,伸手往东一指,柔声道:“姐姐莫急,转过这街,再从那里往东行三十里。门前有一个大石狮子的,那便是冷庄了。”
透过朦胧雨雾,两人抬头往东望了望。随之对若霜拱手表示感谢,便拎着放在桌腿的刀起身。若霜眼见茶肆外大雨倾盆,毫无停歇之意。忙伸手唤住二人,道:“姐姐等等,此时雨下得甚大,不如等雨停了再走罢!”
那女妇感激一笑,婉拒道:“妹妹,此去冷庄,我们半点耽搁不得。”
若霜急道:“究竟是何事?不如说给妹妹听听?”
那女妇迟疑一瞬,看着自己的夫君想了想,道:“裴庄发生的事情,你可知道?”若霜暗地苦笑,裴庄的事不是自己闹出来的么?当下抿唇对着女妇点了点头。
“这妖女真是欺人太甚,当初掳走我孩儿,这下又出来滥杀无辜!哼,这种心性歹毒之人,上天难容。妹子,我与夫君两人找到这里,就是要同武林英侠冷冽商讨个万全之策!”说着又一拱手,“妹子,谢谢你的好意,我们这就告辞了。”说着挺刀冲进雨雾中,只留下一个坚定决绝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请支持!
☆、风波不息怨深重
若霜看着雨雾中的夫妇,半天说不出话来。心里对裴庄一事又惊诧又怀疑。她不过放多了点迷药,怎会死伤无数?还引得江湖中人四下找她。
当下也不多呆,从袖中取了点碎银放置在桌上,自己也匆匆闪进了雨雾中。因离酒肆有好一段距离,加之若霜又没有蓑衣等雨具,所以到得酒楼,已然全身湿透。裙摆上沾了好些泥水,脚上所踩的一双白色绣花鞋因水的涌进,发出吱吱呀呀的空响。鞋尖处尽是黄泥。
额际湿润的长发像树根一般死死抓住她的额头,模样甚是狼狈。进酒楼时,年长的掌柜心善,关切道:“姑娘出门应该带上雨具,这样淋一身雨,身体怎么受得了。”说着对一旁的小二道,“六子,去给这位姑娘烧点热水洗把脸。”
被唤作六子的店小二年纪小,十分热情,被老掌柜一说,持手的毛巾用力往肩后一搭,就迈步跑去了后院。老掌柜眯着眼睛,看着那孩子的背影,啧啧舌对若霜道:“你看,这孩子就是做事机灵,为人热情。可怜,这么大就没爹娘了,哎!”说罢,老掌柜连连叹了口气。
若霜看去,眼神里也攒了笑意,道:“现在这么开心,以后肯定会更开心。”听罢,老掌柜点了点头。刚要上楼,老掌柜叫住她:“姑娘,刚刚来了四个怪人。我见他们样子凶神恶煞挺吓人的,你自己多注意点。这住店的一些姑娘……呵呵都得吓跑了。”说着拿眼觑了觑隔壁靠窗的一个桌子。
若霜顿了片刻,扭头瞥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只微笑对老掌柜欠了欠身,道:“多谢了!”说罢,一路上楼,头再也没有往那角落望一眼,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帘子,望着窗外紧密如珠的雨帘,又多愁伤感起来。
竹影宫的大宫主慕容长毅说出居然也说出那般冷酷的话,她有点吃不消。那是第二次以恶毒的身份斥责她。
她爹冷冽的憎恶,若霜已经想不明白。如今多出这么多武林人士的逼迫,又是为了什么?
“我没有杀人,我只是下了迷药。他们的死跟我没有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若霜喃喃自语,死死拽着自己湿透的衣袖,咬破了双唇。
她怨,她爹为什么那么残忍?
她恨,为什么那么多人冤枉她?
“姐姐,你的洗脸水?”若霜瞥眼望去,只见门外闪过一个人影,可前去开门。却是小六那个孩子。他两手捧着一个瓷盆,瓷盆之上白气缭绕。伸手接过,能感到盆身传来的灼热,慢慢地,热气一步一步紧逼,手下一烫,反射性地将盆丢了开来,只听得哗啦一声,热水洒在地上,迅速被鲜艳的红地毯舔舐干净。
小六傻愣原地,若霜蹲地,摸着温热的地毯,想着自己的处境,啼哭不已。小六这孩子以为若霜因热水泼了一地难过,于是咧嘴安慰道:“姐姐,你别急,热水洒了,我一会儿再去烧一壶便是了。别哭了,姐姐这么漂亮,哭着多难看啊。”说罢,小六俯身拾起瓷盆,笑着跑开了。
只听得楼下一段轻飘飘的对话。
“小六,跑那么急去干甚?”
“哦,姐姐水洒了,我重新烧去!”
“哎呀,你跑慢点!”
若霜站了起来,望着斜对面的屋子,烛光影影,映着窗纸,泻了一地的黄晕。只听得有人在吹箫。曲音婉转凄凉,像是突破梦境,幻化出的动听音符,一声一声透进人的心坎里。
里间有人咳嗽了几声,接着就有侍卫急匆匆地开了门,形色匆匆地下了楼。若霜细心瞧去,只听得柜台老掌柜在同人说话。
“掌柜,快烧一壶热水,送到二楼。”
老掌柜面上挂着一贯的笑,微微拱手抱歉道:“两位客官,真不好意思。今日小店的伙计都回娘家去了。打杂的除了我那个小六,就没有旁的人了。这楼上楼下的客官大多都被这场没准头的雨淋湿了。如果两位客官愿意等,老头子现在就去替二位烧去。”
两个侍卫眉色深重,商量着又上了二楼。
“你说怎生的好,阁主伤寒这么严重?”
“要不我骑马到其他铺子问问?”
“算了,这么大的雨,可别把你也给弄病了。那我可没有时间再来照顾你!”
二人蹙着眉头,又进了那屋。光晕下,里间咳嗽的男子握着竹萧,体谅下属道:“你们都下去休息罢,一晚没有热水,并不妨碍。我这腿是老毛病了,没什么打紧的。”
一忠心耿耿的侍卫忍不住开口道:“可是,阁主你……”
“别担心,我没事!”房间里传来一句话,若霜心想。此人定是努力攒出了一个笑容。不然两个侍卫绝不会在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出来以后就放心地闭门离去。
正要抬腿回房,小六又端着一盆刚刚烧好的热水火急火燎地赶将出来。这会儿与先时不同的,便是小六手腕上搭着的两条白色毛巾。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两步,在离若霜两寸的地方,笑着道:“姐姐,这一下你就不会因为烫手再把热水弄洒了,嘻嘻。咯,我手腕上有毛巾。”
若霜笑了笑,按照小六的意思,慢慢接过了他手中的热水。
“谢谢!”
“不用,姐姐是好人!”说罢小六三步并两步地冲下了酒楼。楼下飘荡着的仍然是那句淳朴善良的话,来自老掌柜的关切:“哎呀,你跑慢点。毛孩子,怎么总是不听话呢?”
若霜揣测,老掌柜必定无奈地摇了摇头。
抿唇笑了笑,望着对面仍然大亮的屋子,听着房屋中传出的阵阵咳嗽声,深思会儿,她端着热水迈步走近了那屋子。
“是谁,进来罢!”刚近门沿,却听得里间男子说话,推门而入,若霜望见,一白衣似雪的男子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瞧着她。
男子握书的手一伸,指着桌旁的凳子,有礼道:“姑娘,请坐!”
“适才见你两个属下面色难看,知你需要热水,所以送了来给你。”那男子怔住,打量若霜数眼,柔声道:“姑娘,你自己都急需热水,却为何打了来给我?”
若霜笑了笑,就着桌前的凳子坐下:“公子不必介怀。同住一个酒肆中,有了困难彼此帮衬不是很好么?”
这男子也陪笑,最终拱手谢了若霜的好意。
“姑娘有心事?”那男子问道,“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忽然对上若霜惊诧眼睛,于是合书放到膝盖上,续道,“就像姑娘说的,既然同住一个酒楼中,有什么事情都该帮衬的。”
若霜垂了视线,问道:“公子可知道裴庄一事?”
“裴庄,姑娘是指那个书香山庄?”男子想了想,反问道。
若霜低声回道:“公子可晓得是一个女子杀了他们?”
听罢,男子哈哈大笑,不以为然道:“裴庄嫁女,当场死了几位武林人士。这事原就事有些蹊跷。能在江湖上被人传道的东西,固然不是个好东西。姑娘,你说是不是?很多事情我们都不能看表面现象。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谁能果断地说出个好与坏呢?”
若霜点了点头,柔声夸赞道:“公子,你有一个好理由。”
良久,那男子也现突兀地笑出来:“姑娘,你有一副好心肠。”
两人说着以茶代酒,聊起了天。男子吹着竹萧,若霜凝神欣赏,直到深夜,才结束。
原来,这男子是千层阁的阁主君奕,此番是从西域回来,听闻江湖大事,由着一股好奇心才返回故地。
若霜不知缘由,并不在意这君奕的身份,只是夜色浓重,十分伤感。才想着找人倾诉,所以若霜遇到君奕这个的伙伴,确是幸运的。
“姑娘,很多事情不要想得太多,想多了,郁积在心里,可是会闷出病的!”君奕开口道。
若霜淡淡一笑,谢道:“我的身体一向很好,公子多虑了。”
执竹箫的男子又拿起膝盖处的书,模棱两可地回了句:“但愿真是如此!”有神的目光从周遭汇集,随之移到了书上。
若霜错愕,敛眉笑了笑,没说一句话。既要知己知彼,当